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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14投降(修订)

    嬴政就这么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我这里重新趋于平静。只是草堂的平静并不代表朝上也如此,荆柯与秦舞阳被处以了车裂之刑。这样的举动充分告示了,秦国攻燕之期不远。

    这一年冬季,我正在家里逗着因为长牙而整天有流不完口水的祈儿与语儿时,嬴政已派出王翦为将军带兵攻燕。令我没想到的是李信居然成了王翦的副将,一起出发了。而燕国收到消息后,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不久便传来燕王与逃到代城的赵国的王室代王嘉一起联手抗秦。想来嬴政会更忙吧,而我则忙着教孩子爬行无暇理会这些。整天看着他们俩在床上动来动去的,心里实在是有成就感呀。

    安静的日子持续到了过年,今天一早四婢之一的冬季便敲了我的门。天气太冷,根本不想起床,所以这样的打扰让我十分不快:“什么事?”

    “夫人,启少爷回来了。”冬季显得十分兴奋,看来启儿在这是蛮受欢迎的。

    “好,我马上就出来。”无奈,只得起床动手穿衣。

    自季楚走后,也没有再调丫头来贴身侍候。所以现在的我又恢复了在现代那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生活。

    只是头发怎么搞都搞不过来,毕竟经过了这二十年的生长,早就变得很长了,所以没有以前那么方便。我只好用现代的手法,拿了一根长的竹棍直接给它绕上固定的盘在脑后。

    谁想这种懒懒的盘头发,居然在草堂里大受欢迎。大家都觉得很好看,我只好一一的教了阕箜、宜非、季韩做这样的盘头。搞得我们四人出门都一个造型,实在够奇怪的。

    好容易搞完来到大厅,郭启正坐在厅上和夏季调笑,这样的场面让我不自觉想起当初也有这么一个人最喜欢在这里调戏小丫头。

    定定神,露出笑容。“启儿!”

    听见我的声音,郭启赶紧转过来。走进几步,故意对着我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我的姑姑可是越来越漂亮了。”

    伸手给了他一记爆栗,嗔道:“臭小子,这张嘴到是越来越甜。”

    他挨到我身边,一脸的无辜:“姑姑冤枉我了不是,启儿可是句句真心话。”

    “嗯,是!”自从上次楚国一别,我居然也有近大半年时间没见他了,这家伙黑了不少,却也壮了不少。“你这小子,俊了不少呢。这次在外边,可是骗了不少漂亮姑娘的芳心吧。”

    他得意的朝我炫耀:“那可不,巴蜀的姑娘可挺漂亮。以前就觉得清姨是个美人儿,谁知道这一次去那里才发现,原来那里的姑娘都生得水灵。”

    “原来你是去巴蜀那边看你清姨的产业了。”将寡妇清的事业交给他显然是对的,商人世家经商的本事是遗传。

    “是,没想到清姨的生意做得这么大,我在各国游了一圈才知道为什么清姨能有这么多钱为大秦提供军饷、修筑陵寝以及开山建渠。清姨一个女人要承担这么多的事,不容易呀。”

    看来他如今对于寡妇清的态度可以用‘肃然起敬’四个字来形容,显然这一趟让他增长了不少见闻。

    “是呀,你清姨原就不简单。我可是十分佩服她的!”可惜女强人往往生活都是不如意的,如果不是遇到了泷,她这辈子可真的没什么幸福回忆了。

    “我还去了一次寿春,有泷叔叔与太后的最新消息。”他看看周围,然后俯在我耳边道:“泷叔叔将太后接出宫了,楚国再也没有一个叫李靖的大人与李嫣的太后,他们都顺利的‘给先王陪葬了’!如今他们还住在桃花源里,只是泷叔说留那里不是长久之计,所以准备西迁。”

    “嗯,没错。秦军很快就会打到那里,桃花源是不是能挡住百万秦军的铁蹄谁都不能保证。离开是好事!”我知道泷一定会有最好的安排,所以也不太担心。

    实在不行,不如让泷去邯郸算了。如今赵境管理得十分好,住那里不会有麻烦。

    这时小孩子的啼哭传来,春季与秋季两人抱着孩子来到大厅:“夫人,这小少爷和小小姐醒了,一直在哭呢!”

