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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部第五章——第六章

    五

    “逸男!你啥时候回来的?实习结束了?”夏兰惊喜地问。

    “实习结束了!今天上午回来的。”赵逸男高兴地回答。

    “那你等我一分钟,我去打盆水回来。”说完夏兰拿着脸盆急匆匆地去了洗手间。

    赵逸男站在走廊里掏出一支烟来点上,十分惬意地吸下了一大口,然后他撅起嘴唇吹着他吐出的烟圈。

    夏兰端了一盆水回来说:“走,到我屋里坐会儿。”

    两个人来到了夏兰的房间,逸男问道:“怎么屋里就你一个人呢?那帮鬼呢?”

    “噢,都到楼上看电视去了,我没去,想洗洗衣服,这几件衣服泡在水桶里好几天了,都他妈长绿毛儿了。对了,你们也都搬过来了吧,你在几楼?”

    “咱俩都在这层,我住418。”

    “噢!这下妥喽!咱们又能经常在一起了。唉?那汪蓉蓉肯定也回来了吧?”夏兰从塑料桶中捞出几件衣服放在了脸盆里问道。

    “我们一起回来的,上午去的单位,下午搬过来的。”

    夏兰听了,略沉思了一下问:“那她往这个楼搬东西怎么没来找我呀?”

    “她可不是找你来着,不过听说你与别人出去吃饭了,就找我们几个帮着搬的。”

    夏兰听后心里这个后悔呀!今天中午偏偏又去饭店了,一直喝到下午四点钟才回来,要不然,是不是就能与汪蓉蓉见面了,而且还能帮她把东西搬过来。

    赵逸男见夏兰没再接着话茬说话,好象是在想着什么,就问道:“怎么了?哥们儿。”

    “噢,没怎么,那什么……那个……我想说你吃饭了没有,要是没吃,我请你去喝两盅,给你接接风。”

    “这个酒嘛,就不用了,今儿个有人请过了。”

    “谁呀?下手这么快?”夏兰笑着问道。

    “没别人,是你的女老乡请的,你想啊,我们哥几个帮她俩抬了一下午东西,累得跟王八犊子似的,她俩还不得请我们出去撮一顿哪!”

    “那是那是。”嘴上这么说,可夏兰心里却有一丝不快,甚至说是嫉妒。他想:“这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呀,我咋惦心也不如他们整天在一个工段要来得方便哪。嗨!这就是缘分吧。我怎么就没能与汪蓉蓉分在一个工段呢?这些能帮助她的好机会都只能眼巴巴地让给了别人。常言道:日久生情,这人与人之间的情感真是要受时间和距离的影响啊。”他异常敏锐地从赵逸男那得意的言谈中感觉到了什么,他似乎有了一种危机,这种危机原来只是潜在的,现在可是露出端倪了,他应该怎样处理自己同赵逸男和汪蓉蓉之间的感情纠葛呢?

    夏兰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对赵逸男说:“你们在北京什么地方实习的呀?玩得挺开心的吧。”

    “我们是在北京燕山石化总厂实习的,那破地方,能有啥好玩儿的?”逸男摇了摇他的长头发说。

    “不过北京城里可是有很多好玩儿的地方啊。”

    “有是有,可那都得买门票哇,就咱们兜里这俩瘪子儿,只能在外面看看吧。唉?你们在上海呆的咋样儿?”

    夏兰讲了他在上海时新交了一些朋友和经历的一些琐事,两个人虽然交谈得挺多,可是谁都小心翼翼地没有再提到汪蓉蓉,他们都似乎感到了汪蓉蓉在各自心里的分量。尽管在赵逸男的眼里,汪蓉蓉与夏兰的关系远比自己要有基础,不过通过他在这几个月与汪蓉蓉的交往中,至少使自己在汪蓉蓉的心里有了一个位置,他对她的追求都体现在他对她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照顾上,她绝对不能无视他对她所付出的种种努力。而夏兰呢,尽管与她是老乡兼校友,可他们的交往时间并不长,也只不过是偶尔走动走动,与自己这几个月的常相厮守没法相比,再说,还有以后呢,以后他与汪蓉蓉还有很多时间一起共事呢,这叫什么?这就叫机缘。赵逸男想到这里,不觉眼里露出一丝喜悦。

    这时,郑文迈着醉步从外面走进来,夏兰站起身把赵逸男给他做了介绍。

    “好了!又多了个朋友!”郑文紧紧攥住赵逸男的右手,嘿嘿地笑着说道。

    赵逸男被他攥得有些疼痛,连忙呲着牙对郑文说:“哥们的手劲真大呀!我的手掌都快叫你握碎了!”

