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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十七 单刀赴会

    矿中挨打的男生姓韩名卫东,是矿区中学三年级学生,也算是矿中学校的小混混,仗着自己身高马大,在学校里张扬跋扈,凡学校里不爱学习,争强好勇的坏学生,几乎全和他交往过密,整天的称兄道弟,号称“矿中十三太保”。他们是一贯的欺负弱小,在学校里称王称霸惯了的人,连老师也拿他们没有办法,都盼着他们这学期结束以后,赶紧的让他们毕业走人。这次被刘晓昊几个人揍了一顿,心里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第二天到了学校,就找来自己的几个铁哥们,把这件事告诉了他们。那几个人一听也都气咋了,说几个乡巴佬竟敢来咱城里找事,这也太没把咱“矿中十三太保”的人放在眼里了。韩卫东就问大家怎么办,一个太保说:“还能咋办?他们能来咱县里,咱也可以到他们乡里去,我们星期五就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韩卫东一听连声叫好,说:“就这么办,咱们十三个人一起去,他们没有几个人,上次一共才来了五六个人,咱们一定能干过他们的。”其他十几个人也齐声叫好。

    到了星期五下午,韩卫东他们十三个人逃了一节课,在没放学之前一起来到了柳河乡中学门口。不过他们几个人都是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根本就没有像刘晓昊那样制定一个方案计划,全凭着血气之勇而来,到了这里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学校传达室的老师在他们一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就发现了他们,一看就不是本学校的学生,又个个流里流气的,恐怕他们闹事,就赶紧通知了学校保卫科,保卫科的老师赶紧来到了传达室坐镇,恐怕他们欺负本校学生。韩卫东等人在学校门口转悠,注意到了穿保卫服装的老师在传达室,也不敢进学校,只在门口等着刘晓昊他们放学。

    下午最后一节课下课铃声响起后,学生们陆续开始放学回家,卢晓民最机灵,一眼就瞧见了站在门口的韩卫东,赶紧跑回班里告诉了刘晓昊和刘晓亮,刘晓昊一听,冷笑一声说:“来的倒挺快啊。亮亮,你马上去把咱大刘庄的男生都召集起来,等会在门口会合,我们一起出学校大门,他们敢动手,我们揍死他们,我就不信在柳河乡我们老刘家还能被人欺负。”刘晓亮答应一声出去了。卢晓民问他:“晓昊,他们要是不动手咋办?”刘晓昊听了一乐,笑着说:“哈哈,他们不动手,我们动手呀,一定要把他们打的心服口服,下次他们就不敢再来了。”卢晓民这才如梦初醒,奥了一声。

    过了一会,刘晓亮跑来说:“晓昊,咱大刘庄在咱学校里上学的的男生一共一百来个,除了今天没来的,已经走了的,还有些个胆小怕事溜了的,现在还有差不多七十来个吧。”刘晓昊笑了一声说:“走了的都是孬种,下次他们有事,看谁还帮助他。走,咱们一起出去看看。”刘晓昊,刘晓亮,卢晓民一起来到这一大堆大刘庄的学生面前。因为刘晓昊的爸爸是村长,在大刘庄那是有绝对权威的,刘晓昊呢在孩子中间是极讲义气,又出手阔绰的,再加上学习又好,是孩子群里的及时雨宋江宋公明,所以大刘庄的孩子都听他的。他一来,有些知道点大概情况的就问他:“晓昊,怎么办,你说,大家都听你的。”刘晓昊说:“没啥好说的,就他ma的几个小混混就想来咱柳河乡找咱大刘庄人的晦气,咱不能忍这口气,亮亮,小民,小伟认识他们几个,出去以后啥也别说,咱们人多,直接按倒就打,让他们以后提起柳河乡做梦都害怕,不过记好了,打完了就分头就跑,别让老师抓住,再一个就是下手要有分寸,可别打出大事情来。”这些小家伙们齐声叫好。刘晓昊一挥手,就像电影里的战斗指挥员那样,这群学生娃就一起出了校门。保卫科的俩老师,一直注意着学校外边的动静,倒没注意学校里也已经组织好了一帮人,等他们发现的时候,这帮孩子们已经冲出了大门,俩保卫科的老师赶紧出门拦阻,可是已经迟了,这股小人流出了校门直接奔着韩卫东等十几个人去了。

