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主持词
不久，朱小红在三楼楼道里弯腰对着厨房大声地喊了一句：“包席十三桌——上菜！”
周姐道：“好——”便向厨房里喊道：“包席十三桌上菜！”厨师长老张一听，便吼起来：“几桌？十三桌？怎么只有十三桌？”
周姐道：“人家只坐了十三桌。那会子就说有十三桌，等了这么久还是十三桌，估计是没有客人来了。”
老张怒骂道：“尽他妈的搞这种事！说好的十五备二，现在连十五桌都不到，剩下几桌菜怎么办？”
周姐道：“肖经理说了，让他们晚上再吃。”
老张不做声，众人只好都看着他。半响，他把炒菜的勺子往桌上一敲，大吼道：“上菜！上，上，上！”
于是所有人都立刻忙碌起来。何康对着汪飞喊道：“鸭子，把鸭子拿过来淋油！”赵小松喊道：“数十三个锅仔摆过来！”王帅连吼带骂道：“于凡，你在搞什么？叫你把三鲜都过来，说了半天，怎么还没拿来？”李勇在后门外面，开了液化气灶，对着洗碗择菜的阿姨直嚷嚷：“把青菜拿过来！快点，上菜了！”
我们几个传菜员，忙着进凉菜房把基围虾都放入托盘里。周姐又叮嘱了潘伟一遍道：“你记住了，总共十八个菜，四个凉菜已经上了，还有八个热菜两个汤，外面有两个蒸菜，一个面点，最后上凉菜间的水果拼盘。千万别上错了！”
潘伟大声道：“知道了。”说着端起托盘就往外走，周姐喊道：“你干什么？”
潘伟愕然道：“不是说上菜吗？”
周姐道：“等热菜出来了再往上端，你现在端上去不够人家吃的！”
老歪看了一下，道：“可以走了，甲鱼锅仔已经出来了。”
周姐眼色一凛，道：“就出来那一个菜！再等一会儿！”
不一会儿，香酥鸭也开始淋油了，老张对我们喊道：“上啊，还愣着做什么？”
周姐这才说了一声：“上吧！”
由于包席的菜大多是事先准备好，做起来非常快，转眼间就出来了好几个菜。我端着盘子大步地走着，刚开始还没觉得什么，等到端玉米羹的时候，便觉得有些重了，胳膊很酸很酸，只得咬紧了牙才上到三楼，头上的汗也出来。菜端上去了，马珊连忙一个一个接过来放到桌上，嘴里飞快地对客人报一声菜名，也不管客人听清楚没有，就转身上另一桌了。
等到把包席的菜上完的时候，我已经是满头大汗了。这时，两桌散客都开始喊上菜。我趁机去了一趟更衣室，把外套脱了，只留一件衬衣。
上散客的菜就轻松多了，何况只有两桌而已。那个孙大姐在帮我们上完包席的菜后就走了，我问了一下周姐，才知道她是客房的服务员。
过了不久，欧阳萍便在三楼的楼道里喊道：“收盘子——”
我一惊道：“怎么包席的客人这么快就吃完了？”
老歪对着上面喊了一声，“知道了！”然后说道：“包席还不快吗？都是一上去就吃完了走人。走，我们上去收！剩下没几个菜了，让潘伟一个人上吧。我去拿桶！”
我便跟着高魁上了三楼，只见客人们大半已经起身，有几个妇女正拿着食品袋一桌一桌地打包，服务员们都在忙着收拾碗筷勺、杯子、骨碟。
老歪提着两个食水桶上来了，然后就开始倒桌上的残菜剩汤，倒完后，便把空盘子都叠起来。她一边手上不停地叠放盘子，一边教我道：“装鱼的长盘子放在最下面，然后是其他椭圆形的牌子，再是四个凉菜小盘，再是几个大圆盘，小圆盘，接下来是大汤碗，小汤碗，最后是锅仔，瓦罐，蒸菜格子。按照这个顺序摆，学会了没？”
我看着整整一桌子十八个菜的盘碗罐，居然全部都叠放在一起，足有半米高，不由得一愣。
这时，周姐走了上来，对我道：“江鹏，你抱不动的，让我来吧，你和老歪倒食水！”
我知道她是一番好心，但是我一个大男人，难道还没有女人的力气大么，便抱着试了一下，却也不是很重，于是对她笑道：“没事，我抱得动。”
老歪在隔壁桌上笑道：“他那么年轻的小伙子，肯定抱得动。”
周姐见状，点点头，道：“那我和老歪倒食水，你和高魁，潘伟抱盘子吧！下楼时小心一点，千万别摔着了，走慢点。”
我又应了一声，便抱起盘子下楼去了。一直下到二楼，再穿过厨房，从后门出去，来到洗碗池边，将一摞盘子都放在地上。站起身来，我长舒了一口气，看来还好，虽然有点重，但不是很累。
于是再回到三楼，看到有摆放好的盘子，我二话不说，又抱起一摞。如此抱了三四趟之后，再抱着盘子的时候，我便觉得手指和胳膊都酸疼起来了，只能勉强咬着牙坚持着，谁知越是咬牙坚持，越是觉得手里抱着就像一座小山一样沉重，身上一点劲都使不出来，好不容易走到洗碗处，恨不得直接把盘子扔在地上就不管了。
好在，高魁和潘伟也抱了不少趟了，最后，周姐和老歪又都抱了两趟，终于将包席的所有盘子都收拾完毕。我便一屁股做在传菜部的凳子上，像要虚脱了一般，身上的汗水把衣服都湿透了一半。还剩下两桌散客的盘子，我却实在懒得管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感觉连端碗的力气都没了，食欲也不高，硬塞了两口饭，便喝一大碗稀饭，跑回家睡觉去了。
