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别相信
肖祈回家之后屋子里只剩了舟止和连绮两个人，舟止的信还没有写完，吃完饭就回到房间继续思考究竟要怎么写才能够不上了人家的自尊心也绝了他的爱恋呢？
而连绮则坐在沙发上，眉头紧皱。要是自己走了······谁来照顾舟止，谁来保护她？
程路么？她只想冷笑。疼痛的感觉越发清晰，她咬唇，强撑着没有发出声音，缓步走着回到房间，躺在床上。这才舒服了一些。自己的身体每况愈下她是清楚的，这样子看来自己是撑不了多久的。这就是报应吗？不，还不够。自己是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就这么轻易的让自己去了，没有再多？
还是······会报应在舟止身上？
可是，舟止毕竟还只是一个孩子。公平点儿吧，不要让她受这么多的苦。转瞬连绮又觉得自己假惺惺，难道不是她将舟止拉到这个家庭来么？
咬唇强撑，连绮渐渐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八点了，舟止应该已经去上学了。连绮来到客厅，饭桌隐约有白色的蒸汽。
连早饭都做好了吗？
舟止今天是最后一个来到班上的，她今天是自己做的早饭，不仅如此，她还帮连绮也做了一份。妈今天很奇怪的样子啊，怎么叫也不起来。开了门居然还在睡着。
怎么回事。
应该是太累了吧，舟止想，妈妈也不容易。
回到家里又会看见妈妈，她在做家务，看见舟止会笑着欢迎她。
小孩子其实是很敏感的生物，舟止从小就知道妈妈和爸爸都不喜欢她。爸爸是那一种纯粹的厌恶。妈妈则不同，她是很复杂的那一种，看着舟止的目光有嫉妒——却不是在看舟止，好像是透过舟止在看什么人，也有同情。但是对舟止还是好的，在爸爸打她的时候，多多少少会为自己挡着些。
“程舟止，你发什么呆啊？今天你都已经是班上最晚一个来的，现在早读了还发呆。”是肖祈。
“我的事情哪里用得着你管。”舟止没有正面回答，低声恶狠狠地对肖祈说。
“那成啊，我也懒得管你。”
老师在台上突然道：“舟止，有人来找你。”
舟止心跳漏了一拍，听清楚老师说的话才松了一口气。她往窗外望去，站在那儿的，竟然是肖祈的妈妈！舟止下意识的看向肖祈，他却也是一副疑惑的样子。
“舟止，快！快！和阿姨走！你妈妈出事了！”肖妈妈一见舟止就拉住她，急匆匆的往校门走去。
你妈妈出事了！这几个字一直在她脑海中盘旋不去，怎么回事？她木讷的跟随着肖妈妈下楼梯，脑子已经丧失了思考能力。
等到她回过神来，已经站在校门口了。肖妈妈将请假条丢给保安，她们已经出了学校。
“阿姨——阿姨！怎么一回事，我妈妈出什么事情了？早上她还好······”舟止突然说不出来了，连绮早上已经有了异常，她却没有发现，而是自顾自的上学。
“你妈妈······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了！我本来是要来找你妈妈一起去逛街，没想到怎么敲也没有人开门。我就想起你们家还有备用钥匙在花盆底下，开了门，却发现你妈妈晕倒在地上。剩下的——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了，你快去医院看看吧。”肖妈妈也不知道怎么和舟止解释，已经是很委婉了。
她拦了一辆的士，和舟止一起进去了。她们坐在后面，肖妈妈对医生说了医院的名字，两个人就在车厢里沉默。过了一会肖妈妈像想起什么似得，道：“舟止，你有没有你爸爸的电话，要打电话给他啊！这人也真是的，一年到头总有那么多出不完的差！”
舟止一愣，程路的电话？她怎么会有。
“我······我没有。可是我妈妈的手机里会有。”她抬起头来。
肖妈妈不解，按照正常来说，女儿不是都应该有父亲的电话吗？可是现在连绮还躺在医院里，她也没顾上想那么多，急急道：“那快去你家拿。师傅，我们先去她家。”
“真麻烦。”的士司机轻声抱怨，调转车道。
连绮的手机就放在茶几上，一眼就能看见。舟止拿了手机，的士还在那里，肖妈妈正坐在里面。她也没顾得上拨电话，坐了进去等司机开了车，才在电话录里面翻找程路的手机号码。
“喂······”舟止的声音有些颤抖。
“连绮，你有什么事情？”是男子不耐烦的声音。
舟止的胆子顿时大了起来，“爸爸······我是舟止。妈妈她现在躺在医院里，不知道是什么病。你在哪儿？快点儿回来吧。”
“病了？”电话那端的男子直起身子，皱了皱眉头，看着手表，“我今天晚上就回来。”
