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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3第二十三章

    “阿姨最近怎么样?还好吗?”聂明朗招呼鹿悠走到自己身边来一边推着车子一边问道。

    “这两天看上去精神还不错。”鹿悠此时的表情也不如前段时间刚刚知道自己的母亲要去疗养院时那样难看了,点点头回答道。

    “哦,那很好啊。”聂明朗点点头,然后撞撞鹿悠,“我就说你妈妈会好的吧,当初还哭呢,像个小孩子一样。”

    “那个时候我都没主意了……”忽地聂明朗提起这一茬,鹿悠也有点不好意思,“谁还没有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时候啊。”

    见鹿悠脸红了,聂明朗嘿嘿笑了一下,然后又问道,“想吃什么呀?咱们今天时间挺富裕,去喝个汤吃碗面怎么样?”

    “不想吃。”鹿悠摇摇头,“我昨天晚上吃的就是这个,要不然咱们去早餐车去买个饭团和一袋牛奶吧。”

    “现在谁还去早餐车买东西啊。”聂明朗一听龇了龇牙,“以前还好,现在那些做满意早餐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包子馒头就没一样热的,昨天拗不过我妈跑下楼去买了一袋包子上来,咬一口,半冷不热还回生,没恶心死我。我可不吃。”

    “那你想吃什么?”鹿悠听着聂明朗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开口问道。

    聂明朗想了一会儿,然后拍板道,“今天走学校后门走,那条路上听宋鸿飞说新开了一家特别好吃的煎包店,今天咱们尝尝去!”

    “好吧。”鹿悠点头同意了,在聂明朗的示意下坐上了车后座,由着聂明朗载着自己朝学校后门的路骑去。

    十分钟不到的车程,聂明朗就载着鹿悠到了那煎包店,一看,好家伙,果真已经有许多人在那里排队了。

    聂明朗看着一伙人围在煎锅前举着零钱等着的样子下了自行车对鹿悠说道,“悠悠你在这儿等我啊,我去排队。”

    鹿悠瞧着那许多人,想了想开口道,“那我去买牛奶吧。”

    “成。”说话间聂明朗已经开始在书包里拿钱了,一边拿还一边问道,“他那儿的煎包两块钱六个,你吃多少?”

    “我就吃两块钱的,你想喝什么奶啊?”鹿悠也拿好了钱准备往不远处的奶站去买牛奶。

    “我喝鲜牛奶。”聂明朗答了一声又叮嘱鹿悠,“你也喝鲜奶吧,别买那什么草莓菠萝的,里面都有香精。”

    鹿悠已经习惯了聂明朗在吃上面的唠唠叨叨,他把这个归结为聂明朗有一个在医院工作的妈,所以对于食品卫生安全格外注意,挥了挥自己手中的钱点点头表示明白了,鹿悠慢悠悠地朝奶站走去。

    这边聂明朗刚走到那煎包店的煎锅前准备排队那边煎包店里面就传来了招呼声,“明朗,这边!”

    聂明朗一抬眼,好么,宋鸿飞和钱文已经吃上了,钱文手里还拿着筷子就这么举起来跟自己挥手。

    聂明朗于是也不排队了,直接走进去,“呵,你们今天够勤快的啊!”

    钱文指了指身旁的空位示意聂明朗坐,“实在是美食太诱人,要不然谁这么早起得来啊!”说完又招呼道,“现在时间还早,你也一块儿在这儿吃呗,要不然带到学校去还得跟做贼似地怕被阿拉伯发现抓着上思想教育课。还有鹿悠,他干嘛去了?也让他一块儿过来吃嘛,这家煎包味道真的挺好的。”

    “他买牛奶去了。”聂明朗接受了钱文的建议,招呼老板娘给上六块钱煎包和两碗白粥之后一边从筷子筒里拿出两双筷子一边说,“早知道你们今天也来吃这个我就让你们先帮我点了,这会儿人这么多,还不知道要等多久呢!”

    “两锅一起上快得很。”坐在一旁的宋鸿飞搭了一句,然后又开始揶揄聂明朗,“你每天早上都脱离大部队和你家悠悠单独行动,谁知道您老今天突然有闲情逸致莅临这小小的煎包店了呢?”

    “你就扯吧你,你还有钱文你们两家和我家一南一北,咱们以前也没天天一块儿吃早点啊。”聂明朗白了宋鸿飞一眼,无情地戳穿了他。

    宋鸿飞眉一挑刚想说什么,买好牛奶的鹿悠就走了进来,“你们也在这里吃早点啊?”

    “啊,是啊,鹿悠,坐吧,明朗已经给你点好吃的了。”宋鸿飞变脸速度之快让聂明朗叹为观止,看着宋鸿飞那一脸春风拂面的表情,聂明朗在心里默默地说了一句无耻。

    不过尽管宋鸿飞的变脸绝技让人鄙视,但是他还是有件事是说准了的,聂明朗和鹿悠果然没有等多久老板娘就将白粥和煎包以及附赠的一碟咸菜给端了上来。

    鹿悠看着自己眼前的白粥有点儿为难,“我还买了牛奶呢,怎么吃得完?”

