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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半月凹痕上

    窗外的雨淅沥沥的下着,浔可然站在法医科的窗边,身后的电脑屏幕上显示着教案的标题“浅析脑组织病变与中毒死亡的关联”。她安静地捧着手里的奶茶,外面漆黑的天空说明早就过了下班时间,法医科寂静地位于整个公安大楼的三楼东侧,除了偶尔有大案要案的时候恨不得全警局的人都杵在法医科门口催验尸报告以外,大多数时候这里都带着寂静的神秘感。

    身后的门吱呀的被推开,周大缯的脑袋探了进来,“可可?小丫头你果然在这里,打电话给你也不接。”

    周大缯是刑警队的大队长,几个月前因为一起令人乍舌的案子调查,让他领教到了浔可然这位看似温顺小姑娘是怎样一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法医,顶着一张娃娃脸的女孩,最喜欢可可奶茶和珍宝珠,却敢拿解剖刀指着任何一个阻挠她为逝者说话的人。

    不知不觉中,他开始喜欢缠上这个小丫头。

    闻到办公室里飘起熟悉的可可奶茶香味,大缯嘴角上扬起来,“又喝可可了?可可啊,不是我说,你怎么就对可可奶茶喝不腻呢?”

    可可放下手中的马克杯,暖暖的触感消散了,她回头看了看大缯,“每天都吃饭,你怎么也不厌?”

    她头上用一个小熊的发夹挡住刘海,配上天生的娃娃脸,即使穿着职业白大褂,但看起来还是像个高中生,大缯忍不住笑,走,吃晚饭去。

    通往车库的道路昏暗而冗长,就好像外面倾盆大雨的天气一样。

    “先去车库吧,你想吃什么?”大缯边走边问。

    “豆腐脑。”

    “什么?你怎么想吃这种东西?”大缯很迷惑。

    “我刚才写教案,写到毒素引起的脑组织病变就没有灵感了……”

    大缯很无语,这和豆腐脑有什么关联么……直觉的认为,还是不要想下去的好。

    “周大队长~我的年假还没用,都快过期了,我想去度假。”可可边走边踢着脚下的小石头。

    “不准。”

    “为什么!?”

    周队长貌似很温柔地微笑着,“因为我的年假用完了,所以不能陪你去度假。”

    可可有点恼,“谁要你陪啊,我要自己去度假。”

    “更不准。”大缯笑的更温柔,语气却很强硬。

    “对了可可,隔壁路上开了新的火锅店,要不要去试试?”

    “…………豆腐脑。”可可说。

    “……那上次你说好吃的酸菜鱼呢?”

    “豆腐脑。”可可说。

    “要么去我家,我烧菜给你吃吧?”大缯笑的有点讨好。

    “豆腐脑。”可可说。

    ……………………

    “你想休几天?”周队长很无奈的问。

    可可微笑起来,还没来得及张口回答,大缯口袋里的手机就震动起来。

    看着他接起手机,可可不禁有点苦笑,看来这晚饭是没得吃了。

    ——————————

    大缯和可可刚下车,刑警队的白翎就打着雨伞凑了上来,“死者名叫齐筝,女,26岁,工作是一家私企的文职,大专毕业后独自在这儿居住,尸体现在还在原地。”

    雨点乒乒乓乓敲打着伞面,大缯抬头看了看压抑在夜色中的住宅楼。

    这是一套一室户的高层小公寓,从客厅的窗户可以看到市中心街上车水马龙的灯色,不过现在窗上还叮叮当当被雨点敲击着,室内却很安静,只有警察之间低声的交谈。

    看到大缯走进黄色隔离线内,薛阳合上记事本也走了过来,他和白翎还有王爱国几人都是新进队的年轻刑警,大缯看中他们的活力,一手组织成一只年轻队伍亲自带领。

    薛阳和大缯打了个招呼就下楼去公寓保安处调查情况。

    白翎指了指前面说,“客厅沙发里坐着的这个男人叫范毅,是死者的未婚夫,今晚他一边和死者齐筝打着电话,一边开车去参加同学聚会,他说19点多齐筝从家里的座机打电话给他,和他谈论关于婚礼的筹备之类事情,两人一直到20点多范毅坐上了聚会餐桌还在通话,然后突然电话里齐筝没了声音,紧接着就听到她一声凄厉的尖叫,然后电话就断了,怎么回拨就打不通。于是范毅在两个同学的陪同下赶了过来,进入门就看到未婚妻躺在那里。”

