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美男有疾（2）
彭妖妖抓过纸来左看右看都和自己一般无二，待看完其中内容，她嘴巴张大，半天没合上，鼻子里呼呼开始往外冒烟，眼看就烧着了似的。
对面美男趁机将她全身上下扫了个遍，唇角微扬，一手轻轻抚上红肿脸颊……
那告示上清清楚楚写着，彭余恨声称五月初五那天将在京师召开赏药大会，出售雄风散。天下独此一份，到时候价高者得，另外附搭千娇百媚的女儿一枚以保证药效。
雄风散是什么东西彭妖妖最清楚不过，从她一出生，彭余恨就在捣鼓，一下捣鼓了十几年，直到三天前才制成这种据他说能令男人命根子起死回生的奇药。也就是说肯买这药的人本身就有问题，至于吃了雄风散能不能真的恢复雄风都还是不一定的事。
这里边儿风险可太大了，万一没效，她将来的性福怎么办？就算有效，被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阿大爷的买了去，那就更亏。
这么一想，彭妖妖就越发不高兴，把那告示往桌子上一丢，做出十分不屑的样子：“这么离谱的事你也会信啊？”不拆了她老爹的台，她就不姓彭，居然敢这么就把她卖了！
“唉！”对面的美男顺势幽幽一叹，“不瞒小哥说，此等隐疾真是寻遍良医也难医得好，早就听闻狂医彭余恨之名，这上面又有他早年惯用的记号，上好机会，在下便是不信也只能信了。”
彭妖妖咂摸咂摸他话中之意，有点儿明白了，敢情这美男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她忍不住又往那不该看的地方瞄了两眼，微微摇头暗暗感慨：啧啧，多俊的个人，可惜啊可惜……
长得再好看又如何？不过是个绣花枕头，一柱擎天的美男子才是她梦寐以求的绝佳对象，两个条件一个都不能少！彭妖妖愈发坚定信念，收起垂涎美色的口水。
这么一会儿，伙计已经把卤肉、烧饼送上来，彭妖妖从来不亏待自己嘴巴，气归气，可惜归可惜，吃饭皇帝大，什么也不能耽误。
丢开老爹的告示，彭妖妖径自拿烧饼夹了切好的卤肉狼吞虎咽起来，瞬时把对面美男当成空气。
唉！对面美男似乎不堪冷落，又是一声长叹，两道笔直剑眉仿佛霜打了的茄子。不过愁归愁，苦归苦，人长得好看，什么表情也不走形。
彭妖妖一面大嚼一面忍不住又瞄了几眼，反正看看又不会少块肉。
美男大概是见彭妖妖不再搭腔，这才又谨慎又谨慎地主动开口道：“不知道在下可否借小哥两个烧饼果腹？”
“噗！”彭妖妖满腮帮子烧饼夹肉喷了美男一脸。
要饭就要饭，还装模作样说什么借烧饼......
彭妖妖抹抹嘴，顺手把桌上的告示揉成一团去给美男擦碎屑，一面还忍不住哈哈笑个不停。
对面美男大概怕被毁容，不敢接受她这种抹脸方式，赶紧躲开魔爪，掏出块干干净净的帕子自己动手。
彭妖妖也不勉强，随手将揉皱的纸仍在了一边，把放烧饼的盘子推到美男面前，努努嘴：“你吃你吃，下次要饭别这么文绉绉的，笑死人了！”
美男却并不急着吃，抹干净脸将帕子放下，这才道：“让小哥见笑了，在下也是迫不得已，只因为路上出点意外，盘缠尽失......”
