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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4章 古镇

    网站组织部分专兼职编辑参加“上海美食两日游”活动,他们每人要完成一篇上海美食美文并列入“编辑品美食”栏目,以此为征文大赛推波助澜,也算是为征稿阶段挽上浓墨重彩的句号。

    美食游第一站是古镇朱家角,木兰渺和很多编辑去过与上海近邻的乌镇,却是第一次游朱家角。这里有阿婆粽、扎肉、“三白”之类的美食,编辑们三三两两自由穿梭于都市边缘的古镇小巷,细品水乡特有的美食风味。

    木兰渺和苗喜越没有被美食吸引,他俩游到了圆津禅院。禅院位于古镇城隍庙附近,很幽静,一扇圆形拱门对面的黄墙上有个硕大的字——缘。这个黄底红字是繁体行书,笔力饱满遒劲,字比人还高,有圆形拱门那么大。

    木兰渺被这个大字所吸引,有些惊讶,如同他知道外滩旁边有个城隍庙,却不知古镇这里还有一个精巧的城隍庙,而且庙门并非按惯例坐南朝北,而是坐西向东。他伫立在那个“缘”字前说:“佛教寺庙里有大‘福’字,杭州黄龙洞也有个大‘缘’字,没想到这个道教寺院也如此讲究‘缘’。”

    “人生何处不是缘?”苗喜越上前摸着那个缘字,在中间的三撇上顺着笔画比划了三下,分别说:“你,我,……这个是什么?”

    木兰渺笑道:“我们的儿子。”

    苗喜越回过头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好经典的话。如果无缘,你我现在又和谁在一起,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怀着什么样的心情……难以想象。”

    木兰渺说:“真若无缘,你已嫁作他人妇,我还是形影相吊。”

    苗喜越娇慎地笑道:“我才不呢!一个人自由自在才好,谁也管不着。”

    木兰渺把她一把拉到身边,装着生气道:“休想!我要你乖乖地嫁给我,为我生孩子,不能让你像小野兔一样乱跑!”

    苗喜越嘻嘻地笑道:“你已守株待兔了嘛!”

    木兰渺说:“是我的,就跑不掉,这就是缘。”

    苗喜越说:“如果我们错过了那么一分一秒,错过了一次又一次,也许这一生都不知道对方姓甚名谁。或者,知道了姓甚名谁,只有友缘而无姻缘。”

    木兰渺说:“嗯,我们看似在各自生活,其实已经被推上了既定轨道一步步走近,就在它设计好的时刻相遇,然后同行,你注定伴着我,我注定伴着你,逃也逃不掉。”

    苗喜越叹道:“是啊,这就叫缘聚了。只不过有缘聚,也就有缘散,我们的缘会散吗?”

    木兰渺捏捏她的脸蛋说:“你想到缘散了?想伤心死我啊!我才不散,非把你搂在怀里不可!”

    苗喜越淡淡地说:“感情的东西,一旦散开,再聚也回不到从前。破镜是不可能重圆的,内心的裂痕会永在。”

    木兰渺听出她的惆怅,问道:“怎么了,这么老成?”

    苗喜越说:“我在想我爸我妈,她们本来那样好,却因一句话相互走远了。感情就像气球,一个沙眼就会让它破裂,浓情一散,也就淡下去了。”

    木兰渺说:“我会注意的,不说伤害你的话,不做伤害你的事,不让你的心里对我有任何裂隙。记得有句话说,最真的爱情就是从不曾想过分开。不许你说缘散的话!”

    苗喜越说:“嗯,惜缘才是重要的。”

    游完圆津禅院,他们沿着小巷南下,来到一座红砖白墙相间的小楼前。门前一个雕有龙形花纹的深灰色铸铁古典邮筒很引人注目,旁边的蓝布门帘上印着“大清邮局”四个白色大字。原来,这里就是华东地区保留下来的唯一大清邮局旧址,是当时上海十三家主要邮站之一,已经有百年历史。

    邮局底层按当时模样陈列,一角设有营业柜台,柜台里靠墙有一排放邮件的木格架;大门旁一边窗下有一张八仙桌,上置笔、墨、煤油灯等用品,是代写书信之处;另一边窗口处是上楼的扶梯,可通向二楼。屋后还有送信的小码头,那些信件就是从码头开始寄往各地。置身此地,让人恍惚回到了那个年代,如果屋外有淅沥雨声,如果巷子里有位打着油纸伞的姑娘走来,来到这里寄信或者取信,那她一定带着丁香般的愁怨。

    木兰渺在柜台前看着木格架上一叠叠的仿古信件,心生感慨,说:“家书抵万金。现在好难得写这样一封家书!再过些年,说不定连信封该怎么写也不知道,更不知‘亲启’和‘缄’是什么意思了。也许,连邮局也改称物流公司了。”

    苗喜越说:“是啊,好多美好的感觉再也找不到了。也许,怀旧就是这样吧,普通的事也有不普通的感觉。”

    木兰渺说:“现在什么都讲究速成,联系有电话、有QQ、有电子邮件,难得笔写家书,只要能动嘴,就懒得动笔。即使电脑打出的情感文字,都一个模样,像是复制粘贴出来的,少了好多个人气息。”

    苗喜越借机问道:“那,你什么时候能动动笔,用这样的信寄给我一封情书呢?”

