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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80立后[4](修订)

    这次醒来后,我像个国宝似的被保护得密不透风。嬴政如之前一样一直住在草堂,搞得自己忙的时候就披星戴月。他回来时我已经睡了,等我醒时他早走了。看他这么辛苦,我也觉得心疼,劝他回宫住又不听。莫非又想将我变成所有大臣攻击的对象么,真是伤脑筋。

    如果他不上朝那日,干脆将所有公事搬到草堂。不知道朝上的群臣是怎么说的,反正这样光明正大的住在这里可不是乐见的事。思索着等自己慢慢恢复后,还是要将他劝回宫去。

    接着,每天泷和阕箜会监视着,看我有没有把药偷偷倒掉。当然,薄荷糖无限量供应。另外,寡妇清与宜非也天天来报到,简直让我哭笑不得。

    今天早上一起来,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充满了力气。想想自从醒来后,似乎都没有下过床,我的零部件都快生锈了吧。想就做咯,直接掀了被子。正想穿衣服,就被进门的季楚给拦住。

    “小姐,你这是干嘛!”说着就要把我给按回床上。

    我赶紧拉开她,笑道:“干什么这么紧张,我是想起来活动活动。再不活动就要生锈了。”

    “可是……”

    季楚还想说什么时门被推开,泷端着药走了进来。

    “泷,快看看,这丫头可是越来越大胆,我这个主子就快叫不动她了!”指着季楚打趣。

    泷笑着走进来,朝我道:“你要起床也行,把药喝了,我陪你出去院子里走走。”

    “好!”从来没有答应得这么干脆的。抢过泷手中的碗,捏着鼻子咕噜咕噜的将药喝了个精光。这些日子以来,我发现一个秘密:当你忽视药的苦一口吞完比慢慢喝好过多了。

    “可是泷少爷……”对于季楚的不放心,泷露出了微笑安抚:“放心,我陪着她不会有事的。”

    于是,躺在床上三个月昏迷不醒后,又醒着在床上呆了快半个月的我终于踏出了这个房门。此时已经是四月的天气,和风吹在身上分外舒服。

    看着天上的太阳与院里花尖上的蝴蝶,从来没觉得世界有这么美的。如果我真的一睡不醒,那不是会错过很多美丽的风景么。

    “在想什么?”泷凑到我面前笑问道。

    看他那温柔的笑,我拉着他的手很有感触,“没什么,只是想这次能醒过来全靠你了。”

    “靠我?”露出不解的表情,他问。“怎么讲?”

    细细的回忆着我昏迷时梦到的画面,“TIGER与LION说如果我再不起来,你就快疯了;还说如果不听就揍我。”

    “呵呵……”听了我的话,泷哈哈大笑:“这话的确像TIGER那家伙的口气。”

    “跟着又听见了你们的呼唤,逼得我不得不起来了。”深深的呼吸了一下,觉得连空气都是香的。

    “还好你醒了,要不也许疯的不只我一个吧。”他伸手替我将头发拢了拢,脸上带着宠溺。

    知道他这些日子的担心,心里很暖。不过,感性不适合我和他之间,所以还是将话题岔开吧,免得又会难过。“泷,我想活动一下,都要生锈了。”我歪着脑袋看着他。手有点痒痒,想和他过过招。

    泷不愧是泷,见我这样子立即明白了:“不行,你刚恢复,万一又撞到哪里可怎么得了。”

    不满的噘起嘴,难得的冲他撒娇:“泷,可是我真的觉得很难过,想流流汗。”也许是年龄问题,这里遇到的人几乎都比我小,想光明正大的撒娇都要想清楚才行,呵呵,泷就不一样了。

    泷叹了口气,看了我半天才问:“你就是想流流汗是吧?”

    “嗯!”点点头,我一脸的期待。

    他突然退了一步,伸出了右手朝我轻轻的揖:“MAY  I?”

