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5章 元宵
木兰渺去澳大利亚和新西兰两国游了半个多月，和苗喜越回来时已经双双晒黑。悠闲的旅行让他们少了旅途的疲惫，多的是异域风情带来的新奇愉悦。
苗喜越知道大堡礁很美却没想到会有那么美，没有词语能够表达它带给心灵的冲击力。她在潜水时想起了融入海洋的父亲，仿佛父亲就在海里注视着她。她当时哭了，是欣慰地哭——人说天堂在云海之上，原来海底比天堂更美好，父亲去了他想去的地方。她也没有想到，数月来的积郁会因那片斑斓的海无声地化解。
木兰渺给林问胜带回了澳大利亚野生动物绘画书签以及布洛肯山丘土著木雕挂饰，要趁元宵之际请林问胜来家吃团年饭并送他纪念品。
林问胜的兴程海运代理公司在木兰渺的鼎力支助下已经起死回生摆脱了困境。他没有再拒绝邀请，并携女友一起来了。
女友不是别人，正是木兰渺上次在兴程公司里遇到的那位高挑的女职员。她叫夏露，在公司里作海运操作及客服，林问胜逃避水泥货主讨款的那段日子，主要靠着她与货主周旋，让公司苦苦支撑了下来。自从公司走出磨难恢复正常之后，林问胜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这位机灵而勇敢的女子。反复考虑之后，他决定趁元宵节公开他们的恋人关系，也就第一次带她见他的朋友。
木兰渺和苗喜越在小区门口迎接到了林问胜。兄弟俩两年多没有好好见面，一见面都感到了双方微小的变化：林问胜精神如旧根根白发却上了头，木兰渺比从前更加沉稳与自信。两人喜极而泣，两年的光阴没有隔断他们的亲近感，能被时间隔断的亲近只能说明从前不够亲近。
来到家里，兄弟俩促膝而谈，一谈就是整整一下午，谈两年来的喜悦与悲伤，谈收获与教训，也谈出国休假的趣事与感受……
这样一直谈到了窗前两盏红灯笼点亮。由苗喜越和夏露共同准备的团年饭在礼花的映衬下铺开，两对恋人围桌而坐，相互碰杯祝福，侃侃而谈，翻过去的是曾经的误解，展开的是未来的憧憬，幸福在小屋里春花般绽开。
林问胜举起荡有红宝石色泽的干红，对木兰渺说：“渺儿，过几天我把几个亲戚的帐户转给你来管。我现在没钱炒股，等我东山再起后，再把帐户交给你。来，祝我们成功！”
木兰渺的脸已经微微泛红，见他说转帐户就要转的架势怕他又是头脑发热，一边碰杯一边说：“胜，那些帐户从前说走就走，现在说来就来，太不严肃了吧！当年你打乱了我的全盘计划，我还没来得及揍你呢！你不能这样凭着性子处理帐户。”
林问胜说：“从前我让亲戚撤走帐户，那是我的不对。现在帐户没操盘手代管，是自由身，我交给你，没什么不对吧？”
木兰渺说：“人家自己炒也很好，你不必刻意交给我。我现在只做大客户了，精力有限了。”
林问胜说：“知道，你现在牛B得不行，在我面前出手就是一千万，也不怕我承受得起不。我那亲戚帐户上都有一百多万，你真看不起眼啊？”
木兰渺帮他亲戚做时资金市值都离一百万还远，听他这么一说估计这两年炒赚了，就说：“不错嘛，找人帮着炒的吧？”
林问胜说：“当然。帐户收回去后，他们自己炒了段时间，越炒越少，就托我再找人帮着炒。我就只好去找赵胖子了。赵胖子，赵商。还记得吧？大一就开始炒股的那个胖子。”
木兰渺“哦”了一声，想起了那个炒股狂，没想到会炒得如此不错。他本想问苗齐浩那年撤回的帐户是否也是转给赵商在炒，又怕苗喜越听了难过，只好回避了这个问题，就问：“现在还是牛市，赵商怎么不帮你们炒了？”
林问胜说：“赵胖子前年炒得不错，我和亲戚都发了财，我才开起了公司。结果，去年下半年就不行了，收益一般。春节前赵胖子好象不开心，打个电话来说不做了，就把帐户全退了回来。现在，亲戚们正愁不知交给谁帮着炒为好，交给你做正合适。”
木兰渺说：“我最怕帮熟人炒，怕他们不满。那天不是问过你蒋力吗？一直以为他是你介绍来的，我真是小心翼翼。结果你说不是，我一下就轻松了好多。”
