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二
带着一脸古铜色的皮肤,带着一颗充满活力的心,我们回到了家。
公园里。“林虹,我终于又见到了你,高兴吗?”我带着一脸阳光般的笑容说。
“呵呵呵,你看看你黑成什么了,简直不象你了……”林虹望着我晒黑的脸,笑咪咪地说。
“懂吗?这是健康的一种黑。从前的我,皮肤太白了,完全的一个奶油小生模样,对吧。”
“皮肤还是白点好,你现在真的是太黑了。”
“黑了你就不喜欢我了,是吗?那我可得施粉了,染得白白的,好让你喜欢。”
“别耍贫嘴好不好。”
“我要送你一幅画——《从乡愁里飞来的少男少女》,还有世界上最长的史诗《格萨尔王》。这本书是藏族作品。”
“别老是送我,你画一幅画也不容易,好好收藏起来吧。”
“喜欢它吗?”
“喜欢,从画的意境来看,你在西藏过的真是开心呀。你看,骑在马上,穿着藏袍,佩着腰刀,多威风凛凛,不可一世,很有阳刚之气。”林虹盯着画布说道。
“《格萨尔王》你抽时间读一读吧,我也没有读过呢。”
“我会的。”
“那你喜欢阳刚之气呢,还是书卷之气?”
“各有各的美。最好是两者都集中在一个人身上才好,一味地阳刚,恐怕女孩会怕的,一味地书卷——也不大好,男孩嘛,总得象个男孩,你说呢?”林虹平静地说。
“是的,最好是以书卷为根本,以阳刚为外在表现。那你觉得我身上最缺少的是什么?” 我很急切地问。
“你嘛——”林虹闪着明亮的眼睛,边想边慢慢地说,“怎么说呢,也不是没有阳刚之气,书卷气就更不用说了,洒脱,飘逸,只是——你的思想,还有品味,飘的有些远,让人感觉,女孩子不容易和你的趣味相和谐,哎——我也说不太准。”
“噢——我是在一个艺术之家长大的,难免会这样。”
“所以,我觉得咱们还是做好朋友得了,不要再发展了,我的品味和境界很难和你步调一致的。”
“别那么说好不好,我不爱听,你这样说,好象我这个人容不下人似的。”
“认识了你之后,我就在努力改变自己。我虽然已放弃了和你谈恋爱的念头,但是,即使做你的普通朋友,我也觉得应该不断地提高自己的艺术素养,提高自己的思想境界。你好像是一面镜子,让我看到了自己的平凡与普通。我对音乐的领悟力很强,所以我会努力在音乐方面下点功夫。我已开始学习十二孔陶笛,学的第一支曲子就是《自由还乡》。这支曲子里面有伤痛,但更主要的是宗教般的超脱情怀,是从小我走向大我的那种境界,我一定要学好这支曲子。今后,我要好好地读古今中外的经典名着,来提高自己的审美能力和艺术鉴赏力,要不,和你在一起,我感觉自己好象一个傻瓜似的。至于学绘画,舞蹈之类的才艺,我想都不敢想,但我也会去接触他们,多欣赏些名画,多看点舞蹈表演,多读些艺术理论方面的书籍,这样,总会有所提高的吧,你说呢,方鹤。”
“人离不开艺术,艺术可以提升人的境界,可以给我们带来美的享受,可以让人变得高雅,所以,你努力亲近艺术,这样很好,我们的距离会逐渐缩短的。”
“方鹤,后天你就要走,我决定不去送你了。你说过很想学吉他,我给你买了一把,明天我给你带来。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做个纪念吧。”
“你何必破费,吉他很贵的,你哪来的钱,买他,还不如给你买件衣服呢。”我感动地说。
“也不算贵,咱们朋友一场,我真的很想送你点礼物做个留念。”
“明天,咱们去长乐海岬好吗?”我兴奋起来,拉住她的手,她赶忙缩了回去。
“好的。”
“带上你的口琴,我想听你吹口琴。”
“口琴的音质很粗糙,等我学好了吹陶笛,一定为你吹《自由还乡》。”
“我一定要用最短的时间学会弹吉他,到时,坐在长乐海岬上,面对着海面,我弹你唱,那才叫潇洒浪漫。我喜欢浪漫和情调。”
“你们搞艺术的人想像力就是丰富,呵呵呵……”
“浪漫不好吗?人生难得是浪漫。”我得意地笑着。
“太浪漫了,会让女孩子担心的。”
“你对我担心吗?”
