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更衣室
下午上班的时候，朱小红又拿着签到本走了上来，对我道：“江鹏，这几天你怎么又没抄了？是不是变懒了？”
我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也不答话，伸手接过签到本。朱小红讨了个没趣，丢下本子便到厨房去了。
抄了两三页，我看看周围没有人，翻到本子后面“哧”地一声撕下一张纸，开始写起小说来。
过了一会儿，高魁从厨房后面走过来。我见是他，就没有理会，接着写。
高魁站在旁边，好奇地看了一会儿，忍不住问道：“鹏哥，你这是在写什么？”
我头也不抬，道：“没有什么，闲得无聊，随便写写。”
高魁“哦”了一声，小声念道：“这是一个很古老的故事，发生在很久很久以前……”他惊喜地叫了一声，道：“哎呀，鹏哥，你这是写的魔兽吗？”
我不由得看了他一眼，问道：“你也玩过《魔兽世界》？”
高魁摇摇头，嘿嘿笑道：“没有。不过我在网吧见别人玩过。”
“哦，我写的故事背景有点类似于魔兽世界，但是又跟它略有不同，应该算是魔幻类型的小说吧。”这时，厨房的几个学徒们也走了过来，我见状便收起了纸张。
高魁接着道：“你是不是想写网络小说？”
我点点头，道：“是啊，我一直有这个打算，只不过一直也没有时间。现在觉着没事，就随便写写。”
高魁喜道：“鹏哥，你跟我一样啊！我也想写一本小说。我平时就特别爱看网络小说。比如说《诛仙》《星辰变》《鬼吹灯》等等，我都看过。我的手机上现在还存着几十部电子书，什么类型的都有。我觉得他们有些书写得还可以，带有一点文采，但是有些人写的书简直乱七八糟，狗屁不通。那样的小说都可以出名，我完全可以比他们写得好。”
我微微一笑，在心中叹了口气，暗想：“又是一个头脑发热的家伙，以为自己多看了几部小说，就可以成为作家。”当下便好心劝道：“写小说其实哪里有你想的那么容易？你读别人的小说，一百多万字两天就可以看完，只觉得看的很过瘾，却不知道别人写的时候要花多少心血？譬如说，曹雪芹用了一辈子时间只写出《红楼梦》的前八十回，歌德用了五十多年时间才写完了《浮士德》。当然，他们的作品都是千古名著。但是，即便是《星辰变》这样的小说，也得写上一年多才能完成。哪怕是最没有水平的意淫小说，种马小说，完全狗屁不通的小说，写出来也是要花费大量心血的。有一句话叫做‘万事开头难’，但是写小说却不同，往往开头很容易，坚持下去很困难，你没有看到网上有多少太监的小说吗？当你手里拿着笔或者手指敲着键盘，却一个字也写不出来的时候，你就会知道写小说有多痛苦了。”
高魁挠挠头道：“其实我也只是想想罢了，真要我动手写，我估计又写不出来了。”
我呵呵一笑。
这时一个女孩子提着两个暖水瓶从旁边经过。高魁见了忙喊道：“燕子，听说你昨天又出去相亲了，相中了没？”
那女孩子回头笑道：“相你个头啊？你又听谁在瞎说？”
高魁道：“燕子，别走啊，过来说会儿话嘛。”
那女孩子撅了撅嘴道：“跟你有什么好说的？”她瞥了我一眼，又道：“江领班，你每天都在厨房待着，有空也到前面去玩玩啊！她们都对你很好奇呢！”
“好奇什么？”
“我怎么知道？”她又撅撅嘴，便连走带跳地出去了。
她的头发非常黑亮，脸蛋红扑扑地，笑的时候露出洁白的牙齿，显得非常可爱，似乎只有十八九岁，人如其名，就像一只春天里的燕子。
“燕子？”我在心里默默地念着，转头问高魁：“她叫刘燕？”
“是啊。怎么？你还不知道啊？”
我微微一笑道：“我平时没怎么留意。”我在心里自嘲道：“如果不是这两天抄的签到本上，只有‘刘燕’的名字里面带有‘燕’字，我连她的名字都说不出来。看来我是该去前面多走动走动了。”
次日上午，传菜部各处的卫生都做完后，高魁照常又跑到二楼餐厅去玩。二楼餐厅的过道里有一个更衣室，面积还比较大，由于没有对外窗户，里面的空气显得有些沉闷。房间里面有一个木头架子，服务员们通常都把包席客人装酒的纸箱子收起来，放置在架子上，用来存放衣物。除此之外，这里还存放着大量桌布、桌面、转盘和小圆凳，因此也可以叫做储物间。
每天上午，服务员们做完各自的卫生后，如果没有特别的计划任务，一般都会在更衣室里坐着休息聊天。
高魁推开门走了进去，立刻有几个服务员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高魁嘻嘻一笑道：“别担心，领导没有来，是我。”
马珊正在对着镜子盘头发，看到我进来，便道：“你跑来做什么？这里是女人的更衣室，男人不可以进来。”
高魁道：“是吗？那我怎么看到汪飞天天往这里跑？”
马珊道：“你哪只眼睛看到了？”
高魁笑道：“昨天晚上我还看到了，就他和你两个人在这里面。”
众人轰然一笑。刘燕马上说道：“好啊，马珊，老实交代，昨晚你们俩在这里做什么了？”
