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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8 短篇 浔云洁是山大王(中)修改

    秦沐雨高高地站在石台上,底下的孩子们仰着头,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手上举着的大知了。

    “还有更大的没?哼哼,我就知道,本大爷必定是……”

    “等一下!”女孩子的声音从孩子群里传来,“我有更大的!”说着一群孩子群里悉悉索索的传出一阵推挤的声音,随即窜上一个个子比秦沐雨稍微矮一点的女孩,这个人他认得,是浔家的大闺女,浔云洁。

    此丫头比自己小一岁,但是浑身都透着不同于别的女孩气息,捉蟋蟀,玩警察与小偷,打石头战,这些秦沐雨认定属于大院里爷们的游戏,有时候她会突然冒出来,身边还跟着那个又蹦又跳的鼻涕虫妹妹,这也就算了,让人可气的是这家伙在学校里的成绩就没掉出前三名过,秦沐雨一想到每次自己拿着及格线附近的成绩回家,老爸揍他屁股一边念念叨叨浔家小姑娘的成绩比你翻一倍还多,就对眼前这个姑娘家有恨得牙痒痒。他看了看浔可然手里的虫子,显然个头不小。

    “这是爷们的比赛,女孩子不能参加。”旁边一个男孩说。

    秦沐雨默默在心里打了个V。

    “谁说女孩子不能参加?毛主席都说,男人女人各占社会主义半边天,你们凭什么不让女孩子参加?”浔云洁抬眼看着对方,秦沐雨眼珠子一转,“我们这里比赛只算知了,你抓得其他虫子,不能算进比赛,这是规矩。”

    浔云洁伸手一指,“你的黑板上写的是捉虫大赛,又不是捉知了大赛,为什么别的虫子就不算虫子了?你有没有文化啊?”

    秦沐雨本以为能阻止她,结果却被反驳到怔住,眼看着云洁已然跳上了他站的石台,举起自己手里的独角仙和他手里的知了一比较,“明显我的比较大嘛,还有没有更大的虫子?”

    孩子群里互相看来看去,没有一个吱声,唯独浔可然高举着双手蹦跳:“赢啦赢啦~姐姐赢啦!”

    ——————————————

    “哟,儿子,回来啦?快去洗洗手吃饭。”饭菜的飘向也引不起男孩的兴致。

    秦沐雨往沙发上把书包一丢,坐在餐桌前的秦师长放下报纸,“看看这张臭脸,小子,是不是又不及格了?”

    “那个浔云洁是哪里滚出来的妖怪?一个女娃居然有胆量爬高抓虫子!”

    “嘿!你个臭小子,给我说话干净点!”秦师长训斥道:“谁规定女孩子不能上树?你以为这大院里的树都写着你的名字是不是?”

    秦沐雨狠狠地拿筷子戳穿碗里的茄子,不语。

    秦师长眉目间弯起一道笑,“那你是觉得隔壁那个花裙子的姑娘,比较像姑娘家家?”

    秦沐雨停下筷子,想起花裙子看到毛毛虫尖叫的分贝,默默摇摇头。

    秦师长与夫人对了一眼,默默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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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错了,这里的乘法错了,你乘法表怎么背的?”浔云洁的声音很冷淡。

    “靠!那么长的东西才不是人能够背的出来!”秦沐雨很愤怒,谁发明的乘法表,肯定是外国特务集团的阴谋。

    “我妹妹比你小6岁,比我小4岁,她会背。”云洁抬起头,淡淡地看着眼前愤怒的雄狮。

    雄狮觉得头顶那一点点小板寸的毛都竖起来了,这个浔云洁,根本不是来当家教的,就是来破坏老子的心情和伟大前程的,隔三差五拿着一堆看着就眼花的试卷给我补课,明明比我小一届,不,其实这些试卷都是武器吧?只要把老子读傻了,下次捉虫大赛捉青蛙大赛捉蟋蟀大赛就没人可以和她对抗了!

    “你继续发呆也可以,反正秦师长让我给你每天补课2小时,到点我就回家吃饭,到时候你作业没做完我不负责。”云洁边说边抬头看了看时钟,妹妹这时候大概已经放了学到处找自己了吧?“还有半小时,你连一半都没做完,唉……秦师长的优秀你到底继承到哪里去了呢。”

    “扯!你叫我爸来做做这算什么题目,小明带着一根3米长的竹竿,门宽1米高1.5米,问小明要把竹竿切成几根才能通过门,哪个傻缺出的题目?我不能把竹竿纵向深入到门里去吗?非要横着过门?”