“担什么心,你想浪漫就浪漫好了,我们只是普通朋友,我没理由在意这个。”
“可是,我不把你当普通朋友看待,我已经把你当恋爱对象了,哈哈哈……”
“那是你一厢情愿,我也没办法干涉你。”她脸上带着羞涩的笑容。
“林虹,何必呢,你应该看出来我对你是真心的。”
“我知道你是真心,但你要给我时间,我过几天才要上高一了,早恋合适吗?”
“现在早恋的人太多了,你看看自己身边的人,哪个不恋爱?”
“我和别人不一样。”
“哎呀,你真顽固。”
第二天。长乐海岬。
面前的这个狭小的海湾,呈“山“字形。他是T市所处的一个封闭海湾极其狭小的一个角落而已。而长乐海岬,以规则的长方形形状,伸向海面,象极了一个伸展而出的T型台。这里人迹罕至,草木零落,岸边的岩石上点缀着些星星点点的野花闲草,遍地都是坚硬的岩石。对面的思母岛我没有去过,只是常常遥望着它,想像着岛上的景况。我们一家人只所以看上这里,视它为乐土,是因为他远离尘嚣,安静清幽,以及这酷似T型台的海岬。在海岬的两侧,是一个角落形的小海湾,东边这一侧的半崖上,有一个很深的洞穴,里面宽敞的象一间房子,地面比较平整,只是里面十分潮湿,阴气较重,我们一家去的较少。偶尔,也会在里面野餐一次,喝喝酒,聊聊天。
这里洒下了我们太多的欢乐和笑声,这里记录了我成长中的点点滴滴。
我抚摸着林虹送的吉他,心里被幸福的暖流滋润着。这是一支枣红色的吉他,看去很美,很精致。
“谢谢你的吉他,谢谢你这个人。”我把手搭在她的肩头笑咪咪地说。
林虹把我的手推开说:
“方鹤,以后别总是这样,我不大习惯。你太爱冲动了。”
林虹又在用口琴吹李叔同的《送别》,我说:
“换一首吧,这支曲子有些伤感,吹欢快点的。西藏回来后,我的心态已经有了很大的转变,开朗多了。你也要努力改变自己,何必整天闷闷不乐呢?打起精神来,好好地活他个痛快吧。”
“那我吹一首《友谊地久天长》。”
“别吹那个,咱们仅仅是友谊吗?咱们已经超出了友谊……”我笑着说。
“方鹤,你可叫我怎么说你,再这样不尊重人,我就走了。”她沉下了脸,但并未显出怒意。
“好了,好了,本公子记住了你的教导。不吹口琴了,我为你跳一曲藏族舞蹈《唐古喇山的月亮》,这是我和藏民学的,跳的不好,但我非常喜欢它。”
我打开袖珍答录机,播放起《唐古喇山的月亮》。悠扬的笛声,轻快的旋律,拟音的马蹄“哒哒哒……”声,明亮的音色,还有海边这开阔而宁静的环境,身边的林虹,让我激动,让我兴奋,让我思绪飞扬。我的心又飞回了雪山草地,飞回了骏马欢腾,牛羊遍地的牧区……
我跳起了热巴舞,那“一顺边”极其写意的动作,挥洒出了一种阳刚的豪爽。那模仿骑马的动作,更让人感觉到了一种潇洒不羁的快感……
“来,小姑娘,和我一起跳吧,在轻快的旋律中,忘了你所有的烦恼和痛苦吧。快来吧,我教你。”我感觉自己笑的无比幸福,无比洒脱。
“我不会,动作很难的,我喜欢看你跳。方鹤,你跳的真的非常好,感情很投入。我的心好象也飞到了西藏……”林虹眼神里写满了浓浓的憧憬。
我跳着,跳着,又随意揉进了蒙古舞蹈左右摇肩的动作,我感觉这一动作也非常潇洒而写意,极富抒情色彩……
“呵呵呵……你怎么又跳起了蒙古舞,这是蒙古舞的动作……”林虹笑的弯下了腰,我从没见过她这样舒心的笑。
“管他呢,只要我快乐就行了,我是快乐主义,快乐万岁……来吧,我教你,很好学的……”我边跳边笑着对她说。说着就去拉她的手。
大概是被我的情绪和轻快优美的旋律所感染,林虹也兴奋起来,她羞怯地扭怩了几下,就随着我的指点,跟着慢慢跳了起来。
我更加兴奋而激动。
其实这个热巴舞的动作并不复杂,很快,林虹就挥洒的很自如了。
我们轻快地舞动着,挥洒着……
“林虹,振作起来吧,不要总是咀嚼自己那点微不足道的忧伤,不要总是将自己无足轻重的烦恼放得很大很大。用一种洒脱的情怀去看这个世界,去看这个人生,你会觉得,毕竟,是美好的东西,是快乐的东西多。你看,我们这么年轻,生活在这么进步而开放的社会,这不值得你珍惜,不值得你全心全意地爱吗……我们的心可以感知那美好的艺术作品,可以享受它带给我们的滋润,当你沉醉在艺术的优美境界里时,你会感到,天地间有这么美的东西,我们何必总是要去自寻烦恼,为什么不热情去拥抱艺术,让它来滋养我们的心灵呢?林虹,美好的东西真多,不要总是自寻烦恼了,好好地振作起来吧,好好向我学习吧……”
“方鹤,你真潇洒,我拜你为师……”
“好呀,我的小学生,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老师了,以后得喊我方老师……”
“去你的……舞蹈难学吗?”
