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美男有疾
寒冬腊月，落雪纷纷，把空落落的玉照山铺陈得无一丝杂色，独在山头大片平坦处有一座简陋小院，就地取松木砌成的两间小屋在风雪中傲然而立。
其中一间木屋内，炉火通旺，氤氤热气盈腾满室。案桌上摆满颜料笔墨，另摊着几本图册，一页一页画着的俱是赤果嬉戏的男女。
“啪！”的一声，水汽蒙蒙的浴桶旁边掉下个澄亮铜镜，镜中倒映出一名少女秀巧光裸的半个身子。
她仰躺在浴桶里，纤细指间握了一支细豪笔，高高举起，在空中细细勾勒着。
“唔！男人的屁股到底怎么这么难画！”她不满地嘟囔着，眯起一只眼，仿佛当真能从空气里看见什么。
最后略显丧气地把笔管往嘴巴里一塞，垂着莹白的胳膊，在水中扭了扭身子，找个更舒服的姿势躺好，闭目遐想着让她困恼不已的问题——如何将男人屁股勾勒得既合理风骚又不娘气。
“砰！”一声响，可怜的木板门被人撞开，少女根本眼睛也懒得睁，叼着笔管含糊不清地问：“又干什么呀，爹！”
那闯进门的人，身材短小不足三尺，卷着风雪余势冲从屋外冲到案桌前，直接跳上椅子，抓过一本春宫图就开始翻。带进来的落雪经热气一烤，已经融化开来，淌湿画册。
少女听见动静才忽然睁开眼，往那人瞥了一眼，立时惊叫：“爹！你做什么！别动我画册嘛！”一面说着一面捞过件长皮袄披上，扑向案桌。
桌上的人根本不理她，满脸通红，连眼睛都闪着异样的红光，少女堪堪扑到，他身子一腾已经跃到床边，目光根本未曾离开过手中画册，少女再要扑过去时，忽听他爆出一阵大笑：“阿妖！我成功了！我成功了！哈哈哈哈哈哈……”
被叫做阿妖的少女闻言愣了一下，把老爹上下仔细打量个遍，忽然不知想到什么，目中登时神采飞扬。老爹彭余恨自从她出生那年起便不能人道，这些年一直试图调配出可以重振雄风的药物，莫非是有成果了？
她拿出嘴里咬着的细豪笔，趁着老爹正狂笑，蹑手蹑脚凑过去，握着笔管把他的皮袄下摆挑起来，瞪大眼看过去，却见裤裆之间不过是个小凸起，哪有她想象中的那种勃勃生机，十分失望地嘟起嘴：“切！还以为有什么好看的！”
彭余恨拍开她的笔管：“小丫头懂个屁！”
阿妖劈手夺过画册抱在怀里，气道：“我是不懂，那你干嘛还来抢我画的春宫图看。”
“你看你画的那是春宫图吗？你爹我肯捧场就不错了。”彭余恨跳下床，又一阵风似的跑走了。
“那你就不要吃我打的酒，都是卖画换的钱呢，哼！”阿妖嘟囔着翻开画册，突然看见画纸上的几点水渍，顿时尖叫着追过去：“死老头儿，你赔我画！”
然而哪里还有人影，只能听到雪漫之处远远传来的一阵得意笑声。
这笑声此后三天都时不时会在彭妖妖耳边响起，简直吵的她一个头两个大。这天好容易才完成手边画册，她拾掇了背篓准备下山，彭余恨跑过来硬塞给她一摞纸，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到了镇子上见墙就贴。
手上拿着那摞纸，彭妖妖砸砸嘴，表情有点儿不屑，随手仍进背后的竹篓里。
从小一直跟着疯疯癫癫的老爹长大，他时常脑袋抽搐做出各种不可捉摸的行径，彭妖妖早已习惯。但前提是老爹犯抽第一不能影响她的食欲，第二不能影响她的财运——她下山是为了卖春宫本子，哪儿有那么多闲功夫到处贴那劳什子。
嘴上哼着曲儿，彭妖妖一路轻轻快快地顺着山路下行，冷不丁一个人从山石后面滚出，正朝她撞过来，气势汹汹。
“看路看路！”彭妖妖大叫，慌忙中扯住路边半截枯树干，这才稳住没被撞下去。
再看那滚出来的人，被块石头拦腰卡着，脸朝下趴在山路正中，一身黑漆漆的衣服在白皑皑的雪地里格外惹眼。
彭妖妖定定神，走过去仔细一看，那人一动不动，虽然脸朝下趴着，但微微露出的侧脸却十分英挺白净。看样子人是长得还不错，身材看上去长长大大。
这厮干起活儿来想必是有把子力气啊！如果出手相救，照那些戏本子里说的，这大好劳力是非得以身相许不可了！彭妖妖心里暗暗合计着，只需要把他往山上一带，什么修的补的种的盖的一股脑丢给他，自己从此可以安心赚钱攒私房寻觅那梦想中一柱擎天的美相公。
心里想得正美，突然听见地上的人哼了两声，彭妖妖怕他很快醒过来错失机会，赶紧伸脚朝拦着他的那块石头踹过去。
一下，两下，三下…...小半截埋在地里的石头终于被踹的松动，咕噜着碾着雪粒儿滚走了。
彭妖妖身子一拧飞快填补了石头的位置，打横躺在那人身前，盘算着说辞，只等他醒来，好好表现一下自己为了救他有多辛苦。
谁料躺了好一会儿，那人也没动静。
天寒地冻，地上又都是冰硬的雪，彭妖妖有点儿躺不住，她伸手拍着他的脸叫道：“喂！喂！快点儿醒醒！”叫了两声对方没反应，又继续拍，还是没反应，继续加力，仍然不动......
