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除夕
李墨书和觅枣都没有睡好，李墨书睡不好是因为他又睡着了，觅枣睡不好是因为还不习惯。天还没亮李秦就喊醒了李墨书，李墨书醒来时心里一阵慌乱不敢看爷爷是什么表情。他无法像以前那样低下头，因为李秦就蹲在床边，以仰视的姿态看着他，他只得看着房门不停的拨弄着自己的指甲。
“墨书，你又睡着了。”李秦的语气里没有责怪，只有预料之中的失望，还有一丝快感。
李墨书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已经无法和爷爷说他会努力。李秦也不说话，心虚的李墨书手心开始渗出汗水。
过了几分钟，李秦觉得差不多了，他站起来说：“我们先去热身。”
李秦不许李墨书穿羽绒服，在李墨书走到店外天还是灰沉沉的，薄雾漂浮在他四周，似有似无、如实如虚、亦真亦幻、飘飘渺渺、荡荡悠悠。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在李秦一声令下，李墨书开始了他的晨跑热身，一开始他感觉手脚冰凉，跑了大概一千多米他的头发已经被雾水打湿了，手心也开始出汗，呼吸也有些急促。他很少锻炼，更别说这种长跑了，除了学校的体育考试之外，他一年都不会跑两次。李墨书感觉自己的喉咙里有一个阴湿的柴火堆，无法完全烧起来，又在不停的冒烟。可一旁的爷爷还是面色红润没有一点疲惫的样子，看样子他再跑个几万米都不是什么大问题。跑过三个街区，已经到了郊区，李墨书开始大口喘气，他受不了了，靠在一棵大树上休息。
李秦一脸轻松的跑回来，有些无奈的看着李墨书说：“你年纪轻轻怎么还不如我这个老头子呢！”
李墨书一边摆手一边说：“我。。。好久没。。。没这样跑过了。”
的确，这估计是李墨书一年的运动量了。李秦在等李墨书恢复的时候，观察了一下四周，不远处有一块草地，李秦指着那块草地对李墨书说：“我先去那边等你，你快点。”
李秦的背影消失于薄雾之中，最后整个世界就好像只剩下他一个人，他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第一次他觉得这种感觉还不错。
等到呼吸平稳，李墨书向着刚才爷爷消失的方向走去。走了大概一百米，李墨书看到了爷爷的身影，爷爷已经开始练习，动作迅猛，身形敏捷，每一招都充满爆发力。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李墨书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爷爷居然还有这样的身手。
李墨书目不转睛的看着爷爷的动作，一套防身术打完，李秦感到有些累了，李秦叹了一口气：“老了，不禁用了。”
然后他问李墨书：“记住多少？”
李墨书回想一下说：“一点点。”他害怕爷爷让他示范，所以声音很小。
李秦没有让他示范，而是说：“我们从头开始吧，今天先教你两招。”
李墨书松了一口气，站到一旁，仔细看着爷爷的动作。李秦几乎是在眨眼间将防身术的第一二招示范完毕。
“你试一下。”李秦对李墨书说。
李墨书面露难色，“爷爷，我没看清。”
李秦只得在示范一次，示范完毕又让李墨书试着打一下。李墨书深吸一口气，尽力回忆着爷爷的动作，对于没有一点武术功底的他，最后的结果是画虎不成反类猫。
当第一缕阳光洒在草地上，李墨书还在练习重复的练习者那这两招，他已经精疲力尽了，但李秦还是不准他休息，除非他完全掌握。
等到八点钟左右，路上渐渐有了行人，不时的有人好奇的看着李秦爷孙俩。李秦看李墨书实在是没有力气了，虽然李墨书还没有做到他想要的效果，在李墨书又一次的练习结束时他让李墨书停下来，说回去了。
听到爷爷的话，李墨书如遇大赦，也不管地上的露水一下瘫做在草地上。
“我先回去了，等一下你买些早点回去。”李秦不打算等李墨书，他得先回去。
歇了大概十多分钟，李墨书休息好了拍了拍裤子的泥土，凭着记忆走回书店。走了将近四十分钟，李墨书看到了书店的招牌，他在路上买了几样早餐，有包子、油条、豆浆、牛奶、面条、米粉。之所以买这么多，是因为李墨书不知道觅枣喜欢吃什么。
觅枣已经将书店的卫生打扫完毕，搬了两个凳子，坐在阳光下写着寒假作业。李墨书在走近书店的时候故意放轻脚步，走到觅枣的左边，伸出右手在觅枣的右肩轻轻拍了一下，觅枣自然的向右边看。李墨书趁机跳到觅枣的前面。
“在这呢！”
觅枣发现自己受骗，她转过头来埋怨道：“老板，你怎么这样！”