    韩卫东等十几个人就站在学校对面的马路边,韩卫东这回来很自负,他认为几个农村的野孩子,他们十几个人一围,吓也把他们吓到了,这种经历他经过太多了,在矿中的时候,谁敢得罪他们,就是这样,十几个人把他团团围住,不动手打他也能把他给威慑住不敢反抗,然后就只有妥协认输,以后乖乖的听他们的话。可是韩卫东他太不了解农村了,农村讲究家族势力,谁家的人多,男丁兴旺就不会被欺负,尤其是早些年,两家要是发生争分,往往会打起来只要不出人命案而不会报案上告,这样就形成了谁家人多弟兄多谁在村里就比较有霸气,没人敢欺负。在农村还有规矩就是没出五服的就是一家人,红白喜事,人情麻烦之类的都得义务出人出力,这样就有一些家族,五服头上的小弟兄有的竟达几十个,个别的竟然上百,试想这样的家族在农村谁惹得起?难怪有的人说笑话说这样的人家,有姑娘也嫁不出去,为啥,人家让上床才敢上床ri,人家不让上床就不敢上床ri,要是不听话,人家娘家人还不把你给撕吃了呀,百十个兄弟一人推一把也就散架了。这在**十年代确实是农村现状。

    韩卫东一个大孩子家他咋会知道这些,他更不知道大刘庄在柳河乡甚至焦县都是不多的人口大村,并且还是一个家族自然村,他更不会想到刘晓昊的爸爸是村长,刘晓昊竟然有如此大的组织能力,号召能力,转眼之间就能组成这么多的人来,比电影里古惑仔们还厉害。韩卫东就见学校里冲出一大帮子人,还没反应过来已经把他们包围了,平时他们包围别人把别人下的得得瑟瑟的样子终于又出现了,不过以前得瑟的人是别人,现在是自己,同样是得瑟,只是换了人而已,关键是换了人,感觉就不一样了,看别人被自己吓得得瑟的感觉是很爽的,被别人吓得得瑟的感觉那可是很糗的,不过韩卫东等人还没来得及得瑟,更别说反抗了,紧接着就被这伙人给按倒在地一顿暴打。然后这伙人一哄而散,只留下了几个过路围观的女生和路人。这一切来得太快,保卫科的老师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人群已经散了。俩老师看自己的学生没被欺负,他们十几个人虽然挨了揍,但也没啥事,心说:“活该,来我们柳河中学捣乱,就该让你们吃点苦头,看你们下次还敢来?”俩老师转头进了传达室。

    韩卫东十几个人都被打懵了,其实准确的说应该是被吓蒙了,他们看人群散了,也个个吓得骑上自行车就跑,也顾不上自己什么“矿中十三太保”的面子了。跑出十几里地才停下来坐在地上唉幺唉幺的叫唤起来,一个人埋怨韩卫东说:‘咋搞的,你不是说只是几个乡巴佬吗?咋这么厉害呀?看人家那弟兄们,比咱们多多了,最少也有七八十个,就咱这几个人,咋能干的过人家,我说卫东呀,你还是别追那女孩了,要不人家下次再来有你好受的。”韩卫东没有说话,只是苦笑着摇摇头,这是几个少年歇了一会,各自骑车都回去了。