眼睛一亮，彭妖妖挥挥手打断他的话：“你的意思就是现在身无分文吗？”
谢逐源微微点头，神情极不自然，一侧脸颊的红肿又给他多添了几分窘迫。
彭妖妖心头大喜，眼前人身材样貌俱都上乘，若是扒了衣服画进画里，必定大卖，虽然下面不行有点可惜，可是只要她做些手脚，又有谁知道呢？
如今正正好美男有难，这不摆明是到手的肥肉么，此时不下手更待何时！
她不怀好意地挑着细眉笑，眉眼弯成月牙儿，故作神秘地说道：“那.....你想不想赚点儿路费？”
“在下正有此意，只是不知小哥可有什么好提议？”美男甚是懂眼色，立时借坡下驴。
彭妖妖上下瞥着他慢悠悠道:“有件没本的买卖到很适合你，就看你愿不愿意咯。”
美男一脸认真地揣测：“没本的买卖，左不过坑蒙拐骗抢劫偷盗，再或者卖身为......小倌......”猜到这里他正色拒绝，“这些不义之事在下万万不能做。”
“诶！谁说让你做那些了，我看你到生的一副好皮相，所以想给你引荐一位画师，这画师最爱画不穿衣服的美男子，给的价钱可不菲哦！”
美男有点愣，一双黑眸瞬也不瞬地盯着彭妖妖，仿佛没听明白，或者打死也想不到是这种办法。
“其实也没什么嘛，大家都是男人，不过是画两幅画，难道还怕被看光光没人嫁你了不成？”彭妖妖继续哄，“一幅画五两银子，还管吃住，再没比这更好的事了。”
“果然只是画两幅画？”美男似是有些动心。
“那当然！”彭妖妖拍着胸脯信誓旦旦，“骗你我就是太监！”
美男沉默片刻，终于下定决心点了头。终归再好看的人也得要钱吃饭。
彭妖妖心情顿时大好，殷勤地把卤肉盘子也一并推过去：“那就赶紧吃饱，等会儿先跟我去办件事，然后我就带你去见那画师。”
美男顺从地低头吃烧饼，一脸凄然。这种事放谁身上大概也不会太好受，何况这美男文绉绉像个书生，心里就更难接受些。
彭妖妖认为可以理解，一面看他吃一面随便问他两句自身情况，这时候才知道美男的名字原来是谢逐源。
填饱肚子，彭妖妖从怀里掏钱袋，不小心把“捡”来的钱袋也一起带出来，她犹豫一下，想起钱袋里不是银子就是金豆子，便又塞回去，另从自己钱袋里摸了几个铜板付帐。
谢逐源瞧得很清楚，诚心诚意赞道：“小哥钱袋甚是精致，想必家世颇丰。”
彭妖妖心里有鬼，只嘿嘿一笑，并不接话，转身拎起背篓招呼谢逐源同行。
身背后伙计收拾桌子的时候见着一团揉皱的纸，颇心疼地展平叠正了放进围裙，合计拿来记个帐什么的也是很好。
出了卤肉铺子，北风又起，彭妖妖抱着胳膊带谢逐源直奔镇里最大的一家妓坊春香楼。
因为经常往春香楼里送画册，她很清楚春香楼的姑娘们最爱知情识趣的俊俏小哥，如果还能够给她们赎身脱离苦海那简直就是天神一般的人物。可惜十个恩客里能有一个面相看着不猥琐，身材还算板正的就已经不错，像谢逐源这种级别的美男子，只怕连阅人无数的老鸨都未必见过。
她打算先带着谢逐源往春香楼里转一圈勾勾姑娘们的口水，等画册出来，必定倍受欢迎。到时候会有更多女子为求一画而不惜倒贴私房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成名便不远了！
越想高兴，彭妖妖忍不住偷偷吃吃地笑。今日行大运，财色兼收啊！
谢逐源此时冷眼睨着彭妖妖竹篓里那摞告示，眉峰轻耸，足尖不着痕迹地往她脚下扫去。
“啊！”正在得意的时候，不知被什么东西一拌，踩到光溜溜的冰面上，彭妖妖重重跌个倒仰。幸好有背篓垫底，不然后脑勺必定遭殃，她揉着屁股哼唧不止。
谢逐源蹲下身，似是要扶她，彭妖妖感激涕零，连忙伸爪去扒。身子一偏，谢逐源却倾身略过她，拾了一张散落在地的告示在手，目露疑色。
彭妖妖扑个空，回头一瞧，告示已经散了满地，暗叫不好。因为不想让老爹奸计得逞，她根本不愿声张这事，立马忘了屁股疼，慌着往背篓里收拾。
好不好又刮过来一阵冷风，吹的部分纸张四散飘落，彭妖妖只觉眼皮猛跳，仿佛眼见的好运势呼呼的从身上往外冒。
只见一个牵着孩子的女人捡起两张，自顾嘀咕：“这大好的纸怎么随便乱丢，拿回去给孩子练大字也不错.....”
一个胖大汉捂着肚子匆匆跑过，捡了几张往茅房跑去......
一个老妇人也捡了几张把刚买的热乎油糕包了几层揣进怀里......
......
......