    可可带上消毒手套,掀开盖在尸体上的白布,这个叫齐筝的女子脸朝下趴在卧室门口,头朝客厅方向。

    举着摄像机的物证科同事走过来开始对尸体状况进行录像,可可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把尸体翻过身来,齐筝穿着一件淡黄色的毛衣,可可注意到胸前有一滴液体留下的痕迹,接过物证科递过来的高倍相机就凑近拍了两张,从形状上看似乎是齐筝站着的时候,自头顶向下滴落在胸前的一滴水干涸的痕迹。

    翻开齐筝的衣领,随即看到脖子上一道清晰的勒痕,衣服下摆处露出一段粉色的绳子,可可小心翼翼地将绳子从齐筝身下抽出来,看起来像是一根扎拢窗帘的绳索,她抬头看见卧室的窗帘左边扎着和手里一样的绳子,右边窗帘随意地散开。

    “咦,这房间还真热。”大缯走了过来,正看到可可将温度计扎入尸体侧面腹部测量尸温。

    “白翎!”可可问,“空调是谁开的?”

    “现场东西都没人动过,应该是死者回到家就开了吧。”白翎看了看笔记说道。

    可可看着温度计上的数字微微皱起眉,“影响尸温了,空调的暖风使房间一直保持在30多摄氏度,现在尸体的温度也没有降下来,没法判断确切时间,从尸体僵硬的程度判断是2-3小时内死亡,初步判断直接死因是颈部用绳子勒住造成的机械性窒息,”可可说着将装进物证袋的窗帘绳交给大缯,“没有性侵犯,也没有明显反抗痕迹。”

    大缯看了看手里的粉红色窗帘绳,转向白翎,“房间内有没有财物丢失?”

    “衣柜和书桌的柜子都有被翻动的痕迹,东西乱七八糟,好像翻动很匆忙。”

    “看起来像是冲动型的犯罪,凶手被这个齐筝的尖叫声吓到,担心招引来其他人,于是抽起一旁的窗帘绳就勒死她,然后取走财物。”大缯低头看着尸体一边自言自语。

    “我倒认为是有计划的杀人,”法医可可慢慢站起身来。

    周围的人都看向她,尤其是队长大缯,“那边!”可可手指向不远处的书桌,“桌上就有裁纸刀,如果说是冲动杀人,又有什么比眼前的刀更让人能产生攻击冲动的?另外,你拿刀刺和窗帘绳勒死对比,勒死不会在凶手身上留下血迹,在凶杀过程中更可以让被害人无法呼喊,失去意识的速度比失血过多也快得多,所以,通常勒死比刀刺更有计划性。”

    “总之,你就是认为凶手不是那种偷进房间被发现之后情急下的冲动杀人。”大缯接着她的话说。

    可可点点头,站在一边的白翎看看手里的小记事本说,“那排除入室盗窃杀人的话,很有可能是熟人作案。”

    大家转身看了看坐在客厅沙发上的范毅。

    诶?可可发出一声轻呼,大家都转过头来。

    这里,可可示意道,“齐筝的右手外侧虎口处,有一个半月型的凹痕,像是被什么压在上面过。”

    物证科的摄像头立刻对准了过来。

    “是死后被什么东西压过的痕迹?会是凶手留下的么?”

    “从外观看,像是死前的痕迹,因为死亡血液停止流动,皮肤组织失去弹性,然后就被保留了下来。”可可将尸体的手翻动着仔细检查,看来看去除了虎口这儿一个半月形状的凹痕,周围没有其他任何痕迹,倒显得很突兀。

    除了身为法医的可可以外,其他人都对这个不见血的伤口没多大兴趣。

    大缯轻拍可可的肩,“老规矩,我们追踪死者生前的人际矛盾,可可你们从她身上的伤痕和死因下手。”转而看向白翎,“把房间里具体被翻动过的地方列出来,我去和那个范毅谈一谈。”

    白翎答应着就打开记事本检查卧室里的状况,衣柜里的两个抽屉被打开翻动过,书桌上的抽屉被翻开很凌乱,书桌旁的茶几上放着电话机,沿着卷卷的电话线,话筒垂直荡落在半空中。

    他不自禁想拿起话筒看看,手刚伸到一半就听到可可的声音,“小白!电话还没采指纹,别动它。”

