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小说 > HP之毒舌和毒蛇的驯养史(SS)

正文 4第四章 改变和开始

    他拿着从邓布利多手上拿到的新书目录挑选自己的课本,选择了几乎所有的二手书,除了一本邓布利多推荐的《霍格沃兹一段校史》——在二手书店你找不到这本刚出版不久的新书。

    作为一个完全依靠自身的努力拥有他人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伟大成就的邓布利多,有的时候,你不得不领受他的细致和贴心——比如给所有的书皮一个变形咒,让他可以应付一些回到孤儿院后可能的遇到的小问题。如果不是受够了他二十年的时间,或许他也会像那些曾经领受过他智慧和胸襟的狮子一样,忠诚于他又或是最基本的敬爱。但现在不过是对他为人处事技巧的赞叹——不是太多人愿意将这项技巧用在一个孤儿院的小巫师身上的。

    霍格沃兹的助学金的确比世界绝大多数的学校都丰厚得多,但绝不多到可以无压力的生活的地步,需要精打细算他大概才可能在学年末的时候留下一笔坐巴士回孤儿院的钱。所以他几乎把所有的时间花在寻找足够使用又廉价的二手货上,而令人惊讶的是邓布利多能给他一些非常实用的建议——相对于之后的凤凰社一团糟的财务情况,这真是一个意外的惊喜。但是,无论多困窘的经济状况,在魔杖这个方面也是绝对不可以节省的部分。

    邓布利多走在前面推开了店门,走进那家一生大概就需要进入一次的破烂店铺,门上一只锈迹斑斑的铃铛发出还清脆的声响。

    即使在四十年后这家魔杖店的破败程度也没有任何变化。西弗勒斯跟着走进了这家狭小的店铺,迎面而来的那种腐朽陈旧的气息让他皱了皱眉毛。以他魔药大师的敏锐嗅觉,他能清楚地分辨出其中艾坦木,凤凰毛,柳木的味道。那些装着魔杖的盒子挤满了这件不怎么大的屋子。

    那些好久没有擦洗甚至没有用过一个清洁咒的玻璃窗上还有灰尘和油腻的痕迹,褪色的天鹅绒软垫上放着几只崭新的魔杖,他们是唯一看起来精神的东西了。但正是这个地方拥有整个英国最好的魔杖。

    奥利凡德从那些盒子后面转出来,他用那双浅灰色的眼睛打量了走进他店铺的两个人,然后微笑起来:“阿不思邓布利多,好久没看见你了。”

    西弗勒斯还记得自己拥有过的那根魔杖,十一英寸树脂、独角兽毛内心,据说拥有精灵们赋予的广阔的海洋魔力,但他一直觉得这不过是浮夸的推销辞令,不过正是这只魔杖陪伴过他27年的岁月,长过曾出现在他生命中的任何人。

    西弗勒斯毕竟不是上辈子的十一岁的斯内普了,活过一生,现在从头来过,不免看淡了太多。他或许还和上辈子一样骄傲,但早已没有那些尖锐的愤懑,或许也还保持着对力量的野心,但终究失去了不顾一切的执着。他虽然仅仅活过普通巫师五分之一的生命,却经历了他人或许一辈子都不能全部领受的起伏跌宕,那些荣耀的光辉,背弃的苦楚交织过他的一生,曾经的苦涩耻辱,生离死别没有那一次会像现在那样遥远,曾经的犹豫抉择、忠诚背叛,也未曾像现在那样迫近,他能闻到顺着时间的传来的战火的气息将于47年后从遥远的德国飘来驾临到这片土地上,如同每一次时钟的滴答都像是命运来临的声音。

    他伸出右手,让那些卷尺爬上他的手臂,微微放松了眉间的褶皱——这些对于他来说还依然很远,所以他不必希望也不必恐惧,因为命运此时已经给予他最好的年华。

    奥利凡德家的人一如既往的神神秘秘,而灰色的眼睛大概是这家人的血统,有着银灰色短发的,灰色眼睛的奥利凡德从那些高高的架子上拿下一个又一个盒子,用低沉的声音介绍,万幸的是没有他上辈子碰上的那个奥利凡德那么啰嗦。

    “十一又三分之一英寸,椰树,独角兽尾。”顶端的光亮了一下后,又熄灭了,奥利凡德眨了一下他灰色的眼睛,挑着眉毛把魔杖放进身后的盒子里,微微笑了起来。

    ……

    “十三又二分之一英寸,白杨木,龙心弦。”西弗勒斯轻轻挥动了一下,尖端的光晕散开来像节日里会盛放的烟花。一股暖流流经他的身体,不自觉握紧了手中的魔杖。

    “就是他了,象征着坚韧不屈的希望,你会成为伟大的人的。”

    穿过那座百年历史的拱桥,在一片黑暗之后,面前出现的是霍格沃兹——

    这不过是座有着上千年历史的古老城堡,不如所有人期待的那样堂皇,甚至远不如他前世看到的那些幻影剧里的描述那么光彩。

    然而它的每一砖每一瓦都浸透了魔法的奇妙和历史的荣光,从最苦难的巫师屠杀的过去中建立,曾经经历过最惊心动魄的妖精叛乱,见证过最杰出的人物在这里涅槃,也孕育出最瑰丽的传奇。

