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下】明天篇B：密友也闹
牛肉丸很快做好，我津津有味吃着香菜，丁蒙捏着鼻子躲我很远，看来他还是没习惯香菜的味道，只不过以前是我们两个人一起捏着鼻子，现在是他一个人而已。
我像他哈我烟味一样哈了他一口香菜气：“好吃好不腻。”
丁蒙无奈地看着我：“还以为七年不见，你会长大一点。还像个孩子。”
我冷着脸瞪着他一眼。
丁蒙不在意，我的故作强悍吓走过很多人，他却从来视而不见，因此我们才能成为好朋友。
这样蹲着吃牛肉丸，突然就想着很多以前的事。每个星期五的下午，我跟丁蒙还有情深都会从青高步行回车站，之所以步行，就是要省下那几块钱，经过青园的时候可以买碗牛肉丸。情深怕胖，丁蒙想胖，所以情深总会分一半给丁蒙，那种场景现在想来特别相濡以沫，带着淡淡的光圈。
时过好多年，我转头看丁蒙，他居然没怎么变，只是眼神中藏起了许多山水。
这时丁蒙慢慢嚼着牛肉丸也转头看我，我预感到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果然他说：“你也这个岁了，情深比你小一岁，家里都放弃再给她找对象了，你条件比她好，家里有没有说什么？”
“二老还不知道我回来。”
丁蒙像是突然找到了些平衡，露出笑意：“年纪不小了，不给自己机会，也得给别人机会。”
“这话你留着劝情深。”
“早劝过！明二我告诉你，现在我劝你的任何关于找对象的话，都是从孔情深那里劝剩下的！”丁蒙一本正经，我超级想把他的脸按在碗里。
“我吃饱了。”我放下碗站起来。
“哦，那你走吧。才不送你。”丁蒙继续喝汤。
我头也不回往外走去。刚走出青城公园范围，就听到喇叭声在身边响起来，然后我就笑了。
丁蒙的脑袋从大红的车里探出来，小眼睛怨深地瞪着我：“明家我最讨厌的就是这姑娘明二。快上车，别再走大马路上招摇，看了叫人生气。”
我上下打量着他的车，亮晃晃的有点刺眼：“换车了。”
丁蒙缩回去脑袋说：“早换了。这是可是我的心头肉，偶尔出来小摊吃牛肉丸才舍得开开。”
我上车说：“汗血宝马来吃牛肉丸，还不够你油钱。丁总好张扬了。”
“做生意，能有什么办法，你现在去栖龙洲，普通的车别说，中档的车都直接给你引到地下车库三楼，二楼都没你的份。我这样的，最多就进进地面后车库，前门还不让停。”
我心里斥了一声这虚荣浮夸的青城风气。
丁蒙看我的眼神看得明明白白：“咱是社会人，心里接受不接受不打紧，节奏上还是要跟牢。”完了叹口气说，“你还是老脾气一点不肯变。”
我解下头发心不在焉地梳着：“变了就不是我了。”
丁蒙嘀咕着说：“真想看看以后谁能拿得下你。”
我瞄了他一眼说：“那你擦亮你的青光眼吧。”
丁蒙专心开车，红绿灯停下来的时候转头看着我说：“你干儿子都会叫姨了，也没见你这干妈来看过他，看不看倒是次要，红包送到才是关键。”
“得见了本人我才看。看情况给。”
“看什么情况？我家娃子长得可俊了，每次看到都非亲得他一脸的口水我才安心。”
“像你还是像郭靖。”
“当然像郭靖，像我我不得倒贴你红包了？”丁蒙自嘲的语气总能逗我发笑，于是我哈哈哈哈的笑了。
丁蒙朝窗外看了看，说：“朋友？”
我朝他方向看去，看到旁边同停着的一辆黑色吉普车上，前座男女一直转头在盯着我看。我看了一眼，没什么印象，摇了摇头：“多年不回，青城已经不认得我了。”
丁蒙摇上窗户说：“青城不认得不打紧，我认得就成。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能剥皮拆骨地给你从人堆里纠出来。”