马珊红了脸道：“你听他瞎说！根本没有的事！”
正说着，我也推门走了进去，看到满屋子的人，觉得不太好，便又准备退出去。
刘燕看到我，便喊道：“喂，大学生，你怎么有空过来了？你不是在写小说吗？”
我道：“写累了，过来转转。”
杜丹道：“大学生，你可是稀客啊。”
陈静也打趣道：“是啊，你真是稀客。来，来，快请坐。”说着果真站起身，让了一个圆凳给我坐。
我说了声“谢谢”便坐了。
刘燕便问道：“大学生，你到底为什么会来我们酒店啊？”
这个问题已经被问过很多次了，以至于我都快被问烦了，而我也把能回答的答案都说过了，想不到还是有人问，于是我决定小小的开一个玩笑。
想到这里，我便收起了脸上的笑容，道：“其实，我来这里是为了找一个人。”众人的说笑声立刻停下了，都把目光放到了我身上。
我心中暗笑，嘴上却缓缓地说道：“我放弃外地优厚的工作，不远千山万水来到这家新康大酒店，就是为了寻找我梦中的一个女孩。”
“谁啊？”刘燕果然上当。
“那个人就是——你，刘燕！”
众人一愣，随即哄堂大笑起来。
刘燕涨红了脸，“呸”了一声，道：“满嘴没一句真话！”
我双手一摊，道：“说真话了你们不信，非要我说假话。”
这时，陈静也开口道：“喂，大学生，说真的。听说你在小说，能不能拿来给我们拜读一下？”
我轻轻一笑道：“你们要是真想看我写的小说，其实很简单，看看你们自己就行了。因为我的小说就是以你们为模板的。简单说，我写的就是你们。”
陈静讶然道：“什么？你写的是我们？”
我点点头道：“对啊，我过来就是要观察你们的。包括你们的身材、长相和一言一行。”一边说，我还一边上下地打量着她们，好像一个正在作画的画师在看着自己的模特一样。
陈静被我看得浑身不自然，道：“够了，够了，你还是写别人吧。我没有什么好写的。”一边说一边拖着凳子往旁边退开几步。
我嘻嘻一笑，忽然听到一个冷冷地声音说道：“到底是大学生啊，说起话来，一套接一套的。不过没必要在我们面前炫耀。”
我愣了一下，放眼一看，正是这里唯一的高职——许荣。高职大约相当于副领班的职位，工资比一般员工略高一点，她看管着这里最大的包间215，每当领班休假的时候，她就要代行领班之职。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说完之后，便站起身，看也不看别人，走出门外。
我顿时感到有些尴尬，也有一点生气，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得罪她了，怎么她老是跟自己作对？
谁知道，一旁的马珊不高兴了，冷笑了一声，道：“摆什么臭架子？以为是个高职就了不起了？哼！”
陈静也站起身来，道：“我们也出去吧，一会儿让领班看到我们这么多人都坐在这里，又该说了。”说着便出去了。
田乐，一个胖乎乎的女孩，却满不在乎地说道：“说就说，我刚拖完地，歇一会儿就不行了？”
马珊也道：“就是，怕什么？”
陈静出门后，杜丹也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腰肢，道：“我也该下一楼去了，免得一会儿来了客人，都不知道。”
刘燕站起身，犹豫了一下，却又坐下了，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我再坐一会儿。”
高魁看了我一眼，道：“鹏哥，我们也出去吧。”
刘燕喝到：“哎！你什么意思？‘牡丹’一走，你就要走？你是不是对她有意思？”
马珊和田乐一齐笑道：“肯定是！”
刘燕更加大声地说道：“老实交代，有什么情况？”
高魁急忙辩解道：“你们说话也不动动脑子，这怎么可能嘛？她都是已经结过婚的人了！”
马珊一边照着镜子，一边拖长声调，笑着反问道：“怎么不可能？”
田乐也笑道：“对嘛，结了婚还可以离嘛。”
高魁分辩不清，一跺脚道：“我不跟你们说了！”便打开门走了。
马珊犹自笑道：“看！脸都红了，肯定是心事被说中了。”
这时，屋子里只剩下三个女孩。我便问道：“牡丹是谁？”
刘燕道：“不会吧，你连牡丹是谁都不知道？我们新康的第一美人，刚才你拿眼睛还偷看了人家好几次了。”
我面不改色，微微一笑道：“说了半天，你还没说到底是谁？”
刘燕道：“就是杜丹啦。”
我装作有点吃惊的样子，道：“她？她结婚了吗？”
刘燕道：“是啊，人家都结婚两三年多了。”
马珊收起镜子，走了过来，咯咯笑道：“怎么？是不是失望了？没关系，我们这里还有一个没有男朋友的美女，名字叫——刘燕！”
刘燕听罢，伸手就要去打她。马珊跳着躲开了。
我忍不住又开起玩笑道：“马珊，你错了，牡丹结婚，我一点都不失望，不过——”我语气一转，道：“听说你有男朋友了，我很失望啊！”
马珊“呵呵”笑道：“你真是满嘴油口滑舌的，没一句好话！不过，你不用失望，我还可以把男朋友甩了啊！”说罢，故意对着我抛了一个媚眼，也扭腰出门去了。
