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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4第三十五章

    轰隆一声惊天响雷将爹妈都值班独自在家的聂明朗从睡梦中给惊醒了过来,入春以后章城就进入了雷雨多发季节,打雷闪电简直像是吃饭一样平常,而聂明朗又是个男生,更不会怕这种东西,窝在被子里蹭了两下枕头刚想继续闭眼去会周公聂明朗倒是突然想起自己阳台上的窗户好像没关,挣扎了一下终于还是怕老妈回家以后的河东狮吼只能挣扎着披了见外套抖抖索索地冲到阳台上去关窗户。

    说是说春天可是天气依旧是湿冷的能把人的风湿病都给勾出来,聂明朗想着赶紧关完窗户就回到自己温暖被窝的怀抱,可是不经意地往下一看却让他的动作停住了,定睛看了好一会儿确认自己没看错之后聂明朗眉头一皱,快步跑回卧室把外衣给穿好拿着钥匙就噔噔噔往楼下奔去。

    不带喘气地跑到那个在自己家楼底下走来走去表情不安的少年面前,聂明朗伸手扶住了对方的肩膀,“悠悠,出什么事儿了?怎么这个时候跑来了?”

    鹿悠抬眼看着满眼关切看着自己的聂明朗伸手握住了对方的胳膊,眼神中全是不安,“明朗哥,我很怕……”

    “怕?怕什么?”聂明朗被鹿悠这没头没脑的话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姥姥妈妈回来了么?”

    “没有。”鹿悠摇着头回答道,可是脸色却更白。

    在这春寒料峭的时节,大半夜地站在寒风中说话显然不是什么好主意,聂明朗看着不安的鹿悠,将他带往电梯口,“走,先上去再说。”

    “还冷么?”带着鹿悠上了楼,聂明朗二话不说就将人带到床上用被子窝好,又给倒了一杯热水放在鹿悠手里捂着,看着打了个寒颤的鹿悠聂明朗又把裹在鹿悠身上的被子给紧了紧,“我再去拿床被子来。”

    “不用了……”鹿悠一只手拉住了聂明朗,橙黄的灯光,暖暖地被窝,还有那热腾腾地水杯终于让鹿悠那原本惨白的脸有了些血色,“不用了,我已经好多了。”

    反手握住鹿悠的手心确定他已经开始回暖了以后聂明朗又重新在鹿悠面前坐下但是握着他的手并没有放开,“悠悠,能和我说说这是怎么了么?”

    鹿悠看着眼前的聂明朗,好半天才轻声道,“我……我做恶梦了……”

    “做恶梦?”聂明朗愣了一下,一时有些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为什么一个噩梦能够让鹿悠在晚上十一二点冒着寒风衣着单薄地跑到自己家楼下惊慌不安地来回踱步呢?

    “是的,做恶梦。”鹿悠点点头,目光又有些飘忽,“在梦里我梦见姥姥和妈妈了,长长地一条黄土路,她们在前面走着,我想要追上去却总也追不上,我大声地喊她们姥姥回过了头却没有停下来等我只对我招手叫我不要跟着,然后她和妈妈就越走越远越走越远,走到我再也看不到……”鹿悠说着说着又开始轻颤起来,他发现自己的语言竟然如此匮乏,匮乏到无法向聂明朗描述出在梦境中自己的恐惧与无助。

    鹿悠描述这个梦的语气让聂明朗心里咯噔了一下,但是看着眼前地人握着茶杯的手开始发抖,聂明朗上前拿过鹿悠的茶杯坐到了床沿上对着他,“嘿,悠悠,看着我。”

    鹿悠怔怔地看着聂明朗,不知道对方要说什么,只是眼神还有些怔怔像是陷在梦境中出不来。

    聂明朗捧着鹿悠的脸语气温柔地说,“悠悠,看着我,那只是一个梦而已,一个梦,你没有听老人说过吗,梦都是反的,你不是跟我说过你姥姥和你妈妈这一阵儿就要回来了么?”

    “嗯……”感受着聂明朗抚着自己脸庞的手心的温度,鹿悠低下了头,“可是……我已经做了好几天这样的梦了。”

    “好几天?”鹿悠的回答让聂明朗皱起了眉头,“怎么没有听你和我提起过?我怎么说看你这两天黑眼圈这么重,问你还说是作业太多。”

    “我一开始只以为是单纯的一个梦的。”鹿悠解释了一句,然后眉头又皱了起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连着几天都做了差不多的梦,今晚从梦中惊醒的时候听着窗外电闪雷鸣和呼呼地风声,我心里很害怕,当时脑子一懵就跑出来了……”

    鹿悠的性格本身就不是那种非常强势的,聂明朗也能够想象得到鹿悠独自在那偌大的房子中一场噩梦惊醒之后没有人来安慰有的只是闪电与雷鸣还有那听起来让人心发颤的狂风该是怎样的害怕,聂明朗捏捏鹿悠的脸,“你啊,要是害怕你就给我打电话呀,何必要跑出来。”

    鹿悠摇摇头,“我没想要见到你的,这么晚你肯定睡了,我那会儿就是不想一个人呆在家里,也不知道怎么地就跑到你这儿来了。”说着鹿悠抬起头看向聂明朗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聂明朗有意让鹿悠放松一点儿,“咱们这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么!”看着鹿悠一脸不信的表情,聂明朗只好耸耸肩又加了一句,“好吧,其实我也是被雷声弄醒的,怕雨打进阳台所以跑去关窗户,谁知就看到你一个人孤零零的在下面走来走去,老实说,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呢。”

    聂明朗这样与往常无二致的态度确实让鹿悠从一种非常紧绷的精神状态放松了下来,“咱们这么大动静,不会吵醒叔叔阿姨吧?”