晚上是包席便餐，由于中午走了一些客人，只剩了下十桌，另外，中午的包席有两桌正餐的菜没有上，改在晚上吃，所以便餐的菜只有八桌。既然是便餐，档次自然要差一些，一桌只有十三个菜，比正餐少了两个凉菜，两个蒸菜和一个果拼，而且口味也偏向清淡，主要以炒菜为主。
晚上的散客并不多，包席上菜也早，八点左右就下班了，不必多说。
次日，肖经理叫我到办公室，把一份婚庆典礼的主持词拿给我。我看了一下，那字迹娟秀端正，明显是出自女孩子之手，便问是谁写的。
肖经理笑道：“我写的。”
“骗人！”我说道：“这个字迹跟你的字迹大不相同。肯定不是你写的。”
肖经理道：“哦，怎么不同？你知道我写什么样的字？”
我说道：“我看过签到本上你的字迹，印象很深呢。你的字大气豪迈，刚直有力，我最初还以为是别的男人替你代签的，后来看了你下的点菜单，才知道果然是出自你的笔下。说实话，心康酒店这么多人，你的字算是最好的了。”
“是吗？”她莞尔一笑道：“那我谢谢你的夸奖了。不过，你猜的很对，这确实不是我的字，是以前我们这里做主持的一个女孩子写的，她叫蒋芸，你可能不认识她。”
“蒋芸？”我心里顿时想起了第一天来这里应聘时见过的那个女孩子。
肖经理又道：“人说，字如其人。我的性格本来就直爽，小时候，人家都说我是个男人脾气，所以写的字也没有半点温柔。”
我“呵呵”笑道：“那你觉得我的字能反映出我的什么性格？”
肖经理想了一下，道：“你的字太端正，一笔一划，有点像个女孩儿的字。我觉得你这个应该很正直，而且比较细心，比较温柔。”
我也不禁微笑道：“其实以前我可不是这样的性格。高中时，我的脾气特别火爆，做事冲动，狂热固执。大学时，都还是锋芒毕露，争强好胜的。只是在毕业后才慢慢收敛了。”
肖经理笑道：“这说明你现在成熟了。”
我“嘿嘿”一声，又指着主持词道：“肖姐，这个台词我先拿去读两遍，有些地方可能还要修改一下。到时候能不能让我用一下前台的电脑？”
肖经理偏了一下头，道：“怎么？这台词你不喜欢？”
我马上否认道：“当然不是啦！我只是想加入一点点我自己的风格！”
肖经理点点头道：“没问题，你尽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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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姐道：“好——”便向厨房里喊道：“包席十三桌上菜！”厨师长老张一听，便吼起来：“几桌？十三桌？怎么只有十三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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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姐道：“肖经理说了，让他们晚上再吃。”
老张不做声，众人只好都看着他。半响，他把炒菜的勺子往桌上一敲，大吼道：“上菜！上，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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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几个传菜员，忙着进凉菜房把基围虾都放入托盘里。周姐又叮嘱了潘伟一遍道：“你记住了，总共十八个菜，四个凉菜已经上了，还有八个热菜两个汤，外面有两个蒸菜，一个面点，最后上凉菜间的水果拼盘。千万别上错了！”
潘伟大声道：“知道了。”说着端起托盘就往外走，周姐喊道：“你干什么？”
潘伟愕然道：“不是说上菜吗？”
周姐道：“等热菜出来了再往上端，你现在端上去不够人家吃的！”
老歪看了一下，道：“可以走了，甲鱼锅仔已经出来了。”
周姐眼色一凛，道：“就出来那一个菜！再等一会儿！”
不一会儿，香酥鸭也开始淋油了，老张对我们喊道：“上啊，还愣着做什么？”
周姐这才说了一声：“上吧！”
由于包席的菜大多是事先准备好，做起来非常快，转眼间就出来了好几个菜。我端着盘子大步地走着，刚开始还没觉得什么，等到端玉米羹的时候，便觉得有些重了，胳膊很酸很酸，只得咬紧了牙才上到三楼，头上的汗也出来。菜端上去了，马珊连忙一个一个接过来放到桌上，嘴里飞快地对客人报一声菜名，也不管客人听清楚没有，就转身上另一桌了。
等到把包席的菜上完的时候，我已经是满头大汗了。这时，两桌散客都开始喊上菜。我趁机去了一趟更衣室，把外套脱了，只留一件衬衣。
