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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曲中无别意,并是为怜悯

    风吹动着女子的盈盈水袖,漾开一片圆润的弧度,她的目光清明,面容安然:“若你们相信朝廷,相信我们夫妇,就让我与你们一起挨饿,一起等朝廷的赈灾粮到来,当然你们也要答应我,不要再冲进桐镇,可好?”

    这份淡然是青色藤蔓上开出白色的花,纵然纠葛看上去也清晰明艳。像天暗下来独自点亮的一盏烛火,雨后天空出现的彩虹,美丽而空明。

    城墙下原本喧闹的人群,在听清楚惜冉口中说出的话后,渐渐的安静,安静下来。

    “夫人。”锦心也反映过来,急忙上前说道:“你怎么可以与他们一起挨饿?这要是出个什么事,你要锦心怎么办?”

    惜冉自然知道锦心的言外之意,微微一笑:“他们都是心地善良的人,若不是蝗灾逼迫,他们怎会流落至此?”说着,就撩起裙摆,转过身去,踏着缓慢坚定的步子,走到城门口。

    士兵迟疑着,面面相觑,不肯打开城门:“夫人,不要相信这些流民的话啊,我怕一开城门他们就会冲进来的。”一个士兵眉目忧愁的说道。

    “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惜冉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那士兵有些赧然的看着眼前的绝色女子,讷讷的说:“自然不是。”

    惜冉点了点头,笑容满面的看着他走向城门。

    “夫人,让我陪你一起去吧,好歹有个照应啊。”锦心看了那个士兵一眼,然后拉住惜冉冰凉的手,言辞诚恳。

    “锦心,你必须呆在城里处理一些突发的事情,你不用太担心我的,我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况且,外面有容垠啊。惜冉水莹莹的眼眸晕开一片笑意。

    清雅如月的容颜,在夜色微风中,扬起一道不可直视的光芒,闪耀在这个孤寂的小镇。

    城门,最终还是被打开了。

    “白夫人。”当惜冉刚踏出城门时,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子就迎了上来,他面色饥黄,连眼眶也深深的凹陷下去,可一双眼睛还是炯炯有神:“夫人还是回去吧,我们信你就是。”

    惜冉有些惊异的看着这个男子:“公子,这是你们大家的意思么?”

    “是的,是的。”人群里响起参差不齐的回答声,那些略带疲倦的面容上都露出一丝丝的笑容,只是映在干瘦的脸上有些可怖。但惜冉还是看着他们,心中暖暖的。

    “我不回去,我说过陪你们就要陪你们。”惜冉也一字一顿的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虽然我只是小女子,但现在我是代表白相爷站在这里与你们说话的,所以,我言出必行。”

    “白夫人,相爷在林川日夜操劳,东奔西走,稳住了灾情不再泛滥,他是我们林川的大恩人呐。你是他的夫人,我们怎么可以这样逼你呢?”

    惜冉微微一笑:“是我心甘情愿的。”

    众人都愣在那边,面对这个坚韧的女子,他们无话可说。

    “夫人。”从安静的人群后传来一声如月婉然的声音,然后,他们看见一袭白衣飘然而至,带着莲花般的清雅之风,驱散了哀愁,姣洁如好女的容颜绽开一片妖艳的盎然:“夫人,更深露种,小心着凉。”

    “容垠。”惜冉一句话哽在喉头,看着几日不见的人,不知道说些什么。

    “夫人还是回去吧,即便你在这儿,也不能让赈灾粮快些到来,还不如在城墙上抚琴,以慰劳苦。”容垠极其自然的伸手握住惜冉凉凉的手:“也不知道多加件衣服,伤了风寒可怎么办?”话中的埋怨与关心让惜冉心乱如麻,只晓得怔怔的望着他。

    容垠浅浅一笑,对着城门喊道:“锦心姑娘,快来接夫人回城。”说完,就要抽身离开。

    惜冉急忙拉住他的袖子,目光迷离:“容垠,你要去哪里,不一起进来么?”

    白色的衣衫在风中飘扬,让他看起来若乘风而去的仙人一般虚幻:“我就在外面陪着你,直到……直到相爷回来。”容垠说这话时,目光坦然。

    “夫人……”城门很快就打开了,惜冉回头就看见锦心急急忙忙的跑了出来:“容垠……”可是,当她再一次回头时,视线里再也没有那朵清雅的莲花了,只余他白色蚕丝衣料的柔滑质感。

    “容垠。”不知道为什么,惜冉的眼角渐渐的蒙上一层水雾,一滴清透滑落在手心。

    城墙上,惜冉命人放了一架琴在正中央。

    她玉指轻舞,拔动琴弦,如水的琴声悠然响起,时而舒缓如流泉,时而急越如飞瀑,时而清脆如珠落玉盘,时而低回如呢喃细语。

    这是一种洁净的琴声,载着人的心灵驶回故乡深处,寻找当年的旖旎风光。

    与此同时,在空阔的城门外,一个白衣男子也将手中的萧放在嘴边,和着女子的忧愁与期待,萧中流淌出的声音如展翅欲飞的蝴蝶,扑闪着灵动的翅膀;好似春天刚刚苏醒的小溪,清亮亮的流淌着;又好象塞外悠远的天空,沉淀着清澄的光。

    一琴一萧,一阳一阴,在这特殊的时刻,为那些流离失所的人,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希冀和安详。

    只是,不知为何惜冉的琴音,渐渐转为柔顺。她没有再寻找那抹白色,她仿佛能看见他在月下吹起玉箫,一身白衣焕发出淡淡的光华,宛如一树花开:容垠,你知不知道,遇见你之后,我把自己裹进了一个透明的茧中,想走出你的世界却发现我再也舍不得茧中的温暖,我要怎么办?

    倚靠在暗处的容垠,眼中透出的光芒,似乎是要放尽他一生的璀璨一般,熠熠发光。

    不知过了多久,夜翎出现在容垠身后,伸手按住他的肩膀道:“公子,赈灾粮已经到了林川境内。”

    容垠运转起体内的气流,将奔腾的内力聚集于指尖,那箫声就像从未间断一样,他转身对他说:“好,找人帮忙将粮食早些送到白墨黎的手中,辛苦你了,夜翎。”

    夜翎微微一愣,他看着容垠熟悉的脸庞道“公子言重了,你对我的恩情又岂是这些事可以抵的,若不是……”

    只是不待夜翎说完,容垠就接了下去:“你记着,容垠不是你的主人,是你的朋友。”

    “是我的……朋友么?”夜翎不可思议的重复了一次。

    “是的,我们是朋友,所以你不要叫我公子,就像以前那样,叫我的名字。”这般斩钉截铁,这般深入人心。

    月色中,两只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夜翎。”

    “容垠。”

    时隔七年,那句早该说出的话在今日这月色甚好的边境小镇一锤定音。

    林川。

    “相爷,桐镇昨夜发生动乱。”林川知府恭敬的站在少年面前说道。

    “什么?”白墨黎猛然起身,桌上的公文散落一地,可他不管不顾的上前几步,声音也不自觉的提高了许多:“夫人怎么样了?”

    “相爷放心吧。夫人心思聪慧,不动一兵一卒就镇住了这些乱民,只是那些赈灾粮要抓紧到灾民手中才可以息事宁人啊。”

    “相爷,赈灾粮提前到了!”门外传来一阵欢喜雀跃之声。

    白墨黎这才松了一口气,淡淡的笑容挂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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