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3、
亦夕目光闪动，心的一角像被一团棉絮若有若无擦了一下。
“只可惜看不到整个首尔，只看得到一部分，时间长了感觉就好像在看着某个人一样……只看得到她的一小部分，怎么也看不到另外一大半被遮掩的地方……韩国的心脏是首尔，可是你知道首尔的心脏在那里吗？”仁泽的目光越来越深邃和专注。
亦夕不知道此情此景中的他到底想说什么和做什么，却默默地在心里分析每一个字，有点儿接近破译一篇密文。
仁泽从亦夕凝重的表情中大概猜测了一番她脑袋里正在进行的东西，计划得逞般地在心里偷笑，又暗自对自己说了声“开始”就慢慢抬起一只手臂指向对面高声说：“看好了，就在那里。”
亦夕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太阳破云而出，一瞬间光芒万丈，晃得她赶紧举手遮挡，稍稍眯起了眼睛。
“我以前参加过一个节目，MC问我们为什么是‘黑暗吞噬大地，光明照耀万物’而没有人会说‘光明吞噬大地，黑暗照耀万物’呢？黑暗和光明真的存在区别吗？仔细想想也不是吧……因为目光真正触及的地方才是心之所在，只有在那里才会感受到温情和温暖，哪怕只有几秒钟……可是你看着我的目光中却始终是周身设防，是吞噬还是照耀，你要把它们放在恰当的位置才好，这样的话，即便那个人站在一片黑暗之中也是值得你用心去看上一两眼的。”
是错觉吗？可的确像在念咒似的，这怎么可能是金仁泽？亦夕只感到脑细胞像逐渐被蒸发了水分，昏昏然堕入一阵麻木。
仁泽却是一脸轻松得意，伸了个懒腰飘飘然盯着亦夕呆怔的脸，“怎么样？我说的很不错吧？其实，你不要总用一种排斥的目光看我嘛，我也有很深刻的一面，刚才那些话就说的很有哲理吧？”
亦夕做出的唯一反应就是微斜了下脑袋开始思考，仁泽刚才那番话听起来很熟悉，一定在哪里看到过或者听到过。
见亦夕如此，仁泽不由得有些慌，可为了镇定情绪还是故意清了下嗓子，可怜巴巴地咂嘴，“哎呀我是过来人，我说……你对我真就没有一点儿的钦佩之情吗？”
看来他并不知道自己早上跟英珉一起出去的事，否则也不会浪费时间对自己好心情地朗诵诗歌，这让亦夕稍稍放心里些。转而经过一场思想上的斗争和挣扎，她最终决定不要给仁泽留面子，这样也许对他和自己都好。
于是她慢悠悠地吐气，慢悠悠地说：“刚才那些话……是罗莉&#8226；考文垂《冬日序曲》中的内容吧？”
仁泽立马傻在当场，眼睛直了，嘴巴开得老大差点儿流下口水。这种情况是他完全始料未及的，他想要的是亦夕崇拜慨叹的目光，而不是现在这样一脸面无表情的无奈直视。
天知道这番话他金仁泽整整背了三天三夜，回想当年高考都未见他如此下苦功。他甚至还想到要是被老爸金俊秀和老妈张力尹看到自己手捧的是世界文学名著而不是日本漫画，两个人八成会哭到背气，依此感谢金家列祖列宗的保佑。
看来这一回合的结果又成了阳光下的泡沫，开始的五颜六色，结束的七零八落。
稀里哗啦。
下楼的时候，亦夕依然跟在仁泽身后。
因为受到前所未有的打击，仁泽整个人沮丧到了极点，衰着一张脸一句话都没力气说，只是到了14楼和15楼之间的缓步台，才突然停下回头望着亦夕莫名其妙地冒出几句话，“可是……可是不管怎么说这也不能算是欺骗你吧？我只是想让你看到我的另外一面，我不是那些杂志上写的那种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
亦夕声色未动，似乎在她看来和仁泽对视的对象不是她而是她身后的空气。
真是快气死人的镇定自若。
连本钱都没捞回来，仁泽气急败坏地“阿西”大叫了一声，“噔噔噔”飞奔向楼下，没多久，楼梯间就彻底听不见了那串脚步声。
亦夕微皱着眉头往宿舍走。心，还是有那么一丁点儿被突然出现的仁泽触动了，但跟那片红色海洋相比又实在是太微不足道。
站在宿舍门口，亦夕要自己赶紧忘记仁泽来过的事，她只想记得英珉。
开门的是一脸惺忪的晓唯，见亦夕手里拎着个塑料口袋，以为里面是火腿汉堡之类的好吃的，顺手接过来打开一看，“嗷”地嚎了一嗓子撇下口袋又钻进了卧室。
橡儿在厨房里“叮叮当当”地准备早饭，亦昕和若初有一搭没一搭地帮忙，听到开门声两个人齐刷刷地从厨房里冲出来，同时问了一句相同的话：“姐你去哪儿了？”问完两个人又面面相觑，好像都有话想说但谁都没说。