这点我的确相信丁蒙。
“说起你儿子，当时你可是说好了，生男叫春秋，生女叫香花的。你食言了。”
“我能不食言？要是真给儿子户口上成丁春秋，郭靖要抱着娃去跳海。”丁蒙懊恼的扁着嘴，像个撒娇的白痴。
绿灯亮起，丁蒙又专心开车不再讲话。他以前开车没这么认真，有一次开车太游出了次车祸，从此就学乖了。
我看到旁边车向左拐去，这对男女没有再继续盯着我，女的似乎不太高兴，男人的侧脸鼻高眼深，似乎突然有了点印象，像是在哪里见过。
“你跟情深约好几点？”
“五点。快到了。”
“我都没跟你唠上几句正经的，不行，完了咱还是私下聊一聊，秉烛夜谈，促膝长谈。”
“你跟情深就没话讲？”
丁蒙突然靠边停车，很认真地转头对我说：“其实我们已经两年没讲过话了。”
我瞪起眼睛，感觉非常意外。
“要不是因为你回来她有一肚子问题，她也不会跟我讲话。”
“你说情深也约了你的。”
“是的，她的确叫我一起来，但又不是真心想跟我见面。可能她想给你一个我们交情仍旧不错的假像吧，她就是爱装。”
“你们也吵架？”
“没吵架。宁愿是吵一架也干脆，打一架更痛快，哎——”丁蒙很懊恼地抓着贴近头皮的板寸头，“这事特烦人，我都不愿去提。特别幼稚。”
“说来听听。”情深跟丁蒙也闹矛盾，这可真是稀罕。
丁蒙的手又不自觉地向口袋摸去，问我：“我能抽根烟不？”
我皱着眉点了点头，其实我早已经对烟味没有那么敏感，但还是要表示得非常排斥，否则这些烟枪都要无法无天了。
丁蒙如获大恩地拿出烟，深深吸了口，那表情跟久罕逢干雨一样激动，他将自己包圈在深重的烟雾之中，组织着遥远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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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像他哈我烟味一样哈了他一口香菜气：“好吃好不腻。”
丁蒙无奈地看着我：“还以为七年不见，你会长大一点。还像个孩子。”
我冷着脸瞪着他一眼。
丁蒙不在意，我的故作强悍吓走过很多人，他却从来视而不见，因此我们才能成为好朋友。
这样蹲着吃牛肉丸，突然就想着很多以前的事。每个星期五的下午，我跟丁蒙还有情深都会从青高步行回车站，之所以步行，就是要省下那几块钱，经过青园的时候可以买碗牛肉丸。情深怕胖，丁蒙想胖，所以情深总会分一半给丁蒙，那种场景现在想来特别相濡以沫，带着淡淡的光圈。
时过好多年，我转头看丁蒙，他居然没怎么变，只是眼神中藏起了许多山水。
这时丁蒙慢慢嚼着牛肉丸也转头看我，我预感到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果然他说：“你也这个岁了，情深比你小一岁，家里都放弃再给她找对象了，你条件比她好，家里有没有说什么？”
“二老还不知道我回来。”
丁蒙像是突然找到了些平衡，露出笑意：“年纪不小了，不给自己机会，也得给别人机会。”
“这话你留着劝情深。”
“早劝过！明二我告诉你，现在我劝你的任何关于找对象的话，都是从孔情深那里劝剩下的！”丁蒙一本正经，我超级想把他的脸按在碗里。
“我吃饱了。”我放下碗站起来。
“哦，那你走吧。才不送你。”丁蒙继续喝汤。
我头也不回往外走去。刚走出青城公园范围，就听到喇叭声在身边响起来，然后我就笑了。
