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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一章

    陈红从后面搬来一堆碗盘,早站在一旁候着。放碗的案板跟前站了几个人,她挤不到近前。龙虾也没有发觉陈红的到来。这时陈红把抱着的碗盘猛地往案板上一放,那声响把两个玩笑中的男女吓了一跳。陈红骂龙虾说:“你个不要脸的!得意你妈的X!”

    女顾客在一旁表情很为难:“你这服务员是怎么回事?”

    陈红说:“怎么回事?关你屁事!”

    女顾客也不马虎,嗓子也变得大起来:“你是不是人说话?沈老板怎么请来你这么个员工的!”

    陈红更是把嗓子提高八度:“沈老板请我这么个员工怎么了?我没像有些人买点儿菜还讨好别人,还挤眉弄眼,死皮赖脸地只想占点便宜!”

    女顾客被气得噎住了。她一会儿才说:“我和你不是一个层次的人。和你争吵没一点儿意思。”她接着对吧台里大声喊道:“沈老板,你赶快把这样的员工开除掉!要是缺人手,我明天给你安排人来!这样的员工会坏了你的生意!”

    原来对这女顾客,老板娘有点知底,是个什么局的副局长的夫人,她自己也是个什么科长,都年轻有为呢!沈老板已经休息去了,老板娘本不以为有多大个事,现在却愈闹愈厉害,她便从吧台里出来。老板娘向那女人赔着不是。女顾客对老板娘说道:“你们就请这样素质的员工?如果舍不得开除她,干脆安排她专一打扫厕所去算了!”

    陈红并不示弱,仍在一边说:“我又不是给你打工,安排我去扫厕所?说话真是不要X脸!”

    “你骂人?”女顾客狠狠地瞪着陈红。但她不愿和陈红多说,她转过身对着老板娘:“如果明天她还在你店里上班,看我给你作怎样的广告宣传!服务员对待顾客就是这样的?”

    老板娘对女顾客连连道歉。陈红还想说什么却被老板娘大声喝止:“你走开!你到一边去!”

    陈红沮丧着脸往后面走。她到厨房里时已经泪流满面。她一边解开身上的围裙,一边抽泣。她哆嗦着声音说::“不在你这里打工,看把我们饿死了不成,就不在你这里干了!”她坚定地往楼上走去。

    几位女工有些同情陈红,想去劝慰她,但都和她关系有了一层隔膜。钱满说:“白阿姨年纪稍长,在女流当中算受尊重的,你去劝慰最合适。”白大姐说:“论年纪长也轮不到我,那是徐大姐。但依我说要吴姑娘去最合适,她和陈红上下年纪,原先的关系最贴近的。”吴姑娘说:“干脆要徐大姐去,徐大姐年纪大一点会说安慰的话些,又是新来的,也没怎么得罪到头上。”徐大姐也推让了,她说:“我和人家又不熟,说什么话也显得不诚心,还是让知根知底的人去。”大家你推我搡,最后都指向了钱满。钱满说:“我最不会说话。我嘴笨。别人劝我还差不多,我劝不好别人的。”

    几个女人正为谁去劝慰陈红而为难,见陈红又返了回来。

    陈红径直到大厅里龙虾面前,她对龙虾说:“你这不要脸的!老板都赶我们走了,你还赖在这里搞什么?”龙虾便低垂着头跟着陈红走。在吧台附近时,陈红继续说:“不在这里打工,难道就没别处去了!”她这话分明是说给吧台里的老板娘听的。

    先前还犹犹豫豫想劝阻陈红的几位女同事,现在都为难起来。老板们的眼睛都直愣愣地对着正上楼的陈红,那眼珠就让人觉得要从眼眶里滚落出来似的,他们就这样长久地瞪着,直到楼梯遮挡住了他们的视线。

    曾小梅仍然望着楼梯,不屑地说:“他们早已作好了离开的准备。他们若是以后自己开店,在这里偷去的卤油足可以用上半年。”

    老板娘说:“像他俩这德行,他们愿怎样就怎样!让他们走!”