彭妖妖只好爬起再看，一眼就瞄见那人胸侧压着个石青色锦袋。她拿过那锦袋一掂，竟然沉甸甸的，打开再瞧，顿时眉开眼笑，袋子里满是白花花的银子两，还夹有些金豆子。
简直是天降横财啊！口水险些流出来，见四下正无人，彭妖妖自然不做二想，她立刻把那钱袋子揣进怀里，跳起来便跑，恨不得有飞天遁地的本事马上就消失不见。
但跑了没几步，她又犹犹豫豫地退回来。试试那人鼻息尚在，周身上下摸了摸，也没发现什么带血的伤口。
嗯！应该不会死吧！彭妖妖这样想着，才满意的又把良心揣回肚子里，抓起背篓飞奔而去。
意外发笔横财，虽然来路有点儿不地道，但没杀人没放火没强-奸没打劫，不过是顺下手，捡了个有主的钱袋子而已，连偷都不算。所以她眼也不眨，一路脚不停地，卷着雪沫奔进马石镇，还未及晌午，脚程到比以前快了不少。
马石镇并不太大，但也算据了个南来北往行人必经的好地段，扰扰攘攘很是热闹。虽然到的有点儿早，彭妖妖还是打算照往常一样，先到卤肉铺子打个牙祭。
“切二斤卤肉，炒盘青菜，再拿十个烧饼。”彭妖妖一脚跨进卤肉铺子，就颇豪爽的吩咐，然后大大咧咧找张空桌坐下。伙计是常见的，也不多废话，听了吩咐自去准备。
等肉的时候，彭妖妖突然想起老爹塞给她的那摞纸，也不知道写了些什么，随手在背篓里摸出一张准备细看，猛听身后有人说道：“这位小哥，不知道在下能不能搅扰一下，跟小哥共个座儿？”
眼睛四下一瞥，铺子里虽只寥寥几张桌，但座客也不过一二人，拼桌这种事怎么看都没道理，彭妖妖颇为不解，两眼茫然：“啥？别处不是还有地方，为什么非跟我坐？”
来人身材高大，面上异常晕红，不知道是不是尴尬的缘故，低声道：“可否容在下坐下慢慢把缘由解释给小哥听……”
这话文绉绉，听着有些费脑袋，不过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彭妖妖想不过是拼个桌，自己也没什么损失，就点了头。
那人一入座，彭妖妖就瞧出他有点儿不一样。且不说张嘴文绉绉，单看那身衣裳也十分不寻常——一水白色滚边儿的长袍，再看那脸比她见过的人都要白净，快赶上青楼里敷了粉的姑娘，更兼眉宇修长，星眸皓齿，横看竖看都挑不出一处不好看的地方。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美男子？
彭妖妖看得有点发愣，然后目光不由自主就往下瞟，往下，往下，一直往下，落在他腰腹以下两腿之间。心里开始乱琢磨：这好看的人下边儿到底是个什么样？会不会是她朝思夜想的一柱擎天美相公？越想心越痒，恨不得立马扒开来瞧瞧。
也不知是不是春宫图画多了，见着略出色些的人物她都忍不住想看看对方下面究竟什么样，只不过能入眼的，特别是男人还是太少。
那美男大概也看出她瞧的部位有点儿古怪，奇道：“可是有哪里不妥？”
“啊？啊！妥！妥！哪里都妥。”彭妖妖嘿嘿一笑，目光又重新回到对方面上，这才发现这美男原来不是脸红，而是一边儿脸白白净净，另一边儿红红肿肿，刚才一晃眼还以为是个面嫩羞臊的书生公子哥。
“在下不是本地人，想就此向小哥打听件事。”说着，那美男从腰间抽出一张叠的四四方方的纸，展开来递到彭妖妖面前，“我见小哥手里也拿着这个，不知道此事究竟有几分可信？”
咦？彭妖妖眼睛一瞪，那分明是她老爹那摞纸当中的一张，她一直放在背篓里，除了刚才拿过一张还根本没动过，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其中一间木屋内，炉火通旺，氤氤热气盈腾满室。案桌上摆满颜料笔墨，另摊着几本图册，一页一页画着的俱是赤果嬉戏的男女。
“啪！”的一声，水汽蒙蒙的浴桶旁边掉下个澄亮铜镜，镜中倒映出一名少女秀巧光裸的半个身子。
她仰躺在浴桶里，纤细指间握了一支细豪笔，高高举起，在空中细细勾勒着。
“唔！男人的屁股到底怎么这么难画！”她不满地嘟囔着，眯起一只眼，仿佛当真能从空气里看见什么。