    白翎手上的动作僵硬在那里,他对小白的这个叫法真是哭笑不得,偏偏又是队长带头这样叫的,心底悲叹一声,转身想走开,又碰的一声撞在电视柜上,还没回过神,咔哒一声,屁股又被什么撞了一下,回头一看,原来是碰到了影碟机的按钮,光盘弹了出来,一张画着女人扭曲脸庞的恐怖片碟片撞到小白之后,正缓缓的缩回影碟机里。

    小白转身看到可可用一种“放心吧我不会把你出丑的样子说出去的”憋笑的表情看着自己,忍不住很想仰天长叹,流年不利啊流年不利。不过当眼光扫到地上的尸体,心情一下子又平衡了。

    流年不利至少说明我还活着,小白想。

    大缯走到范毅面前,这个亲眼看见未婚妻尸体的男人从大缯看见他开始就一直坐在沙发上一动也没动过,身边站着两位据说是聚会上的老同学,一位姓林,一位姓徐。

    林振山把手机合上,转过身来拍着范毅的肩膀,“范毅,今晚我和小徐都陪着你,你看开一点。”说到这里他好像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只是把手搭在范毅的肩膀上轻轻的拍着。

    “范毅先生,我刑警队的周大缯。”大缯站定在他面前,范毅缓缓地抬起来头,愣了一会,才用一种沙哑的声音开口道,“我都和那个警察说过了。”

    “我知道,只是有几个问题想问你。我看到你手机上的确切时间是19点13分你接到齐筝从这里打出的电话,当时你在哪里?”

    “路上,我晚上七点出门去聚会。”

    “20点才开始的聚会你这么早就出去了?”

    林振山在一旁插话道,“范毅做事一向很守时,今天周五,又下雨,晚上会堵车的吧。”

    范毅也不说话,只是点点头表示他是这样想。

    大缯转而看向林振山,“你和范毅还有死者齐筝很熟么?”

    “范毅是我老同学了,我们很小就认识,齐小姐么……”林振山说到这里瞟了一眼低头不动的范毅,“不认识,大概,大概就见过一面吧,和范毅一起。”

    这时范毅却突然抬起头疑惑地看着林振山,微微张嘴好像要说什么,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重新低下头去沉默。

    就算只是短短的停顿和那一瞥,也让大缯凭着多年刑侦经验发现林振山有所隐瞒,他回头和身边的王爱国低声交代了两句,王爱国点点头离开了房间。

    大缯转身继续说,“我对您未婚妻的事很抱歉范毅,不过为了查清事实,请你详细的回忆一下你未婚妻在和你通话的这一个小时内都聊了些什么话题,通话过程中有没有说到她几时回家,做了些什么,当时还有没有谁在身边?”

    范毅的脑袋微微抬了起来,沉思良久才开口,“接到电话的时候齐筝说她刚到家,洗好菜正想做饭,突然想到关于过年的事情就打电话给我商量,然后又说到过完年就要准备婚礼,房间的布置,还有我们新买的房子要还贷款,还有她有个表妹过完年要来这里念大学……还有的……记不清了,好像很多琐碎的事情。”他的声音时高时低,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继而突然想起这个让他开心的人正躺在不远处的地上。“和我打电话的时候齐筝应该一个人在家,我也没听见别人的声音,她也没说过还有谁在。”

    薛阳从电梯那边走了过来,“队长,楼下保安处的监控录像我刚才看了,齐小姐是18点47分走进的大楼电梯,我掐着时间乘电梯上来,估计用时3分钟,那她那时打开家门的时间是18点50分左右。范毅他们是在20点41分进的公寓楼。”

    “前后三小时录像拷贝带走,回去我们仔细查看20点15分齐筝尖叫声之后有谁出过大楼。”大缯说。

    白翎不知什么时候也走到了大缯旁,将一张列表交给大缯,大缯看了两眼,转而摆在范毅面前,“范先生,你知道这些地方都放着什么东西吗?”

    范毅的动作很缓慢,他注视着列表的视线仿佛花了很久才对准焦点,“书桌里好像有首饰吧,其他这两个柜子里都是齐筝放现金的地方,衣柜的抽屉我不知道……”

    刚才离开的王爱国步伐急切的走了过来,在大缯耳边嘀咕了几句,大缯点点头。

    “林振山,”大缯跨步走了过去,“你说你和齐筝不熟?”