    第二天大早,天还是蒙蒙亮,龙虾和陈红便卷着铺盖走了。是沈老板亲自为他们开门送行的。在他俩临下楼前,沈老板就一直守候着。见他俩的房门开了,便去把他俩堵在了房里,劝慰着他俩,要他俩留下。但陈红执意要走,沈老板岂是诚心诚意的挽留?便把事先早已经准备好的他俩近段的工资钱拿了出来。沈老板又是什么德行?他对他俩说:“我们是亲戚,以后亲戚还是要走动的,你们闲的时候就过来走走。”龙虾真还有点儿依依不舍,他那流连忘返的劲儿真还令沈老板感动。沈老板一边把龙虾依依不舍的东西往外搬,一边还在用动情伤感的口吻问龙虾留下来行不行。幸亏有陈红帮着沈老板的忙,她铁了心催促着离开。龙虾和陈红给沈老板打工的日子也就到此结束。这一天是十月的日子。这天,沈老板和他的家人心情都很好。

    十九

    接替龙虾卤菜的人是老板临时拍板的。沈老板天蒙蒙亮把龙虾和陈红送出了店门,他就直接去了菜市场。他首先到了冷冻店,夜食卖的卤菜几乎都是从这里进货,猪脚、猪尾、鸭头、鸭脖、鸭掌、鸡腿、鸡掌、鹌鹑等等,只要是沈老板展示柜里摆放的,这里样样俱全。这些冷冻菜要赶在上午焯水,然后整理出来,中午要进卤锅的,不能迟缓。沈老板写了买菜的单子,冷冻店的老板便开始忙碌,送菜的人有沈老板店里厨房门的钥匙,便很急时地送去,并放一部分冻菜在焯水的锅里,煤炉还是封着的,这人便把炉门帮忙打开。我们负责焯水的员工到来,水也开了,第一锅菜也焯好了水。沈老板接着到了肉铺,他要买三十斤五花肉去做饺子馅,他只负责选肉就行了,卖肉的老板切好肉后会到那家杂货铺或者沈老板长期买菜的摊位,他们会给他捎去。沈老板再接着去了那家副食兼杂货的铺子,又去了卖小菜的摊位,他每到一处都是快速地写购货单,因为别人都会给他送去。他每天几乎做着同样的事,每天匆匆忙忙。但今天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去办。

    沈老板走路的步子迈得很大,走起路来两手甩得很高,显然有些匆忙却轻松。他去了中介所,他想找一个洗碗的员工。

    沈老板是带着一位年纪在四十岁左右的妇女一同回到店里的。这妇女皮肤有些黑,长得不算丑。那时我和白大姐正忙着给第二批冷冻菜焯水。

    沈老板对白大姐说:“你安排这位新来的做事。你告诉她做。”沈老板又对我说:“她晚上就顶替你洗碗。你不再洗碗了。”沈老板往外走,突然想起来什么,转身又对我说:“你今天中午就不休息了,要你舅娘教你卤菜。”卤菜和饺子是沈老板店里的特色,白大姐有些羡慕地瞟了我两眼。

    沈老板今天早晨办事很顺利,但他心里却不知为什么而有点不踏实。他回到四楼住房把找到了人洗碗和安排人卤菜的事向老板娘说了,老板娘还躺在床上正迷迷惑惑。本来龙虾和陈红的离开令她心情不错,但听说安排我去卤菜便像被触了电似的猛然翻身坐了起来。她瞪着沈老板说:“你不能安排永星去卤菜!我已经安排阿波了。”沈老板知道老板娘可能有这个打算,但龙虾早上才离开,她是绝对没有通知到阿波的。他说:“我已经通知了。这次你就听我的。”老板娘武断地说:“不行!”他也犟起来:“不行也得行!”

    吃午饭时,沈老板和老板娘还像两条斗架的公牛,他们互相翻着白眼,都气鼓鼓的。我吃过午饭往厨房里去准备卤菜时,老板娘已经在那里指点着阿波往卤锅里下菜。我都明白了。我是沈老板的外甥,阿波是老板娘的侄女婿,沈老板和老板娘都有自己的心思呢!

    沈老板见我从厨房里出来要往楼上去,他便到厨房去看了一下。他转身对我说:“你太软弱了!我要你卤菜你就应该占住卤菜的位置!看谁把你搬动了不成?”他说:“晚上切菜的位置再不能让人抢了去。”

    我对舅舅说:“能够不要我再洗碗我已经很满足,我的一双手已经被碱水泡坏了,我现在仅只是想把一双手保护好。”我说:“就让阿波在前面切菜,我在厨房里做阿波的事。”

    沈老板愣怔了半天说:“这样也好!”