    云洁张开嘴刚想反驳,突然发现沐雨说的挺有道理,张开的嘴就愣愣的张着,沐雨看她愣神的表情,伸手拿个了橘子往她嘴里一塞。

    “哇!你干什么!”云洁吐出橘子,看着他坏笑,“你嘴张太大口水流出来了,帮你堵上。”

    …………

    浔可然开门,就看到姐姐揪着沐雨哥哥耳朵的画面,后者痛的哇哇直叫。

    “你再揪我!我揍你啦!我、我我真的要动手啦!”秦沐雨耳朵被揪着,一边喊疼一边威胁。

    云洁放开手,看着妹妹,“然然,7乘8等于多少?”

    “56。”稚气的声音毫无犹豫。

    “千山鸟飞绝。”

    浔可然转了下眼珠子,“万径人踪灭!”

    云洁示威地看向沐雨,“秦班长,嗯?”

    “干…干嘛,谁规定背不出乘法口诀唐诗宋词就不能当班长?”沐雨脖子一梗,不甘地说。

    “当得了班长,也当不了师长!”

    “谁说我要当师长,我要当警察!” 到时候把你抓起来关禁闭,额,这句话不敢说出来。

    云洁想了想,又坐回位子,“当警察很容易被坏人打伤。”

    “呃……那不如你当医生,万一我受伤了你就帮我治好,这样我就能继续抓坏人,成为大院里的英雄!”

    浔云洁重新打开语文书,“直接拖去火化,可以节约粮食。”

    “诶!?你怎么这么残忍?有点女孩子的温柔行不行?”

    “行啊,到那时你肚子上被坏人割了一刀,我会很温柔的扔下手术刀,哎哟妈呀~”云洁装出一幅惊恐的表情,“这这这人肚肠都流出来了呀~人家好怕怕哟!哎哟妈呀~今天晚上吃炒肥肠吧!”

    秦沐雨一口可乐都喷了出来。

    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谁也没注意到小可然是什么时候下楼去拿着杯果汁又上来了。

    “姐姐,什么叫‘色令智昏’啊?”小可然咬着吸管,问。

    浔云洁一愣,“你从哪里听的?”

    “楼下的秦叔叔说,沐雨哥哥不是傻蛋,是色令智昏,什么叫色令智昏啊?是一种傻子病吗?”

    浔云洁愣住了,秦沐雨恶狠狠的瞪着小可然:“老子才没有傻子病!” 过了会,他终于忍不住好奇心,也侧头问云洁,“喂,问你呢,什么叫色令之魂?”

    听起来好像北斗神拳什么的。

    浔云洁抄起书本狠狠砸了他的脑袋一下,“流氓!”然后抱起书包就跑出门去。

    小可然也跟着姐姐哒哒哒地跑了。

    秦沐雨怒道,“不知道就不知道,干嘛打我?!还打完了就跑算什么好汉……”说着他的视线落在了书桌上的新华字典上。

    一会,秦师长听到二楼儿子的房间里传出一声怒吼:“靠!老子才不是色鬼————”

    秦师长大笑,转头对厨房里的夫人道:“老浔那家伙,我给他写了信去说要定个娃娃亲,他个孙子居然寄回来一把刀当回信!这回老子看他家的丫头还能不能逃掉改姓秦!”

    窗外的知了随之起声,浔云洁牵着妹妹的手,踢踏踢踏小跑着穿过大院的草丛,萤火虫飞过小可然的脚边,女孩子叮铃的笑声和清脆的蛙鸣化为了一体。

    那一年,浔可然十岁,浔云洁十四。

    秦沐雨,十五岁,第一次察觉,女孩子,和自己还有兄弟们都不太一样,是香喷喷的。

    就算打人的时候也是。

    ——————————————

    “然后我就看到那个满身血的尸体动了一下,我立刻觉得灵魂有点漂移离开身体了!”白翎一手拿着冰啤,手舞足蹈地演示当时被吓得僵尸化的表情,一行人都哄笑他胆小如鼠。

    “说实话那时候是挺吓人的,浔姐她们都在隔壁,我就听到小白僵硬地指着地上那个尸体,发出一声清脆的尖叫——”薛阳一边给徐婉莉倒茶,一边说。

    “胡说!我才没尖叫!”白翎把冰啤往桌上一搁,“我顶多,就是发出了一个感叹词:啊!”

    “对啊,高出八个分贝发出的感叹词:啊~~~~~”薛阳的话引起一桌人的哄笑,“不信你问队长和浔姐,他们是不是被你的高分贝给吸引过来的?”

    可可刚刚把点完的菜单本交给服务员,转头就笑道:“你该问,那时候、哪个人、不是被叫声吸引过来的?”

