正文 26皇帝那些事儿
（然而当今端坐龙庭的元恒帝，十三岁登基，至今五十余年，多行厉肃之政，又何尝会成他人获得救赎的踏板石。）
华阳宫泰生殿内，屑香袅袅，气氛凝肃，殿内殿外内监莫不垂手而立，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元恒帝路见辰一手支颐，靠在龙椅上打着盹儿。批阅半晌奏折，他精力不济，撑不住昏昏睡去，内监们不敢惊扰，只得静静等着。
御案前跪着个十来岁的小公公，端着只明玉托盘，其上是一只罩盅。罩盅上下俱有隔断，放满冰屑，当中圆肚处是一浅口碟，碟子内整整整齐齐码了一溜儿切得细细的紫红色薄片。那薄片气味不佳，小太监被熏得胸间翻滚，却动也不敢动，急得满头大汗。
元恒帝忽然从梦中惊醒，干瘦虚软的身体抖了一下，险些从龙椅上滑下。他睁开已染上岁月经霜的双眼，随口问道：“几时了？”
“回皇上，申正一刻了。”御案旁侍立的老太监尖细干涩的嗓音回答。
“啪！”元恒帝一巴掌拍在龙案上，“已经过了申正，为何不叫醒朕！朕的贡炙何在！”
老太监满脸惊慌，颤巍巍跪下，恳请恕罪，殿内外内监也都跟着跪了下来。元恒帝素来睡眠不好，难得有睡得香沉的时候，内监们哪里敢惊动，偏偏每天申正，元恒帝都需进食贡炙，更是不可耽搁。
于是那送贡炙的小公公一看这个时辰皇帝在打盹儿，就已经知道自己小命不保了，叫也是死，不叫也是死。
老太监朝他使个颜色，他便膝行上前，将托盘高高举过头顶，哆哆嗦嗦地道：“贡炙在此，请皇上进食。”
老太监将贡炙取来，置于御案，小心翼翼揭开上面的罩碗，露出那一碟贡炙。
比预定时间晚了整整一刻，这令元恒帝无法容忍。自从前几年，下-体染疾，都是靠每日定时食用贡炙，才能令他龙床上偶有起色，因此十分严苛。
他举箸伸向贡炙，同时口中却道：“拉下去，鞭笞！”
那小公公大力磕着头，仍旧是被侍卫拖了出去。
一手拿巾帕掩住鼻，元恒帝夹了一片贡炙入口，细细咀嚼，几次咽下去都又涌上喉头，他到是颇为习惯，生生又咽了下去。
这贡炙便是简珏从宫外所取的活人心肝，每日送进宫中，有专门庖厨负责以秘制药汁生浸切片，然后按时呈给元恒帝食用。除去简珏、庖厨和元恒帝，根本没人知道当今天子每日都以活人心肝进补。
元恒帝虽荒淫成性，于政事却不含糊对于这种极伤天子威名的阴损行为，一向都有身任奉卫营指挥使的简珏亲手操办。
硬生生吃完满满一碟贡炙，元恒帝捂着嘴强忍了半晌，方才接过老太监奉上的漱口茶，又吩咐道：“去把胡升叫来。”
奉卫营左统领胡升忙不迭进殿行礼，元恒帝摆手，大小内监俱都退到泰生殿外静候。
“简珏那儿有什么消息。”
胡升往御案前凑了凑，低声回道：“简大人原本捉着那个小丫头，不过带着往玉落山赶的路上出了点意外，被宋家大公子和肃王世子救下，现在正同那丫头往京城赶。”
元恒帝目露不悦：“既然抓到人，他为何不赶往玉落山？”
“回皇上，简大人的意思是说那丫头身患重病，需要肃王世子治疗，差不多需要三个月的时间才能康复。”
“哼！”元恒帝愈发不悦，“不过是拿人换药，简珏怎么如此处置，那丫头是死是活与他何干。”
“这......简大人没有说得很详细，也许个中另有别情，待臣再派人前去问问，请皇上暂且宽心。”
“知道了，你下去吧！”元恒帝挥了挥手，精神有些萎靡不振。
胡升抹着满头汗，轻轻退至殿外，走到无人处，方才长长吐口气，心道：总算帮你糊弄过去了啊简大人......