    第二天午休后做饺子时,曾文好踱到了三楼。他平常是很少光顾我们做饺子房间的。他很悠闲,西装革履。我们做饺子时虽然无拘无束,甚至有些快活,但我们毕竟在做事,几个男人都站立着擀饺子皮,都还单衣薄裳,而且及不体面——人人的衣裤上都多少沾染了白色的灰面、鞋面被灰面蒙得辨不出本色。

    曾文好来到我们跟前,他自言自语说:“阿波在这上面做了十来个月的饺子,擀饺子皮一点进步都没有。”阿波这时正在下面卤菜呢!曾文好接着说:“邹师傅现在是擀饺子皮的第一能手。别人说以一敌十,邹师傅一人擀的饺子皮差不多占了总数的一半,不说以一敌十,现在也是以一敌四了。就如老板娘说的,若邹师傅下去卤菜,上面用两个小时的时间做完几千个饺子就为难了。真是委屈邹师傅了。”我知道曾文好上来的目的了,他是来替老板娘说话的。这让我想起原单位供销社的一件事:

    当时镇政府要从供销社抽调一位有能力的人去办事。单位里的确有一位才华出众的年轻人,但单位许多事情都依赖他去做,因此领导舍不得放他走。单位里另有一位做事不踏实又有些吊儿郎当的,其实他一无所长,单位领导见他模样就烦,只是不便得罪,因此便把这位推荐到政府工作去了。后来,那位几乎是单位排斥出局、抽调到政府工作的,他几个月就转成了国家干部,几年后居然当上了镇长。而这位单位里的骨干,随着供销社破产而不得不下岗待业。虽然大家公认他聪明能干,但人到中年却几乎一事无成,岂不遗憾!我不禁对自己感觉到有点惋惜。但我更明白一点,在这个店里,并不是沈老板拍板了就作数。

    小邹和曾文好搭讪:“反正是给人打工,做什么事都比洗碗好一点儿。我开始还不相信邹大爹是专一洗碗的。”

    曾文好不屑和小邹搭理。他对我说:“邹师傅是想在厨房里学艺吧?”

    “我不想在这方面有什么发展。”我说,“这里的所谓艺,比不得制造飞机、原子弹是什么高科技,一般的家庭主妇都能做到的事还用学吗?只不过是熟能生巧而已。再者,不一定每个人开夜食都像沈老板这么好运气、能赚钱。”

    曾文好就曾打着沈老板分店的招牌开过夜食,但他的确没赚到钱。而我内心不是想打击他,我真正想说的是:我即使开店,也不能完全学这里的艺,要学就学比这里高明的,要做就要赶超这里的生意!

    曾文好和我们没有太多的语言,他呆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没有让我学卤菜,老板娘对我产生了一些歉意,明显在我面前多了一些笑脸。曾文好很会察颜观色:沈老板是一直看重我的,老板娘而今也对我改变了态度。他也随着老板娘对我多了一些言谈。

    但曾文好并不是对任何人都转变了态度。又有几天没挨霉了,他便有些得意忘形,在其他员工面前又摆出一副领导者的身份来。

    曾文好来到了五楼。他以前是借机和陈红搭讪,现在是因为还有原先的一点惯性、不知不觉就上来了。既来之则安之,他便在各个房间里作检查状,装腔作势地说上几句。

    曾文好推开了小邹房间的门,小邹似受了惊吓,圆睁着两眼瞪着对方。小邹近来仍在偷偷买码,钻研码报比较费神,香烟也就格外抽得多。由于他房间关门的时间长,房间里给人第一感觉就是一股浓浓的烟臭味。房间地面上满是烟头。那房间给人的整体印象是既脏又乱。于是,曾文好批评他说:“你还是个年轻人!你怎么一点也不讲究?你怎么不学习你邹大爹他们,把房间搞得整齐一点、干净一点!”

    小邹买码长期输钱,心里正窝火,明知曾文好装腔作势,但不便发作。他也清楚曾文好其实除了外表讲究,其它方面是不讲究的。他便把曾文好记恨在心。曾文好并没有进到小邹的房间里,见小邹侧身睡了,再纠缠下去也没有意思,便骂了一句“他妈的”,给小邹带上了房门,到其它房间巡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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