“那你要看什么舞蹈了。”
“你家人都会跳舞吧?”
“当然,文艺家庭,岂有不会的。听说我爸爸就非常潇洒,舞姿相当好。我外公和外婆的华尔滋简直是国际标准,我妈妈虽然是歌唱家,可她对印度的舞蹈比较偏爱,总喜欢跳一跳。他们不是专业舞蹈家,只是自娱自乐。况且,文艺工作者,参加各种宴会和活动非常频繁,你没有一点才艺,应付不了场面的,自己会尴尬的。”
“演员的生活总是光彩照人,多少人都在羡慕。”
“其实,演员的辛酸外人看不见,他们舞台上片刻的光彩,是多少汗水和辛苦才换来的呀,这一点我最清楚。”
“林虹,我和你在一起,有一种温暖的感觉。和别的女孩子没有这种感觉。”
“好好跳你的舞,别胡说了好不好……”
“你听我说。和我交往的女孩子真的不算少,可她们身上缺少一样东西,就是一种真诚而天真的性情,她们总喜欢把自己打扮的妖艳多姿。本来长的还不错,素面朝天还有几份动人之处,可越打扮越失去了那份纯真,我就会越反感。和她们交往,我只是被动地逢场作戏,根本没有付出自己的真情。而且她们整天不是化妆品呀,就是明星的私生活,不是互相攀比家庭,就是互相攀比谁的化妆品高档。她们粉施的那么厚,就象《小二黑结婚》里的那个三仙姑,她们的嘴唇染得那么红,真象《骆驼祥子》里那个又老又丑的虎妞。而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被你那扑面而来的一种朴实自然和清新淡雅的气质所吸引,而你眼神里淡淡的忧伤,象飘在远处的一个梦,更有一种荡人心魄的力量。你知道,我是搞绘画的,能极其敏锐地捕捉到那种触动人心旌的东西,它好象柳絮一样,一旦落到我的心怀意念里,就象被粘住了一样,很难将它驱走。我喜欢的就是你的那种清闲和淡雅,那种淡淡的忧郁。而这两种东西,我身上也有,所以,我感到我们心灵上有一种共鸣的东西……自从踏上西藏的路,我就在极力地改变自己,也许我这一生,也就在一种不断的寻找与回归之间徘徊吧,我要把自己的另一面呈现给大家,我也要让自己的绘画来一个改变。我想,你该感觉到了我的改变吧。这种改变,不是作秀,不是伪装,而是一种回归,是我身上固有的气质,只是长久以来,被压制的抬不起头罢了。我想,人——特别是艺术家,一生就是一场探索艺术和人生的过程,我在改变,你也应该逐渐地改变自己,走出忧伤的陷阱,走向阳光,走向彩虹,就象我专门为你做的那幅《从乡愁里走来的少男少女》一样,你的心应该走出雨季了。我想有机会的话,你也去西藏走一走,那真会让你的灵魂接受一场洗礼。如果——我们未来能走到一起,我一定要带着你再去西藏,去感受那里最纯净的美与真。”
“你心目中的女性,理想色彩太浓了,生活中,这样的女孩子太少了。我,你只是看到了表面,而实际上离你的标准很远很远。”
“我相信我的眼睛,相信我的观察力,艺术家的眼睛有着不同于常人的敏锐,你的眼神传达了你心灵世界的密码……”
“方鹤,不要对我越陷越深,你只把我当成一般朋友吧,咱们只建立一种纯真的友谊好吗?……”她的眼眸里又泛起了忧郁的光。
“林虹,不要再这样说了……”
我说不清楚自己是如何做出的决定,只是本能地——猛地停止了跳舞,将她的臂膀轻轻地挽了过来,迎着她清秀的脸庞,幽静乌黑的眸子,将自己的唇印在了她的之上……
她本能的躲闪着,然而,当我的双手紧紧地捧起她娇嫩的下巴,她无力地,也许是身不由己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她滚烫的泪珠又溢了出来,泪水沾湿了我的面颊……
突然,她挣脱出我的臂弯,向前跑去。
“林虹,你上哪去,你上哪去,回来,回来……”
