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嘤嘤鸣矣 求其友声（二）
“最近集了几名学生在办商报，千头万绪，刚有了起色就回来看你们，”小姨看看宛如继续道：“这事宛如也有参与，都是青年学子，教师里就我两人，学校里的老朽皆不让参与。”
我与郎彥在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地挑火柴棒玩儿。母亲端详了她好一会儿，才又说：“需要家里帮忙给你姐夫说一声，万事开头难，有人资助总会越来越好。”
小姨脸一扬，信口放言：“姐夫那么精明的人物，我们一纸小报怎入得了他的法眼，现时皆是免费发放的，过些时日总会有些名气，我央了以前的一些同学发到他们就职的地方，还是有些反响的，酒香不怕巷子深。”小姨边说边更为殷勤地挨近了母亲，又说 ：“这事不需姐姐姐夫帮忙，咱们自己足以应付，有一事望姐姐帮着张罗。”
母亲看她刻意讨好，喜上眉梢，说：“你这丫头有什么事还不快些说了来，让人着急。”小姨说：“宛如的婚期将至，”宛如在我们的目光中羞涩地低了头，小姨抿嘴笑道：“姐姐，你也知道，她这样柔和矜持的女子，守到合意的人并不容易，只是她远嫁至此，哥嫂顾不上，夫家力微守旧，从远处迎娶诸多不便，我们既是结义姐妹，就想让她从园子里嫁出去，姐姐看可好？”母亲面露喜色，已是跃跃欲试：“这自是一桩大喜事，婚期定在哪日？”小姨怯怯回道：“两日后。”
母亲蓦地扭转了身，生气了，不再看她：“你这丫头，这么大的事，火烧眉毛了才说，这么大了，做事情还这样不周全，让咱们得令的人怎么准备，时间这样仓促！” 宛如不忍母亲责怪小姨，轻声说道：“姐姐，莫要着慌，也无需准备什么，我的嫁衣已做好了，只等了轿子来迎娶便可。”母亲软声细语，对宛如说：“只是这一辈子一次的大事，怎可草率，你既是苏苏的结拜姐妹，便也是我的妹妹，我有我的心意，你不要推辞，否则连苏苏心里也会过意不去。”
小姨大着胆子，对母亲说：“姐姐便按宛如所说，即使简单些也不打紧，看她发愁，我好不容易劝了她来，还是顺了她的意，毕竟新娘子最大！”说完，盯着宛如巧笑，宛如脸上有飞来红晕，小姨继续道：“天时已有，地利也已具备，只等人和了，等你与辛秦喜结伉俪不要忘了我的功劳！！”宛如知小姨打趣她，抬了眼道：“哪敢忘了你，你不天天跟讨债似得跟着我们才怪！！”母亲也跟着她们笑起来。
次日，母亲已吩咐了邱管家与蔺芷随同林妈去筹办货品，从龙凤被到枕头，从子孙桶到成对的莲藕，龙眼和石榴，看得人是眼花缭乱，为了讨个好彩头，难为两位管家及林妈想的周全。郎彥与我还有舍青在一起拿了红纸剪喜字，园子里人人都忙得团团转，皆是满面喜色，何钦安排了司机开车送母亲与小姨宛如去置办衣物，回来时已是大包小包手里满满。
等大家碰头，母亲召集了我们一一过问：“大家要买的可都备好了吗，邱管家，你们先说。”邱邑说：“是，夫人，并蒂藕，多子石榴，桂圆一样不少，只待装盒入封，喜幔大红灯笼也买了，明日张挂起来。” 蔺芷接着说：“已请了喜娘和仆人，后日即到位，花炮和礼服已为大家备好。”林妈道：“宛如小姐的龙凤被与枕头，床单皆已准备妥当。”
“喜字我们也已剪好，足够家里每间房子及囍盒张贴，只待明日去周老师家取了百合入瓶为宛如姐姐祈福。”我抢先说道。母亲赞许：“做得不错！”又说：“我们也已买好了衣物内饰，大家辛苦，晚饭后好好休息一下，明日还要倚靠大家！”
“全听夫人吩咐！”舍青、林妈、邱管家、蔺芷得令离去。
一早醒来，便见邱管家与几名家仆为园子张灯结彩，主园已被数百米的喜幔映的一片红彤彤，数十米廊檐悬挂上串串火红的新灯笼，处处是祥瑞和美之气。我与郎彥舍青拿了昨日剪好的喜字逐房去贴，忙忙碌碌一上午就这样过去了。吃过中饭，稍事休息去周老师家取了大簇的百合，一路上引得不少行人侧目，待回得家手都酸了。
径自去了宛如姐姐的卧房，进的门，见小姨正与宛如姐姐私语，还是小姨眼尖，说：“我道是哪里来的清香，这么美的花真真是少见。”宛如姐姐转过身来方才发现，已是难掩欣喜之色，小姨跨先一步将花抱了满怀，笑道：“你们两个小鬼心思很是讨巧，这事办的深得你们宛如姐姐之心，想要什么赏，说来听听。”