总之在这热闹的街上，厚厚一摞纸不过眨眼间就去了大半。望着人们远去的背影，彭妖妖心中无比悲凉，恨不得生出三头六臂一个个抓回来敲打一顿。
不过转念一想拾得的人多半不识字，便是拾去大概也不知道写些什么吧？有了这种自我安慰，彭妖妖稍稍松口气，为防再出岔子，把剩下的叠吧叠吧一股脑塞进裹着画册的包袱里，预备找机会拿火烧了了事。
谢逐源望着这情景，深幽的眸子生起别样意味，强压下心口奔涌焦躁的气血，慢慢握紧一只手。
对面美男趁机将她全身上下扫了个遍，唇角微扬，一手轻轻抚上红肿脸颊……
那告示上清清楚楚写着，彭余恨声称五月初五那天将在京师召开赏药大会，出售雄风散。天下独此一份，到时候价高者得，另外附搭千娇百媚的女儿一枚以保证药效。
雄风散是什么东西彭妖妖最清楚不过，从她一出生，彭余恨就在捣鼓，一下捣鼓了十几年，直到三天前才制成这种据他说能令男人命根子起死回生的奇药。也就是说肯买这药的人本身就有问题，至于吃了雄风散能不能真的恢复雄风都还是不一定的事。
这里边儿风险可太大了，万一没效，她将来的性福怎么办？就算有效，被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阿大爷的买了去，那就更亏。
这么一想，彭妖妖就越发不高兴，把那告示往桌子上一丢，做出十分不屑的样子：“这么离谱的事你也会信啊？”不拆了她老爹的台，她就不姓彭，居然敢这么就把她卖了！
“唉！”对面的美男顺势幽幽一叹，“不瞒小哥说，此等隐疾真是寻遍良医也难医得好，早就听闻狂医彭余恨之名，这上面又有他早年惯用的记号，上好机会，在下便是不信也只能信了。”
彭妖妖咂摸咂摸他话中之意，有点儿明白了，敢情这美男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她忍不住又往那不该看的地方瞄了两眼，微微摇头暗暗感慨：啧啧，多俊的个人，可惜啊可惜……
长得再好看又如何？不过是个绣花枕头，一柱擎天的美男子才是她梦寐以求的绝佳对象，两个条件一个都不能少！彭妖妖愈发坚定信念，收起垂涎美色的口水。
这么一会儿，伙计已经把卤肉、烧饼送上来，彭妖妖从来不亏待自己嘴巴，气归气，可惜归可惜，吃饭皇帝大，什么也不能耽误。
丢开老爹的告示，彭妖妖径自拿烧饼夹了切好的卤肉狼吞虎咽起来，瞬时把对面美男当成空气。
唉！对面美男似乎不堪冷落，又是一声长叹，两道笔直剑眉仿佛霜打了的茄子。不过愁归愁，苦归苦，人长得好看，什么表情也不走形。
彭妖妖一面大嚼一面忍不住又瞄了几眼，反正看看又不会少块肉。
美男大概是见彭妖妖不再搭腔，这才又谨慎又谨慎地主动开口道：“不知道在下可否借小哥两个烧饼果腹？”
“噗！”彭妖妖满腮帮子烧饼夹肉喷了美男一脸。
要饭就要饭，还装模作样说什么借烧饼......
彭妖妖抹抹嘴，顺手把桌上的告示揉成一团去给美男擦碎屑，一面还忍不住哈哈笑个不停。
对面美男大概怕被毁容，不敢接受她这种抹脸方式，赶紧躲开魔爪，掏出块干干净净的帕子自己动手。
彭妖妖也不勉强，随手将揉皱的纸仍在了一边，把放烧饼的盘子推到美男面前，努努嘴：“你吃你吃，下次要饭别这么文绉绉的，笑死人了！”
美男却并不急着吃，抹干净脸将帕子放下，这才道：“让小哥见笑了，在下也是迫不得已，只因为路上出点意外，盘缠尽失......”