    木兰渺笑道:“你这急性子,估计我刚写了个‘宝贝’,冒号,你就打电话来想知道我后面要写什么了。”

    苗喜越笑起来:“才不呢!今天回去就给我写一封试试,然后寄到网站来让我亲启,让我读着你的情书脸红一下。”

    木兰渺摇头而笑,说:“当一个人要情书都不脸红时,那她再读多少情书也不会红脸了。”

    苗喜越恼道:“借口!是你懒!”

    木兰渺笑道:“我寄给你,你会不会给我回信呢?”

    苗喜越说:“会。”

    木兰渺牵住她向二楼走去,说:“只怕,信中的话我当天就说给你听了,当你收到信时,都成旧闻了。”

    苗喜越怨道:“知道你不想写。你没把我放在心上,心冷了,手懒了,情话也就写不出了。”

    “手懒爱意坚,信冷心头热,话少眷恋多……”木兰渺在木梯上往上走,突然,他停住了脚步。

    楼上迎面走下一位淡蓝装的女子,是梁之婕!

    不知是光线太暗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和六年前在拉萨见到她时相比,她明显地削瘦,皮肤也显黑,与校庆网上那张标准照比起来,岁月的流逝清晰地刻在她脸上。

    即使如此,他似乎走入了梦中,回到了前生。前生,他们似乎就在一条窄窄的巷道里邂逅,光线昏暗,他还是看清了她的脸,并为她而心动,没有原因,无缘无故……

    恍如隔世!木兰渺尘封已久的酸楚突地融化,热泪夺眶而出,他无法招架。

    他好想停下脚步,静静地看着她,让她也看清自己为她蓄积多年的泪水,能看懂他为她作了多少年的挣扎。

    他还是迈开了脚步,低下了头,侧身绕开梁之婕,牵着苗喜越若无其事地向楼上走去,悄悄抹去了眼泪。

    梁之婕的脚步声向楼下传去。如果她唤他一声,他想自己也许就会回过头,在她面前,他没有抵抗力。

    楼上陈列的上海邮政史、邮政展品等都不再吸引他,即使他凑近去看也不知道在看什么。他的脑海尽是梁之婕看到他时惊诧而又不失爱怜的一幕,那熟悉的眼神,熟悉的面容,依然让他心跳加速,又心痛不已。难道,就这样视而不见地错过?他曾经等她那么久,今天似乎等到了,他又放弃了,一句话也不能有,心里苦苦的。

    他把头埋得很低地看那些展品,害怕苗喜越看到他有泪的眼睛;他不敢再说一句话,害怕自己的梗咽让她发现什么。然后他看似无意实则有意地放开了苗喜越,走到窗口望着古镇,让窗外的阳光晒干他眼里还含有的泪水,让柔风抚平他心里掀起的惊涛骇浪。

    一只蓝灰色鸽子不知从哪里飞来,飞入了他的视线。他想,这多像梁之婕啊,用未曾意料的方式飞到了自己眼前。

    那只鸽子落在对面的房顶上,原来那里还有一只鸽子等着它。这对鸽子一起迈着碎步,雄鸽围着雌鸽打起转来,发出了咕咕的叫声,像对亲密的恋人说着情话。梁之婕飞来,他却飞走了,她也飞走了,她终究不是那只雌鸽,自己也不是那只雄鸽,他们已经成了古镇里的过客,让久别的重逢眼睁睁错过。时间啊时间,就这样让他改变。

    苗喜越发现他有些异常,走了过来,专门看了看他的脸,见他眼润润的,问道:“怎么了?”

    木兰渺故意揉揉眼睛说:“沙子入眼了。”

    苗喜越说:“又没风,这屋里哪来的沙子?我给你吹吹看。”

    “是灰尘吧。现在好些了,等会儿就没事了。”木兰渺眨巴了几下眼睛说,然后转过话题指了指那对鸽子说,“你看,好可爱的鸽子!”

    苗喜越转过头朝他指的地方看去,两只鸽子却嘴咬嘴地开始亲吻起来,于是笑道:“少儿不宜。”

    木兰渺没有想到刚才还相伴而行的鸽子这下如此亲密,禁不住也笑起来:“这是科教片,或者叫言情片。”

    苗喜越目不转晴地看着那对鸽子说:“多恩爱的鸽子,真让人羡慕!”

    木兰渺沉默着。

    苗喜越问道:“你没事吧?我刚才那些话让你伤心了?”

    木兰渺没有想到她会想到那头去,心里反倒平静了些。他深呼吸了一下,转过头凝视着她,说:“亲爱的,不写情书不表示我没有把你放在心上,这样近近地牵着你、看着你,远比遥遥地给你写信、苦苦地想你更实在。红豆相思、鸿雁传书听起来很诗意,其实是极为残忍的。我不要一处相思两处闲愁,就希望朝朝暮暮,懂吗?”

    苗喜越“嗯”了一声,说:“好了,别提情书了,跟你开玩笑呢。平平淡淡才是真,不必刻意。”

    木兰渺搂着她的肩笑了,然后看了看那对漫步的鸽子,若有所思地说,“爱应该像这对鸽子,外表不如鸳鸯漂亮华丽,举止不如天鹅优雅高贵,但它更朴实而长久。”

    苗喜越说:“是的,你曾说过,爱不应该是烈火,那需要大量地添柴,不然会飞快熄灭。爱应该是温水,它平平淡淡,却能静静地滋润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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