    聂明朗把汤匙和筷子都给鹿悠摆好然后不以为意道,“没事儿,留着课间喝呗,省得二三节课后肚子饿了硬扛着……”

    鹿悠听了,也乖乖地点了点头,把牛奶放一边低头喝起粥来,而一旁看着的钱文与宋鸿飞则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吭哧吭哧地笑了起来。

    鹿悠一脸的不明白,“你们笑什么?”

    钱文做出一副败了的表情靠在宋鸿飞身上指着聂明朗对鹿悠说,“我和宋鸿飞笑聂明朗一碰见你吧就变成了个老妈子,事无巨细啰啰嗦嗦唠唠叨叨,哎,聂明朗,你前世肯定欠了鹿悠的,要不然怎么一遇着人鹿悠就变身成了保育院阿姨了呢!”

    聂明朗刚想送两卫生球给钱文,但是听到钱文那最后一句话,聂明朗倒是愣了一下,然后半是玩笑半认真地说,“对啊,上辈子欠了鹿悠的,这辈子卯着劲儿想补偿他呢!”说着夹起一个煎包塞进钱文的嘴里,“吃你的煎包吧,吃个早饭都嘚吧嘚吧不得消停。”

    这本是一场再也普通不过的互相挤兑的交谈,那三人互相嘻嘻哈哈一阵子也就过去了,倒是鹿悠抬头很认真地看了聂明朗一眼,然后又什么都没说地继续低下头喝粥。

    不过最终鹿悠那小鸡似地食量还是没能把聂明朗给他点的早点吃完了,聂明朗也不嫌弃,几下解决了鹿悠没吃完的煎包然后招呼都已经吃完了的三人准备去上学了。

    而目睹这一幕的钱文与宋鸿飞已经懒得说聂明朗这种行为是多像那种给儿女扫盘子的家长了。

    上课对于大部分学生来说无聊又难熬,十五六岁还是对于明星,对于那蠢蠢欲动的感情报以极大的热情的时候,对于他们来说,和同学说小话传纸条,讨论明星谁又和谁恋爱啦,谁又和谁分手啦,班上谁又和谁有点小苗头啦这样的时间过得很快乐也很快,但是面对老师的唠叨,总也写不完的作业,看都看不懂的化学公式和一天八节每节四十五分钟的课又是那么的难熬与漫长。

    挂历上星期一到星期五的距离那么长,星期二到星期五又近了一点,星期三这个中间点让男孩子女孩子们生活又有了盼头,于是嗖的一下星期四也过了,星期五终于在万众期待中到来了。

    这段时间恰好是市里中学篮球赛举行的时间,星期五正好轮到了文思中学和七中打比赛,聂明朗作为文思篮球队主力队员自然是随队出发,于是那天上午鹿悠是一个人去上学的,一直到下午放学的时候鹿悠才看到里面穿着篮球服外面罩着校服的聂明朗在自己班门口等自己。

    “你怎么回学校来了?”鹿悠有点儿奇怪,“比赛不是打一天吗?”

    聂明朗和鹿悠并肩朝楼下走去,“铁人也大不了一天比赛啊,就上午,中午和七中的人一块儿吃了顿饭,下午踩着点来上了半天课。”

    “哦。”鹿悠点点头,然后用水润地黑眸子兴致勃勃地看着聂明朗问道,“那结果怎么样,今天上午你们赢了么?”

    “那还用说,也不看看谁在咱们学校篮球队里啊。”聂明朗做了个骚包的挥手动作,“完全没悬念的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好么!”

    鹿悠已经对聂明朗这时不时抽风的性格见怪不怪了,而周围跟着一起下楼的女生们则又是免不了互相捏着手有些小激动地低声道‘没想到准校草还有这样可爱的一面耶!’‘是啊,超帅啊!’

    是的,咱们的聂明朗同学已经被女生们评选为准校草,而我们自认为经历过社会人世沉浮承受能力杠杠地聂明朗同学在面对花一般年纪的小女生那害羞带涩的偷偷打量的时候还是有点儿吃不消了,颇有些不自在地笑了一下之后拉着鹿悠火速闪人了。

    此时时节已经是深秋,下午尽管已经提早了半小时放学,可是天色依旧开始有些昏暗了,刚刚在楼梯那里跟着一起下楼的学生又多,再加上那群小女生让聂明朗有些颇为不自在,所以那个时候他也没注意,等到下了楼人群分流之后,聂明朗这才觉察出有些不对劲了,“你腿怎么了?”

    走着走着就不由自主左脚着力放轻的鹿悠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聂明朗,“啊?”

    “腿啊。”聂明朗皱着眉头走到鹿悠面前指着他的左脚,“怎么才大半天不见就有些一拐一拐的了?摔着了还是扭着了啊?”