    “这就是姑姑的孩子?”郭启看着两个小家伙,眼睛都开始放光了。

    我伸手接过祈儿,这家伙居然马上就不哭了,似乎是双生子的心灵感应,祈儿一停,语儿自然也不哭了。这就是母子连心不是,这样的状况我可十分享受:“那是自然,来,宝贝儿们让这哥哥瞧瞧咱们可有多俊多美。”

    献宝似的将孩子摊到郭启面前,我笑得十分得意。郭胜赶紧从怀里掏了两个玉坠放在了我手中:“喏,这是给我这一个弟弟一个妹妹的见面礼,免得他们长大了怪我这做哥哥的不疼他们。”

    我摊开手心一瞧,居然是一模一样的两个小玉人儿。样子憨态可掬,极为可爱。玉质成色十分白润,这一看便知是顶级货。好歹现在这郭启也算是大秦第一富吧,送出来的东西自然不会差。

    “既是首富的东西,做姑姑的自然收了。”我倒是收得毫不客气。

    “姑姑说笑吧,这产业启儿可是替你打理,幕后的老板是姑姑你哟。”他开始逗起孩子玩来,谁知道语儿与祈儿倒也不怕生,一逗一个笑。

    “这幕后老板怕也轮不上我才是。”好歹是嬴政的东西。

    逗了一会孩子,我见俩个小家伙又有些困了,于是嘱春季与秋季两人将他们给抱了下去。

    见大厅没人了,郭启突然压低了声音对我道:“姑姑,孩子……是泷叔的对么?”我吃惊的望了他一眼,没答话。

    郭启再次向四周看了看,然后又道:“姑姑不用瞒我,启儿不是傻子。这日子算算,就大概知道了。那次姑姑与泷叔叔失踪了这么久,泷叔叔被送回桃花源时,姑姑居然没一起回来。后来居然又自己回来了,而后便生下两个小家伙,这样还不清楚么。”

    “启儿,不管你想到什么,姑姑没权过问。只是有些话可不能随便说,否则是要惹火烧身的。”我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旁敲侧击的提点他注意分寸。毕竟知道是一回事,摆上台面来又是一回事。

    郭启点点头,显得十分担忧:“姑姑,启儿是担心你。这样,大王怎么办。大王对于姑姑的用心,启儿可是十分清楚的。他……应该会很难过吧……”

    “大王?”突然想到最后一次分别时,他那眼中的悲伤。“他应该不会对我有所期望了才是。”况且前段时间嬴政开始宠幸一位叫做胡姬的女人,年仅十五岁。

    赵亡后,茵夫人便平安出狱。这一出来便开始行使了准王后的职责,所以咸阳宫又充实了许多的美女。王婉清就此失宠,避居在同庆宫里。

    这就是皇家的女人吧,知道自己的分寸在哪里。为了大秦的福祉,以让王室多子多孙为己任。换作是我,恐怕是不可能的。

    换个念头,茵夫人是想让后宫充实以便分宠吧。每一个人得到的宠爱越少,自然不可能有实力和她争。她仍是后宫最高的内命妇,拥有与王后一样的权利。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吃的住的仍是宫里供应的,与之前毫无差别。这样的待遇,仍远远的超出了原有所谓外命一品夫人的奉禄。

    “姑姑别想太多,您今天要不要跟我去看看自卫队里的情况。别老困在家里!”郭启笑着岔开了话题。

    去营地?自从回来后,似乎还没有去过营地。可是孩子在家里……斜眼看了看内堂。虽然现在孩子可以吃着米汤配奶,不过我始终不忍留他们在家,这恐怕就是当妈妈的心态,有了孩子一切都不重要了。