    “这是……”有几分惊奇地看着他的动作,他这是在……请我跳舞?呵呵,我可是十多年都没跳过舞了,哪里还记得舞步。

    “记得你高中时参加过学校舞蹈大赛,我当时就当你的舞伴陪你练探戈。”他的脸上出现了回忆时所独有的表情。“今天要不要再试试。”

    探戈!他一说,我立即记起那时的情景。“好啊,不过你要唱那首参赛歌哟。”

    “没问题!MAY I?”他再次鞠了一躬,将右手伸出来。

    “SURE!”将手交给他,然后再搭上他的肩。

    他冲我笑着抛了个媚眼,接着一本正经的唱了起来:“准备……爱情——不过是一种普通的游戏一点也不稀奇,男人不过是一件消遣的东西没什么了不起……”一首中文版的《卡门》从他口中溢出。

    我忍着笑,踏着熟悉的节奏与他在这院中起舞。这一下,惊起了原本停在花间的蝴蝶,蝶儿也仿佛受了感染在院中飞舞起来。熟练地前踏、后退、扭头、下腰。有一种像回到了当时在学校练舞的时候,我们是如此的惬意、如此的无忧无虑。

    一曲下来,我满身大汗。靠着泷边笑边喘着气:“泷,我万万没想到,你居然也能把这歌唱个全,真是服了!呵呵……”

    “我也没想到你还能记住全部的舞步。”泷从怀里掏出手帕替我边擦汗边道。

    “那当然,这可是我们唯一的一次得了奖的合作,怎么可能忘记!”笑着站定,然后很满足的看着泷。他的表情是那样的自然,有种突然如其来的和谐感,也许这就是我与泷最好的相处方式。

    “姑姑、泷叔!”就在这时,阕箜的声音传来将我们的对话打断。扭头看去,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院门那里站了一大群人了。除了阕箜、宜非、寡妇清外,竟然还有蒙恬和面无表情的嬴政。

    “你们怎么来了!”与泷笑着走过去,阕箜极自然靠过来,却在我的手臂上掐一把。

    随她的眼光望去,正好看到嬴政。这家伙怎么了,该不会在吃醋吧!想到这一环节,我赶紧讨好似的上前拉住他,“今天怎么下朝得这么早,累不累。”

    没有回答我,他只是反问:“那嫣然呢,累不累!”

    看那目光,如果我说不累,他恐怕会用眼神杀死我的。还是顺着他的话回答,“嗯,有点累!”

    他听完后,露出满意的神情,显然这答案就是他要的。接着将我打横抱起直接朝房间走去。用余光瞄了一下剩作的人,全都在偷笑。看来不光是我,连嬴政那王的尊严也会因为这个而丢光的。

    被抱回屋后,嬴政这才重新替我擦汗,然后在一脸期期艾艾的表情下,又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刚才你们那是在做什么?”

    刚才?“跳舞!那是我们家乡的一种舞蹈,用来祈福的。”就瞎编编来哄哄他好了,这就是男人,“希望大家不要再有什么意外了,都能平平安安的。”

    听我这么说,他的脸色才缓和了下来。想了半天,挤出一句话:“那个,下次只能和我一起祈福!”

    “卟哧……哈哈哈——!”我抱着肚子狂笑。

    知道被看穿了,他也不恼,由我笑得肚子都痛了,才一边替我顺气一边道:“一身汗,要不要去沐浴。”

    沐浴?太好了!几乎要喊万岁了。你试试看快一百天没正式的洗过澡是什么滋味,就会知道我有多么的难受了。

    叫来季楚将一切准备好,嬴政抱着我进了浴室。看他没有要离开的样子,我有些奇怪:“你这是干嘛?想和我一起鸳鸯浴?”

    听我这样讲,他先是皱着眉想了一阵,才笑出声来:“鸳鸯浴,这名字不错,寡人喜欢!嫣然既然如此盛意拳拳的邀请,寡人如果不答应不是太不识趣!”

    “啊——”我无语。在这草堂,尝试了有生以来第一次鸳鸯浴,对像居然是中国的第一个皇帝:秦皇嬴政。滋味……呵呵,好像还不错!

    我受伤后的第一百天,也是大秦第一位继承人,公子复苏的百日诞。宫里大张旗鼓的开始庆祝,群臣加各内外命妇都要到场祝贺。我伤势初愈,嬴政自然不会放过我。嘱咐我一定要到!

    于是让寡妇清替我准备好好了贺礼,打了个金锁带着进宫。宫里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的氛围。但寡妇清与阕箜却不那么想,看来在她们眼中这皇宫和刑场同等级的,所以才会一左一右的将我保护在中间上殿。嬴政坐在正前方王座上,太后赵姬也难得出现在了嬴政的左手边,右边则是今天的最佳女主角郑茵之。

    “参见大王!”一起跪在地上向嬴政行礼。嬴政赶紧起身然后虚扶一把:“平身吧!”