田乐笑嘻嘻地看着我们，接着绣自己的鞋垫。
刘燕看着我，忽然问道：“你结婚了没？”
我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对她反问道：“你看我这样子，哪一点像结过婚的人？”
刘燕“哼”了一声，道：“我哪儿看得出来？”不过心里已经确定了我没有结婚，于是又问道：“那你谈女朋友了没有？”
我叹了口气，摇摇头道：“想谈，可是没人要我啊！”
突然，门又被推开了，马珊站在门口，轻声道：“领班来了。”
田乐一惊，忙把手里的鞋垫和针线都藏了起来。刘燕也连忙起身出了门外。我和田乐紧随其后，走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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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静讶然道：“什么？你写的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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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静也站起身来，道：“我们也出去吧，一会儿让领班看到我们这么多人都坐在这里，又该说了。”说着便出去了。
田乐，一个胖乎乎的女孩，却满不在乎地说道：“说就说，我刚拖完地，歇一会儿就不行了？”
马珊也道：“就是，怕什么？”
陈静出门后，杜丹也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腰肢，道：“我也该下一楼去了，免得一会儿来了客人，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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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珊一边照着镜子，一边拖长声调，笑着反问道：“怎么不可能？”
田乐也笑道：“对嘛，结了婚还可以离嘛。”
高魁分辩不清，一跺脚道：“我不跟你们说了！”便打开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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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燕道：“不会吧，你连牡丹是谁都不知道？我们新康的第一美人，刚才你拿眼睛还偷看了人家好几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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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燕道：“就是杜丹啦。”
我装作有点吃惊的样子，道：“她？她结婚了吗？”
刘燕道：“是啊，人家都结婚两三年多了。”
马珊收起镜子，走了过来，咯咯笑道：“怎么？是不是失望了？没关系，我们这里还有一个没有男朋友的美女，名字叫——刘燕！”
刘燕听罢，伸手就要去打她。马珊跳着躲开了。
我忍不住又开起玩笑道：“马珊，你错了，牡丹结婚，我一点都不失望，不过——”我语气一转，道：“听说你有男朋友了，我很失望啊！”
马珊“呵呵”笑道：“你真是满嘴油口滑舌的，没一句好话！不过，你不用失望，我还可以把男朋友甩了啊！”说罢，故意对着我抛了一个媚眼，也扭腰出门去了。
田乐笑嘻嘻地看着我们，接着绣自己的鞋垫。
刘燕看着我，忽然问道：“你结婚了没？”
我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对她反问道：“你看我这样子，哪一点像结过婚的人？”
刘燕“哼”了一声，道：“我哪儿看得出来？”不过心里已经确定了我没有结婚，于是又问道：“那你谈女朋友了没有？”
我叹了口气，摇摇头道：“想谈，可是没人要我啊！”
突然，门又被推开了，马珊站在门口，轻声道：“领班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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