    “有韩在家里,就这么半天还有什么不放心的。”看穿我的想法,郭启直接拉着我出门了。

    到了一趟营地,我才知道原来自己真的已经很久没有管过事了。鲁大他们四个见到我,眼眶都有些泛红。想是寡妇清的事让他们一直很难过,轻声安慰了他们几句,再给了些鼓励的话,他们这才宽慰的去了。

    看着这些队员越来越娴熟的技能技巧,我心里也很是高兴。另外新进的队员我也亲自给了技术指导,他们干劲十足的样子让我不禁回忆起曾在学校时的日子。那时有泷陪着我整天操练,还有TIGER的耍宝,没有烦恼和忧愁,真让人怀念。

    直到下午三点左右,我才和郭启一起从营地懒懒的回了草堂。刚走进大门,就见里面一团忙乱的景象。

    “怎么了?”随手抓了夏季过来问,“你们这是做什么。”

    “夫人回来了,今日有客会到,所以大家正忙着准备晚膳。”夏季笑得很灿烂,让我心里毛毛的。

    放她去忙,我和郭启往里走。居然看到季韩在大厅里陪着宜非说话,而春、秋二婢也在这里侍候着。

    “你们都在这里,孩子睡了么?”我有些奇怪。

    季韩笑了笑,随手指着内堂道:“嗯,孩子在里面玩呢。”

    这样反常的举动让我傻了,这算咋回事。孩子在里面没人照顾,这帮子好丫头呀。我气不打一处来,又开始为自己出这一趟门儿后悔。

    甩开郭启直接冲入了孩子房中,谁知道房内的景象让我顿时僵住:嬴政斜靠在床头,两个小家伙则趴在嬴政身上,咯咯的笑得好不灿烂,间或还吐嬴政一脸的口水。更有甚者,祈儿单手抓着嬴政的手指就往嘴里塞,磨牙磨得不亦乐乎。

    嬴政倒也不以为异,直接伸手就去呵他们的痒痒,这样的其乐融融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外。

    “砰!”因为呆掉而踢到了一旁的花盆。这一响声,惊动了屋里的一大两小。

    祈儿与语儿被吓到,开始哇哇大哭。嬴政没来得及理会我,直接抱起两个小的哄了起来。

    我难以置信的眨眨眼,千古一帝会哄小孩儿?谁知道这两个小家伙居然很受用,被嬴政这一哄,立马不哭了。我在旁边硬是看得一愣一愣的,完全没了反应。

    见孩子不哭了,嬴政这才将他们放到了床上,大声道:“来人!”

    不一会儿,季楚便从门外走进来。嬴政招招手,让她照顾好两个孩子,接着伸手牵了我就往外走。

    我再眨眨眼睛,却发现这一次居然有泪珠滚落。嬴政也没说什么,直接拉我回房。

    傻傻的盯着他,不知道怎么开口。反倒是他一脸轻松的笑了起来:“怎么了,看到我这么吃惊。”

    “你……”你不是走了,也放弃了么。这话哽在嘴里好半天说不出来。

    嬴政看我“你……”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脸上露出了疼惜的表情。叹了口气后,他直接将我搂入了怀中深深的吻了下来。

    温柔却灼人的气息瞬间将我包围,被动的同时也感动的承受着他的热情。淡淡的香熏味在我们之间飘散,为这个吻增添了无尚的暧昧氛围。我意识渐渐迷离,完全分不清东西南北。怀念的感觉震得我心口一阵酸痛,本能的回应着他,就像是从来不曾分离一般。就在这时,唇上传来了一阵刺痛,似乎是嬴政咬了我一口。

    接着他将我放开,狭长的双眸对上了我的眼:“你该打!”