亦夕只草草吱了声“出去透透气”，之后进了卧室。身后的对话还在继续——
“小孩子家家的，问什么问，什么都不知道。”
“为什么不能问？二姐你又知道什么？”
“哎呀，你会顶嘴了，哈？”
“哼！懒得跟你说。”
……
手机被打到没电了，重新换了块电池打开，12通未接全部来自仁泽。亦夕这才感到一阵困乏，突然想起英珉昨晚可能一夜没睡，就赶紧给他发了一条短信：在家里稍微睡一下吧。
不到十秒钟短息回来，速度快得吓了亦夕一跳：我给奶奶看了你们一辑的宣传片，她说你很漂亮。
亦夕忍不住笑了，薄薄的一层，又像是没笑。
这时亦昕从外面进来叫晓唯起床，亦夕听到她说：“姐，好久没看到你这样笑了。”
仁泽把车停在路边，无处排解心中的抑郁只好拨了仁焕的手机号码，把早上的事对他一说，意料之中得到一番嘲笑。
仁焕：“是罗莉&#8226；考文垂的《冬日序曲》？哈哈……亏你想的出来，那可是美国畅销书排行榜的冠军书籍啊，说不定亦夕读的还是英文原著，她们五个不是精通中英日韩四国语言吗？可是你怎么会想到用这个，哈哈哈……”
仁泽：“我以为像她那样安静的女生或许会对斯文博识的男人多看几眼嘛。”
仁焕：“斯文？那你该讲英文，以你的孪生弟弟……也就是我对你的了解，我倒是觉得你讲英文的时候最斯文了。”
仁泽：“是啊，一个字都蹦不出来，是够斯文的了。”
仁焕：“哈哈……好了我开车呢，不和你说了，晚上介绍我朋友给你认识。”
仁泽：“李函聪？”
仁焕：“嗯，我去机场接了他一起去奖忠体育馆，你先别跟爸妈说，我不想挨骂。”
仁泽：“你以为我不说他们就不知道你是开夜车回来的吗？算了，知道了，我不会说的……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仁焕：“呵呵，我们彼此彼此，对了，你会介绍space给我认识吧？”
仁泽：“你什么意思？不是看上哪个了吧？”
仁焕：“你在担心吗？”
仁泽：“开玩笑……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仁焕：“如果像你所说的亦夕喜欢有学问的男人，我应该比你更有优势吧？啊差点儿忘记告诉你一件事，我的这位朋友还是麻省理工的在读研究生，对于这点我会在亦夕面前特别指出的。”
仁泽：“喂金仁焕，你这小子……”
仁焕：“哈哈，就到这里了，晚上见。”
仁泽：“你小心开车！”
仁泽大吼一声之后又用力捶了下方向盘，直到这时他才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他居然忘记问亦夕她早上究竟去哪儿了。不免又是一股恼火，“阿西”大叫出声。
忙碌中，时间总会流失地格外简单而迅速。两遍彩排结束后已是下午四点多，余下的两个多小时用来吃午饭加晚饭，还有换演出服和化妆。时间计算得相当精确，这是SM公司的一贯作风。
没有接到来自那个人的任何讯息，虽然早有预感会是这种结果，但不到最后一秒钟亦夕始终都无法狠心扑灭心头的那一小簇希望的火花。还是再等等吧。她告诉自己，哪怕等到的只是一句短短的祝福或者嘱咐之类的话，也足以能让她傻笑出声。
口中的黄瓜味同嚼蜡，实在吃不下去，顺手把吃剩下的三分之一扔进了门口的垃圾桶。仰头看窗外暮色四合的天空，亦夕没由来的叹了口气，依稀听到外面已经入场的歌迷热情尖锐的叫喊。
8000张门票，一个小时全部售空。韩娱网评论说，来自中国的space五位成员创造了外籍艺人在韩国发展的一个奇迹。1月28日晚19点，奖忠体育馆将被一片蓝色海洋所覆盖。
可是荧光蓝并不是亦夕喜欢的那种蓝色，她觉得它蓝的不够彻底，不够纯粹，里面似乎还浸着一层透明的白，绵延在一起，就好像即将下雪的海面。冰凉的感觉击打在皮肤上会让人头脑清醒，但心却像是贴着海面穿梭飞行的海鸟，始终都没有勇气飞的更高。
随着演出时间的临近，待机室里只剩下两个cody，作为表演嘉宾的R。S。，再就是space。
亦昕和在旭、成焕、贤斌围在一起说笑聊天；若初在最后调试着她的吉他，景哲坐在旁边问东问西；晓唯和橡儿不知去了哪里，现在还没回来。
亦夕不放心她们俩，就问亦昕，“亦昕啊，晓唯和橡儿呢？”
“去卫生间了吧？刚才出门往左边走来着。”
“那我去看一下。”
“哎呀姐，”亦昕跟着噗嗤一声就笑了，“你别去了，米晓唯是被我吓到才不敢马上回来的，橡儿就是去找她了，估计一会儿就回来了，你别担心。”跟着又笑了。