丁蒙的脑袋从大红的车里探出来，小眼睛怨深地瞪着我：“明家我最讨厌的就是这姑娘明二。快上车，别再走大马路上招摇，看了叫人生气。”
我上下打量着他的车，亮晃晃的有点刺眼：“换车了。”
丁蒙缩回去脑袋说：“早换了。这是可是我的心头肉，偶尔出来小摊吃牛肉丸才舍得开开。”
我上车说：“汗血宝马来吃牛肉丸，还不够你油钱。丁总好张扬了。”
“做生意，能有什么办法，你现在去栖龙洲，普通的车别说，中档的车都直接给你引到地下车库三楼，二楼都没你的份。我这样的，最多就进进地面后车库，前门还不让停。”
我心里斥了一声这虚荣浮夸的青城风气。
丁蒙看我的眼神看得明明白白：“咱是社会人，心里接受不接受不打紧，节奏上还是要跟牢。”完了叹口气说，“你还是老脾气一点不肯变。”
我解下头发心不在焉地梳着：“变了就不是我了。”
丁蒙嘀咕着说：“真想看看以后谁能拿得下你。”
我瞄了他一眼说：“那你擦亮你的青光眼吧。”
丁蒙专心开车，红绿灯停下来的时候转头看着我说：“你干儿子都会叫姨了，也没见你这干妈来看过他，看不看倒是次要，红包送到才是关键。”
“得见了本人我才看。看情况给。”
“看什么情况？我家娃子长得可俊了，每次看到都非亲得他一脸的口水我才安心。”
“像你还是像郭靖。”
“当然像郭靖，像我我不得倒贴你红包了？”丁蒙自嘲的语气总能逗我发笑，于是我哈哈哈哈的笑了。
丁蒙朝窗外看了看，说：“朋友？”
我朝他方向看去，看到旁边同停着的一辆黑色吉普车上，前座男女一直转头在盯着我看。我看了一眼，没什么印象，摇了摇头：“多年不回，青城已经不认得我了。”
丁蒙摇上窗户说：“青城不认得不打紧，我认得就成。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能剥皮拆骨地给你从人堆里纠出来。”
这点我的确相信丁蒙。
“说起你儿子，当时你可是说好了，生男叫春秋，生女叫香花的。你食言了。”
“我能不食言？要是真给儿子户口上成丁春秋，郭靖要抱着娃去跳海。”丁蒙懊恼的扁着嘴，像个撒娇的白痴。
绿灯亮起，丁蒙又专心开车不再讲话。他以前开车没这么认真，有一次开车太游出了次车祸，从此就学乖了。
我看到旁边车向左拐去，这对男女没有再继续盯着我，女的似乎不太高兴，男人的侧脸鼻高眼深，似乎突然有了点印象，像是在哪里见过。
“你跟情深约好几点？”
“五点。快到了。”
“我都没跟你唠上几句正经的，不行，完了咱还是私下聊一聊，秉烛夜谈，促膝长谈。”
“你跟情深就没话讲？”
丁蒙突然靠边停车，很认真地转头对我说：“其实我们已经两年没讲过话了。”
我瞪起眼睛，感觉非常意外。
“要不是因为你回来她有一肚子问题，她也不会跟我讲话。”
“你说情深也约了你的。”
“是的，她的确叫我一起来，但又不是真心想跟我见面。可能她想给你一个我们交情仍旧不错的假像吧，她就是爱装。”
“你们也吵架？”
“没吵架。宁愿是吵一架也干脆，打一架更痛快，哎——”丁蒙很懊恼地抓着贴近头皮的板寸头，“这事特烦人，我都不愿去提。特别幼稚。”
“说来听听。”情深跟丁蒙也闹矛盾，这可真是稀罕。
丁蒙的手又不自觉地向口袋摸去，问我：“我能抽根烟不？”
我皱着眉点了点头，其实我早已经对烟味没有那么敏感，但还是要表示得非常排斥，否则这些烟枪都要无法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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