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4章 花茶
木兰渺和苗喜越来到小区大门对面一家古色古香的小茶坊，选了个靠窗的角落位置。茶坊里客人不多，很清静，每个沙发雅间用东阳风格的雕花窗分隔开，出口用半透明的布艺帘子隔着，一个雅间就是一个独立的世界。
苗喜越点了杯便宜的杭白菊，木兰渺也就跟着点了杯。
木兰渺说：“你说过喜欢龙井茶，原来也喜欢杭白菊。”
苗喜越说：“再香的茶，也品不出味了。你不必点这种女性化的茶。”
木兰渺说：“人们把等级色彩加给西湖龙井，你把性别色彩加给杭白菊。其实，品茶加入自己的情感色彩都会是好茶。就像你的网站，加入了太多的情感，总认为它是最好的。”
苗喜越愁容满面，悠悠地说：“杭白菊算不上最好的，但它是最纯净自然的。菊花，总带着感伤，它很符合我现在的心情，其它的，代替不了。”
两杯杭白菊分别上到了他们面前，淡花朵朵，纯香飘摇。
木兰渺说：“花儿开得再灿烂，当谢幕时就谢幕吧，不必如此感伤。有些事，不必从头做到底，换件事做，也许做得更好。我不就换了很多事才做到今天，才知道自己最适合什么。”
苗喜越说：“你以前所做的事本身就没打算长做，当然不觉得换一个有什么不好。我知道自己适合什么，或者说我还没到必须换的时候，我不能让网站就这样垮了。”
木兰渺看她不屈不挠，知道安慰不解决问题，劝说也是多余，就翻看起了网站的改版方案。他见方案封面的落款时间在三月前，就问：“怎么不早拿出来呢？非要走投无路才作改变吗？”
苗喜越说：“我早就在考虑这事，只是一想到广告要渗透进来，就不能接受，这是媒体生存的宿命。尤其是核定稿费基数那一环，操作起来人为因素很多，我怕有的编辑感情用事，不能坚持稿件分级原则，如果招来更广泛的论战，很伤人心。”
木兰渺说：“你不认为大论战会炒红网站吗？怕什么？”
苗喜越说：“靠争吵而红的网站适合搞娱乐，文学网站要靠优秀作品、公平规则和方便的阅读才能持久。”
木兰渺说：“你的朋友那么多，难道就没有人看好这个方案，支助你办好它？”
苗喜越说：“我找过一些朋友和投资人，他们需要高利润，网站短期做不到，风险也难知，不看好这个方案；有的想收购我们，我不愿成为别人的小棋子。”
木兰渺没想过网站背后有这样多的现实问题，就逐条看了起来。网站计划短期投资五十万以上用于网站升级改版和内部改革，其中核心内容有三大部分：
作品方面。均实行原创稿酬制，普通作品按文种、质量和版权性质分为每千字一分至三分五个等级基数，发布满三个月后以每千次IP点击量、收藏量和留言量按一定系数进行公式计算作为最终稿酬。长篇作品免费部分按普通稿酬基数进行计算，VIP收费章节按千字五分为基数计算。稿酬累计达到五十元以上则划入作者帐户。
经费方面。稿费及网站运行经费来源有三种，一则来自广告，每幅网页的作品字数在一两千字左右，点击广告就能打开这页文字免费阅读。二则来自VIP会员付费阅读，会员可屏蔽所有广告，如果发表作品则享受优先推荐。三是向出版社转让作品版权，发展实体出版。
编辑方面。编辑严格审核和推荐稿件，提高网站品位和档次。兼职编辑每月按工作量和业绩实行补贴，并与专职工作人员一同参与利润提成。网站的短期目标是激励作者与读者互动，并长留网站。
木兰渺认为网站如此运营理论上可行，但操作起来就难以确定。于是问道：“这里面的数据经过核算没有呢？技术上操作起来可行吗？比如每千字的报酬，满五十元才到帐，那要写多少篇、要多大的点击量才行，人家有耐心吗？网站会有多大的访问量，有多少VIP会员？”
苗喜越说：“核算过的，稿酬虽然不多，但比无稿筹强，也比其它网站吹嘘的稿酬容易实现。网络写手其实很知足，读者多了才是他们最需要的。网站有稿费本身就是巨大的广告，会吸引众多写手前来发文，不愁没有稿源。加上作者会拉自己的朋友前来助阵，就会带动更多的人气。只要有好稿，就有读者和点击量，一篇千字文直接和间接带来的广告收入能保障稿费支出。技术上，有代码和程序作保障，如果操作起来有什么不妥，可以根据情况再作调整。作者稿费满五十元到帐，目的是留住他在这里多发文。VIP会员最先发展比较困难，只要尝试了第一次付费阅读的快乐，以后续费就很容易，这个业务开展好了，网站就会良性循环，一切就好办了。”
木兰渺问：“那么多作品要附带广告，广告从哪儿来？读者能不能接受？”
苗喜越说：“加入网站广告联盟，插上广告代码就能自动计录点击量，不愁没广告，但这样的收入很低。如果能直接联系商家在这里打广告才是关键，人气高就好办。读者要免费阅读有稿酬的作品，应该能够理解我们的。”
木兰渺品了一口茶，又问：“你不怕别人来转摘文章，侵犯网站版权？”
苗喜越说：“从技术上可以解决一些盗版问题，完全保证不被盗版任何网站都还办不到。如果有谁热衷到这里来转摘，本身就是一种人气和权威了。对很多写手来说，只要转摘时署上作者名称，他就不太计较盗版。网站在乎的，是长篇小说的版权，它才能真正带给网站版权转让费，这个有技术和协议作保障。”
木兰渺觉得有道理，说：“你终于放下架子让文学和商业联姻了。”
苗喜越轻唉一声，说：“别无选择，我得向现实低头。你能帮我吗？成为网站的投资人。”
木兰渺说：“为什么要找我？”
苗喜越说：“你是高原愁，最知道我建网站的愁，而且有能力帮我。”
木兰渺心头温热，他不反对她办网站，却不能帮她继续办下去，就建议说：“你可以和其他朋友一道，入股建网站吧？”
苗喜越为难地看着他，说：“你相信吗，我每月的零花钱总共不到三千，有时我只好找我妈要。”
木兰渺说：“你不愁衣食住行，零花钱三千，你认为还少吗？”
苗喜越不言。
木兰渺反应过来，说：“你的意思是，你没有足够的资金去入股？”
苗习说“嗯“了一声，说：“大家都以为我很有钱，事实上那是假象。以前我不考驾照，不用奢侈品，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怕花钱，这些，谁又知道？”
木兰渺不信，说：“你都这样了，还要去给编辑们付工资？”