    接着我们将礼物献上,由赵高拿到嬴政面前。嬴政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才拿起了我送的金锁直接带到了小复苏的脖子上,接着趁没人留意时冲我眨眨眼。

    我傻傻的立在那里哭笑不得,他是怎么知道金锁是我送的。转头看阕箜与寡妇清,两人赶紧撇清关系说自己没有出卖我。

    接着我们被赐坐在大厅左面靠近太后的位置,然后又有更多的人上殿开始觐见。

    等一轮轮的觐见完毕后,身为礼官的李斯立即起身念了一大堆的颂词,无非就是说什么大秦的天下如今是国泰民安之类的话,然后今日是大喜日子,愿万民同乐等等。

    晕头转向的听他念完这些后,突然听他继续道:“未央夫人季嫣然上前接旨。”

    什么,我?今天是复苏的百日诞,关我什么事?无语却不得不接。上前正准备跪下突然又听他道:“免跪!”

    不明白嬴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直直的站在殿前静待下文。

    “未央夫人季嫣然,德才兼备、对大秦忠心耿耿。为救公子奋不顾身而受重伤令寡人十分感动,特加封季嫣然为大秦一品夫人,位列外命妇之首,享关内侯奉禄,除祭祖拜天外赦免其余一切跪礼。另赐太傅一职,负责日后教导扶持公子。”念到这里突然顿了顿,似乎是想让我消化一下。

    缓得一缓后,他上前一步又重新开口:“恭喜未央夫人!”

    “嫣然谢大王恩典!”完全被动的接过这旨意,然后回到坐位上。关内侯是秦国的第二大爵位,而与关内侯享同样的奉禄,这对于秦国的外命妇来讲或许是绝无仅有的最高奉禄,抬头见嬴政一派怡然自得的样子,显然对于能下这道旨意而感到高兴。

    接着李斯又道:“大王有旨,公子复苏改名扶苏。赐茵夫人金十万,银百万。”扶苏,居然还是更名了。原以为历史就这样被我影响了,没想到转了一圈还是归位。

    旨意一下完,下面立即‘嗡嗡’的一片哗然。大臣们开始窃窃私语,鹿淳与蒙恬则一脸担心的看着我。十分明白他们的想法,如今茵夫人为大秦立了头功,生下第一继承人,居然只作了金钱赏赐。而我一个小小的外命夫人,居然享受了如此大的封赏,甚至还免了除祭天祭祖外的一其跪礼,这就是说今后见秦王我都不用下跪了,这么高的封赏怎么不令大臣们议论。这就是所谓的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同时也集了万般怨念于一身。

    终于有人忍不住出面了,成刚君蔡泽上前朝嬴政行了礼后侃侃道:“回大王,公子扶苏乃是我大秦第一继承人,茵夫人功不可没。如今大秦后位悬而未决,臣恳请大王立后!”说着直接跪了下来。

    这一跪,立即引发了众臣的集体起义。一时间,几乎一半的大臣都跪了下来。此时,茵夫人的脸上漾起了得意的笑,似乎为自己当初所作的一切快有了回报而倍感欣慰。

    我朝剩下的大臣看了看,鹿公居然没站出来说话,只是用理解的眼光看着我。我感激的朝他一笑,同时换来了他的回礼般的笑容。再看嬴政,脸上没有任何的不悦与愤怒,看来这小子已经学会如何喜怒不形于色了。

    阕箜突然拉了我一把,接着朝群臣那边努努嘴。顺她的动作望去,居然见到左缭脸上尽是看热闹的表情。

    怎么了,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决定么。正想质问阕箜,一直没说话的嬴政突然站了起来,上前两步直接走到台阶前,双目缓缓的扫遍全场所有人,那气势足以让全场大臣的心头发紧,头顶冒汗。

    待下面的声音完全平息后,嬴政才不慌不忙,一脸平静地道:“封后一事,众位爱卿一直都有上谏,寡人也一直在斟酌此事。如今寡人已经有了决定……”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住了。茵夫人脸上的笑容已经藏不住了,看得出此时在场的其它内外命妇也准备好向她贺喜了。整个殿上安静得连根针掉下来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最后,嬴政突然提高了声音,一字一字说得斩钉截铁:“我嬴政在此对天地祖宗发誓:天下一统、百姓安定前,大秦绝不立后!”

    什么?我的震惊远远比不上郑茵之,她脸色惨白得毫无血色,整个人瘫坐在位置上,似乎不敢相信嬴政居然与所有人对抗,到手的后座一下子飞了。

    同时嬴政却向我投来了深情的目光,似乎在说:“看到了么,就算满朝文武所有人逼迫,寡人也绝不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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