    林振山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沉默了一下然后道,“有过一次送齐小姐回来,那是我正好在下班路上遇到她。”

    “林先生,我提醒你,所有你出入这栋大楼都会有视频记录。”大缯紧紧盯住他。

    林振山不出声,眼神飘向其他地方。

    王爱国翻动着手中的笔记本说,“根据大楼保安所说,光是这个月,林振山你就有四次晚上来找齐筝。”

    林振山一下子就急了,“他说谎!哪有这么多!”话一出口,又立刻就后悔了。

    “那你说是几次呢?林先生。”大缯嘴角露出狡诈的微笑。

    林振山不安地看了看范毅,后者安静地低着头,似乎什么都没听见一样。“我只是晚上路过一次来和齐筝说点事情,另一次就是路上遇见她所以把她送回来。”

    “有什么理由需要你在夜里把别人的未婚妻送回她房间里去么?”

    “我……我不是,总之……”林振山脸上的五官纠结着一团。

    “林振山,容我提醒你一次,这是刑事调查,是谋杀,尸体现在就躺在你左侧两米开外,如果你再有半句让我不信的证词,你自己考虑一下,免费公安局两日游如何?拘留室里伙食还是不错的。”

    “不是!不是我杀的人,真的,”林振山慌乱了手脚,“我就是害怕你们怀疑我,所以没说。”

    “没说什么?”

    “没说……没说我来过这里,晚上。”

    “来干什么?”大缯冷冷地看着他。

    林振山低着头嗫嗫着。“……………………借钱。”

    借钱?这个解释可让大家愣住了,“你问齐筝借钱?借了多少?什么时候?”

    “五万。”

    这可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白翎转而面向一动不动的范毅,“齐筝家很有钱吗?”

    范毅终于有了反映,“和我一样,家境普通,不会有这么多钱借出去。”

    大缯锐利的眼神刺向他,“你未婚妻和你老同学之间的事情,你一点都不吃惊?”

    范毅用双手慢慢地搓着脸,好像恍惚之中慢慢恢复了说话的能力,“人没了,以前她做过些什么,还有什么关系。”

    卧室这一边,法医可可正对着齐筝手上的半月凹痕出楞,她左看右看,除了这一个以外,没有其他的痕迹。

    物证科正在录像的警员忍不住问道,“浔法医,这个凹痕很重要吗?她不是被勒死的吗?连凶器都找到了。”

    “我也不知道,”可可摇了摇头,“我就是不喜欢被害人身上有我不能解释原因的痕迹。”

    可可顿了一顿接着说道,“那通常意味着还存在我没发现的事实。”说着放下齐筝的手,走到大缯这边。

    “大缯,齐筝回到家之后都做过些什么?”可可问道。

    “哦我们正在分析呢,”白翎接话说道,“根据范毅的证词和现场的情况分析,齐小姐是18点52分到家,先放下随身物品,然后去那边洗菜。”可可顺着他的指向看过去,水槽旁边放着洗好但还没切开的蔬菜。

    “然后在19点13分左右,突然想起事情要和范毅商量,于是走到卧室用座机给范毅的手机上打电话,通话时间大约一小时,在这期间,出现了不知是原本就躲藏在屋子里、还是在这期间偷偷闯进来的凶手,到20点15分,齐筝对着话筒突然不讲话了,继而发出一声尖叫,估计死亡时间就在这之后几分钟内,然后凶手翻箱倒柜之后就离去。”

    白翎合上笔记本,“案情回顾就是这样。”

    可可顺着白翎说到的思路走动起来,先是去洗菜,走到水池边看来看去,都没发现有圆柄或半圆的形状的东西,更不要说这件可以拿在手中,在虎口处留下痕迹的东西要么就是需要长时间握住,要么就是很重,否则怎么会留下一个需要时间才能慢慢消退的半月痕迹?普通的压痕几秒钟就会消失,根本不可能。

    水池边没有,接下来齐筝应该是去打电话,可可小心翼翼地越过依旧躺在卧室门口的尸体,走到书桌边。

    书桌上零散地放着护肤品,笔袋和文件,还有一张范毅与齐筝的合影,可可拿起相框,橡胶手套在玻璃上留下冰冷的触感,玻璃后的两个人在阳光下笑的很甜,仿佛眼前的整个世界都变得明亮起来。可可抬起头看窗外,黑夜里的大雨依旧没完没了敲打着窗户。

    她回头看看不远处地上盖着尸体的白布,还有周围放置的一个个标着数字的物证标签……虽然已经不可能在露出这样的笑容来,但却让人看得到曾经那么美好的瞬间。照片真是个好东西啊,她忍不住这样想。