马车内，简珏拿脚踢了踢还正昏迷不醒的幽姬，问着谢逐源：“这女人你打算怎么处置，留着等那隽花公子上钩不成？”
“要等隽花公子上钩，有妖妖就足够了，难道你没听说隽花公子半年前曾与人开了一桩大赌。”
“这我到是听说了，隽花公子除了好色就是好赌，听说早年大半犯的案子都和赌脱不开干系，不过开赌大半年也没听说有结果，不知道这些闲人在折腾什么。”简珏说到这里，发现谢逐源眸光有异，难得的泛着狠意，话锋陡然一转，又道，“你冒着上当的危险去陈府，莫非是专为探他底细？”
谢逐源不答，眸色却慢慢平复，问彭妖妖：“你被隽花公子捉住时可曾发现有何异常？”
“啊！呃......”彭妖妖突然被问，一时不知说什么，她挠着头仔细想了又想，才道，“他......长得很......漂亮！”
长得很漂亮过于笼统，谢逐源与简珏都不觉得有什么奇特，继续盯着她等回答。
彭妖妖以为他们不相信，脱口道：“真得很漂亮！比女人还漂亮！比简珏还漂亮！”言下之意，简珏比女人漂亮，隽花公子比简珏漂亮。
简珏一张难得正经等答案的脸登时破功，迅速多云转阴，拾起搁在幽姬香臀上的脚便朝彭妖妖踹过去。他可以扮女人，却绝不容忍本尊被人说比女人还漂亮。
谢逐源出手迅速，将彭妖妖往旁边一扯，亦同时出脚格挡，两只脚重重砸在幽姬身上。
“你再想想，还有何特别之处？”
彭妖妖缩在谢逐源身边，尽量躲着简珏杀人的目光，继续努力回想：“嗯.....他有一头白色的头发......还有，啊！我想起来了，他裤裆里没东西！”
既是采花贼，在那种情景下同个美丽小姑娘待在一处，还没有反应，两人俱都了然。简珏甚至嘲讽地笑道：“难怪大半年的赌还没结果，跑这儿来掺和一脚，原来也是个瘸腿和尚。”
谢逐源面上却没什么表情，目光投向幽姬，有些古怪。
“我看这女人除了装死留着也没什么用，皮肤尚算细致，不如让我把皮割下来做几张上好面具。”简珏说着从腰间拔出一柄薄刃匕首便去扯幽姬头发。
幽姬闻言，立时睁开眼，正迎上简珏寒气森森的脸，不等他开口便主动供认：“小丫头说得都没错！”
简珏拿匕首在她脸上晃了晃，漫不经心地问：“没有补充？”
“隽花公子有个秘密！”幽姬喊道，“你们说的那个大半年前的赌局根本押的不是千两黄金，而是一样和隽花公子秘密有关的东西。他下-身不举至少已经五六年了，这次是为了这个赌局才出现的。”
“是什么东西？”谢逐源听得微怔，江湖人都知道隽花公子好财好赌好色，所以往往赌局都以数量庞大的黄金白银做押才能勾起他的兴趣，显然这件东西对他的吸引力要远远大于任何数量的钱物才能引得他不惜犯险来夺人。
幽姬摇头表示不知：“我跟他在一起只是兴趣相投搭搭伙罢了。”
“分明是臭味相投。”简珏拿刀柄往她头上一磕，将她又敲晕过去。
彭妖妖在一旁看得头疼，怀疑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幽姬根本经受不住这种暴行。她在幽姬与简珏之间来回扫了好几眼，忽而有了些想法。
这一路行去，再无波澜，直到暮色-降临。谢逐源命人在驿站备妥房间，几个人方才下了马车。
简珏手里拎着幽姬，不甚情愿，以他意思应该连夜赶路，至多几个时辰便可抵达京城，但谢逐源偏偏要在驿站休整。
此处驿站规模尚算中等，几间卧房收拾得比较干净，简珏瞧了瞧也就不再坚持，随手将幽姬丢在彭妖妖床边：“送你个看门的。”
谢逐源皱眉道：“将她放到你房间去，小心夜里作怪。”
“世子医术高超，把她废了就不就行了。”简珏根本不理他，径自去了自己房间休息。
谢逐源只得取来金针，将幽姬各处经脉封住，令她无法施展武功，而后命驿丁拖去看守。
虽然困乏，但彭妖妖没有急着上床休息，而是悄悄摸进驿丁看守幽姬的房间。她已知道幽姬此时没什么反抗之力，因此也不怕她生事，反而问她愿不愿意做件事来换取脱逃机会。