林问胜说：“我真的不认识这个蒋力，可能是他听别人说起了你吧。没事，你放心做，做得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木兰渺笑道：“从前你可是要求我大赚大赚再大赚，赚少了你就要闪人。现在不说那样的话了？”
林问胜品了一口干红说：“那时千辛万苦把钱从他们手中要出来，主要是为了增加你我的提成，也让他们挣更多的钱，转变他们只存银行的老思维。现在我看透了，我帮他们挣了那么多钱，求他们借钱救急的时候比让皇帝去要饭还难。他们炒赚了再多，还想去赚更多，借我一分钱好像我就欠一百似的。一听我巨亏了，还唯恐我借钱还不上。没意思！……现在，赚多赚少，都顺其自然吧！你为他们炒，只要高于银行一年定期利率就行，你我也就对得起他们。”
木兰渺笑道：“你还有这样的低标准，真让我吃惊。”
林问胜说：“就这样说定了，过两天我就把帐户转给你。为了防止我感情用事再撤走帐户，你和他们签协议好了。”
“你不肯君子口头协议了？胜，你真的变了！”木兰渺笑道。以前那些亲戚帐户没有签过协议，都是口头约定，大家以诚信为基础，结果造成了帐户的提前撤走。于是他又说道：“给赵商签过协议吗？”
林问胜说：“他那粗枝大叶的人，比我还大套，跟本就不提协议的事，签什么签啊！这不，他说不做就不做了，我们还不是干看着！”
木兰渺问道：“当年，赵商知道你把帐户从我这里擅自撤走，这样不计后果，他不怕你随时从他那里撤走，还敢给你做啊？”
林问胜说：“我哪会让他知道那个事啊！我只告诉赵胖子说，你不在极鑫公司干了，去北京搞产品推销了，是你主动把客户交出来的。他信以为真，把帐户就接过去了，够爽快！他现在还以为你在北京呢！呵呵！”
一桌人听这话都大笑起来。
“你也真会编，把我从上海编到北京去了！”木兰渺笑得直喷饭，又问道：“赵商和付印现在怎么样？他们都失去联系了。”
林问胜说：“付印早就没炒股了，回校后我也少于约他打球，听说毕业后去了德国，现在没有再联系了。赵胖子好象炒得不错，炒了套房子出来了。不过，他炒股太痴迷，大学差点毕不到业，要不是他大赚了一笔，父母差点都和他断绝关系。”
“炒成这样，是痴狂了点。”木兰渺吃惊地说，想起两耳不闻窗外事热衷于炒股，还和自己一同参加操盘培训的赵商，不知他现在如何，于是说道：“记得那年培训时他说在陆家嘴投资咨询公司做，现在还在那里吧？”
林问胜疑惑地看着他说：“没听说他在这里做过呀！反正我把帐户交给他做时，他已经在永惠信托投资公司。”
木兰渺的心格登一下，敏感地问道：“永惠信托投资公司！……他的网名叫什么？”
林问胜说：“谈股论金。”
木兰渺“哎呀”一声，想起谈股论金是曾提起过“木兰渺离开极鑫公司”的话，当初认为是在说谎，结果是林问胜误导了他。木兰渺更确定谈股论金就是赵商，想起与他的几番对话与较量，他觉得自己惹了麻烦，就说：“怎么不早说声！我们在网上还遇到过！”
苗喜越也吃了一惊，说：“哪有这么巧的事？网络这么大，也会遇得到！”
木兰渺说：“就是，我看他QQ上注明三十多岁，一直当他是个操盘老手，哪会想到是他。唉，你真该早告诉我。”
林问胜说：“我都很少和他联系，有什么好告诉的。你们网上遇到不正好嘛！”
木兰渺说：“记得实习的时候，他的网名叫没商量，是吧？当时我用的你的号，自己的号没有加他。”
林问胜说：“他正式做操盘手时就换了业务号的。你以为人家像你这样，十年前是这个号，十年后还是这个号啊！人家的马甲号都有十多个。”
木兰渺说：“那是，有耐心的等我老了都能原路找到我！有仇的来报仇，有恩的来报恩。看来，他要找我报仇了。”
林问胜问：“你和他有什么仇？”
木兰渺说：“仇恨大呢，他曾想杀了我呢！”
大家不解地看着他。
木兰渺见大家紧张了，知道一时也说不清，就笑道：“都是在网上说的玩笑话，别当真！你不说，我还不知道谈股论金是他，他也不知道这头是我。”
林问胜不屑地说：“我向来就不喜欢网聊，说了半辈子，结果你不知道我，我不知道你，说不定是男是女都没搞清楚。浪费时间！你看，是不是？”
“我的网聊不是闲聊，你别那么成见。”木兰渺说，想起有些张狂的谈股论金，又问道：“赵商那样迷恋股市，怎么会不做了呢？”