    走到电话机旁,物证科的人说指纹已经采集过了,于是可可放心地拿起话筒,假装通话中的样子。话筒是圆弧形状的,握在手中和虎口外侧处根本没有接触,更别说留下什么凹痕。那还有什么呢?可可站在电话机旁思考,齐筝家的座机是固定的,就算抱着电话机也会因为电话线的长度不够,所以走不远,横竖就在电话机周围三步左右能移动。三步之内,有什么值得一直握在手中的东西呢?可可开始在电话机周围转悠起来。

    薛阳打完电话走到大缯身边汇报,“外面大雨,运尸车被堵住了,要过一会到。”

    大缯点点头,瞟了眼在客厅另一头依旧颓废地坐在沙发上的范毅,示意白翎几人悄悄地过来。

    “白翎刚才分析的基本上和我想的一样。虽然因为尸温被影响,没法断定死亡的确切时间,但是我们还是可以从探头里找到可疑人员去分析。另外,”大缯突然把声音压低了说,“我还是觉得这个凶手很可能是一个齐筝的熟人。”

    白翎抬了抬眉毛,表示不解。

    “小白你应该想的到,这房间里有不少柜子,为什么凶手翻到的偏偏是有钱或者有首饰的柜子?简直像是很清楚哪里放着财产。”

    白翎和薛阳一副突然明白了的表情。

    薛阳不由地思考起来,“要说熟悉家里的钱财的摆放情况,她未婚夫范毅应当是最清楚的,不过他的不在场证明倒是很足。”

    “恩,她的经济状况好像有点扑朔迷离,薛阳,明天早上去银行调查下她名下的存款,还有这位齐筝的人际关系和社会背景要好好调查一下,如果不是熟人,那可能更复杂。”大缯习惯性地摸出烟来,突然又想到这里是凶案现场,不得不把烟又塞回口袋里去。

    “复杂?……老大,你的意思不会是说,买凶杀人之类的?”白翎问。

    薛阳也想到了,“也不是没有可能,如果不是熟人,那也可能是熟人想要某一样东西,于是买凶杀人,把钱财都拿走的原因可能是为了掩盖真正要偷走的东西。”

    “我们不怀疑林振山了吗?”可可歪着脑袋问。

    “恩,白翎你和王爱国负责林振山证词的确认,看看有没有什么借款的证据说明他在撒谎。”

    大缯想了想,又走回范毅面前,“齐筝有没有什么事情从不和你讲?比如关于钱或者工作上,有什么让你觉得可疑的事情。”

    范毅抬起那双浑浊的眼睛,沉寂了好一会才说,“有一次……她在翻衣柜时我走进房间,她很慌忙地把衣柜门关上了,好像不希望我看到衣柜里的东西……”

    大缯做了个手势,大家凑回到衣柜前,白色大衣柜里分为上下两格,上面是放衣服裤子的架子,下面是两格大抽屉,白翎拉开抽屉看了又看,看不出什么奇怪的地方,“会不会凶手要抢走的就是这抽屉里的东西?”白翎回头问大缯。

    大缯皱着眉不说话。

    薛阳凑过去瞧瞧这里,又敲敲那里,突然停住在抽屉的左侧,“声音不对,有暗格,”他说。

    大家都露出惊讶的神情。

    薛阳摸索了一会,没有找到暗格打开的方式,微微退后半步,然后一拳狠砸在抽屉左侧,拉开破洞的木板,一个精巧的小保险箱露了出来。

    “不是吧?有暗格不算,还有保险箱?这个齐筝是007啊??”白翎很无奈地说。

    大缯正打算叫技术支持来打开保险箱,白翎突然挥挥手表示不用,他将耳朵贴在保险箱上轻轻拨动着密码锁,周围人都屏息看着他,不一会儿,随着一声咔哒,保险箱应声打开。

    可可忍不住揶揄他,“小白,这类投机倒把的事情你还挺在行啊?”

    那是那是!白翎得意地笑着,完全听不出可可语气里的嘲讽。

    一本黑色的笔记本被白翎从保险箱里取出,大缯用带着手套的双手接过翻看起来,上面每一页密密麻麻都是手机号码,但是每个号码都只有一个编号,没有对应的人名。大缯眼神亮了起来,“这里面果然有内容。”

    啊!小白说着又发出一声轻呼,随即从保险箱里摸出两个小透明袋,里面装满了淡黄色的粉末。

    大缯表情开始严峻起来,“薛阳,打电话给缉毒大队吴队长。”走出卧室时忍不住又在范毅面前停下脚步。

    “齐筝究竟对你隐瞒了什么,你居然一点都不怀疑?”