我迎着她的背影追过去。
“方鹤,你走吧,你走吧……”她潸然而泣,低垂着头。
“不,我不能走。林虹,原谅我的鲁莽,我……”
“快去上学吧,你只能让我更加痛苦,更加彷徨……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她抬起头,望着我,泪水一行行地滚了下来。
“林虹,不要哭了,好吗……你这样一哭,我也忍不住想哭……我们的心是相通的……”
我的泪还是不听话地淌了下来,我望记了自己这段时间的自我克制,望记了要做一个硬汉的决心。在她的泪水面前,我的所有堤防都瞬间而崩溃了……
“……方鹤……,你不要哭好吗,你一个大男孩的眼泪,更让我不知所措……
她抬起手,轻轻地,轻轻地擦着我脸庞的泪花,然后,把头深深地埋进了我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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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吗?这是健康的一种黑。从前的我,皮肤太白了,完全的一个奶油小生模样,对吧。”
“皮肤还是白点好,你现在真的是太黑了。”
“黑了你就不喜欢我了,是吗?那我可得施粉了,染得白白的,好让你喜欢。”
“别耍贫嘴好不好。”
“我要送你一幅画——《从乡愁里飞来的少男少女》,还有世界上最长的史诗《格萨尔王》。这本书是藏族作品。”
“别老是送我,你画一幅画也不容易,好好收藏起来吧。”
“喜欢它吗?”
“喜欢,从画的意境来看,你在西藏过的真是开心呀。你看,骑在马上,穿着藏袍,佩着腰刀,多威风凛凛,不可一世,很有阳刚之气。”林虹盯着画布说道。
“《格萨尔王》你抽时间读一读吧,我也没有读过呢。”
“我会的。”
“那你喜欢阳刚之气呢,还是书卷之气?”
“各有各的美。最好是两者都集中在一个人身上才好,一味地阳刚,恐怕女孩会怕的,一味地书卷——也不大好,男孩嘛,总得象个男孩,你说呢?”林虹平静地说。
“是的,最好是以书卷为根本,以阳刚为外在表现。那你觉得我身上最缺少的是什么?” 我很急切地问。
“你嘛——”林虹闪着明亮的眼睛,边想边慢慢地说,“怎么说呢,也不是没有阳刚之气,书卷气就更不用说了,洒脱,飘逸,只是——你的思想,还有品味,飘的有些远,让人感觉,女孩子不容易和你的趣味相和谐,哎——我也说不太准。”
“噢——我是在一个艺术之家长大的,难免会这样。”
“所以,我觉得咱们还是做好朋友得了,不要再发展了,我的品味和境界很难和你步调一致的。”
“别那么说好不好,我不爱听,你这样说,好象我这个人容不下人似的。”
“认识了你之后,我就在努力改变自己。我虽然已放弃了和你谈恋爱的念头,但是,即使做你的普通朋友,我也觉得应该不断地提高自己的艺术素养,提高自己的思想境界。你好像是一面镜子,让我看到了自己的平凡与普通。我对音乐的领悟力很强,所以我会努力在音乐方面下点功夫。我已开始学习十二孔陶笛,学的第一支曲子就是《自由还乡》。这支曲子里面有伤痛,但更主要的是宗教般的超脱情怀,是从小我走向大我的那种境界,我一定要学好这支曲子。今后,我要好好地读古今中外的经典名着,来提高自己的审美能力和艺术鉴赏力,要不,和你在一起,我感觉自己好象一个傻瓜似的。至于学绘画,舞蹈之类的才艺,我想都不敢想,但我也会去接触他们,多欣赏些名画,多看点舞蹈表演,多读些艺术理论方面的书籍,这样,总会有所提高的吧,你说呢,方鹤。”