林问胜说：“不清楚。春节前他打电话说把那些帐户交还给我，听他的语气好象很难过，连话也不想和我多说。可能是他也嫌自己做得不好吧，你想啊，上半年收益达到过百分之七十，十二月却降到百分之十，有个帐户还亏损了。”
木兰渺已经知道赵商目前面临着什么，那是操盘手最怕的深套，即使止损出局，所承担的损失也是泰山压顶不堪忍受的。于是说：“是的，股票跌起来往往始料未及，如果客户不理解，就够他受了。”
林问胜说：“你们这些操盘手，只要不想说，别人是掏不出什么话来的，我见他不高兴，也就没有多问了。”
木兰渺想知道赵商是不是记得自己，就问：“他打听过我的情况吗？”
林问胜想了一下，说：“我和他接触的时间也很少，反正没听他提起过你。他呀，除了股票，怕对女朋友都不感兴趣。呵呵，我说话是不是不点损啊！反正，损不损他，他都不感兴趣。”
木兰渺心想自己在赵商眼里也许是无足轻重的，如同赵商在自己眼里，短暂的朋友不过是别人生命中的过客，走过了也就忘记了。他不觉自语道：“他忘了我好。胜，你不要在他面前提起我。”
林问胜笑道：“放心，就算我大喊大叫提到你，只要他觉得你还是在做产品推销，跟股票没关，就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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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渺的心格登一下，敏感地问道：“永惠信托投资公司！……他的网名叫什么？”
林问胜说：“谈股论金。”
木兰渺“哎呀”一声，想起谈股论金是曾提起过“木兰渺离开极鑫公司”的话，当初认为是在说谎，结果是林问胜误导了他。木兰渺更确定谈股论金就是赵商，想起与他的几番对话与较量，他觉得自己惹了麻烦，就说：“怎么不早说声！我们在网上还遇到过！”
苗喜越也吃了一惊，说：“哪有这么巧的事？网络这么大，也会遇得到！”
木兰渺说：“就是，我看他QQ上注明三十多岁，一直当他是个操盘老手，哪会想到是他。唉，你真该早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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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问胜说：“不清楚。春节前他打电话说把那些帐户交还给我，听他的语气好象很难过，连话也不想和我多说。可能是他也嫌自己做得不好吧，你想啊，上半年收益达到过百分之七十，十二月却降到百分之十，有个帐户还亏损了。”
木兰渺已经知道赵商目前面临着什么，那是操盘手最怕的深套，即使止损出局，所承担的损失也是泰山压顶不堪忍受的。于是说：“是的，股票跌起来往往始料未及，如果客户不理解，就够他受了。”
林问胜说：“你们这些操盘手，只要不想说，别人是掏不出什么话来的，我见他不高兴，也就没有多问了。”
木兰渺想知道赵商是不是记得自己，就问：“他打听过我的情况吗？”
林问胜想了一下，说：“我和他接触的时间也很少，反正没听他提起过你。他呀，除了股票，怕对女朋友都不感兴趣。呵呵，我说话是不是不点损啊！反正，损不损他，他都不感兴趣。”
木兰渺心想自己在赵商眼里也许是无足轻重的，如同赵商在自己眼里，短暂的朋友不过是别人生命中的过客，走过了也就忘记了。他不觉自语道：“他忘了我好。胜，你不要在他面前提起我。”
林问胜笑道：“放心，就算我大喊大叫提到你，只要他觉得你还是在做产品推销，跟股票没关，就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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