    聂明朗摆摆手,“没事儿,我爸妈今天都在单位值班,我一个人在家呢。”说着聂明朗又补充一句,“早知道这样,我今天该去你家陪你一块儿住的。”

    看着聂明朗的笑脸,鹿悠的唇角也弯了弯,“那个时候,你出现在我面前已经很好了。”但是这样的笑容如昙花一现,眉间萦绕地仍是抹不去的淡淡的忧色,“可是,我真的有点儿担心我姥姥和妈妈。”

    聂明朗瞧着鹿悠有些缓过来了,于是也爬上=床拉着鹿悠一块儿躺在被窝里和他脸对着脸,“你这几天没有打电话给你姥姥和妈妈?”

    鹿悠点点头,“打了,妈妈接了电话,姥姥也接了电话,都挺好的。”

    “这不就结了么。”聂明朗伸手将落在鹿悠眼前的碎发给拨开,“两位长辈都好你却在这里为了梦境而坐立不安,要是被你妈和你姥姥知道了该笑话你了。而且你不是也跟我说过么,经过那个中医的调养你妈回来之后就可以住在家里不去疗养院了,多好的事儿啊,你怎么还会做这种梦呢,你的脑袋瓜子里整天想的都是什么呀?”

    聂明朗叽里呱啦一通说,鹿悠也开始觉着自己似乎有些杞人忧天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尽管理智告诉自己该放心,但是鹿悠总是觉着有些不安在自己心中萦绕不去,有的时候心脏甚至会没来由地重重跳一下让他心神不宁。

    聂明朗瞅着鹿悠这欲言又止的样子于是长臂一搂把鹿悠搂进了自己怀中,像哄孩子似地拍了拍他的背,“没事儿别瞎想了,赶紧睡觉吧,明天还得上课呢,你再这么折腾第二天准得犯困,甭说会挨老师的说,就是脑子晕乎乎地也不舒服吧。所以,赶紧睡觉睡觉,有我在,你铁定不会做恶梦了。”

    聂明朗这样突然的动作让鹿悠一时没准备地整张脸都埋进了他的怀里,鼻间充斥地熟悉而温暖的味道让鹿悠怔了一下,想到自己居然被聂明朗搂在怀中鹿悠的脸有些无法抑制地发热,但是心中的那些不安却好像真的被聂明朗的气息驱走了一样整个人都安定了不少。

    那边聂明朗还在絮絮叨叨开始照本宣科背政治书上什么唯物主义与唯心主义的区别,唯心主义的危害之类的内容,这边被他搂在怀中的鹿悠却伴着他那刻意放低放柔地嗓音进入了睡梦中……

    第二天鹿悠醒过来的时候看着房内陌生的布置还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聂明朗的卧室,只是这卧室的主人已经离开了温暖的被窝,鹿悠坐起身看着窗外灰蒙蒙地天色又看了看床头柜上的闹钟,将聂明朗给自己放在一旁的衣服穿好好下了床打开了卧室的门,看到的是聂明朗正端着几只碗往客厅走。

    今天特意早起了一些时候准备早餐的聂明朗看着站在自己卧室门口的鹿悠招呼道,“你起来了?我本来还说放好了早餐去叫你起床的呢,赶紧去洗手间漱口洗脸吧,牙刷毛巾都是新的,已经给你准备好了,我熬了皮蛋粥蒸了一笼速冻包子,洗完了来吃,然后咱们再去你家换个衣服拿书包去上学。”

    聂明朗像个老妈子似地将鹿悠的行程都安排好了,鹿悠站在门口看着聂明朗在因为天色昏暗而开了灯照明的客厅中忙忙碌碌地身影莫名地想到了晚上那个温暖而可靠的怀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但是却无法明确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在自己心头涌动。

    用高压锅煮出来的皮蛋瘦肉粥自然无法和砂锅慢熬出来的粥味道相比拟,但是与外面的早餐比起来又好很多,配着包子与小菜足够说得上是一顿丰盛的早餐能够让人有一个暖呼呼饱满地精神开始新地一天。

    聂明朗收拾好碗筷又换好外面穿的衣服背起书包走到鹿悠面前将自己的一件冬装外套罩在鹿悠的身上,“先穿着,等到了你家再换。”

    “不用了……”聂明朗的个子比鹿悠的大,鹿悠披着聂明朗的衣服倒像是半大的孩子偷穿大人衣服似地,这让鹿悠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什么不用啊,昨天晚上下了一晚上雨,我开始做早餐的时候还在下呢,这会儿倒是停了,我伸手出去,好家伙,也就几下的功夫手就开始发凉了,你就穿着这么点儿被风这么一刮铁定要感冒的,你难道想打针吃药啊?”聂明朗一边教训鹿悠一边不容辩驳地给鹿悠把衣服拉链给拉上了。

    在这种事儿上,鹿悠就从来没有拗过聂明朗的时候,这会儿还没等他开口,聂明朗就一边指挥着他换鞋一边开门道,“动作快着点儿,还得回你家换衣服拿书包,今天这么冷的天不骑车了,咱们坐公车去学校啊……”

    叽里呱啦这么一番,鹿悠就这么一点儿反对余地没有地被带出了家门。

    从那天雷雨交加变天起,章城的天气就没有好过了,每日阴沉沉湿漉漉的让人的心都觉得低落提不起精神来,而那天晚上一通来自于外省的电话彻底让聂明朗的心情跌入了谷底,他望着看不到一颗星星却被层层乌云笼盖的夜空,想着,大雨将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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