“人离不开艺术,艺术可以提升人的境界,可以给我们带来美的享受,可以让人变得高雅,所以,你努力亲近艺术,这样很好,我们的距离会逐渐缩短的。”
“方鹤,后天你就要走,我决定不去送你了。你说过很想学吉他,我给你买了一把,明天我给你带来。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做个纪念吧。”
“你何必破费,吉他很贵的,你哪来的钱,买他,还不如给你买件衣服呢。”我感动地说。
“也不算贵,咱们朋友一场,我真的很想送你点礼物做个留念。”
“明天,咱们去长乐海岬好吗?”我兴奋起来,拉住她的手,她赶忙缩了回去。
“好的。”
“带上你的口琴,我想听你吹口琴。”
“口琴的音质很粗糙,等我学好了吹陶笛,一定为你吹《自由还乡》。”
“我一定要用最短的时间学会弹吉他,到时,坐在长乐海岬上,面对着海面,我弹你唱,那才叫潇洒浪漫。我喜欢浪漫和情调。”
“你们搞艺术的人想像力就是丰富,呵呵呵……”
“浪漫不好吗?人生难得是浪漫。”我得意地笑着。
“太浪漫了,会让女孩子担心的。”
“你对我担心吗?”
“担什么心,你想浪漫就浪漫好了,我们只是普通朋友,我没理由在意这个。”
“可是,我不把你当普通朋友看待,我已经把你当恋爱对象了,哈哈哈……”
“那是你一厢情愿,我也没办法干涉你。”她脸上带着羞涩的笑容。
“林虹,何必呢,你应该看出来我对你是真心的。”
“我知道你是真心,但你要给我时间,我过几天才要上高一了,早恋合适吗?”
“现在早恋的人太多了,你看看自己身边的人,哪个不恋爱?”
“我和别人不一样。”
“哎呀,你真顽固。”
第二天。长乐海岬。
面前的这个狭小的海湾,呈“山“字形。他是T市所处的一个封闭海湾极其狭小的一个角落而已。而长乐海岬,以规则的长方形形状,伸向海面,象极了一个伸展而出的T型台。这里人迹罕至,草木零落,岸边的岩石上点缀着些星星点点的野花闲草,遍地都是坚硬的岩石。对面的思母岛我没有去过,只是常常遥望着它,想像着岛上的景况。我们一家人只所以看上这里,视它为乐土,是因为他远离尘嚣,安静清幽,以及这酷似T型台的海岬。在海岬的两侧,是一个角落形的小海湾,东边这一侧的半崖上,有一个很深的洞穴,里面宽敞的象一间房子,地面比较平整,只是里面十分潮湿,阴气较重,我们一家去的较少。偶尔,也会在里面野餐一次,喝喝酒,聊聊天。
这里洒下了我们太多的欢乐和笑声,这里记录了我成长中的点点滴滴。
我抚摸着林虹送的吉他,心里被幸福的暖流滋润着。这是一支枣红色的吉他,看去很美,很精致。
“谢谢你的吉他,谢谢你这个人。”我把手搭在她的肩头笑咪咪地说。
林虹把我的手推开说:
“方鹤,以后别总是这样,我不大习惯。你太爱冲动了。”
林虹又在用口琴吹李叔同的《送别》,我说:
“换一首吧,这支曲子有些伤感,吹欢快点的。西藏回来后,我的心态已经有了很大的转变,开朗多了。你也要努力改变自己,何必整天闷闷不乐呢?打起精神来,好好地活他个痛快吧。”
“那我吹一首《友谊地久天长》。”
“别吹那个,咱们仅仅是友谊吗?咱们已经超出了友谊……”我笑着说。
“方鹤,你可叫我怎么说你,再这样不尊重人,我就走了。”她沉下了脸,但并未显出怒意。
“好了,好了,本公子记住了你的教导。不吹口琴了,我为你跳一曲藏族舞蹈《唐古喇山的月亮》,这是我和藏民学的,跳的不好,但我非常喜欢它。”
我打开袖珍答录机,播放起《唐古喇山的月亮》。悠扬的笛声,轻快的旋律,拟音的马蹄“哒哒哒……”声,明亮的音色,还有海边这开阔而宁静的环境,身边的林虹,让我激动,让我兴奋,让我思绪飞扬。我的心又飞回了雪山草地,飞回了骏马欢腾,牛羊遍地的牧区……
