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希望交给了失望
高兴太早的结果，不是让你接下来会不太高兴，就是让你很快就会太不高兴。幸运之神如刚才的逻辑，当然不会继续再眷顾于焕之。昨天下午，飞机落地西双版纳州首府景洪。眼见地方是越来越美好了，消息却变得越来越糟糕了。
在傣家大酒店刚刚住下，就听扣机一阵“兮兮铃铃铃”地鸣叫，于焕之到底还是收到了妻子秦小思发的BP短信。内容是：“再多买两副质量高一点的玉镯，要有玉如意就更好。三哥想争取乡里计生助理。记住，要高质量的！”
这个秦小思，松滨电视台文艺中心的临时负责人你丈夫当了两年了，也没见你关心过什么时候能变成正式的。你那什么哥哥弟弟的，不要说水平，连文化都没有，当什么官？不是坑害老百姓吗？
再说了，你不记着我的生日，不关心我也罢了。出了这样一趟远差，除了让我给你的哥弟姐妹侄男甥女的买礼品------这也行，谁让我是他们的什么姐夫妹夫或者姑父姨夫了？可居然没有一件想着公婆姑嫂及其孩子们。这也罢了！总不至于连可爱的女儿露露也同样没份儿，这就有点太说不过去了吧？于焕之想想就有些愤怒，却也无可如何。气归气，难道还能为这点事离婚不成？为这，心里就一阵阵的憋屈，腻烦。
不管怎么说，这点儿事，毕竟属于家事，小事一桩。最多不过是平静水面上的一个浪花，一个小小的、不经意或者是意料之中出现的浪花。而暗潮涌动的，却是台务会上的消息一旦传来，已经对此寄托了太大希望的于焕之，就不会再是什么浪花，而是噩耗，一个立马能将他击昏击倒的噩耗！没错，接下来的一个BP短信，恰像兜头浇过来的一瓢冷水，让于焕之心中延烧了不过两个小时的幸福，骤然间就灰飞烟灭了。
信息的来源还是那样的不祥，信息的内容却更是不详的要命。内容是这样的：“台里成立《松滨娘子军》领导小组。蒋和你分任下属办公室正副主任。另：据说你导演和制片人双跨的报告在台务会上没有通过！”
消息对于焕之的打击绝对是沉重的。因为如果“据说”确有根据，那它事实上就是整个台班子所持态度的公开申明。也是凭我的一己之力可能无法改变得了的！
对双跨名单的否决，决不仅仅是少干了一样活计那么简单。对于于焕之来说只有担任了制片人，才有可能看住孙书记正觊觎着的、这笔全中心用了三年多时间流血流汗流泪拉来的二百八十万赞助款。保住了这笔巨款，就等于保住了这部片子。当然，保住钱和片子却丢了导演的位置，就更有悖于于焕之的初衷。因为那岂不成了为他人作嫁衣裳？毕竟这部大戏对于像松滨电视台这类中小电视台来说，几年、甚至十几年能不能一遇都十分难说。那个一举晋身让人魂牵梦绕的大导名导行列的理想就会与我擦身而过并延后几年甚至十几年。
眼见又横生枝节地出了个什么领导小组等在那儿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于焕之只觉有股邪火在心头喷薄欲出。而且立时就有了放下这里的一切，立马飞回到台里去申明、去辩驳，去奔走呼号的冲动。
冲动很快就被他自己否决了。他岂不明白，现在回去其实什么也做不了。因为不仅自己对已经成立了的狗屁领导小组没有、也不可能有任何发言权，即使那个已经被否定了的双跨报告，也不是凭着一时冲动就可能一蹴而就轻易解决的。何况广州颁奖会国家政府级奖励的那张牌还未到手，半途而废地轻易扔下邓二军而去也显得很不明智！所以------咳！于焕之此刻除了跺脚搓手，也只有一肚子的懊恼和无奈。他太希望广州颁奖会能获个大奖，至少二等。要是那样，就有了向孙书记讨价还价的有力砝码。因为这部获奖的中短篇电视剧，我当初足足揽下了编、导、制片加作曲和演唱五项职能。这难道不足以证明我完全有能力、也有资格在这部大戏中同时担任两个最重要的角色吗？一想到这儿，于焕之就更是在心中暗暗祈祷，祈求天助！