“我们无意讨赏，既然小姨这么说了，那我们想婚礼那天跟随你们一同前去看看热闹，不知宛如姐姐能否应允？”宛如俯下身看着我与郎彥说，“那有什么难的，我本身也没有至亲随身，有你们一同前往，会少了几分忐忑，自是求之不得！”我继续央求道：“就怕母亲拦着，会说我们乱了礼数，请宛如姐姐代为说情。”宛如满面疼惜，说：“如果我有你们这样灵秀的弟弟妹妹，必定去哪里都会带着，只管放心，你母亲那里我自会去说。”我得意地冲郎彥递个眼色，他完全是随你的淡然，总之无论去哪里他都得陪在左右，我泛出开怀无邪的笑容。
入夜时分，园内串串灯笼红影幢幢，暗香自四面八方涌动而至，侧首可见窗外花盘饱满，沉甸甸缀满枝头，当空明月满而盈，清而洁。房内小姨与宛如相对而坐，我枕卧于小姨腿上，发间是她轻轻摩挲的指尖，困意阵阵袭来。她说：“你我自女师结识，转眼已五年有余！” 宛如随之感叹，说：“是啊，日子过得真快！”
小姨又说：“相见那日我提了大包小包的行李，无比狼狈，于众人眼里我不过是个矫情吃不得苦的富家小姐，他们皆远远立于一旁取笑我的“拜物主义”， 幸得你及时伸出援手，你如此老练热心，当时以为，你是负责接待新生的前辈，不过是职责所在，至宿舍我才知你也是新生。”宛如莞尔一笑，似又回到从前，说：“是的，那时，我只带了几件换洗的衣物，小小的手袋可以忽略不计，一贫如洗自然不像一个前去住读的学子。”小姨说：“那时刚经历丧父之痛，凄惶间辞别姐姐独自求学时，我的天地一塌糊涂，是你的友善令我暂得心安。”
宛如说：“我并不比他们高明多少，于某种情景之下人人都有可能做出浅陋之事，我不过是发现你亮丽外表下哀恸无助的眼神，即便知道你我是不同世界的人，还是忍不住用行动对你稍作安抚，事实证明人们遇人遇事只看表象 多么无知，你并不是一个——矫情吃不得苦”的富家小姐，你所到之处阴霾褪去撒满阳光，有思想有抱负，作为朋友你无愧于情谊， 作为师长你无愧于言行。”
小姨为她的言语所动，露出感激的神气，说：“你也并非一贫如洗，你的财富是生活的艰辛赋予你的、谁也剥夺不去的志气，你物质贫乏却不自怨自艾，你自信而又光明磊落。”她们性格如此不同 也有令人艳羡的友谊，言谈间是无尽的惺惺相惜。小姨执起她的手，又说：“而你现在已是待嫁之人……待嫁之人会夜不成寐，所以我来这里给你絮叨些过往。”宛如婉约言道：“知我莫若你，你知道这谢字一旦说出口就不及它放在心里的分量。”
听到门口轻轻的脚步声，是母亲轻语：“冰儿睡在这里了么？这孩子，宛如，我这里有份家书给你。” 小姨声音竟有几分急切，说：“正是在等这封书信，好些时日了。”宛如看着小姨，不解：“只是这家书怎会寄到这里？”小姨笑道：“我于月前知会你的哥哥让他将家书寄到姐夫的商行，并告知他你现在身在此处婚事也已准备妥当，让他不必挂念，好歹这信今日到了，婚姻大事总要有至亲的祝福才作数才美满，你虽然不说，我自然明白没有至亲在身边终究失落，快别流眼泪，我所能做的也就这么多……快看看信里怎么说。”
宛如三两下便打开了信纸，轻微作响：
“宛如吾妹：
见信安好。今日接到你的婚讯，我与你嫂均热泪盈眶，遥为之贺。
父母早逝，你只身在外数余载，从来报喜不报忧，兄无比挂念，如今终身已定，我心稍释，你自小要强，总不过一弱女子，要懂得爱惜自己，凡事宽怀处之，不要勉力而为苦了自己。为兄远在千里之外，不能常伴你左右，但你的幸福便是为兄之快乐。你嫂将自己珍藏多年的银镯随附，祈望吾妹生活安乐！代问妹婿安好，代问苏苏一家安好！
兄 清文