    我被吻得早就昏昏然,脑子哪里还跟得上这么快的跳跃思维。他见我呆呆的没反应,又是一记闷笑:“这个时候的嫣然可是最让寡人心动的。”

    呃?还没来得及回过神,他的唇立即又压了上来。这一次不同刚才的温柔,取而代之的是狂热与激烈。感受到他在我口中一寸寸的掠夺,毫不留情的狂扫过每一个地方,我几乎快瘫倒在他怀里了。

    就在我觉得自己快窒息时,他又才放过了我的唇,将整个人压入他怀中,下巴搁在了我的头顶。

    听着他紊乱却相当有力的心跳声,突然觉得很心安。似乎这个胸膛就有让我一辈子依靠的能力。“知道最近有一个叫胡姬的女子得宠,嫣然就以为寡人真的放弃了么?你不是曾说过,寡人是那种只要下定决心就绝对不可能放弃的人。”

    “嗯!”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回答的是什么,只能低低的喃着。

    “对于嫣然,寡人是在二十年前就已经下了决定的。不管什么情况,就算到死,也绝不放弃。”他的声音是那么的坚定,让人没有丝毫的怀疑。

    “可是……”我还想说什么,却被他用吻堵住。

    二秒钟后再放开,脸上已满是笑意:“寡人已经决定好了,以后如果嫣然还要说一些寡人不爱听的话,寡人就用这种办法来堵住嫣然的嘴。”

    知道他是说一不二的人,我不敢再插嘴,只得盯着他听他说。他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又道:“关于那个胡姬,因为你回来的事众臣都知道,寡人不得不转移群臣的视线,好让你与两个小家伙平安的过日子。至于那日我离开不是因为他们,是因为生气嫣然所有事都瞒着我,所有苦都一个人受。你可知道当我明白你受了这么多委屈后,心中会有多难过么?”

    说到这里,他又板起了脸。“况且你真以为瞒得住寡人么,孩子的父亲是井川泷是不是!”

    “什么?”他怎么会……突然想到李信一夜之间升为了王翦的先锋这事。“是李信!”

    “关于孩子的事我没问,其实就算寡人问他也问不出什么,你肯定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嬴政见我这么说,赶紧解释道:“他只是向寡人报告了当日你诛杀李园,还有在李园的别院里救了你与井川泷的事。”

    “那你是……”

    “以嫣然的个性,就算有什么难处也最多是杀了李园,绝不会用这么毒辣的手段。能逼你至此,想来李园那厮一定做了什么让你无法忍受的事。而能让你如此维护的人,除了井川泷,寡人再也想不出第二人。”他的眼睛红红的,说这话时几乎是咬紧牙关,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平静一般。“是那李园对你做了什么,对不对?”

    “我……”眼泪再次顺流而下:“你怎么……”嬴政的样子看起来真的好悲伤。看他这样难过,我的心也跟着好痛。

    他轻轻的搂我入怀,柔声道:“都是我的错,如果当初我想个办法将于期接回来,嫣然也不会一个人离开咸阳,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实在是令我痛不欲生!楚王?哼,不诛尽楚王室所有人寡人绝不罢休。”

    我……想过很多次,当他知道祈儿他们后会有什么反应,但我却万万想不到他居然把一切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嫣然,”用姆指轻轻拭去我眼角的泪水,嬴政低头在我颊上爱怜的一吻:“不管你出了什么事,我心里只有心疼两个字。相信我,我不会再做任何让你伤心的事了,好不好。”

    “我……”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他是王者呀。

    眼中是坚定,语气是坚定。嬴政的态度让我完全臣服在他的深情里。见我不语,他又道:“我也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了,包括我自己。”

    “你是王,祈儿和语儿会成为群臣的话柄。”我已经臣服,却仍不能点头。我知道这中间的厉害关系,如果自私的只顾自己的感情而将他拖累,我做不到。

    “没关系,你的孩儿就是寡人的孩儿。寡人一定会让你回心转意的。寡人发誓绝对不会让祈儿与语儿卷进朝中的是非中!相信我……”他不理会我的纠结,直直的将我搂进了怀中,如同为誓言加盖印记般一下又一下的吻着我的额头。

    我已经不知道如何回应他的这份感情了。嬴政,我知道这一刻我彻底投降了。虽然我什么也不说,可是我已经认定你了。不管前路上有些什么,就算是只能躲在背后永远不能见人,我都只想呆在你身边哪里也不去了。

    于是我反手抱住他宽阔的背,将自己深深的埋入他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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