眼见别的人、包括邓二军和古兰丹姆都老早上街逛稀罕去了。个别没离开的，也是围在一起兴高采烈高谈阔论，或者三两个人的在酒店商场里闲聊闲逛。还有好信儿的从外边一回来就嚷嚷着让大伙看新鲜，极具煽动力地说是街上蹬三轮的是清一色的傣族娘子军，绝对版纳一景。人们、特别是男人们听了眼睛立刻都放出异样的光来，不待相约就“哄”的一声冲向版纳街头，纷纷贼眉鼠眼地盯梢傣族三轮娘子军去了。
呵！又是“娘子军”！这段时间怎么就和“娘子军”鳔上劲了？这既有新闻价值又有观赏价值还有比兴价值的情形要在平时，于焕之一定也是会欣然前往的。可这会儿正是心乱如麻，哪里还有什么心情去猎艳探奇？只能无奈的用眼睛目送他们跑出酒店大门，然后就自顾自呆呆地闷在大厅的沙发上发愣发傻发苶发彪去了。
无助和无边的惆怅不知不觉又回到了于焕之这副从松滨带出来的柔软的躯壳里，他甚至能听得见什么东西在“咔嗤咔嗤”地噬咬心房声音。
有了这样一块沉沉的东西在心头撂着，第二天缅甸游一路上的情绪也就可想而知。即便是缅甸金庙那奢华又气势恢宏的东南亚佛教风格的古建筑群，在于焕之眼里也失去了应有的风采。当初为出国要疯狂采购的全部激情更是变得索然无味。最终只能算是走了、看了，也还是照妻子秦小思提供的单子按图索骥地买了。如果说多少还夹带了点私货，那就是另外给白岚买了一对质量好些的玉镯。毕竟不仅这次出差白岚送了个很精致的杯子，平时也不时弄个小物品什么的。人情嘛，不能总是一欠再欠的。何况------
离集合时间至少还应该有一个多小时的光景，于焕之就早早来到路边一稍显僻静的铁树旁。眼睛看着一棵棵高大笔直的棕榈树光光滑滑白白的树干，心里却陷入到无尽而沉沉的遐思之中。
在这儿，他突然傻傻地冒出一个念头，就是特别想毫无顾忌的，长长的、高高的、痛快淋漓地喊一声，哪怕只一声，一个“啊”字，也会让无比郁闷的心绪得以少许地宣泄。但当他看到前边一撮一片逛街的人群，还有不远处刚刚坐下的一对卿卿我我甜甜蜜蜜的情侣，又苦笑了。咳！别吓着他们！即便是歇斯底里，也总不该制造出什么国际影响来吧？
待到猛醒过来一看表的时候，坏了！已经过了出发的时间。再一回头，连刚才那对情侣的身影也不知何时消失了。一阵紧急冲刺五分钟跑回停车场，却不幸恰与出发的车队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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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说，这点儿事，毕竟属于家事，小事一桩。最多不过是平静水面上的一个浪花，一个小小的、不经意或者是意料之中出现的浪花。而暗潮涌动的，却是台务会上的消息一旦传来，已经对此寄托了太大希望的于焕之，就不会再是什么浪花，而是噩耗，一个立马能将他击昏击倒的噩耗！没错，接下来的一个BP短信，恰像兜头浇过来的一瓢冷水，让于焕之心中延烧了不过两个小时的幸福，骤然间就灰飞烟灭了。
信息的来源还是那样的不祥，信息的内容却更是不详的要命。内容是这样的：“台里成立《松滨娘子军》领导小组。蒋和你分任下属办公室正副主任。另：据说你导演和制片人双跨的报告在台务会上没有通过！”
消息对于焕之的打击绝对是沉重的。因为如果“据说”确有根据，那它事实上就是整个台班子所持态度的公开申明。也是凭我的一己之力可能无法改变得了的！