    “是吗?我还没觉出用劲呢!”郑文嘿嘿地笑道,然后他松开了逸男的手。

    赵逸男一下子挣脱了痛苦,马上抱拳寒喧道:“挺晚了,我先回去睡觉了,咱们以后再聚。”说完转身回了自己的寝室。

    夏兰问郑文道:“咱们下午喝完酒你又跑哪儿灌去了?”

    “去小生那儿了,邢小生,我跟你介绍过,就是那个画画的邢小生,想起来没有?”

    “哦,我想起来了,他还给我画过一幅肖像画呢,不过画完后他没把画给我,自己留做纪念了。”

    “他就那样,给谁画完也不把画给人家,都他妈自己留着抱窝下崽儿啦!”郑文先甩掉了外套,“咣当咣当”又甩掉了两只大皮鞋,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我觉得邢小生的素描确实挺厉害的。”夏兰钦佩道。

    “能不厉害吗?他从小就在美术社画画,十几年的功底儿,基础相当地不错,他的画再配上我的字,总厂一绝!”郑文象是很自傲地说,又象是半开着玩笑。

    “唉!对了,明天我们就要去剧院演出了,你能去看吗?”夏兰问郑文。

    “谁机巴稀罕看你们演地那破节目!浪费时间,污染眼球儿!”郑文笑道。

    “你小子,一向自傲得很,你会欣赏音乐和歌曲吗?”

    “艺术都是相通的。操,你别看我一唱歌就跑调,但就耳朵来讲,我的鉴赏力还是不低的!”

    “行,那去不去就随你的便吧,不过唱完了歌儿我们哥几个可是要去喝酒的,别说到时候不带你哟!”

    夏兰笑着看了看郑文,蹬着下边的床一跃翻到了上铺,“不跟你扯了,我得睡觉了,明天还得演节目呢!”

    赵志新放下书看了看夏兰,又看了看夏兰泡在脸盆里的衣服问:“那衣服又不洗了呗?”

    “太困了,明天再说吧。”夏兰打了个哈欠说。

    “别一泡又好几天,到时候又该出味了!这样吧,明天早餐你安排,我抽空儿帮你搓出来吧。”

    “没问题!那就有劳你了!”夏兰拉过被子,盖在肚皮上,“你不看书就关灯吧。”他对赵志新说。

    第二天一大早,夏兰、汤小军、林志海等五个男生和所有参演人员一起到销售处食堂吃了早饭,然后集中到会议室化妆。化妆师是党委办公室田主任的老伴,她本来不是在销售处上班,她是受田主任之托特意起早过来给大家化妆的。

    她十分熟练地先给各位女工化完了妆,立刻就让这些姑娘焕发了异彩,个个显得十分漂亮,妩媚动人,不亚于电影明星。

    到了给男工化妆时,夏兰和汤小军都说不用画了,这位阿姨正色道:“怎么?你们俩是不是觉得自己长得好看就不用画了呀?你们不懂,上了舞台呀,脸上没有化妆那是一点儿也显不出效果的,长得好看也没用!”

    夏兰和汤小军听了伸了伸舌头,乖乖地坐下来让化妆师给画,不大一会儿功夫,汤小军的妆画完了,再一看,本来就长得十分俊朗的他看上去更是俊美极了,汤小军对着镜子笑得合不上嘴。夏兰见了,连连点头称赞。

    化妆师又给夏兰等人画完了妆,大家都挤在那面镜子前不停地照着,他们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耐看过,每个人都十分喜欢自己的新面孔,简直都有些自恋了。

    男工们一边欣赏着自己,一边欣赏着女工,而女生呢,她们一边拿着小镜子照着自己,一边不时抬起头看一看眼前这些英俊的小伙子们,大家一下子都好象相互之间不认识了,无论谁都会从心里暗暗佩服化妆师高超的技术。

    妆虽然化得挺理想,可是这些男工的服装确实有些惨不忍睹,不知从哪里借来的大黑西服套装,没有一件是合体的,那几个身材稍高些的穿上还算勉强,可夏兰穿上这身衣服简直就成了小丑,更象个喜剧演员,肥大的衣服已经过了膝盖,袖子长得必须挽起来好几扣,而那条又肥又长的裤子穿在夏兰的身上就象是个大麻袋,把他显得如同侏儒病人。夏兰这回再也不忍心照镜子了,他十分不满意这套服装,与领队提出要穿自己的衣服,可领队坚决不同意,说是小合唱不同于独唱,必须统一服装。没办法,夏兰撅着嘴就这样象个丑角一样地登上了舞台。