李墨书挠挠头，将早点放在觅枣眼前，“好了，好了，不生气了。你看一下你喜欢吃什么？”
觅枣看着李墨书手上这么多的早点，有些惊讶地问道：“你们平时吃这么多啊？”
李墨书脸一红，不知道该怎么说，不能说实话，但又不能不说要不就成猪了。看到一旁正在晒太阳的小黑狗，李墨书灵机一动说：“这是因为小黑的胃口比较大。”
觅枣摸着小黑狗的脑袋笑道：“小黑，看你个头不大，吃的倒不少啊。”
小黑呜咽了两声以示抗议，李墨书将它赶到一边。再晃了晃手中的早点说：“快选一下，要不然凉了。”
觅枣选了牛奶和包子，李墨书将面条给了小黑狗，自己留了一杯豆浆和米粉。在他提着剩余的早点给爷爷的时候，找了里外都没有看到爷爷，他回到觅枣身边问她：“觅枣，爷爷去哪里了？你知道吗？”
觅枣摇头说：“不知道，爷爷一直没有回来啊。”
没回来？那爷爷去哪里了？他在这难得还有其他的朋友吗？
李秦时临近傍晚才回来的，李墨书忍不住问他去哪里了，李秦只是说出去随便逛逛。吃过晚饭，李秦要李墨书蹲马步，意在锻炼他的意志和体力。
蹲马步的痛苦一点不比早上跑步时来的少，蹲了五分钟李墨书的双腿开始抽筋颤抖，汗如雨下。在二十分钟后，李墨书终于坚持不住，一屁股坐到地上。李秦没有在强迫他继续，让他上床修习养灵术。
坐在床上，闭上双眼，没过两分钟李墨书已经进入梦乡。
四五天来李墨书一直重复这种生活，他的养灵术一点进步没有，防身术也是进步缓慢。唯一进步比较多的就是他对觅枣的了解，他知道她喜欢吃什么，讨厌什么颜色，不喜欢什么样的人。
平黎九十九年，十二月二十九，除夕。
南舟城市黄种人的聚集地，除夕与他们而言是一年中最重要最隆重的节日了。这天跑步训练回来，觅枣如往常一样在店门口写作业。李墨书抢过她手中的笔，收起她的作业，一边收一边说：“别写了，等一下和我上街，家里还缺少一点过年用的东西。”
吃过早饭，李墨书喝爷爷说了一声就带着觅枣走了。来到大街上，随处可见鲜红的灯笼，洋溢着快乐笑容的小孩子，连空气里也漂浮着新年的气息。看着那些和父母撒娇的小孩，觅枣不禁悲上心头，还记得去年这个时候，自己和父母在首都西京度假。
李墨书也有些感伤和懊恼，觉得自己带着觅枣出来也许是一个错误。看着觅枣落寞的神情，李墨书鼓足勇气悄悄而迅速的握住觅枣冰冷的小手。
觅枣身体一颤，想挣脱却发现李墨书的手很温暖，暂时的温暖让觅枣有了些许家的错觉。
李墨书不敢看觅枣的反应，他的手紧紧将觅枣的小手包裹起来，希望觅枣的手能快一点热起来。走到一家服女装店前，李墨书停了下来。不等觅枣拒绝，李墨书拉着她走进店里，觅枣是第一次进这种杂牌的女装店，父母出事前，他的衣服基本是爸爸到大城市出差时带回来的。父母出事后的半年多她没有买过新衣服。
刚走进店里，觅枣就挣脱了李墨书温柔的手，一边往外走一边说：“老板，我家里还有衣服呢。”
对于称呼问题，李墨书和觅枣说了好多次但觅枣每次都是满口答应，等到下一次的时候又改不过来。李墨书拉住觅枣说：“你帮我一个忙，帮我试一套衣服，再过几天我一个朋友过生日了。”
过生日吗？觅枣心里一颤，自己的生日好像也快到了吧。随即又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自作多情，顿时觉得无比尴尬，一跺脚就跑回去了。
不知道发生什么的李墨书在后面紧紧跟着，觅枣玩命的跑着，想将这段时间的不快都化作汗水挥洒出去。在一个拐弯处，迎面出现一个红衣青年，等到觅枣反应过来已经太晚了，她整个人撞到年轻人怀里。
还好红衣年轻人反应够快，身手够敏捷，紧紧的抱住了觅枣，防止她冲出去摔倒。觅枣反应过来，如兔子般跳出，脸红如晚霞。
“小姐，你没事吧。”红衣青年关切的问道。在红衣青年身边还有一个消瘦的中年人，看觅枣的眼神有些不善，似乎很不满觅枣与青年的身体接触。
觅枣抬起头看红衣青年，目如朗星，仿佛一下能够看到人的心底里。唇红齿白，嘴角微微上翘，微笑中有阳光的气息。俊朗的脸庞，修长的身材，阳光的气质。这不是一个月前自己在街上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人吗？
“小姐，你没事吧？”焱知水有些担忧的看着面前的女孩，不会是撞傻了吧。
觅枣脸色发烫，自己终于又遇到了他，“啊，啊，我没事，你没事吧？”
李墨书在看到觅枣撞到人时，心跳好像都漏跳了一拍。他跑到觅枣身边时手伸出来想检查觅枣是否受伤，但马上意识到不妥，尴尬的收回双手，他对着焱知水感谢道：“谢谢你。”
焱知水笑了笑，对觅枣说：“没事，下次不要跑这么急了。”
觅枣眼含秋波，妞呢的点点头。在焱知水准备离开的时候，觅枣颤声问道：“诶，你叫什么名字啊？”