最后略显丧气地把笔管往嘴巴里一塞，垂着莹白的胳膊，在水中扭了扭身子，找个更舒服的姿势躺好，闭目遐想着让她困恼不已的问题——如何将男人屁股勾勒得既合理风骚又不娘气。
“砰！”一声响，可怜的木板门被人撞开，少女根本眼睛也懒得睁，叼着笔管含糊不清地问：“又干什么呀，爹！”
那闯进门的人，身材短小不足三尺，卷着风雪余势冲从屋外冲到案桌前，直接跳上椅子，抓过一本春宫图就开始翻。带进来的落雪经热气一烤，已经融化开来，淌湿画册。
少女听见动静才忽然睁开眼，往那人瞥了一眼，立时惊叫：“爹！你做什么！别动我画册嘛！”一面说着一面捞过件长皮袄披上，扑向案桌。
桌上的人根本不理她，满脸通红，连眼睛都闪着异样的红光，少女堪堪扑到，他身子一腾已经跃到床边，目光根本未曾离开过手中画册，少女再要扑过去时，忽听他爆出一阵大笑：“阿妖！我成功了！我成功了！哈哈哈哈哈哈……”
被叫做阿妖的少女闻言愣了一下，把老爹上下仔细打量个遍，忽然不知想到什么，目中登时神采飞扬。老爹彭余恨自从她出生那年起便不能人道，这些年一直试图调配出可以重振雄风的药物，莫非是有成果了？
她拿出嘴里咬着的细豪笔，趁着老爹正狂笑，蹑手蹑脚凑过去，握着笔管把他的皮袄下摆挑起来，瞪大眼看过去，却见裤裆之间不过是个小凸起，哪有她想象中的那种勃勃生机，十分失望地嘟起嘴：“切！还以为有什么好看的！”
彭余恨拍开她的笔管：“小丫头懂个屁！”
阿妖劈手夺过画册抱在怀里，气道：“我是不懂，那你干嘛还来抢我画的春宫图看。”
“你看你画的那是春宫图吗？你爹我肯捧场就不错了。”彭余恨跳下床，又一阵风似的跑走了。
“那你就不要吃我打的酒，都是卖画换的钱呢，哼！”阿妖嘟囔着翻开画册，突然看见画纸上的几点水渍，顿时尖叫着追过去：“死老头儿，你赔我画！”
然而哪里还有人影，只能听到雪漫之处远远传来的一阵得意笑声。
这笑声此后三天都时不时会在彭妖妖耳边响起，简直吵的她一个头两个大。这天好容易才完成手边画册，她拾掇了背篓准备下山，彭余恨跑过来硬塞给她一摞纸，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到了镇子上见墙就贴。
手上拿着那摞纸，彭妖妖砸砸嘴，表情有点儿不屑，随手仍进背后的竹篓里。
从小一直跟着疯疯癫癫的老爹长大，他时常脑袋抽搐做出各种不可捉摸的行径，彭妖妖早已习惯。但前提是老爹犯抽第一不能影响她的食欲，第二不能影响她的财运——她下山是为了卖春宫本子，哪儿有那么多闲功夫到处贴那劳什子。
嘴上哼着曲儿，彭妖妖一路轻轻快快地顺着山路下行，冷不丁一个人从山石后面滚出，正朝她撞过来，气势汹汹。
“看路看路！”彭妖妖大叫，慌忙中扯住路边半截枯树干，这才稳住没被撞下去。
再看那滚出来的人，被块石头拦腰卡着，脸朝下趴在山路正中，一身黑漆漆的衣服在白皑皑的雪地里格外惹眼。
彭妖妖定定神，走过去仔细一看，那人一动不动，虽然脸朝下趴着，但微微露出的侧脸却十分英挺白净。看样子人是长得还不错，身材看上去长长大大。
这厮干起活儿来想必是有把子力气啊！如果出手相救，照那些戏本子里说的，这大好劳力是非得以身相许不可了！彭妖妖心里暗暗合计着，只需要把他往山上一带，什么修的补的种的盖的一股脑丢给他，自己从此可以安心赚钱攒私房寻觅那梦想中一柱擎天的美相公。
心里想得正美，突然听见地上的人哼了两声，彭妖妖怕他很快醒过来错失机会，赶紧伸脚朝拦着他的那块石头踹过去。
一下，两下，三下…...小半截埋在地里的石头终于被踹的松动，咕噜着碾着雪粒儿滚走了。
彭妖妖身子一拧飞快填补了石头的位置，打横躺在那人身前，盘算着说辞，只等他醒来，好好表现一下自己为了救他有多辛苦。
谁料躺了好一会儿，那人也没动静。
天寒地冻，地上又都是冰硬的雪，彭妖妖有点儿躺不住，她伸手拍着他的脸叫道：“喂！喂！快点儿醒醒！”叫了两声对方没反应，又继续拍，还是没反应，继续加力，仍然不动......