幽姬自然满口答应，彭妖妖便给她提来热水擦净手脸，露出一张花容月貌的脸蛋儿和雪白娇媚的肌肤，虽然不比隽花公子那般美得不像人，也着实算少见的美女。
彭妖妖很满意，便问她：“你会不会勾引男人？”
幽姬一早看出，几人当中只有这个最好说话，听见她问出的话，就愈发肯定，嫣然一笑：“幽姬最擅长的自然就是勾引男人。”
彭妖妖摸着下巴磕儿，思索良久，才终于下定决心。
华阳宫泰生殿内，屑香袅袅，气氛凝肃，殿内殿外内监莫不垂手而立，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元恒帝路见辰一手支颐，靠在龙椅上打着盹儿。批阅半晌奏折，他精力不济，撑不住昏昏睡去，内监们不敢惊扰，只得静静等着。
御案前跪着个十来岁的小公公，端着只明玉托盘，其上是一只罩盅。罩盅上下俱有隔断，放满冰屑，当中圆肚处是一浅口碟，碟子内整整整齐齐码了一溜儿切得细细的紫红色薄片。那薄片气味不佳，小太监被熏得胸间翻滚，却动也不敢动，急得满头大汗。
元恒帝忽然从梦中惊醒，干瘦虚软的身体抖了一下，险些从龙椅上滑下。他睁开已染上岁月经霜的双眼，随口问道：“几时了？”
“回皇上，申正一刻了。”御案旁侍立的老太监尖细干涩的嗓音回答。
“啪！”元恒帝一巴掌拍在龙案上，“已经过了申正，为何不叫醒朕！朕的贡炙何在！”
老太监满脸惊慌，颤巍巍跪下，恳请恕罪，殿内外内监也都跟着跪了下来。元恒帝素来睡眠不好，难得有睡得香沉的时候，内监们哪里敢惊动，偏偏每天申正，元恒帝都需进食贡炙，更是不可耽搁。
于是那送贡炙的小公公一看这个时辰皇帝在打盹儿，就已经知道自己小命不保了，叫也是死，不叫也是死。
老太监朝他使个颜色，他便膝行上前，将托盘高高举过头顶，哆哆嗦嗦地道：“贡炙在此，请皇上进食。”
老太监将贡炙取来，置于御案，小心翼翼揭开上面的罩碗，露出那一碟贡炙。
比预定时间晚了整整一刻，这令元恒帝无法容忍。自从前几年，下-体染疾，都是靠每日定时食用贡炙，才能令他龙床上偶有起色，因此十分严苛。
他举箸伸向贡炙，同时口中却道：“拉下去，鞭笞！”
那小公公大力磕着头，仍旧是被侍卫拖了出去。
一手拿巾帕掩住鼻，元恒帝夹了一片贡炙入口，细细咀嚼，几次咽下去都又涌上喉头，他到是颇为习惯，生生又咽了下去。
这贡炙便是简珏从宫外所取的活人心肝，每日送进宫中，有专门庖厨负责以秘制药汁生浸切片，然后按时呈给元恒帝食用。除去简珏、庖厨和元恒帝，根本没人知道当今天子每日都以活人心肝进补。
元恒帝虽荒淫成性，于政事却不含糊对于这种极伤天子威名的阴损行为，一向都有身任奉卫营指挥使的简珏亲手操办。
硬生生吃完满满一碟贡炙，元恒帝捂着嘴强忍了半晌，方才接过老太监奉上的漱口茶，又吩咐道：“去把胡升叫来。”
奉卫营左统领胡升忙不迭进殿行礼，元恒帝摆手，大小内监俱都退到泰生殿外静候。
“简珏那儿有什么消息。”
胡升往御案前凑了凑，低声回道：“简大人原本捉着那个小丫头，不过带着往玉落山赶的路上出了点意外，被宋家大公子和肃王世子救下，现在正同那丫头往京城赶。”
元恒帝目露不悦：“既然抓到人，他为何不赶往玉落山？”
“回皇上，简大人的意思是说那丫头身患重病，需要肃王世子治疗，差不多需要三个月的时间才能康复。”
“哼！”元恒帝愈发不悦，“不过是拿人换药，简珏怎么如此处置，那丫头是死是活与他何干。”
“这......简大人没有说得很详细，也许个中另有别情，待臣再派人前去问问，请皇上暂且宽心。”
“知道了，你下去吧！”元恒帝挥了挥手，精神有些萎靡不振。
胡升抹着满头汗，轻轻退至殿外，走到无人处，方才长长吐口气，心道：总算帮你糊弄过去了啊简大人......