母亲体贴言道：“新娘子明日还要体力，快些歇息会吧，我把这丫头抱回去。”宛如说：“听姐姐的。”小姨提醒她说：“喜娘一大早来为你梳妆，少不了要几个时辰，即使浅眠也会有益气色，明日再来看你。”与宛如告辞，一同回去主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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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郎彥在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地挑火柴棒玩儿。母亲端详了她好一会儿，才又说：“需要家里帮忙给你姐夫说一声，万事开头难，有人资助总会越来越好。”
小姨脸一扬，信口放言：“姐夫那么精明的人物，我们一纸小报怎入得了他的法眼，现时皆是免费发放的，过些时日总会有些名气，我央了以前的一些同学发到他们就职的地方，还是有些反响的，酒香不怕巷子深。”小姨边说边更为殷勤地挨近了母亲，又说 ：“这事不需姐姐姐夫帮忙，咱们自己足以应付，有一事望姐姐帮着张罗。”
母亲看她刻意讨好，喜上眉梢，说：“你这丫头有什么事还不快些说了来，让人着急。”小姨说：“宛如的婚期将至，”宛如在我们的目光中羞涩地低了头，小姨抿嘴笑道：“姐姐，你也知道，她这样柔和矜持的女子，守到合意的人并不容易，只是她远嫁至此，哥嫂顾不上，夫家力微守旧，从远处迎娶诸多不便，我们既是结义姐妹，就想让她从园子里嫁出去，姐姐看可好？”母亲面露喜色，已是跃跃欲试：“这自是一桩大喜事，婚期定在哪日？”小姨怯怯回道：“两日后。”
母亲蓦地扭转了身，生气了，不再看她：“你这丫头，这么大的事，火烧眉毛了才说，这么大了，做事情还这样不周全，让咱们得令的人怎么准备，时间这样仓促！” 宛如不忍母亲责怪小姨，轻声说道：“姐姐，莫要着慌，也无需准备什么，我的嫁衣已做好了，只等了轿子来迎娶便可。”母亲软声细语，对宛如说：“只是这一辈子一次的大事，怎可草率，你既是苏苏的结拜姐妹，便也是我的妹妹，我有我的心意，你不要推辞，否则连苏苏心里也会过意不去。”
小姨大着胆子，对母亲说：“姐姐便按宛如所说，即使简单些也不打紧，看她发愁，我好不容易劝了她来，还是顺了她的意，毕竟新娘子最大！”说完，盯着宛如巧笑，宛如脸上有飞来红晕，小姨继续道：“天时已有，地利也已具备，只等人和了，等你与辛秦喜结伉俪不要忘了我的功劳！！”宛如知小姨打趣她，抬了眼道：“哪敢忘了你，你不天天跟讨债似得跟着我们才怪！！”母亲也跟着她们笑起来。
次日，母亲已吩咐了邱管家与蔺芷随同林妈去筹办货品，从龙凤被到枕头，从子孙桶到成对的莲藕，龙眼和石榴，看得人是眼花缭乱，为了讨个好彩头，难为两位管家及林妈想的周全。郎彥与我还有舍青在一起拿了红纸剪喜字，园子里人人都忙得团团转，皆是满面喜色，何钦安排了司机开车送母亲与小姨宛如去置办衣物，回来时已是大包小包手里满满。
等大家碰头，母亲召集了我们一一过问：“大家要买的可都备好了吗，邱管家，你们先说。”邱邑说：“是，夫人，并蒂藕，多子石榴，桂圆一样不少，只待装盒入封，喜幔大红灯笼也买了，明日张挂起来。” 蔺芷接着说：“已请了喜娘和仆人，后日即到位，花炮和礼服已为大家备好。”林妈道：“宛如小姐的龙凤被与枕头，床单皆已准备妥当。”
“喜字我们也已剪好，足够家里每间房子及囍盒张贴，只待明日去周老师家取了百合入瓶为宛如姐姐祈福。”我抢先说道。母亲赞许：“做得不错！”又说：“我们也已买好了衣物内饰，大家辛苦，晚饭后好好休息一下，明日还要倚靠大家！”
“全听夫人吩咐！”舍青、林妈、邱管家、蔺芷得令离去。
一早醒来，便见邱管家与几名家仆为园子张灯结彩，主园已被数百米的喜幔映的一片红彤彤，数十米廊檐悬挂上串串火红的新灯笼，处处是祥瑞和美之气。我与郎彥舍青拿了昨日剪好的喜字逐房去贴，忙忙碌碌一上午就这样过去了。吃过中饭，稍事休息去周老师家取了大簇的百合，一路上引得不少行人侧目，待回得家手都酸了。
径自去了宛如姐姐的卧房，进的门，见小姨正与宛如姐姐私语，还是小姨眼尖，说：“我道是哪里来的清香，这么美的花真真是少见。”宛如姐姐转过身来方才发现，已是难掩欣喜之色，小姨跨先一步将花抱了满怀，笑道：“你们两个小鬼心思很是讨巧，这事办的深得你们宛如姐姐之心，想要什么赏，说来听听。”