    大缯坐在她身旁,笑着,脑海里回忆起当时的情形,已经定性为谋杀案的现场有点混乱,尸体横躺在客厅电视柜前,记录员在厨房里拍到疑似凶器的照片,可可和大缯都赶去看,突然听到客厅里传来一声慌乱的叫声,两人连忙掉头回去,大缯还在不明就里的时候,眼见的浔可然已经趴在尸体胸口上听了一会,然后一把扯开尸体身上的衣服,观察他的伤口。

    “在……流血,他的血液还涌出来,叫急救!!”可可一声吼,身旁几个警员立刻像被点了穴一样跳起来,有打电话叫急救,有立马上前帮忙按住伤口,那天可可一直没离开过受害人身边,从急救车一直追到手术室,大缯追在其后,看着她拼劲地跟进了手术室,医生在全力抢救的同时,从一点一点清洗的伤口里寻找可能的物证,小心翼翼抱走了所有的衣物与鞋子,结果离开手术室后差点因为脱水和低血糖晕倒,被医生逮住留院观察了一晚。

    这个由入室杀人案,最后变为抢劫与故意伤人的奇特案子里,受害人醒来后指证犯人到抓捕嫌疑犯一路都很顺畅,直到定罪前,大家才想到物证的问题,而法医科随后交出的答卷令辩护律师频频皱眉。

    “那个辩护律师还记得伐?浔姐的报告出来之前一直在叫嚣我们抓错了人,说我们警察邀功所以乱抓人,还拍着胸脯对检察官保证,犯人是被冤枉的。”小白说。

    薛阳说了也来劲,“对对,我每次在警局看到那张‘全天下我最正确’的脸都拳头痒痒!”

    所以后来浔可然的报告,让大缯一边拍桌子一边大笑。

    有一小片指甲,随着凶器深深扎进了受害人的伤口中,在医生清理伤口的时候被眼尖的浔可然喊停,叫记录员当场拍了下来然后取出,DNA证明这片沾满了受害人血液的指甲片,属于嫌疑人。

    律师转着圈子想找出点诡辩之词之时,嫌疑人却自己开口:“有什么办法可以少判几年?”

    大家回忆着当时的情形,想到受害人差一步之遥就跨入另一个世界,唏嘘不已。

    “说真的,”婉丽戳着鸡块,“命运有时候真的就是命运,如果那一瞬间不是白翎看到他动了一下,现在他也就成了家里人的回忆,而不是天天晒着太阳享受劫后余生啊~”

    “劫后余生,我们每天都在享受有木有!?”王爱国笑言,引得大家哄堂一笑,纷纷开始举杯庆祝。

    大缯扭头看到可可用手轻抚玻璃杯边缘,若有所思……

    ——————————

    路灯照耀着昏暗的小路,可可低着头慢慢走着,走过另一个路灯下的光圈时,她终于止步。

    “有话说就出来,别鬼鬼祟祟的跟着我。”

    一个男人的身影慢慢从转角走了出来,可可转过身,眼前的人,让回忆像波涛一样汹涌而至。

    “早上就看到你了,秦沐雨。”

    淡淡的微笑出现在这个看起来略显苍老的男人脸上,“被人跟踪是不是挺刺激的?”

    “你小看我了,在太平间被人跟踪的时候才是刺激呢!”

    “哟!哈哈哈,真难以把你和当年淌着鼻涕的小丫头联系起来。”秦沐雨揶揄道,看对方毫无怒容,才明白,眼前这个从各方传言听说来的姑娘,早已不是记忆中的人。

    “上一次见面时什么时候来着?”秦沐雨踢踏着脚下的小石子,若无其事的问。

    “姐姐的葬礼上,你对我说,‘我不会原谅你’。”可可低下眉。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的,那些充满的爱恨难分的话,那时候混乱的大人拉扯的情景,和女孩瞪大了眼睛无以表述的痛苦,秦沐雨,都记得。

    葬礼那天是夏日滂沱大雨的天气,那时候浔可然就坐在角落里,身后窗外雨点不停敲击着玻璃的声音,与告别会场里窸窸窣窣人们说话的声音她一概都听不见,眼睛里只有不远处姐姐睡着的表情,那些大人说了些什么安慰的话,大脑一片空白,一点都记不起来,但秦沐雨站在面前说的那句“我不会原谅你”让她整个人都一震。

    “即使他们都说不是你的错,就算……她,也会说你没做错什么,但我不会原谅你,你的任性,夺走了我的爱人。”浔可然瞪大了眼睛抬头看着居高临下的秦沐雨。

    逆光中他的眼睛深邃的黑,黑暗的见不到底,然后看着他被大人们强行拖走,一直消失在滂沱大雨中。

    那一天,成了浔可然生命中的分界线。

    <!-- 作者有话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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