    由于夏兰这是第一次登上较大的舞台,一点经验也没有,所以闹出了笑话,让他自己十分不好意思。

    当小合唱结束后,本来该五个人一齐退场,可他却还是傻愣愣地站在台上没有动,他是在等着下面由他出场的独唱节目,直到报幕员朝他招手让他到后台,他才象个小丑一样快步地走到了幕后,接下来是报幕员报节目,夏兰再一次登场唱独唱歌曲。这回,他由于不会使用麦克风,更让他丢尽了人。他一会儿把麦克风拿到嘴边儿,这时现场的声音就十分刺耳,他一会儿又把麦克风拿到离嘴很远的地方,这时现场又听不清他在唱什么,他只是在唱完第一句时听到了下面观众席上有叫好声和掌声,后来,他似乎听到了一片吁声,再后来,他十分真切地听到了一片让他下去的叫喊声。

    夏兰的脸已经淌出了汗水,他勉强地把歌唱完,然后十分没面子地退了场,领队和队友都说:“你是怎么搞的?练了这么长时间怎么能演成这样?这不演砸了吗?连麦克风也不会用!”

    夏兰羞愧难当,一句也不分辨,汗水顺着他那化了妆的英俊面孔直往脖子里淌,他也没擦一把,他不恨自己没演好,他还是恨这身服装,他认为是这身衣服让他失去了自信,影响了他的表演和发挥!

    不过他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迅速地换下了这身让他十分难堪的大黑西服套装,穿上了自己的卡曲衫,他站在一面大镜子前仔细地欣赏起自己的俊朗形象来,刚才的不快乐和窘态一下子就抛到了九霄云外,他又恢复了常态,他为自己的容貌所倾倒,不住地在人多的地方晃来晃去,他想让更多的女性看到他当前的模样,他也认为这是他有生以来最为英俊潇洒的时候。

    直到演出散场后,汤小军、夏兰他们谁也没舍得洗掉浓妆,他们一行人就这样去了二食堂,妆也没卸就去打饭菜,这让很多女青年都驻足围观,她们也没认出来这几个英俊小生到底是谁,还错以为真是外来的文工团青年演员呢。

    夏兰和林志海把菜饭端回了宿舍,郑文早已拿着酒瓶等候在那里,三个人启开酒,把酒分倒在三个茶缸里,然后坐下来饮酒。

    “夏兰,你今天太不成功了。演砸了!”林志海呷了一口酒说。

    “操,我咋说来地,就你们那破节目,我都不稀看!”郑文喝了一大口酒说。

    夏兰夹了一块烧茄子送到嘴里嚼着,不太在乎地说:“好坏反正演完了,来!咱们喝酒,管他呢!不过听人说志海的一套少林拳可是打得虎虎生威啊!”

    “那还用说,咱哥们这拳练多少年了!”志海自吹自擂道。

    “嗨!你说我穿的那身衣服,也太他妈不给我长脸了!跟我的化妆一点儿也不相配,不然也不能演成那样!”夏兰依然埋怨着。

    “操,别机巴给自己找借口了,砸就砸了呗!来,干一个!人生得意需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郑文一口喝下去二两多。

    “干!古来万事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夏兰应和着,也喝下了一大口玉泉白酒。

    六

    这天中午去二食堂吃饭,夏兰遇到了李刚的女友林惠,林惠告诉夏兰说:“刚子来信了,他们实习已经结束,说明天就回来了。”

    夏兰问:“林姐,那知不知道是几点的车呀?咱们好去接站哪。”

    林惠想了想说:“可能是下午一点多到站吧,你有时间吗?”外形象林黛玉的她一笑起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不过看上去却很迷人。

    “不光我有时间,我还要让刘海春、张德川和老虎、大宝子他们都去接刚子呢,到时候咱们一起去吧。”

    “行,到时候你来我宿舍叫我吧。”林惠高兴地甩了一下披肩长发,脸上眨出喜悦和兴奋的神采,显得极其妩媚动人。

    晚饭后,夏兰便去找到刘海春、张德川、许建平、老虎和大宝子他们,约定第二天中午先不吃饭,大家一块儿去火车站接刚子。回来后再一起给刚子和景大安他们摆接风酒,大伙都表示同意了。然后,就在张德川的宿舍里放起了舞曲,众人十分卖力地跳起了摇摆舞,夏兰一直跳到筋疲力尽方才停下来,回自己宿舍休息去了。