    刘晓亮,刘晓伟,卢晓民没有走,又转回了学校找刘晓昊,给他说具体情况。刘晓昊听了很满意,沉思了一会说:“这事不应该是这个结果,我看我们还得和他们讲和。”刘晓亮一听,吃惊地问:“讲和?为什么讲和,我们把他们揍得看到我们就害怕,估计以后再也不敢来咱柳河了,我们还怕他们不成。”刘晓昊说:“你不懂小亮,现在咱们不怕他,可是将来有一天咱们毕业了,还要去县城上高中,到时候咱们落了单,恐怕是要吃亏的。现在趁他们打不过我们,给他们讲和,只要他不再缠着靳冬红,我们可以和他们做朋友,他这种人,将来到了社会上也是个混混,将来也许会用的着,多个朋友多条路嘛。”卢晓民和刘晓伟都点点头说:“晓昊说得对,这个事情不解决好,将来我们去县城上学的话很可能会吃亏的。”刘晓亮问:“怎么讲和?离得这么远?”刘晓昊说:“这好办,我今天晚上写封信,你交给靳冬红,转交给他不就行了。”刘晓亮极不情愿的说:“那好吧。”

    到了星期天,刘晓亮把刘晓昊写的信交给了靳冬红,靳冬红还不知道韩卫东到柳河乡挨打的事情,听了以后觉得特别过瘾,她也看不惯韩卫东他们那伙人的样子,整天的在学校甩着个膀子横着走路,把同学们都讨厌死了,可是又害怕他们人多势众,只是敢怒而不敢言,现在听说他们挨了打,心里别提多痛快了,但是听说刘晓昊要和韩卫东讲和,也不理解,就问:“为什么讲和呀,他们又不敢怎样你们?”刘晓亮把刘晓昊的意思说给了靳冬红,靳东红一听,感叹说:“刘晓昊心思缜密,不是一般人呀,你们几个和刘晓昊比起来差远了。”刘晓亮也说:“是啊,晓昊这人就是不一般,我们俩从小一块长大,我觉得晓昊长大会有大出息的。”俩人聊了一会就散了。

    星期一靳冬红到了矿中,把信交给了韩卫东,韩卫东还以为是靳冬红给他写的信,挺高兴的,可是打开一看,是刘晓亮写给他的,语气很客气,就是说让他离开靳冬红,说什么君子成人之美,还说什么在外边混最讲义气,只要他不再纠缠靳冬红,刘晓昊他愿意到县城里给他赔礼,并且结拜兄弟,以后长大了他在县城,他在柳河乡,互相可以照应。韩卫东看了信以后,心里挺气愤,但又觉得刘晓昊说的有道理,可是要是就这么讲和自己有太丢面子,怎么办呢?他又把他的十三太保找来一块研究,有的说咱打不过人家,讲和就讲和吧。有的还咽不下这口气,最后有个太保出主意说:“讲和可以,但是我们直接答应太丢面子,以后见了面总觉得低他们一节,不如这样,卫东给他们写信,就说让他和靳冬红的那个男朋友俩人来,只要来了城里,咱们人多害怕他啥,先吓唬他们一下,实在不行就揍他俩一顿,然后讲和,怎么样?”韩卫东听了说:“注意是不错,只是让人觉得咱们不义气,答应讲和又揍人家一顿,出尔反尔,将来咱到社会上怎么混呀?”那个太保说:“咱不一定真揍他,我估计你一这样写信,他们就不敢来。要是真来了才说明他们有诚意,讲和咱们不是也有面子嘛。”韩卫东一听也有道理,就同意写信。不过没让靳冬红捎信,而是直接去邮局寄到了柳河中学,署名刘晓昊收。

    星期四的时候,刘晓昊一进学校,传达室的老师就叫住了他,说有他的信。刘晓昊拿过来信,谢了老师。打开一看是矿中韩卫东写的,意思是同意讲和,但是必须他和刘晓亮俩人来县城,时间是星期天下午两点在县城外矿区的费煤矿那儿见面。刘晓昊一看就笑了,他已经明白了韩卫东的意思,那就是想找回点面子,要是自己实在不给他面子,在县城里自己两个人肯定是打不过他们的。去不去呢?他考虑再三,最后还是决定去。下午放学,他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刘晓亮,卢晓民,刘晓伟他们。刘晓亮不同意去,认为去了一定会吃亏的。卢晓民刘晓伟也不同意去。刘晓昊嘻嘻的笑了几声说:“三国演义上讲,关云长单刀赴会,今天我就和小亮来一出现代版的单刀赴会,具体怎么安排吗,你过来小亮,我告诉你。”刘晓昊趴在刘晓亮的耳朵上,耳语了一番。