马车内，简珏拿脚踢了踢还正昏迷不醒的幽姬，问着谢逐源：“这女人你打算怎么处置，留着等那隽花公子上钩不成？”
“要等隽花公子上钩，有妖妖就足够了，难道你没听说隽花公子半年前曾与人开了一桩大赌。”
“这我到是听说了，隽花公子除了好色就是好赌，听说早年大半犯的案子都和赌脱不开干系，不过开赌大半年也没听说有结果，不知道这些闲人在折腾什么。”简珏说到这里，发现谢逐源眸光有异，难得的泛着狠意，话锋陡然一转，又道，“你冒着上当的危险去陈府，莫非是专为探他底细？”
谢逐源不答，眸色却慢慢平复，问彭妖妖：“你被隽花公子捉住时可曾发现有何异常？”
“啊！呃......”彭妖妖突然被问，一时不知说什么，她挠着头仔细想了又想，才道，“他......长得很......漂亮！”
长得很漂亮过于笼统，谢逐源与简珏都不觉得有什么奇特，继续盯着她等回答。
彭妖妖以为他们不相信，脱口道：“真得很漂亮！比女人还漂亮！比简珏还漂亮！”言下之意，简珏比女人漂亮，隽花公子比简珏漂亮。
简珏一张难得正经等答案的脸登时破功，迅速多云转阴，拾起搁在幽姬香臀上的脚便朝彭妖妖踹过去。他可以扮女人，却绝不容忍本尊被人说比女人还漂亮。
谢逐源出手迅速，将彭妖妖往旁边一扯，亦同时出脚格挡，两只脚重重砸在幽姬身上。
“你再想想，还有何特别之处？”
彭妖妖缩在谢逐源身边，尽量躲着简珏杀人的目光，继续努力回想：“嗯.....他有一头白色的头发......还有，啊！我想起来了，他裤裆里没东西！”
既是采花贼，在那种情景下同个美丽小姑娘待在一处，还没有反应，两人俱都了然。简珏甚至嘲讽地笑道：“难怪大半年的赌还没结果，跑这儿来掺和一脚，原来也是个瘸腿和尚。”
谢逐源面上却没什么表情，目光投向幽姬，有些古怪。
“我看这女人除了装死留着也没什么用，皮肤尚算细致，不如让我把皮割下来做几张上好面具。”简珏说着从腰间拔出一柄薄刃匕首便去扯幽姬头发。
幽姬闻言，立时睁开眼，正迎上简珏寒气森森的脸，不等他开口便主动供认：“小丫头说得都没错！”
简珏拿匕首在她脸上晃了晃，漫不经心地问：“没有补充？”
“隽花公子有个秘密！”幽姬喊道，“你们说的那个大半年前的赌局根本押的不是千两黄金，而是一样和隽花公子秘密有关的东西。他下-身不举至少已经五六年了，这次是为了这个赌局才出现的。”
“是什么东西？”谢逐源听得微怔，江湖人都知道隽花公子好财好赌好色，所以往往赌局都以数量庞大的黄金白银做押才能勾起他的兴趣，显然这件东西对他的吸引力要远远大于任何数量的钱物才能引得他不惜犯险来夺人。
幽姬摇头表示不知：“我跟他在一起只是兴趣相投搭搭伙罢了。”
“分明是臭味相投。”简珏拿刀柄往她头上一磕，将她又敲晕过去。
彭妖妖在一旁看得头疼，怀疑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幽姬根本经受不住这种暴行。她在幽姬与简珏之间来回扫了好几眼，忽而有了些想法。
这一路行去，再无波澜，直到暮色-降临。谢逐源命人在驿站备妥房间，几个人方才下了马车。
简珏手里拎着幽姬，不甚情愿，以他意思应该连夜赶路，至多几个时辰便可抵达京城，但谢逐源偏偏要在驿站休整。
此处驿站规模尚算中等，几间卧房收拾得比较干净，简珏瞧了瞧也就不再坚持，随手将幽姬丢在彭妖妖床边：“送你个看门的。”
谢逐源皱眉道：“将她放到你房间去，小心夜里作怪。”
“世子医术高超，把她废了就不就行了。”简珏根本不理他，径自去了自己房间休息。
谢逐源只得取来金针，将幽姬各处经脉封住，令她无法施展武功，而后命驿丁拖去看守。
虽然困乏，但彭妖妖没有急着上床休息，而是悄悄摸进驿丁看守幽姬的房间。她已知道幽姬此时没什么反抗之力，因此也不怕她生事，反而问她愿不愿意做件事来换取脱逃机会。
幽姬自然满口答应，彭妖妖便给她提来热水擦净手脸，露出一张花容月貌的脸蛋儿和雪白娇媚的肌肤，虽然不比隽花公子那般美得不像人，也着实算少见的美女。
彭妖妖很满意，便问她：“你会不会勾引男人？”
幽姬一早看出，几人当中只有这个最好说话，听见她问出的话，就愈发肯定，嫣然一笑：“幽姬最擅长的自然就是勾引男人。”
彭妖妖摸着下巴磕儿，思索良久，才终于下定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