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许太医和齐太医互视一眼，慌忙跪下磕了个头道：“请皇上容微臣细禀，胎儿已经打下来了，可是……”他犹豫片刻，还是大着胆子说了下去：“可是这胎儿有异，不是寻常胎死腹中啊！”
皇帝烦躁道：“胎死腹中本来就不寻常，难道还要你们来告诉朕么？”
许太医连忙道：“微臣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和齐太医轮番伺候舒常在的胎像，从诊脉来看，胎儿一直没有大碍。可是打下的死胎却……”
皇帝隐隐觉得不好，太阳穴上突突地跳着，脸色愈发难看：“死胎怎么样？”
齐太医道：“从母体的脐带到死去的胎儿都周身发青，更可怕的是，胎儿已经成型，能看得出是个男胎，但……孩子却显然是中毒猝死的，若是长大分娩而出，按照中毒的情况，也可能是畸形……”
齐太医不敢再说下去，徐太医太医只得将木盘高高托起：“打下的死胎就在这里，皇上若是不信，可亲眼一观。”
皇帝迅疾地以两指撩起上面黑色的布看了一眼，惜儿正好瞥见，只见里面血肉模糊一团，中间那团血肉的确是透着不祥的黑色。
惜儿心里一慌，差点没呕吐出来，她弯下腰，抵挡着胸腔里搜心搜肺的酸楚和恐惧。皇帝的身体轻轻一晃，捧在手中的茶盏哐啷砸在了地上，他几乎是狂暴地站起来，怒吼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梦贵妃一个支撑不住，差点晕过去，幸好习秋牢牢扶住了。梦贵妃连声道：“不可能！不可能！景家怎么会接二连三出这样的事……怎么会……”她忽然醒过神来，喝道：“你们说是中毒？是什么毒？”
齐太医道：“若微臣与许太医没有猜错，是中了银珠之毒。不知舒常在以何种方式接触到了银珠，不仅透过皮肤沾染，而且有服食的迹象，因为剂量太猛，所以导致胎儿被毒死腹中。而且若是银珠慢性中毒，剂量不是如此之大，或许胎儿会长到分娩出母体，但有可能是畸胎或是天性痴傻。”他与许太医对视一眼，朗声道：“微臣还有一个推测，不知当说不当说。”
惜儿当机立断：“有什么话你直说便是。”
齐太医道：“舒常在从有孕便发热、大汗、心悸不安、失眠多梦，又多发溃疡，虽然很像是有孕之身常有的症状，但皇上和贵妃娘娘不觉得这些症状很像一个人也得过的么？”
惜儿心念一转：“你是说……韵嫔！”
赵太医道：“贵妃娘娘怎么知道？娘娘说得不错。恕微臣大胆推测，韵嫔的死胎或许不是意外，而是如舒常在一般中了银珠之毒，才会如此。”
惜儿道“本宫刚进宫时，梦贵妃跟本宫说过”
皇帝大怒：“既然你们发觉舒常在与韵嫔的症状相似，为何没一早察觉是中了银珠之毒？”
两位太医磕头如捣蒜：“微臣说过，银珠中毒的情状极慢，症状表现又与初孕的反应极其相似。若不是舒常在母体不如韵嫔强健，导致未足月便胎死腹中，根本就难以察觉。”
梦贵妃不觉失色：“那么你说的银珠，宫中何来此物？”
许太医道：“以绿芜稍稍提炼，极容易便可得到。宫中佛事诸多，宝华殿中有的是绿芜，唾手可得。连太医院配药也是常用，只怕谁都能得到。”
皇帝的双手握紧，青筋暴：“你们何以敢推断韵嫔的胎也是如此？当时为何没有太医说是银珠祸害？”
许太医惶惑道：“微臣没见过韵嫔的死胎，所以不敢妄言。只是以韵嫔和舒常在的症状来推测。舒常在的胎儿也是侥幸，因为这种银珠的毒是在胎儿幼小时才会明显，有全身连着脐带乌黑的症状。若等怀胎满八月，产出时即便是死胎也不过肚腹泛青而已，症状与其他死胎的差异便不明显了。”
梦贵妃的声音极轻：“皇上，臣妾分明记得，韵嫔的胎是泛青的。”她沉声，郑重道：“皇上，若韵嫔和舒常在的胎真的是中毒，那就是说，死胎并非是天意惩戒，而是有人蓄意为之，谋害龙胎，动摇冬青国祥瑞。臣妾以暂领六宫之事的身份，请求皇上彻查此事，以告慰两位龙胎的在天之灵。”
皇帝的眼中闪过雪亮的恨意，冷冷道：“查！朕倒要看看，是谁有这样的胆子，敢谋害朕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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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烦躁道：“胎死腹中本来就不寻常，难道还要你们来告诉朕么？”