舟止松了一口气，今天晚上。
“舟止，怎么样？”肖妈妈的声音很是急迫。
“他说他今天晚上就会回来。阿姨，我们还是看看妈妈吧。”
司机似乎也知道是那个女孩的母亲生了病，很快地就开到了，舟止迫不及待的冲进医院，才想起肖妈妈才知道连绮在几号病房。可是她还在付账，舟止只好耐着性子等待。
“舟止，上去吧。”肖妈妈大概也很急，没让舟止等多久。
病房里的纯白和消毒水气味让舟止很不适应，连绮还没有醒，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骇人。舟止没有来的觉得害怕，心猛地一跳。
“阿姨，我妈妈不会有事。”像是在安慰自己，不相信床上的女人也许下一刻就不再微笑。
“怎么会呢，怎么会呢。”
医生这时候却在门外喊道：“谁是连女士的家属？”
“我是！”舟止迫不及待的喊了一声，跑向医生，希望从医生那里给予她安慰。
然而医生却实话实说，“连女士呢，我想她是知道自己的病情的，她也来我这儿看过。说真的，她那时候身体已经很不好了。给她吃药，也没有用。我劝她做手术，她也不肯——她说她去做手术她的女儿就没有人照顾了。你应该就是她的女儿吧？”
“对，我是。那现在，那现在做手术还来得及吗？”舟止觉得鼻子有点儿酸，咬着牙，没有让眼泪掉下来。
医生长叹一口气，道：“来不及了。她最多撑不过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只有一个星期了！舟止只觉得难受，连哭都哭不出来了，肖妈妈眼疾手快，扶住了舟止。舟止定了定神，推开了肖妈妈，“医生，谢谢您。我知道了。”
医生摇了摇头，似是惋惜，走开了。
“阿姨，我想一个人陪陪我妈妈。好吗？”舟止望向肖妈妈，眼眸中露出祈求。
肖妈妈叹了一口气，让舟止在连绮的病床边坐下，便走出去，还没有忘记关上门。舟止看着母亲消瘦的面容，眼泪还是忍不住掉了下来。她早该发现的，自己早干什么去了。
医生见只有肖妈妈一个人出来，忍不住凑到她近前，叹道：“这种病可是遗传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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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连绮则坐在沙发上，眉头紧皱。要是自己走了······谁来照顾舟止，谁来保护她？
程路么？她只想冷笑。疼痛的感觉越发清晰，她咬唇，强撑着没有发出声音，缓步走着回到房间，躺在床上。这才舒服了一些。自己的身体每况愈下她是清楚的，这样子看来自己是撑不了多久的。这就是报应吗？不，还不够。自己是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就这么轻易的让自己去了，没有再多？
还是······会报应在舟止身上？
可是，舟止毕竟还只是一个孩子。公平点儿吧，不要让她受这么多的苦。转瞬连绮又觉得自己假惺惺，难道不是她将舟止拉到这个家庭来么？
咬唇强撑，连绮渐渐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八点了，舟止应该已经去上学了。连绮来到客厅，饭桌隐约有白色的蒸汽。
连早饭都做好了吗？
舟止今天是最后一个来到班上的，她今天是自己做的早饭，不仅如此，她还帮连绮也做了一份。妈今天很奇怪的样子啊，怎么叫也不起来。开了门居然还在睡着。
怎么回事。
应该是太累了吧，舟止想，妈妈也不容易。
回到家里又会看见妈妈，她在做家务，看见舟止会笑着欢迎她。
小孩子其实是很敏感的生物，舟止从小就知道妈妈和爸爸都不喜欢她。爸爸是那一种纯粹的厌恶。妈妈则不同，她是很复杂的那一种，看着舟止的目光有嫉妒——却不是在看舟止，好像是透过舟止在看什么人，也有同情。但是对舟止还是好的，在爸爸打她的时候，多多少少会为自己挡着些。
“程舟止，你发什么呆啊？今天你都已经是班上最晚一个来的，现在早读了还发呆。”是肖祈。
“我的事情哪里用得着你管。”舟止没有正面回答，低声恶狠狠地对肖祈说。
“那成啊，我也懒得管你。”
老师在台上突然道：“舟止，有人来找你。”
舟止心跳漏了一拍，听清楚老师说的话才松了一口气。她往窗外望去，站在那儿的，竟然是肖祈的妈妈！舟止下意识的看向肖祈，他却也是一副疑惑的样子。