眼睛一亮，彭妖妖挥挥手打断他的话：“你的意思就是现在身无分文吗？”
谢逐源微微点头，神情极不自然，一侧脸颊的红肿又给他多添了几分窘迫。
彭妖妖心头大喜，眼前人身材样貌俱都上乘，若是扒了衣服画进画里，必定大卖，虽然下面不行有点可惜，可是只要她做些手脚，又有谁知道呢？
如今正正好美男有难，这不摆明是到手的肥肉么，此时不下手更待何时！
她不怀好意地挑着细眉笑，眉眼弯成月牙儿，故作神秘地说道：“那.....你想不想赚点儿路费？”
“在下正有此意，只是不知小哥可有什么好提议？”美男甚是懂眼色，立时借坡下驴。
彭妖妖上下瞥着他慢悠悠道:“有件没本的买卖到很适合你，就看你愿不愿意咯。”
美男一脸认真地揣测：“没本的买卖，左不过坑蒙拐骗抢劫偷盗，再或者卖身为......小倌......”猜到这里他正色拒绝，“这些不义之事在下万万不能做。”
“诶！谁说让你做那些了，我看你到生的一副好皮相，所以想给你引荐一位画师，这画师最爱画不穿衣服的美男子，给的价钱可不菲哦！”
美男有点愣，一双黑眸瞬也不瞬地盯着彭妖妖，仿佛没听明白，或者打死也想不到是这种办法。
“其实也没什么嘛，大家都是男人，不过是画两幅画，难道还怕被看光光没人嫁你了不成？”彭妖妖继续哄，“一幅画五两银子，还管吃住，再没比这更好的事了。”
“果然只是画两幅画？”美男似是有些动心。
“那当然！”彭妖妖拍着胸脯信誓旦旦，“骗你我就是太监！”
美男沉默片刻，终于下定决心点了头。终归再好看的人也得要钱吃饭。
彭妖妖心情顿时大好，殷勤地把卤肉盘子也一并推过去：“那就赶紧吃饱，等会儿先跟我去办件事，然后我就带你去见那画师。”
美男顺从地低头吃烧饼，一脸凄然。这种事放谁身上大概也不会太好受，何况这美男文绉绉像个书生，心里就更难接受些。
彭妖妖认为可以理解，一面看他吃一面随便问他两句自身情况，这时候才知道美男的名字原来是谢逐源。
填饱肚子，彭妖妖从怀里掏钱袋，不小心把“捡”来的钱袋也一起带出来，她犹豫一下，想起钱袋里不是银子就是金豆子，便又塞回去，另从自己钱袋里摸了几个铜板付帐。
谢逐源瞧得很清楚，诚心诚意赞道：“小哥钱袋甚是精致，想必家世颇丰。”
彭妖妖心里有鬼，只嘿嘿一笑，并不接话，转身拎起背篓招呼谢逐源同行。
身背后伙计收拾桌子的时候见着一团揉皱的纸，颇心疼地展平叠正了放进围裙，合计拿来记个帐什么的也是很好。
出了卤肉铺子，北风又起，彭妖妖抱着胳膊带谢逐源直奔镇里最大的一家妓坊春香楼。
因为经常往春香楼里送画册，她很清楚春香楼的姑娘们最爱知情识趣的俊俏小哥，如果还能够给她们赎身脱离苦海那简直就是天神一般的人物。可惜十个恩客里能有一个面相看着不猥琐，身材还算板正的就已经不错，像谢逐源这种级别的美男子，只怕连阅人无数的老鸨都未必见过。
她打算先带着谢逐源往春香楼里转一圈勾勾姑娘们的口水，等画册出来，必定倍受欢迎。到时候会有更多女子为求一画而不惜倒贴私房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成名便不远了！
越想高兴，彭妖妖忍不住偷偷吃吃地笑。今日行大运，财色兼收啊！
谢逐源此时冷眼睨着彭妖妖竹篓里那摞告示，眉峰轻耸，足尖不着痕迹地往她脚下扫去。
“啊！”正在得意的时候，不知被什么东西一拌，踩到光溜溜的冰面上，彭妖妖重重跌个倒仰。幸好有背篓垫底，不然后脑勺必定遭殃，她揉着屁股哼唧不止。
谢逐源蹲下身，似是要扶她，彭妖妖感激涕零，连忙伸爪去扒。身子一偏，谢逐源却倾身略过她，拾了一张散落在地的告示在手，目露疑色。
彭妖妖扑个空，回头一瞧，告示已经散了满地，暗叫不好。因为不想让老爹奸计得逞，她根本不愿声张这事，立马忘了屁股疼，慌着往背篓里收拾。
好不好又刮过来一阵冷风，吹的部分纸张四散飘落，彭妖妖只觉眼皮猛跳，仿佛眼见的好运势呼呼的从身上往外冒。
只见一个牵着孩子的女人捡起两张，自顾嘀咕：“这大好的纸怎么随便乱丢，拿回去给孩子练大字也不错.....”
一个胖大汉捂着肚子匆匆跑过，捡了几张往茅房跑去......
一个老妇人也捡了几张把刚买的热乎油糕包了几层揣进怀里......
......
......
总之在这热闹的街上，厚厚一摞纸不过眨眼间就去了大半。望着人们远去的背影，彭妖妖心中无比悲凉，恨不得生出三头六臂一个个抓回来敲打一顿。
不过转念一想拾得的人多半不识字，便是拾去大概也不知道写些什么吧？有了这种自我安慰，彭妖妖稍稍松口气，为防再出岔子，把剩下的叠吧叠吧一股脑塞进裹着画册的包袱里，预备找机会拿火烧了了事。
谢逐源望着这情景，深幽的眸子生起别样意味，强压下心口奔涌焦躁的气血，慢慢握紧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