    鹿悠顺着聂明朗指着的方向看了自己的左脚一眼,然后有些郁闷的笑笑,“没摔着没扭着,就是大脚趾忽然有些疼了。”

    “怎么好好儿地会忽然疼起来呢?你踢着了?”聂明朗提出一种可能。

    “没有。”鹿悠又摇摇头,“其实昨天大脚趾就有些肿,只是没觉着多疼,但是今天就疼的有些厉害了。”说完鹿悠又补充了一句,“我觉得大概是有点儿炎症了吧,待会儿回家我用红霉素软膏擦一擦就好。”

    聂明朗不是学医的,也不懂这个,听鹿悠说的那么轻描淡写,也不想表现的一惊一乍,于是点点头道,“那先试试红霉素,要是没用明天就打电话给我,我陪你去医院啊,正好明天周末。”

    “哎,知道了。”鹿悠看着聂明朗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又笑了起来,点点头答应了后催着聂明朗去取单车了。

    明天赵永梅轮休,所以今天下午一下了班她就坐车去宁湾区看聂明朗姥爷姥姥去了,明天下午才会回来,所以晚上只有聂家父子两人吃饭。

    没了一家之主在家,聂诚和聂明朗就随便吃了点东西对付然后又翻出让聂明朗藏起来的啤酒以及聂诚下班时候买回来的卤菜开始双双坐在沙发上观赏球赛。

    父子两一同将腿架在茶几上,人手一瓶啤酒,嘴里还吃着鸭脖鸡爪,时不时地拍手叫好偶尔又扼腕叹息,全然不管撒了满地满沙发的瓜子壳花生壳,显然把赵永梅的不在家当成了大解放。

    这边球赛正进入□,那边家中的电话响了起来,聂明朗探头一看然后大声道,“老聂,有情况!”

    于是聂诚一点头,动作迅速地拿起遥控按了静音然后示意聂明朗接电话。

    “喂?”聂明朗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接通了电话。

    “啊,明朗,是妈妈。”赵永梅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哦,妈妈,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啊,有事儿吗?”聂明朗瞥了一眼自己又重新投入到无声足球世界的老爹,应道。

    “没事儿,就看看你们父子两吃了没有,这个点你怎么还在客厅呢?没去复习功课啊?你爸呢?”赵永梅在电话那头问道。

    “吃了,我和我爸吃了豆角焖面,我刚刚来客厅倒水喝呢,正巧电话就响了,所以就接了,我把在书房看书呢。”聂明朗看着老爹简直像是在自己老妈身上放了个窃听器一般了解自己老妈会在电话里问什么然后又一个劲地指书房的样子心里一阵乐,面上还得忍着笑答道。

    “噢,吃了面也行,我就怕你爸带着你去外面吃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明天下午回去,所以你和你爸自己解决早中两顿吧。早上可以去早点铺子买包子豆浆吃,中午让你爸随便炒两个蔬菜再蒸个鸡蛋羹就行,别又吃面了啊……”赵永梅听了自己儿子的解释也没怀疑,习惯性地又安排起父子两的起居来。

    “嗯,我知道,妈,姥姥姥爷还好吧?”聂明朗看着自己老爹对着精彩进球想欢呼又不敢欢呼的憋屈样儿索性站起身去了阳台上,问了自己姥姥姥爷的状况后聂明朗又想起鹿悠的事儿开口问自己的妈,“诶,妈,我问你啊,那大脚趾红肿胀痛是个什么毛病啊?”

    赵永梅想了想随口道,“也许是甲沟炎吧,怎么,你脚趾头疼了?”

    “不,不是我。”聂明朗否认道,“是鹿悠,我今天看他走路一拐一拐的,问他他就说了这么个情况……”

    聂明朗将鹿悠的症复述了一遍给自己老妈听,而赵永梅在电话那头很肯定地道,“那肯定是甲沟炎了,正好明天休息,你让鹿悠到医院看看呗,这么拖着可不好,瞧着你说的那样儿的状况肯定都开始化脓了,没准儿得拔指甲引流治疗呢!”

    “拔指甲?有这么严重么?”聂明朗一听要拔指甲,眉头皱了起来,怎么弄的跟刑讯逼供似地。

    而那头赵永梅还没开口说话,在一旁听着的聂明朗姥姥开口了,“哪儿那么吓人啊,拿个瓷器碎片把指甲刮薄了挤出脓然后消了毒就是了嘛,几天就好,还用得着拔指甲,听着都让人肉发麻!”

    老太太声音挺大,聂明朗在电话这头自然也听到了,于是让赵永梅把电话给自己姥姥接详细问了问土法子的步骤后又陪着老太太聊了好一会儿直把老太太逗得眼睛都笑眯了起来才挂电话。

    隔天上午,发现自己的大脚趾情况越来越糟糕的鹿悠一蹦一跳地去打开大门惊讶地发现站在门口的是聂明朗。

    聂明朗瞧着鹿悠那铁拐李的形象开口道,“走吧,带你去医院拔指甲去!”

    “啊?”鹿悠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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