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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2白衣美人(2)

    谢逐源脸色泛青,低头倒茶。

    彭妖妖尤为惊讶,若说谢逐源是她人生里见过的最出色的美男子,那这女子便算是她人生中见过的最为出色的美人。与这女子一比,春香楼里的头牌瞬间在她心里被排挤得连渣子也不剩。

    她愣怔怔张着嘴,半晌合不拢。美色当前,对执着于春宫图的彭妖妖来说,其实没有性别之分,可以统称为美人,区别只是:美男她比较好奇□的物件,而对于美女,她最感兴趣的则是胸前风景。瘦胸入画,伤人性致,是很不厚道的事。

    于是她□裸的目光就从人家脸蛋儿堂而皇之转移到胸前隆起处……

    “这位公子,盯着不当看的地方瞧,就不怕长针眼吗?”白衣美人挺了挺胸,朝彭妖妖走过来,嘴巴上却不客气地调笑。

    彭妖妖这才记起自己身份不同,赶紧正襟危坐。她和谢逐源本是隔着桌子相对而坐,白衣美人走过来,腰肢轻摆,就要在两人当中坐下。

    谢逐源目光在美人面上逡巡一遭,神情不愉,抬手横在她身前,沉声拒绝:“这里不方便,姑娘另找他座。”

    白衣美人并不乖乖买账,反而伸手搭在他腕上,轻轻一推,身子就势落了座。

    谢逐源面露厌恶之色,往一侧偏了偏,却也没再说什么。

    白衣美人好像对他颇感兴趣,一落座,身子就朝他倾过去,还拿手撑了腮,浅浅笑着:“这位公子真是俊秀,也不知是哪里的好山水才养得出这般人物。”

    眉头皱得越发紧,谢逐源有些不耐地握了握拳。

    彭妖妖在旁边也看出谢逐源对这白衣美人比较排斥,心下更对他先前所说深信不疑。

    “我大哥是京城人。”彭妖妖仗义出口接话,给谢逐源解围。

    白衣美人秀眉轻挑,白了谢逐源一眼,方才扭脸朝彭妖妖笑道:“其实这么看来,小哥也不错,不知娶妻了吗?”

    说话间,她忽然高抬靠近彭妖妖那边的手臂,抖了下衣袖。

    “唰!”一声,谢逐源手中茶盅几乎同时朝着彭妖妖耳侧甩去。

    白衣美人拢起衣袖,顺手便将茶盅兜在手中,原样放回谢逐源面前,内中茶水却是半滴未洒。

    两人目光齐齐聚在茶盅之内,但见一枚细如茶梗的暗器浮在水面,淡黄色的茶水瞬间变成红褐色。俩人同时抬头对视一眼,谢逐源便朝白衣美人身后那一桌瞧去。

    那桌上只有两名男子,此时刻意扭转脸假意交谈,装作事不关己的样子。

    见对方不欲声张,料想他们自知行事败露,短时间内不会再出手,谢逐源也未动声色。

    这一番变故,彭妖妖却毫无所觉,还为着美人袖间扑荡出的香气而熏熏然不知南北西东,白眼珠一翻,人就顺着椅子软倒下去。

    谢逐源倏地起身,几乎同时白衣美人伸臂一捞便将彭妖妖揽在怀里,朝着谢逐源诡异一笑,抬脚踢起木凳攻向谢逐源,人却借势直往窗边扑去。

    还不及座中诸人反应,白衣美人已夹着彭妖妖破窗而去。谢逐源紧随其后跃出窗外,然而落地一刹便觉厉风扑面而至,遭到数人围攻。

    对方个个出手快如疾风,将他围堵个密密实实,根本不给他速战脱身的机会。

    谢逐源手中并无兵刃,只是徒手周旋于众人夹攻之下,眸光往四下一扫,早不见白衣美人踪迹,便索性觑个机会又跃回楼中。楼下围攻的人对他这怪异举动迷惑不解,楼上扒着窗子正探形势的人也是如坠云里雾中。

    “告诉她,我至多在这里等她一日,若不自己将人交回,出现什么变故,我也无力回天!”谢逐源跃上二楼,回身对着楼下诸人放下话,便径自又坐回原处,若无其事地招呼小伙计重新温茶。

    冷风飕飕,连骨头缝里似乎也填满冰渣子,彭妖妖就这样活生生被冻醒,捂着脑袋看看四周,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相当诡异,竟然斜躺在一个光秃秃的坟头上!

    当她目光从一旁扫过,顿时就觉得自己躺在坟头上其实也没什么诡异,因为旁边是一座挖开的坟,黑漆漆的棺材板上坐着的正是那白衣美人。

    此刻白衣美人拢着腿,衬着冷森森的月色,无限幽怨地看着她,惊悚得不似真人,腿肚子立时发软,她紧张地缩缩身子,才发现自己根本不能动。

    “你……你……要干什么?”没经历过这阵仗,彭妖妖止不住口齿打结。

    白衣美人轻轻一笑,站起身,踢踢脚下木棺:“小公子别怕,现成的口食在这儿,你安全得很。”

    这话听在彭妖妖耳朵里却不觉得有多安全,没头没脑被掳到坟场,总不会没目的,还踢着棺材说什么口食,棺材里面除了死人还能有别的?