    范毅的眼神里沉淀着复杂的颜色,“她是我未婚妻。”言下之意如此明显,让大缯也不好意思再刺激下去。

    “队长,吴队长说齐筝的确在他们的可疑名单里,和城南的黑帮毒团有所联系,但是怕打草惊蛇所以一直没有动她。”薛阳在大缯耳边轻声汇报。

    “这么说很可能是分赃不均或者毒团内部分裂,所以灭口?”白翎站在一旁说道。

    大缯没有回答。

    运尸车终于到达,工作人员将蓝色的尸袋抬进房间,在可可和物证科的帮助下,安静地把齐筝装进袋子里,悄无声息地经过客厅,然后走出房门。

    装着未婚妻的尸袋从面前经过的时候,林振山看见范毅虽然保持低着头的姿势,但是拳头握的死紧,指关节都发白。

    大缯决定先收队,除了一些后续的工作留下人处理以外,需要人手回去查看电梯的监控录像,死者的记事本和电脑,都需要检查,还有和缉毒大队合作案情分析,于是他和范毅打招呼,没想到范毅却还不想离开。

    “没关系,过一会我和小徐会把他送回家去,保证不会有事。”林振山看了看范毅,脸上还带有害怕被当做凶手的尴尬神色,大缯点点头,又看了一眼范毅,后者几乎没有什么反应,连坐在沙发上的姿势都是大缯第一眼看到他时的样子。

    走到门口大缯突然想了起来。

    “可可呢?”大缯问,白翎他们都已经走出门去了,都不知道所以摇摇头。于是大缯转身又回到小套房里,看见可可正趴在电视柜旁不知道捣鼓什么。

    “可可!”大缯逮住她,“干什么呢?尸体都运下楼了,你还在捣腾?”

    “那个半月型的凹痕,我还是没找到是什么东西造成的。”

    大缯不禁觉得头疼,“一个小小的凹痕而已,也不是死亡原因,你干嘛非要现在捣腾出原因来?”怕被别人听见,大缯又压低了声音说,“可可小儿听话,老子饿的很,我们先去吃饭,然后在商量什么半月啊凹痕啊之类的事情行么?”

    可可刷地站起身来,嘟囔着,“革命尚未成功,坚决不去吃饭。”

    大缯一爪子拍在可可脑袋上,可可最近很喜欢用这种‘祖国尚未统一,坚决不谈恋爱’之类话当做口头禅,几次都让大缯哭笑不得,于是大缯决定忽略她嘴里嘟嘟囔囔的话,逮住她直接拖出门外。

    正在等电梯的白翎和薛阳往屋里看了两眼,忍不住偷笑起来,“我以前从来没想到队长会有那种表情。”

    “哪种表情?”白翎出于本能地开始八卦。

    “就是面对浔法医的那种……恩怎么说,就好像小狗看到骨头……”

    薛阳还没说完,白翎就忍不住笑出声来,“你这种说法要是被队长知道,我们两个明天就可以去医院呆着了。”

    大缯轻轻推着可可走了过来,两人立马把表情调节成正在严肃思考案情模式。

    随着电梯叮的一声响,几人一起达到了公寓的大厅,已经是深夜时分,大雨却丝毫没有退缩的势头,沿着门廊的滴水纷纷绽起一连串水花,大缯看了看大雨,只好快步冲出去,还好车就停在不远处。

    可可却犹豫了起来,她不喜欢淋雨,就好像猫不喜欢水一样。

    雨水朦胧之中,,可可看到不远处的运尸车正在关上后车门,这样一个大雨冲刷的夜晚,还真是一点好事儿也没有。可可叹一口气,想到回去要做尸检,要写分析报告,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虽然不想被淋湿,但继续发呆也不是什么事儿,于是迈出步伐冒着雨打算冲到大缯车子边去。

    这雨还真是够狠的,要是带伞就好了,还好车停的不远,唉~可可在心中默念着。

    灵光一闪!那一条思绪突然冒出来脑海中,如果是这样……沿着这条思路,如果是……那一切都会被颠覆。

    那一瞬间的想法让可可在瓢泼大雨中停下了脚步。

    大缯将警车发动起来,发现可可正出神地站在大雨之中,任倾盆雨水将她浑身都包围,吓他了一跳,打开车窗他用力的叫道,“可可!你在干嘛?快跑过来!”

    可可愣了几秒钟,猛然转头看向正缓缓开动的运尸车,然后冲了过去,嘴里不知在呼喊什么,大雨淹没了法医的喊声。

    <!-- 作者有话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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