“被你吓到不敢回来？”
无法理解的不止亦夕，在旭、成焕、景哲和贤斌全部都好奇地面面相觑，因为他们都不太能相信这个世界上居然还会有能震慑住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米晓唯的人或者事，于是就追着亦昕问怎么回事。
只有若初咯咯直笑，一面不住点头一面笑说：“我知道，我知道了……二姐，那个人什么时候到啊？”
亦昕也不搭理成焕他们，把手机朝若初晃了晃，“还在路上，刚才发短信说马上就到了，要不米晓唯怎么到现在都不敢回来？”
亦夕无奈地吐着气走到沙发边坐下，“你一定今天还要吓唬她吗？”虽然口气有点儿抱怨，但也禁不住抿嘴笑了。
亦昕调皮地耸了下肩膀，“为了纾解一下紧张的气氛嘛，我也没想到我们的晓唯女侠也会有临阵脱逃的时候啊？”
亦夕摇了摇头没有搭话，注意力再次集中到手机上。它依然安静地像没有生气的铁块，只有屏幕闪动着清冷的光亮。
若初的吉他声时断时续，最后终于连接成一首优美轻柔的曲子。
待机室里再也听不到一丁点儿杂声，出奇的安静，只听得到琴弦弹动仿佛水滴拍打石案的清脆的声响。
亦夕想起了梦境之湖，想起了湖边一望无际的墨绿色的橡胶林，想起了夕阳中的米歇尔小镇，想起了穆拉大叔热闹的小酒馆，和小酒馆中东来西往的游客。
那时的她们，亦昕晴朗的笑，晓唯豪爽的笑，橡儿温顺的笑，若初纯真的笑，像四朵奇异的花葩绽放过了记忆中所有的季节。就在此时，也依然在亦夕心灵的花圃中娇艳地绽放着。
似乎那时候的一切都被打上了永远的烙印。
若初的吉他曲啊，总会让人忍不住陷入到一种空灵如梦的平静中去，点缀着曾经的和现在的所有美好时光。
亦夕缓缓闭上了眼睛。她又想起米歇尔小镇上的那个很有趣的传说：用心听着一首吉他直至结束，当你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那个人，如果是同性，他的前世一定是你的兄弟或者姐妹；如果是异性，那他今生就有可能成为你的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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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夕不知道此情此景中的他到底想说什么和做什么，却默默地在心里分析每一个字，有点儿接近破译一篇密文。
仁泽从亦夕凝重的表情中大概猜测了一番她脑袋里正在进行的东西，计划得逞般地在心里偷笑，又暗自对自己说了声“开始”就慢慢抬起一只手臂指向对面高声说：“看好了，就在那里。”
亦夕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太阳破云而出，一瞬间光芒万丈，晃得她赶紧举手遮挡，稍稍眯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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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夕忍不住笑了，薄薄的一层，又像是没笑。
这时亦昕从外面进来叫晓唯起床，亦夕听到她说：“姐，好久没看到你这样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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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焕：“是罗莉&#8226；考文垂的《冬日序曲》？哈哈……亏你想的出来，那可是美国畅销书排行榜的冠军书籍啊，说不定亦夕读的还是英文原著，她们五个不是精通中英日韩四国语言吗？可是你怎么会想到用这个，哈哈哈……”
仁泽：“我以为像她那样安静的女生或许会对斯文博识的男人多看几眼嘛。”
仁焕：“斯文？那你该讲英文，以你的孪生弟弟……也就是我对你的了解，我倒是觉得你讲英文的时候最斯文了。”
仁泽：“是啊，一个字都蹦不出来，是够斯文的了。”
仁焕：“哈哈……好了我开车呢，不和你说了，晚上介绍我朋友给你认识。”