    第二天中午一下班,夏兰就与刘海春、张德川、许建平、林惠等人汇合在一处,大家一起去火车站接李刚和景大安。

    火车晚点了,一直等到两点半钟火车才进了车站,李刚下车后一见来了这么多朋友,他十分欣慰,先与众人热情地握了手后,才把等在一旁的女友林惠一把揽在怀里,当着大家伙的面使劲在林惠的脸蛋上亲了一口,羞得林惠满脸通红,嘴里嘟哝着:“刚子你真缺德。”

    刚子笑嘻嘻地拽过林惠的手臂,然后挎在了一起说:“怎么样?是不是挺般配的呀?”引得众人一阵哄笑。

    夏兰上前接过景大安的一个包裹提在手里,问道:“这次回来准不准备回家待几天哪?”

    景大安一脸无奈地样子,“我真想回家一趟看看我妈,可是班上催得紧哪,这不马上就要开工了,我们化二是第一期开工的单位,这回是回不去了,以后再说吧,还是开工要紧。”

    “行啊,回不去就回不去吧,到过年的时候再回家探亲也挺好的。”夏兰安慰道。

    这时,客车来了,众人纷纷乘上了回宿舍楼的大客车,夏兰对大家说:“咱们先不回宿舍了吧,直接去乘风庄饭店,我和赵志新都安排好了,志新现在正在那儿等着咱们呢。”

    刚子接口道:“恭敬不如从命,盛情难却,我看行,那咱们就直接去吃饭喝酒吧!我肚子都叫唤了!”

    客车来到乘风庄饭店门口,众人一起下了车,大伙互相谦让着进了饭店。

    赵志新从里面迎出来与大伙一一握手,并对夏兰说:“酒菜都点完了,你看还缺什么?”

    “你办事,我放心!点的这些先都往上上,如果不够咱们再要!”夏兰高兴地回答。

    “好吧,那我就告诉服务员上酒上菜啦!”说着,赵志新走向了吧台。

    大伙纷纷落座,李刚和林惠肩并肩挨排坐了,景大安、许建平、张德川、刘海春、老虎、大宝子依次坐下,志新和夏兰坐在了背对门的位置,这回是他们俩人坐东请客。一共十个人坐定后,服务员端上酒菜,不外乎是地三样,尖椒干豆付,肉炒豆芽粉儿,干煸豆角,烧茄子,熘豆付泡,糖拌柿子,木须元葱,锅包肉,熘肥肠等家常菜。夏兰和赵志新打开酒瓶,分别给大家斟满酒后,夏兰说道:“今天是特意给刚子和景大安准备的接风酒,特邀众位朋友坐陪,也算是哥们在一起小聚,素酒薄菜,不成敬意,望大家海涵,咱们今天来个开怀畅饮,一醉方休怎么样?”

    许建平大叫道:“把酒当歌,人生几何?来!开喝吧!”

    李刚和景大安也都举起了酒杯,高叫道:“多谢了!来,咱们一起干了!”说罢,举杯一饮而进。

    接着,刘海春、张德川、老虎、大宝子、夏兰、志新等人也都举杯喝光了杯中的酒。

    夏兰见林惠迟迟没有举杯马上劝道:“林姐,满桌子上就你一个女生,怎么也得喝一杯呀,大伙说是不是?”

    “林惠喝一个!林惠喝一个!”大家不约而同地叫着。

    刚子看了看林惠,向大家求情道:“我家林惠不会喝酒,你们就饶了她吧!”

    “不行!得喝!”众人喊道。

    “那我替她喝了吧,行不行?”

    “行是行,那你得把我们的酒每人都替喝一杯。”刘海春说道。

    李刚见大伙不依不饶,只好对林惠一抱拳说道:“娘子,你就屈尊喝了这一杯吧,算我求你了,好不好。”

    林惠见众人一个个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没办法,只好端起了酒杯,刚喝了一小口就猛烈地咳嗽起来,刚子连忙拍打她的后背,等林惠缓过来之后,刚子说:“你闭上眼睛一口闷下去!别喘气!”

    林惠白了刚子一眼:“不让人喘气儿,那还不如憋死我算了!”