上散客的菜就轻松多了，何况只有两桌而已。那个孙大姐在帮我们上完包席的菜后就走了，我问了一下周姐，才知道她是客房的服务员。
过了不久，欧阳萍便在三楼的楼道里喊道：“收盘子——”
我一惊道：“怎么包席的客人这么快就吃完了？”
老歪对着上面喊了一声，“知道了！”然后说道：“包席还不快吗？都是一上去就吃完了走人。走，我们上去收！剩下没几个菜了，让潘伟一个人上吧。我去拿桶！”
我便跟着高魁上了三楼，只见客人们大半已经起身，有几个妇女正拿着食品袋一桌一桌地打包，服务员们都在忙着收拾碗筷勺、杯子、骨碟。
老歪提着两个食水桶上来了，然后就开始倒桌上的残菜剩汤，倒完后，便把空盘子都叠起来。她一边手上不停地叠放盘子，一边教我道：“装鱼的长盘子放在最下面，然后是其他椭圆形的牌子，再是四个凉菜小盘，再是几个大圆盘，小圆盘，接下来是大汤碗，小汤碗，最后是锅仔，瓦罐，蒸菜格子。按照这个顺序摆，学会了没？”
我看着整整一桌子十八个菜的盘碗罐，居然全部都叠放在一起，足有半米高，不由得一愣。
这时，周姐走了上来，对我道：“江鹏，你抱不动的，让我来吧，你和老歪倒食水！”
我知道她是一番好心，但是我一个大男人，难道还没有女人的力气大么，便抱着试了一下，却也不是很重，于是对她笑道：“没事，我抱得动。”
老歪在隔壁桌上笑道：“他那么年轻的小伙子，肯定抱得动。”
周姐见状，点点头，道：“那我和老歪倒食水，你和高魁，潘伟抱盘子吧！下楼时小心一点，千万别摔着了，走慢点。”
我又应了一声，便抱起盘子下楼去了。一直下到二楼，再穿过厨房，从后门出去，来到洗碗池边，将一摞盘子都放在地上。站起身来，我长舒了一口气，看来还好，虽然有点重，但不是很累。
于是再回到三楼，看到有摆放好的盘子，我二话不说，又抱起一摞。如此抱了三四趟之后，再抱着盘子的时候，我便觉得手指和胳膊都酸疼起来了，只能勉强咬着牙坚持着，谁知越是咬牙坚持，越是觉得手里抱着就像一座小山一样沉重，身上一点劲都使不出来，好不容易走到洗碗处，恨不得直接把盘子扔在地上就不管了。
好在，高魁和潘伟也抱了不少趟了，最后，周姐和老歪又都抱了两趟，终于将包席的所有盘子都收拾完毕。我便一屁股做在传菜部的凳子上，像要虚脱了一般，身上的汗水把衣服都湿透了一半。还剩下两桌散客的盘子，我却实在懒得管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感觉连端碗的力气都没了，食欲也不高，硬塞了两口饭，便喝一大碗稀饭，跑回家睡觉去了。
晚上是包席便餐，由于中午走了一些客人，只剩了下十桌，另外，中午的包席有两桌正餐的菜没有上，改在晚上吃，所以便餐的菜只有八桌。既然是便餐，档次自然要差一些，一桌只有十三个菜，比正餐少了两个凉菜，两个蒸菜和一个果拼，而且口味也偏向清淡，主要以炒菜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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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经理笑道：“我写的。”
“骗人！”我说道：“这个字迹跟你的字迹大不相同。肯定不是你写的。”
肖经理道：“哦，怎么不同？你知道我写什么样的字？”
我说道：“我看过签到本上你的字迹，印象很深呢。你的字大气豪迈，刚直有力，我最初还以为是别的男人替你代签的，后来看了你下的点菜单，才知道果然是出自你的笔下。说实话，心康酒店这么多人，你的字算是最好的了。”
“是吗？”她莞尔一笑道：“那我谢谢你的夸奖了。不过，你猜的很对，这确实不是我的字，是以前我们这里做主持的一个女孩子写的，她叫蒋芸，你可能不认识她。”
“蒋芸？”我心里顿时想起了第一天来这里应聘时见过的那个女孩子。
肖经理又道：“人说，字如其人。我的性格本来就直爽，小时候，人家都说我是个男人脾气，所以写的字也没有半点温柔。”
我“呵呵”笑道：“那你觉得我的字能反映出我的什么性格？”
肖经理想了一下，道：“你的字太端正，一笔一划，有点像个女孩儿的字。我觉得你这个应该很正直，而且比较细心，比较温柔。”
我也不禁微笑道：“其实以前我可不是这样的性格。高中时，我的脾气特别火爆，做事冲动，狂热固执。大学时，都还是锋芒毕露，争强好胜的。只是在毕业后才慢慢收敛了。”
肖经理笑道：“这说明你现在成熟了。”
我“嘿嘿”一声，又指着主持词道：“肖姐，这个台词我先拿去读两遍，有些地方可能还要修改一下。到时候能不能让我用一下前台的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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