“我们无意讨赏，既然小姨这么说了，那我们想婚礼那天跟随你们一同前去看看热闹，不知宛如姐姐能否应允？”宛如俯下身看着我与郎彥说，“那有什么难的，我本身也没有至亲随身，有你们一同前往，会少了几分忐忑，自是求之不得！”我继续央求道：“就怕母亲拦着，会说我们乱了礼数，请宛如姐姐代为说情。”宛如满面疼惜，说：“如果我有你们这样灵秀的弟弟妹妹，必定去哪里都会带着，只管放心，你母亲那里我自会去说。”我得意地冲郎彥递个眼色，他完全是随你的淡然，总之无论去哪里他都得陪在左右，我泛出开怀无邪的笑容。
入夜时分，园内串串灯笼红影幢幢，暗香自四面八方涌动而至，侧首可见窗外花盘饱满，沉甸甸缀满枝头，当空明月满而盈，清而洁。房内小姨与宛如相对而坐，我枕卧于小姨腿上，发间是她轻轻摩挲的指尖，困意阵阵袭来。她说：“你我自女师结识，转眼已五年有余！” 宛如随之感叹，说：“是啊，日子过得真快！”
小姨又说：“相见那日我提了大包小包的行李，无比狼狈，于众人眼里我不过是个矫情吃不得苦的富家小姐，他们皆远远立于一旁取笑我的“拜物主义”， 幸得你及时伸出援手，你如此老练热心，当时以为，你是负责接待新生的前辈，不过是职责所在，至宿舍我才知你也是新生。”宛如莞尔一笑，似又回到从前，说：“是的，那时，我只带了几件换洗的衣物，小小的手袋可以忽略不计，一贫如洗自然不像一个前去住读的学子。”小姨说：“那时刚经历丧父之痛，凄惶间辞别姐姐独自求学时，我的天地一塌糊涂，是你的友善令我暂得心安。”
宛如说：“我并不比他们高明多少，于某种情景之下人人都有可能做出浅陋之事，我不过是发现你亮丽外表下哀恸无助的眼神，即便知道你我是不同世界的人，还是忍不住用行动对你稍作安抚，事实证明人们遇人遇事只看表象 多么无知，你并不是一个——矫情吃不得苦”的富家小姐，你所到之处阴霾褪去撒满阳光，有思想有抱负，作为朋友你无愧于情谊， 作为师长你无愧于言行。”
小姨为她的言语所动，露出感激的神气，说：“你也并非一贫如洗，你的财富是生活的艰辛赋予你的、谁也剥夺不去的志气，你物质贫乏却不自怨自艾，你自信而又光明磊落。”她们性格如此不同 也有令人艳羡的友谊，言谈间是无尽的惺惺相惜。小姨执起她的手，又说：“而你现在已是待嫁之人……待嫁之人会夜不成寐，所以我来这里给你絮叨些过往。”宛如婉约言道：“知我莫若你，你知道这谢字一旦说出口就不及它放在心里的分量。”
听到门口轻轻的脚步声，是母亲轻语：“冰儿睡在这里了么？这孩子，宛如，我这里有份家书给你。” 小姨声音竟有几分急切，说：“正是在等这封书信，好些时日了。”宛如看着小姨，不解：“只是这家书怎会寄到这里？”小姨笑道：“我于月前知会你的哥哥让他将家书寄到姐夫的商行，并告知他你现在身在此处婚事也已准备妥当，让他不必挂念，好歹这信今日到了，婚姻大事总要有至亲的祝福才作数才美满，你虽然不说，我自然明白没有至亲在身边终究失落，快别流眼泪，我所能做的也就这么多……快看看信里怎么说。”
宛如三两下便打开了信纸，轻微作响：
“宛如吾妹：
见信安好。今日接到你的婚讯，我与你嫂均热泪盈眶，遥为之贺。
父母早逝，你只身在外数余载，从来报喜不报忧，兄无比挂念，如今终身已定，我心稍释，你自小要强，总不过一弱女子，要懂得爱惜自己，凡事宽怀处之，不要勉力而为苦了自己。为兄远在千里之外，不能常伴你左右，但你的幸福便是为兄之快乐。你嫂将自己珍藏多年的银镯随附，祈望吾妹生活安乐！代问妹婿安好，代问苏苏一家安好！
兄 清文
母亲体贴言道：“新娘子明日还要体力，快些歇息会吧，我把这丫头抱回去。”宛如说：“听姐姐的。”小姨提醒她说：“喜娘一大早来为你梳妆，少不了要几个时辰，即使浅眠也会有益气色，明日再来看你。”与宛如告辞，一同回去主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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