    霍格沃兹永远不需要用外表的光鲜华美来显示自身,因为它的存在就如同钻石,是苦难抵磨出的璀璨。而每一位从这里走出的巫师都在这块土地上留下了他最美好的年少和最轻狂的过去,那些不曾磨灭的记忆在每一道回廊里盘旋,在钟塔里回响,陪伴这座古堡而不朽。

    他抬头仰视城堡的塔楼,抿紧的嘴唇微微放松了下。走在通往霍格沃兹大厅的走廊上,每一步都浸透了回忆。他已经不记得他刚进入这所学院时,抱有的是怎样的心情,但他依旧记得自己走出这里的时候,拥有的是怎样的追求。他似乎可以听到当年莉莉和他并肩走在这里的脚步声,一声一声,还如此清晰。

    转过走廊的最后一个拐角,他深深吸了口气闭上了眼睛,知道自己可以将一切放开,迎接自己最新的未来,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又会是那个不讨人喜欢的西弗勒斯,不过这次他不再拥有斯内普这个姓,也不再是那个忠诚于邓布利多的食死徒,更不会是霍格沃兹的最不令人喜欢的魔药学教授。而仅仅是这所古老而伟大的魔法学院的一年级新生——西弗勒斯沃尔维兹。

    感谢命运——他睁开眼睛,大迈步走进了霍格沃兹的大厅。

    霍格沃兹的分院仪式依旧是千年不变的老套路,但是他想,今天他大概能给这种枯燥的活动增添一点“乐趣”。

    “西弗勒斯沃尔维兹!”

    他迈着大步走上去,黑色的学院长袍刮出凌厉的线条,像他亘久不变的骄傲。

    然后,学院帽未迟疑一秒就在他脑袋上大喊:“斯莱特林!”声音尖锐地几乎刺穿了他的耳膜,然而他依旧能听到从蛇院的长桌上传来的“麻瓜种”的议论。他下意识的轻哼了一声,就像当年知道活下来的男孩驾着韦斯莱家的飞车来到霍格沃兹的那样,带着居高临下果不其然的轻蔑。然后,他带着年长者的内敛和伪装者的虚假,沉默着坐在了长桌的末尾。

    他还没堕落到要和未成年的小蛇们比较心眼的程度。更何况,当了这么多年的蛇院院长,他早就习惯了将这群还没长大,也不希望他们如此快的长大的孩子护在自己的羽翼下——当然仅仅是在对付那个自两代黑魔王之后就对斯莱特林抱有戒心的邓布利多,在他的学院里,没有连那群没脑子的红毛狮子的愚蠢挑衅都对付不了的斯莱特林——虽然,在故事的最后,是他成了斯莱特林最大的叛徒和最深重的敌人,即使他的选择和立场基于自己对未来最美好的期望,即使他的选择被认为是在那个时代最明智的抉择。

    然而,事实在于,他的确是蛇院最大的背叛者。

    他讽刺的微微扯了扯嘴角,把目光对准那个坐在教室席上的中年巫师,穿着一身白色的巫师长袍,红胡子垂在胸口整整齐齐,这个时候邓布利多还没有之后那么诡异的审美观——他不知道现在该用怎样的态度对待这个几乎掌握了他一半的生命的人,甚至到最后是他无可奈何的结束了这位二十世纪最伟大的魔法师的生命。然而,直到他的死亡,他还未曾明白自己究竟该不该恨这个人。

    然而今天,一切的开始,他西弗勒斯沃尔维兹不是那个曾犯下一生最大的错误的青年,未曾听闻莉莉的死讯而将所有的一切交托于那位老人的手上,也未曾背叛过他宣誓效忠的王,更没有背弃他为之骄傲的斯莱特林。没有经历十一年的等待,等待一个不知如何结束的结局,不过第二次遇见阿不思邓布利多,关系简单到让他惊喜。

    他是引导他进入魔法学院的老师,或许也是之后的变形课的教授,乃至几年后的霍格沃兹校长。

    他是他引导进魔法世界的学生,一个麻瓜种的斯莱特林。

    他已经不想为那些还未发生的记忆,付出自己。他不知道他是如何来到这个时间,来到这里,但如果这是梅林给予的恩赐,那么这次,他想要享受这样的经历。

    而他唯一想知道的,不过是五十年后那场战争的起因——斯莱特林的衰落和格兰芬多的崛起,是一次由于新纪元的到来而对旧势力清洗的宿命,还只是一场贵族理念与平民政治观念冲突的战争,又或者两者兼是,所以带着血泪肮脏的抉择和胜利者的正义。

    他想知道,自己在那些过去的日子里扮演的是一个顺应大流的失败者,还是一个被戏弄的无知角色。那大概能决定他那四十年坚持活下来的意义。

    西弗勒斯隐隐约约觉得自己不会太喜欢那个答案。他微微垂下头,扫过蛇院长桌上那些他只在几个古老家族的家谱上见到过的人物,轻轻叹了口气。

    他把手指放进宽大的袖子中,慢慢放松,然后交叠在一起握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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