苗喜越说：“我爸指定公司的出纳帮我付，他一不高兴，就会停止支付。所以，我总是尽量讨我爸开心，让他支持我。”
木兰渺更不信了：“胜说过，你爸是出手很大方的人，怎么会对你这样？”
苗喜越恼了：“不要提起那个林问胜！关键时刻，只会讨好我爸，不管我的死活！他明明知道我出了车祸之后，身上一点儿积蓄也没有，还这样逼我！”
木兰渺劝道：“他只是认为你爸是对的，没有迁就你罢了！你爸也没做错，你都成年了，还靠父母养活，你也太任性了！”
苗喜越争辩起来：“我又不是图玩乐的败家女，只是没有找到自立的办法。就算我任性，他们也不应该趁人之危，在这个时候来封-杀我，还想把那些专职编辑突然解散，他们又能去哪儿？”
木兰渺见她还理直气壮，说：“那是你把编辑惯坏了，以为跟着你就能一劳永逸！”
苗喜越更焦急了，说：“以前网站有十多个专职人员，逐步精简到现在的六个。这几个不能再减了，眼看要发工资，又要续租服务器，现在连这笔费用我都拿不出……你们是不是合计好了，你也站在他们一边，不会帮我。”
木兰渺说：“我是实话实说。你看未有艾都病得那样了，今后谁来撑起网站？你又能撑多久？”
苗喜越说：“只要有投资，不愁没有网站人才。他太累了，不会再让他像从前那么做了，只怕再也找不到他那样玩命做网站的人了。”
木兰渺想起未有艾的那篇日记，说：“他在日记里说，希望你在奈何桥上等他。我看他这个样子，只会在桥上慢慢地等你了。”
苗喜越一愣，说：“你也在讥笑他？”
木兰渺看出她的不满，说：“对不起，我忘记了他是和你并肩战斗的人，而且和你是有来生之约的人。”
苗喜越微微侧过头，看着窗外说：“没想到，你和其他人一样，也脱不了俗。”
木兰渺笑道：“无所谓俗不俗吧。你们之间的事，不关别人，不必在乎别人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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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喜越点了杯便宜的杭白菊，木兰渺也就跟着点了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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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渺说：“人们把等级色彩加给西湖龙井，你把性别色彩加给杭白菊。其实，品茶加入自己的情感色彩都会是好茶。就像你的网站，加入了太多的情感，总认为它是最好的。”
苗喜越愁容满面，悠悠地说：“杭白菊算不上最好的，但它是最纯净自然的。菊花，总带着感伤，它很符合我现在的心情，其它的，代替不了。”
两杯杭白菊分别上到了他们面前，淡花朵朵，纯香飘摇。
木兰渺说：“花儿开得再灿烂，当谢幕时就谢幕吧，不必如此感伤。有些事，不必从头做到底，换件事做，也许做得更好。我不就换了很多事才做到今天，才知道自己最适合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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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渺说：“你的朋友那么多，难道就没有人看好这个方案，支助你办好它？”
苗喜越说：“我找过一些朋友和投资人，他们需要高利润，网站短期做不到，风险也难知，不看好这个方案；有的想收购我们，我不愿成为别人的小棋子。”
木兰渺没想过网站背后有这样多的现实问题，就逐条看了起来。网站计划短期投资五十万以上用于网站升级改版和内部改革，其中核心内容有三大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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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渺认为网站如此运营理论上可行，但操作起来就难以确定。于是问道：“这里面的数据经过核算没有呢？技术上操作起来可行吗？比如每千字的报酬，满五十元才到帐，那要写多少篇、要多大的点击量才行，人家有耐心吗？网站会有多大的访问量，有多少VIP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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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渺说：“我是实话实说。你看未有艾都病得那样了，今后谁来撑起网站？你又能撑多久？”
苗喜越说：“只要有投资，不愁没有网站人才。他太累了，不会再让他像从前那么做了，只怕再也找不到他那样玩命做网站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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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喜越一愣，说：“你也在讥笑他？”
木兰渺看出她的不满，说：“对不起，我忘记了他是和你并肩战斗的人，而且和你是有来生之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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