许太医连忙道：“微臣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和齐太医轮番伺候舒常在的胎像，从诊脉来看，胎儿一直没有大碍。可是打下的死胎却……”
皇帝隐隐觉得不好，太阳穴上突突地跳着，脸色愈发难看：“死胎怎么样？”
齐太医道：“从母体的脐带到死去的胎儿都周身发青，更可怕的是，胎儿已经成型，能看得出是个男胎，但……孩子却显然是中毒猝死的，若是长大分娩而出，按照中毒的情况，也可能是畸形……”
齐太医不敢再说下去，徐太医太医只得将木盘高高托起：“打下的死胎就在这里，皇上若是不信，可亲眼一观。”
皇帝迅疾地以两指撩起上面黑色的布看了一眼，惜儿正好瞥见，只见里面血肉模糊一团，中间那团血肉的确是透着不祥的黑色。
惜儿心里一慌，差点没呕吐出来，她弯下腰，抵挡着胸腔里搜心搜肺的酸楚和恐惧。皇帝的身体轻轻一晃，捧在手中的茶盏哐啷砸在了地上，他几乎是狂暴地站起来，怒吼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梦贵妃一个支撑不住，差点晕过去，幸好习秋牢牢扶住了。梦贵妃连声道：“不可能！不可能！景家怎么会接二连三出这样的事……怎么会……”她忽然醒过神来，喝道：“你们说是中毒？是什么毒？”
齐太医道：“若微臣与许太医没有猜错，是中了银珠之毒。不知舒常在以何种方式接触到了银珠，不仅透过皮肤沾染，而且有服食的迹象，因为剂量太猛，所以导致胎儿被毒死腹中。而且若是银珠慢性中毒，剂量不是如此之大，或许胎儿会长到分娩出母体，但有可能是畸胎或是天性痴傻。”他与许太医对视一眼，朗声道：“微臣还有一个推测，不知当说不当说。”
惜儿当机立断：“有什么话你直说便是。”
齐太医道：“舒常在从有孕便发热、大汗、心悸不安、失眠多梦，又多发溃疡，虽然很像是有孕之身常有的症状，但皇上和贵妃娘娘不觉得这些症状很像一个人也得过的么？”
惜儿心念一转：“你是说……韵嫔！”
赵太医道：“贵妃娘娘怎么知道？娘娘说得不错。恕微臣大胆推测，韵嫔的死胎或许不是意外，而是如舒常在一般中了银珠之毒，才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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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太医磕头如捣蒜：“微臣说过，银珠中毒的情状极慢，症状表现又与初孕的反应极其相似。若不是舒常在母体不如韵嫔强健，导致未足月便胎死腹中，根本就难以察觉。”
梦贵妃不觉失色：“那么你说的银珠，宫中何来此物？”
许太医道：“以绿芜稍稍提炼，极容易便可得到。宫中佛事诸多，宝华殿中有的是绿芜，唾手可得。连太医院配药也是常用，只怕谁都能得到。”
皇帝的双手握紧，青筋暴：“你们何以敢推断韵嫔的胎也是如此？当时为何没有太医说是银珠祸害？”
许太医惶惑道：“微臣没见过韵嫔的死胎，所以不敢妄言。只是以韵嫔和舒常在的症状来推测。舒常在的胎儿也是侥幸，因为这种银珠的毒是在胎儿幼小时才会明显，有全身连着脐带乌黑的症状。若等怀胎满八月，产出时即便是死胎也不过肚腹泛青而已，症状与其他死胎的差异便不明显了。”
梦贵妃的声音极轻：“皇上，臣妾分明记得，韵嫔的胎是泛青的。”她沉声，郑重道：“皇上，若韵嫔和舒常在的胎真的是中毒，那就是说，死胎并非是天意惩戒，而是有人蓄意为之，谋害龙胎，动摇冬青国祥瑞。臣妾以暂领六宫之事的身份，请求皇上彻查此事，以告慰两位龙胎的在天之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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