仁泽：“李函聪？”
仁焕：“嗯，我去机场接了他一起去奖忠体育馆，你先别跟爸妈说，我不想挨骂。”
仁泽：“你以为我不说他们就不知道你是开夜车回来的吗？算了，知道了，我不会说的……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仁焕：“呵呵，我们彼此彼此，对了，你会介绍space给我认识吧？”
仁泽：“你什么意思？不是看上哪个了吧？”
仁焕：“你在担心吗？”
仁泽：“开玩笑……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仁焕：“如果像你所说的亦夕喜欢有学问的男人，我应该比你更有优势吧？啊差点儿忘记告诉你一件事，我的这位朋友还是麻省理工的在读研究生，对于这点我会在亦夕面前特别指出的。”
仁泽：“喂金仁焕，你这小子……”
仁焕：“哈哈，就到这里了，晚上见。”
仁泽：“你小心开车！”
仁泽大吼一声之后又用力捶了下方向盘，直到这时他才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他居然忘记问亦夕她早上究竟去哪儿了。不免又是一股恼火，“阿西”大叫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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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昕和在旭、成焕、贤斌围在一起说笑聊天；若初在最后调试着她的吉他，景哲坐在旁边问东问西；晓唯和橡儿不知去了哪里，现在还没回来。
亦夕不放心她们俩，就问亦昕，“亦昕啊，晓唯和橡儿呢？”
“去卫生间了吧？刚才出门往左边走来着。”
“那我去看一下。”
“哎呀姐，”亦昕跟着噗嗤一声就笑了，“你别去了，米晓唯是被我吓到才不敢马上回来的，橡儿就是去找她了，估计一会儿就回来了，你别担心。”跟着又笑了。
“被你吓到不敢回来？”
无法理解的不止亦夕，在旭、成焕、景哲和贤斌全部都好奇地面面相觑，因为他们都不太能相信这个世界上居然还会有能震慑住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米晓唯的人或者事，于是就追着亦昕问怎么回事。
只有若初咯咯直笑，一面不住点头一面笑说：“我知道，我知道了……二姐，那个人什么时候到啊？”
亦昕也不搭理成焕他们，把手机朝若初晃了晃，“还在路上，刚才发短信说马上就到了，要不米晓唯怎么到现在都不敢回来？”
亦夕无奈地吐着气走到沙发边坐下，“你一定今天还要吓唬她吗？”虽然口气有点儿抱怨，但也禁不住抿嘴笑了。
亦昕调皮地耸了下肩膀，“为了纾解一下紧张的气氛嘛，我也没想到我们的晓唯女侠也会有临阵脱逃的时候啊？”
亦夕摇了摇头没有搭话，注意力再次集中到手机上。它依然安静地像没有生气的铁块，只有屏幕闪动着清冷的光亮。
若初的吉他声时断时续，最后终于连接成一首优美轻柔的曲子。
待机室里再也听不到一丁点儿杂声，出奇的安静，只听得到琴弦弹动仿佛水滴拍打石案的清脆的声响。
亦夕想起了梦境之湖，想起了湖边一望无际的墨绿色的橡胶林，想起了夕阳中的米歇尔小镇，想起了穆拉大叔热闹的小酒馆，和小酒馆中东来西往的游客。
那时的她们，亦昕晴朗的笑，晓唯豪爽的笑，橡儿温顺的笑，若初纯真的笑，像四朵奇异的花葩绽放过了记忆中所有的季节。就在此时，也依然在亦夕心灵的花圃中娇艳地绽放着。
似乎那时候的一切都被打上了永远的烙印。
若初的吉他曲啊，总会让人忍不住陷入到一种空灵如梦的平静中去，点缀着曾经的和现在的所有美好时光。
亦夕缓缓闭上了眼睛。她又想起米歇尔小镇上的那个很有趣的传说：用心听着一首吉他直至结束，当你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那个人，如果是同性，他的前世一定是你的兄弟或者姐妹；如果是异性，那他今生就有可能成为你的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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