    众人听了都笑。

    林惠皱了皱眉毛,然后端着杯子一仰脖,把那杯酒倒进了嗓子眼儿,然后就拿着餐巾捂住了嘴,她艰难地把几乎喷出来的酒又咽了回去。

    “真难为林姐了,好了,你就自便吧。来,咱们男生喝!”夏兰举着酒杯大声让道。

    一顿痛饮之后,桌上杯盘狼藉,菜也都吃光了,只剩下了点儿菜汤,白酒也喝没了,夏兰和志新让服务员往上拿啤酒。这时已经醉了好几个了,许建平、大宝子、老虎、张德川、刚子等都已经差不多了,只有刘海春、景大安、夏兰和志新还在启啤酒。

    林惠对大家说:“刚子他已经醉了,我先把他扶回去吧,你们慢慢喝。”

    夏兰摇晃着站起来想去送他们,刘海春拉住夏兰说:“不用送了,来,咱俩再干一瓶。”说着,用嘴对着啤酒瓶就一口气儿吹了下去,夏兰用嘴吹瓶不行,就把酒倒进杯子里喝,景大安高叫:“来!海春,我和你吹一个!”说完也用嘴对着啤酒瓶子吹下去一个。

    志新见了大声叫道:“就你们俩行啊,看我给你们表演一个!”说着也举起了一个啤酒瓶,就见他先深吸了一口气,把胸大肌扩得直吓人,然后他把瓶子对着嘴很快就把酒倒进了肚子里,喉咙几乎没动,就象是把啤酒直接倒进了一个玻璃容器里一样。

    夏兰也不知自己怎么下的酒桌,也不知道是让谁给搀扶回去的,也不知道最后都说了些啥,喊的啥,总之,他失去了记忆。当他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他什么也记不起来了,心里只有一个愿望:口渴得厉害,快渴死了!赶快喝些水。他摇晃着身子去了洗手间,趴在水龙头上一气儿猛灌,等他灌足了水后,又跑进厕所里排泄了一回,这才有些醒酒了,他使劲儿地回想昨天酒桌上的情形,可是除了刚开始的上半场酒他还有些印象外,后半场酒桌上下发生的事儿他连一点儿也想不起来了。他担心地想:“饭钱最后够不够哇?也不知道欠没欠饭店的帐?不行,等一会儿赶紧去问一下志新,可别让人家搭上太多。”

    自从李刚回来的这些日子里,夏兰每天混混噩噩地与这帮新结识的朋友们长在一起,大约有两三个月吧,他几乎没看一页书,没画一张画,可每天差不多至少喝下一斤白酒,去两次饭馆,他成了一名十足的酒囊饭袋。虽然他心里总想着汪蓉蓉,可却总也没有勇气去找她,他时常担心她是否有了男朋友,是否她已经爱上了什么人。酒醒的时候,他总想着给她写信,可他写好了又撕,撕了又写,最终也没敢把信送出去。他又不想麻烦别人替他送信,生怕别人笑话他没勇气,所以心中就异常地痛苦。有时,他侥幸地等着她来敲自己的房门,约他出去走一走,而她始终也没有来找过他,他就这样在一种无望的等待中煎熬着,深深地陷入到了这苦痛的泥潭里而不能自拨。

    上班的时候,夏兰他们工段的人与汪蓉蓉她们工段的人分别待在相邻的两个房间里,门都敞着。夏兰一有空儿,就站在走廊里大声地唱那首关贵敏的歌曲《等待》,这是他有意向汪蓉蓉送出的信号,因为歌词是这样写的:“等待……我每日在等待,等待,我每日在等待,等待着有那么一天,有那么一天,有那么一天,有那么一天,我向你,我向你,我向你倾诉……这全部地爱……全部地爱……全部地爱……”

    这种表白,多少有点儿西班牙王子向心上的人唱情歌的味道,不过夏兰还是觉得汪蓉蓉能理会他的意思的,他希望她明白,他正每天为想她而焦虑,而上火,而失眠。可汪蓉蓉的表现呢?她不是一个善于言谈或善于表达自己情感的女孩子,她对夏兰的友好表示也只是通过她的眼神。每当她遇到夏兰的时候,她都是用她那含情的大眼睛看着夏兰,然后莞尔一笑,夏兰无法猜测到她内心真实的想法,他越是猜不透她的真实意思,他就越焦虑,越不知道应该在她面前怎样表现自己,也就越没有勇气去主动接近她,与她交谈,更没有勇气约她出去走一走,与她单独在一起。所以,他只好寄希望于过年,等到过年放假了,他可以与伍春等人借拜年的理由去她家里,这是他能获得与她联络感情的唯一的一个机会。这样,夏兰每天就如坐针毡地等着快点儿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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