焱知水回头，“焱知水。”
李墨书自然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面对焱知水的阳光帅气，他真的是自惭形秽。回去的路上，觅枣哼着小曲蹦蹦跳跳，李墨书低着头不知道想着什么。
在走到一面橱窗的时候，觅枣被橱窗里的一条上身月牙白，下身葱绿的长裙所吸引，她停在橱窗前，盯着长裙想如果焱知水看见自己穿这件裙子会有什么反应呢？店里的店主瞥了一眼觅枣，对一旁的销售说：“哼，就那穷酸样站外面像什么样，影响顾客的心情，给我撵走。”
李墨书在向前走了一段路才发现觅枣不见了，他回过头看到觅枣时，她正被销售推搡着。李墨书脸色变得阴沉。
李墨书从后面抓住了销售的手，一把将她甩到一边，恶狠狠地看着她说：“不要狗眼看人低。”
销售被李墨书阴冷的眼神吓得不敢吱声，如果自己再说什么他一定会杀了自己吧。看着李墨书骇人的摸样，觅枣产生一丝惧怕。
夜。
一丛绚烂的烟花划过夜空，就像是一个信号，无数的烟花在天空的四面八方炸开，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寄予着人们对来年的期望。
李墨书抱着小黑狗独自坐在店门口的台阶上守岁，看着烟花，沁骨的寂寥感在他的心底慢慢发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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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书，你又睡着了。”李秦的语气里没有责怪，只有预料之中的失望，还有一丝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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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回去了，等一下你买些早点回去。”李秦不打算等李墨书，他得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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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走进店里，觅枣就挣脱了李墨书温柔的手，一边往外走一边说：“老板，我家里还有衣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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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没事吧。”红衣青年关切的问道。在红衣青年身边还有一个消瘦的中年人，看觅枣的眼神有些不善，似乎很不满觅枣与青年的身体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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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墨书自然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面对焱知水的阳光帅气，他真的是自惭形秽。回去的路上，觅枣哼着小曲蹦蹦跳跳，李墨书低着头不知道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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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墨书在向前走了一段路才发现觅枣不见了，他回过头看到觅枣时，她正被销售推搡着。李墨书脸色变得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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