彭妖妖只好爬起再看，一眼就瞄见那人胸侧压着个石青色锦袋。她拿过那锦袋一掂，竟然沉甸甸的，打开再瞧，顿时眉开眼笑，袋子里满是白花花的银子两，还夹有些金豆子。
简直是天降横财啊！口水险些流出来，见四下正无人，彭妖妖自然不做二想，她立刻把那钱袋子揣进怀里，跳起来便跑，恨不得有飞天遁地的本事马上就消失不见。
但跑了没几步，她又犹犹豫豫地退回来。试试那人鼻息尚在，周身上下摸了摸，也没发现什么带血的伤口。
嗯！应该不会死吧！彭妖妖这样想着，才满意的又把良心揣回肚子里，抓起背篓飞奔而去。
意外发笔横财，虽然来路有点儿不地道，但没杀人没放火没强-奸没打劫，不过是顺下手，捡了个有主的钱袋子而已，连偷都不算。所以她眼也不眨，一路脚不停地，卷着雪沫奔进马石镇，还未及晌午，脚程到比以前快了不少。
马石镇并不太大，但也算据了个南来北往行人必经的好地段，扰扰攘攘很是热闹。虽然到的有点儿早，彭妖妖还是打算照往常一样，先到卤肉铺子打个牙祭。
“切二斤卤肉，炒盘青菜，再拿十个烧饼。”彭妖妖一脚跨进卤肉铺子，就颇豪爽的吩咐，然后大大咧咧找张空桌坐下。伙计是常见的，也不多废话，听了吩咐自去准备。
等肉的时候，彭妖妖突然想起老爹塞给她的那摞纸，也不知道写了些什么，随手在背篓里摸出一张准备细看，猛听身后有人说道：“这位小哥，不知道在下能不能搅扰一下，跟小哥共个座儿？”
眼睛四下一瞥，铺子里虽只寥寥几张桌，但座客也不过一二人，拼桌这种事怎么看都没道理，彭妖妖颇为不解，两眼茫然：“啥？别处不是还有地方，为什么非跟我坐？”
来人身材高大，面上异常晕红，不知道是不是尴尬的缘故，低声道：“可否容在下坐下慢慢把缘由解释给小哥听……”
这话文绉绉，听着有些费脑袋，不过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彭妖妖想不过是拼个桌，自己也没什么损失，就点了头。
那人一入座，彭妖妖就瞧出他有点儿不一样。且不说张嘴文绉绉，单看那身衣裳也十分不寻常——一水白色滚边儿的长袍，再看那脸比她见过的人都要白净，快赶上青楼里敷了粉的姑娘，更兼眉宇修长，星眸皓齿，横看竖看都挑不出一处不好看的地方。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美男子？
彭妖妖看得有点发愣，然后目光不由自主就往下瞟，往下，往下，一直往下，落在他腰腹以下两腿之间。心里开始乱琢磨：这好看的人下边儿到底是个什么样？会不会是她朝思夜想的一柱擎天美相公？越想心越痒，恨不得立马扒开来瞧瞧。
也不知是不是春宫图画多了，见着略出色些的人物她都忍不住想看看对方下面究竟什么样，只不过能入眼的，特别是男人还是太少。
那美男大概也看出她瞧的部位有点儿古怪，奇道：“可是有哪里不妥？”
“啊？啊！妥！妥！哪里都妥。”彭妖妖嘿嘿一笑，目光又重新回到对方面上，这才发现这美男原来不是脸红，而是一边儿脸白白净净，另一边儿红红肿肿，刚才一晃眼还以为是个面嫩羞臊的书生公子哥。
“在下不是本地人，想就此向小哥打听件事。”说着，那美男从腰间抽出一张叠的四四方方的纸，展开来递到彭妖妖面前，“我见小哥手里也拿着这个，不知道此事究竟有几分可信？”
咦？彭妖妖眼睛一瞪，那分明是她老爹那摞纸当中的一张，她一直放在背篓里，除了刚才拿过一张还根本没动过，这到底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