    白衣美人也不理她,跳下木棺,径自取出一把匕首往那木棺缝隙间一挑,也不见怎么用力,棺材板便被撬开。

    她挽起袖头,探臂进棺材里面捣弄几下,再撤回时手上多了一块东西,在阴冷月色下黑漆漆辨不清颜色,然后将棺材板原样盖上,不知从哪里还弄来个镐头,把扒开的堆土全部推回去,重新堆起坟茔。

    呆呆得看她忙了半晌,彭妖妖反而渐渐安定下来,着实猜不透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白衣美人干完这些粗重活儿,却看不出有疲累迹象,她掏出个油袋将从棺材里掏出的东西放进去,擦净手,这才走到彭妖妖身边。

    “想不想知道刚才奴家挖了什么出来?”她挑着纤长秀眉,一脸从容,仿佛刚刚挖的不是人家坟头,而是红薯窖,看意思彭妖妖猜对了说不准还有红薯吃。

    彭妖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想了又想才小心询问:“你不吃人吧?”

    白衣美人微愣,旋即掩嘴轻笑:“吃人那么可怕的事,奴家怎么会做呢。奴家只喜欢吃人心,切成细片,拿盐浸了做成冷盘,每日吃上几片方能保得这如花美容。”

    彭妖妖咯噔打个冷战,头次见人把吃人心方法说得这么轻松,就像街头大婶闲聊,说着“我最爱吃猪肝,酱好了每天就饭吃。”

    “那……你也是只吃死人心对不对?”彭妖妖隐约有些猜到她方才从棺材里挖出的是什么,依然抱着点残存希望求证。

    “小公子真聪明。”

    还好还好!彭妖妖松口气,自己好歹是个大活人,暂时无性命之虞。

    “不过呢,活人死人不过是差口气罢了。”白衣美人笑容满面,轻轻补上一句。

    吐出气还没回收,就被她一句话憋在那里,彭妖妖张着嘴巴,登时词穷。

    白衣美人捞起她一缕碎发,一面摩挲,一面半靠近她耳侧,又道:“小公子别害怕,你用处还大得很,奴家怎么舍得腌了你的心肝吃,只要你乖乖从了我就好。”

    从中听到转机,彭妖妖感觉又活过来,翻着眼珠想自己到底有什么可用之处。

    白衣美人的手顺着头发贴到她后颈,缓慢下移,双眸晶亮,似笑非笑。

    想到这手前一刻还在棺材里掏摸死人心肝,彭妖妖只觉脊梁骨寒气森森,只恐那手突然就□她身体里。

    “听说小公子画的一手好春宫,若肯赏给奴家一本,奴家就先饶过你一遭,”白衣美人将手定在她后腰,仿佛冰块,渗着冷意,继续道,“不然的话,看小公子你这般皮酥肉滑,随便哪里剜一块蒸熟了下酒也是不错的。”

    后腰登时寒得没了知觉,彭妖妖心道,剜肉下酒这种事还不如被吃了心肝死得痛快好,何况她要求也不高,没什么理由拒绝,因此忙不迭点头应允。

    “不过,画中人我要指定哦!”白衣美人又在她略微放松之际悬起她的神经。

    这美人说话喜欢大喘气,彭妖妖预感她说出的人定然不好摆弄,要求不高什么的其实是根本没有的事,她赶着先堵死最不可能的一条:“除了皇帝,其他人我都可以试试看。”这天底下皇帝老儿最大,她不敢得罪。

    “哈哈哈!”白衣美人听了,忽然爆出一阵大笑,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既不妩媚也不娇柔,别有一种悲凛之气。彭妖妖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笑。

    白衣美人好容易止住笑,低下头,倾身过来,与她对目而视。彭妖妖意外发现在她一双凤眸中隐有水雾浮没,竟然笑到眼泪都有了?

    白衣美人垂眸略定,再抬眼时神情又似先前那般风情万种,忽而伸手捻了她耳垂一下,幽幽然出口:“就画你今日身边那位可好?奴家看他生的俊秀非凡,很是动心,小公子与他关系匪浅,不会拒绝吧?”

    “哈……”彭妖妖以为她会提什么更没可能的人来刁难,没想到对象是谢逐源,心下有了几分底,立即点头。

    “不过……”

    又来了!彭妖妖两眼望天,这美人美是美,可是性情当真乖张。

    “奴家最想看的不是他同女子如何颠鸾倒凤,奴家最想要他与男子同榻的图卷,这对小公子来说也不是很难,对吗?”白衣美人朝她飞个媚眼,凤眸仿佛活了般,颇有几分风尘女子调戏过路呆书生的风范。

    好吧!彭妖妖顺从点头,其实谢逐源本来喜欢的也是男子,如果一直跟在他身边,按照道理来说抓包入画也不是没可能。

    “不过……”

    听到这声,彭妖妖有些抓狂,心头对白衣美人外貌上那些好感已经碎了满地,哭丧起脸道:“有什么要求一次说完不好么,我还没吃晚饭……”饿肚子其实才是她真正无法忍受的地方,照白衣美人继续这么不过不过下去,迟早不冻死也会饿死在这里给死人陪葬。

    白衣美人的手覆在她前胸轻轻拍了拍,示意她镇静,才继续道:“这件事只是其中之一,若要奴家放过你的心肝,还需再帮我做件事。”

    “快说啦!”彭妖妖继续折磨自己五官,和这啰嗦美人比起来,她怎么想都觉得还是谢逐源比较靠得住。

    “抽个空,带我把你爹那新制的奇药弄来如何?”

    折腾这么久,原来这才是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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