对双跨名单的否决，决不仅仅是少干了一样活计那么简单。对于于焕之来说只有担任了制片人，才有可能看住孙书记正觊觎着的、这笔全中心用了三年多时间流血流汗流泪拉来的二百八十万赞助款。保住了这笔巨款，就等于保住了这部片子。当然，保住钱和片子却丢了导演的位置，就更有悖于于焕之的初衷。因为那岂不成了为他人作嫁衣裳？毕竟这部大戏对于像松滨电视台这类中小电视台来说，几年、甚至十几年能不能一遇都十分难说。那个一举晋身让人魂牵梦绕的大导名导行列的理想就会与我擦身而过并延后几年甚至十几年。
眼见又横生枝节地出了个什么领导小组等在那儿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于焕之只觉有股邪火在心头喷薄欲出。而且立时就有了放下这里的一切，立马飞回到台里去申明、去辩驳，去奔走呼号的冲动。
冲动很快就被他自己否决了。他岂不明白，现在回去其实什么也做不了。因为不仅自己对已经成立了的狗屁领导小组没有、也不可能有任何发言权，即使那个已经被否定了的双跨报告，也不是凭着一时冲动就可能一蹴而就轻易解决的。何况广州颁奖会国家政府级奖励的那张牌还未到手，半途而废地轻易扔下邓二军而去也显得很不明智！所以------咳！于焕之此刻除了跺脚搓手，也只有一肚子的懊恼和无奈。他太希望广州颁奖会能获个大奖，至少二等。要是那样，就有了向孙书记讨价还价的有力砝码。因为这部获奖的中短篇电视剧，我当初足足揽下了编、导、制片加作曲和演唱五项职能。这难道不足以证明我完全有能力、也有资格在这部大戏中同时担任两个最重要的角色吗？一想到这儿，于焕之就更是在心中暗暗祈祷，祈求天助！
眼见别的人、包括邓二军和古兰丹姆都老早上街逛稀罕去了。个别没离开的，也是围在一起兴高采烈高谈阔论，或者三两个人的在酒店商场里闲聊闲逛。还有好信儿的从外边一回来就嚷嚷着让大伙看新鲜，极具煽动力地说是街上蹬三轮的是清一色的傣族娘子军，绝对版纳一景。人们、特别是男人们听了眼睛立刻都放出异样的光来，不待相约就“哄”的一声冲向版纳街头，纷纷贼眉鼠眼地盯梢傣族三轮娘子军去了。
呵！又是“娘子军”！这段时间怎么就和“娘子军”鳔上劲了？这既有新闻价值又有观赏价值还有比兴价值的情形要在平时，于焕之一定也是会欣然前往的。可这会儿正是心乱如麻，哪里还有什么心情去猎艳探奇？只能无奈的用眼睛目送他们跑出酒店大门，然后就自顾自呆呆地闷在大厅的沙发上发愣发傻发苶发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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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集合时间至少还应该有一个多小时的光景，于焕之就早早来到路边一稍显僻静的铁树旁。眼睛看着一棵棵高大笔直的棕榈树光光滑滑白白的树干，心里却陷入到无尽而沉沉的遐思之中。
在这儿，他突然傻傻地冒出一个念头，就是特别想毫无顾忌的，长长的、高高的、痛快淋漓地喊一声，哪怕只一声，一个“啊”字，也会让无比郁闷的心绪得以少许地宣泄。但当他看到前边一撮一片逛街的人群，还有不远处刚刚坐下的一对卿卿我我甜甜蜜蜜的情侣，又苦笑了。咳！别吓着他们！即便是歇斯底里，也总不该制造出什么国际影响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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