“舟止，快！快！和阿姨走！你妈妈出事了！”肖妈妈一见舟止就拉住她，急匆匆的往校门走去。
你妈妈出事了！这几个字一直在她脑海中盘旋不去，怎么回事？她木讷的跟随着肖妈妈下楼梯，脑子已经丧失了思考能力。
等到她回过神来，已经站在校门口了。肖妈妈将请假条丢给保安，她们已经出了学校。
“阿姨——阿姨！怎么一回事，我妈妈出什么事情了？早上她还好······”舟止突然说不出来了，连绮早上已经有了异常，她却没有发现，而是自顾自的上学。
“你妈妈······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了！我本来是要来找你妈妈一起去逛街，没想到怎么敲也没有人开门。我就想起你们家还有备用钥匙在花盆底下，开了门，却发现你妈妈晕倒在地上。剩下的——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了，你快去医院看看吧。”肖妈妈也不知道怎么和舟止解释，已经是很委婉了。
她拦了一辆的士，和舟止一起进去了。她们坐在后面，肖妈妈对医生说了医院的名字，两个人就在车厢里沉默。过了一会肖妈妈像想起什么似得，道：“舟止，你有没有你爸爸的电话，要打电话给他啊！这人也真是的，一年到头总有那么多出不完的差！”
舟止一愣，程路的电话？她怎么会有。
“我······我没有。可是我妈妈的手机里会有。”她抬起头来。
肖妈妈不解，按照正常来说，女儿不是都应该有父亲的电话吗？可是现在连绮还躺在医院里，她也没顾上想那么多，急急道：“那快去你家拿。师傅，我们先去她家。”
“真麻烦。”的士司机轻声抱怨，调转车道。
连绮的手机就放在茶几上，一眼就能看见。舟止拿了手机，的士还在那里，肖妈妈正坐在里面。她也没顾得上拨电话，坐了进去等司机开了车，才在电话录里面翻找程路的手机号码。
“喂······”舟止的声音有些颤抖。
“连绮，你有什么事情？”是男子不耐烦的声音。
舟止的胆子顿时大了起来，“爸爸······我是舟止。妈妈她现在躺在医院里，不知道是什么病。你在哪儿？快点儿回来吧。”
“病了？”电话那端的男子直起身子，皱了皱眉头，看着手表，“我今天晚上就回来。”
舟止松了一口气，今天晚上。
“舟止，怎么样？”肖妈妈的声音很是急迫。
“他说他今天晚上就会回来。阿姨，我们还是看看妈妈吧。”
司机似乎也知道是那个女孩的母亲生了病，很快地就开到了，舟止迫不及待的冲进医院，才想起肖妈妈才知道连绮在几号病房。可是她还在付账，舟止只好耐着性子等待。
“舟止，上去吧。”肖妈妈大概也很急，没让舟止等多久。
病房里的纯白和消毒水气味让舟止很不适应，连绮还没有醒，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骇人。舟止没有来的觉得害怕，心猛地一跳。
“阿姨，我妈妈不会有事。”像是在安慰自己，不相信床上的女人也许下一刻就不再微笑。
“怎么会呢，怎么会呢。”
医生这时候却在门外喊道：“谁是连女士的家属？”
“我是！”舟止迫不及待的喊了一声，跑向医生，希望从医生那里给予她安慰。
然而医生却实话实说，“连女士呢，我想她是知道自己的病情的，她也来我这儿看过。说真的，她那时候身体已经很不好了。给她吃药，也没有用。我劝她做手术，她也不肯——她说她去做手术她的女儿就没有人照顾了。你应该就是她的女儿吧？”
“对，我是。那现在，那现在做手术还来得及吗？”舟止觉得鼻子有点儿酸，咬着牙，没有让眼泪掉下来。
医生长叹一口气，道：“来不及了。她最多撑不过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只有一个星期了！舟止只觉得难受，连哭都哭不出来了，肖妈妈眼疾手快，扶住了舟止。舟止定了定神，推开了肖妈妈，“医生，谢谢您。我知道了。”
医生摇了摇头，似是惋惜，走开了。
“阿姨，我想一个人陪陪我妈妈。好吗？”舟止望向肖妈妈，眼眸中露出祈求。
肖妈妈叹了一口气，让舟止在连绮的病床边坐下，便走出去，还没有忘记关上门。舟止看着母亲消瘦的面容，眼泪还是忍不住掉了下来。她早该发现的，自己早干什么去了。
医生见只有肖妈妈一个人出来，忍不住凑到她近前，叹道：“这种病可是遗传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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