    到了星期天下午,俩人骑着刘晓昊的小飞鸽,刘晓亮骑车,刘晓昊坐在后边,身后背着一个大包。到了快放暑假的时候,又是中午,天气很热,一路上把刘小亮热的汗流浃背,但是刘晓亮依然很卖力。因为他觉得刘晓昊这个哥们太够义气了,为了朋友简直是两肋插刀。这件事情本来和他没有一点关系,可是他却把这件事情当做自己的事情来办,并且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县城单刀赴会。刘小亮觉得自己能够和刘晓昊做哥们,值了。要是以后刘晓昊有啥难处,自己会不顾一切的替他出头的,这不为别的,就只为自己是他的哥们。

    到了县城外边矿区废弃的费美矿那儿,也就两点左右,韩卫东等十几个人已经等在那里了。刘晓昊,刘晓亮俩人一进煤矿的破费屋子,那十几个人立刻就围了上来。刘晓亮把眼一瞪,大喝一声说:“韩卫东,你们要干什么?”韩卫东嘿嘿一笑说:“好小子,你俩胆子不小啊,竟敢真的来了。”刘晓昊也轻轻一笑说:“既然提出了要和你们讲和,总得有点诚意吧,既然你们提出来在这儿见面,我当然相信你了,怎么?你不愿意讲和?”韩卫东还没有说话,一个太保说话了:“我们要是不答应讲和的话,你能走出这里吗?”刘晓昊冷冷的说:“这有何难,既然敢来,就一定能走出去。”韩卫东倒乐了,说心里话,他挺佩服刘晓昊,刘晓亮俩人的,但是他俩人如此托大,他倒是想见识见识俩人咋能走出去这十几人的包围圈,就笑着说:“好啊哥们,你们要是真能闯出去,我们这十几个兄弟不但和你们讲和,以后还一定听你们弟兄的,以后来到县城,有啥用得着的地方,我们小兄弟一定帮忙。”刘晓昊紧接着说:“说话算话?”韩卫东这时显得很高傲得说:“那当然,要是说话不算话,以后还咋混呀?”刘晓昊说声好,一伸手从裤管里掏出一把一尺来长的西瓜刀来,明晃晃的是不锈钢做的,阴森森冒冷气,刘晓昊把刀子一抡,吓得那几个人赶紧后退。

    韩卫东笑着说:“刘晓昊,你有种,不过我就不信你敢砍我们。”刘晓昊大笑着说:“哈哈,我不敢砍你们,但是我砍一样东西让你们看看。”话刚说完,刘晓亮伸手从包里一掏,竟然掏出一只鸡来,韩卫东还没有回过神来,刘晓亮一只手拽着鸡头,一只手抓着翅膀,刘晓昊一挥刀,一下子就砍掉了鸡脑袋。鸡和别的哺乳动物不一样,脑袋掉了就不会动了,鸡脑袋掉了它还能扑腾好大一会,鸡脖子里的血冒得哪儿都是。这一下子就把韩卫东那一群人给吓住了。他们和刘晓昊他们不一样。农村的人在家逢年过节想吃鸡都是自己杀,拿刀抹脖子,放完血然后放到滚水里边一泡,把毛一拔,开膛破肚掏完内藏放火上炖熟了就是一道美味。杀鸡这活刘晓昊,刘晓亮干的多了,也就不害怕。韩卫东这些个城里工人家庭出身的孩子,那干过这些呀,平时吃的鸡肉都是在菜市场买的,这么血淋淋的杀鸡,还把脑袋剁下来,看着鸡就那样的扑腾抽搐者死亡,心理承受能力超过了极限。

    这几个人正面面相觑的时候,刘晓亮一把把鸡扔到了那个说话的太保怀里,只见他“啊”的大叫一声,把鸡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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