我跳起了热巴舞,那“一顺边”极其写意的动作,挥洒出了一种阳刚的豪爽。那模仿骑马的动作,更让人感觉到了一种潇洒不羁的快感……
“来,小姑娘,和我一起跳吧,在轻快的旋律中,忘了你所有的烦恼和痛苦吧。快来吧,我教你。”我感觉自己笑的无比幸福,无比洒脱。
“我不会,动作很难的,我喜欢看你跳。方鹤,你跳的真的非常好,感情很投入。我的心好象也飞到了西藏……”林虹眼神里写满了浓浓的憧憬。
我跳着,跳着,又随意揉进了蒙古舞蹈左右摇肩的动作,我感觉这一动作也非常潇洒而写意,极富抒情色彩……
“呵呵呵……你怎么又跳起了蒙古舞,这是蒙古舞的动作……”林虹笑的弯下了腰,我从没见过她这样舒心的笑。
“管他呢,只要我快乐就行了,我是快乐主义,快乐万岁……来吧,我教你,很好学的……”我边跳边笑着对她说。说着就去拉她的手。
大概是被我的情绪和轻快优美的旋律所感染,林虹也兴奋起来,她羞怯地扭怩了几下,就随着我的指点,跟着慢慢跳了起来。
我更加兴奋而激动。
其实这个热巴舞的动作并不复杂,很快,林虹就挥洒的很自如了。
我们轻快地舞动着,挥洒着……
“林虹,振作起来吧,不要总是咀嚼自己那点微不足道的忧伤,不要总是将自己无足轻重的烦恼放得很大很大。用一种洒脱的情怀去看这个世界,去看这个人生,你会觉得,毕竟,是美好的东西,是快乐的东西多。你看,我们这么年轻,生活在这么进步而开放的社会,这不值得你珍惜,不值得你全心全意地爱吗……我们的心可以感知那美好的艺术作品,可以享受它带给我们的滋润,当你沉醉在艺术的优美境界里时,你会感到,天地间有这么美的东西,我们何必总是要去自寻烦恼,为什么不热情去拥抱艺术,让它来滋养我们的心灵呢?林虹,美好的东西真多,不要总是自寻烦恼了,好好地振作起来吧,好好向我学习吧……”
“方鹤,你真潇洒,我拜你为师……”
“好呀,我的小学生,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老师了,以后得喊我方老师……”
“去你的……舞蹈难学吗?”
“那你要看什么舞蹈了。”
“你家人都会跳舞吧?”
“当然,文艺家庭,岂有不会的。听说我爸爸就非常潇洒,舞姿相当好。我外公和外婆的华尔滋简直是国际标准,我妈妈虽然是歌唱家,可她对印度的舞蹈比较偏爱,总喜欢跳一跳。他们不是专业舞蹈家,只是自娱自乐。况且,文艺工作者,参加各种宴会和活动非常频繁,你没有一点才艺,应付不了场面的,自己会尴尬的。”
“演员的生活总是光彩照人,多少人都在羡慕。”
“其实,演员的辛酸外人看不见,他们舞台上片刻的光彩,是多少汗水和辛苦才换来的呀,这一点我最清楚。”
“林虹,我和你在一起,有一种温暖的感觉。和别的女孩子没有这种感觉。”
“好好跳你的舞,别胡说了好不好……”
“你听我说。和我交往的女孩子真的不算少,可她们身上缺少一样东西,就是一种真诚而天真的性情,她们总喜欢把自己打扮的妖艳多姿。本来长的还不错,素面朝天还有几份动人之处,可越打扮越失去了那份纯真,我就会越反感。和她们交往,我只是被动地逢场作戏,根本没有付出自己的真情。而且她们整天不是化妆品呀,就是明星的私生活,不是互相攀比家庭,就是互相攀比谁的化妆品高档。她们粉施的那么厚,就象《小二黑结婚》里的那个三仙姑,她们的嘴唇染得那么红,真象《骆驼祥子》里那个又老又丑的虎妞。而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被你那扑面而来的一种朴实自然和清新淡雅的气质所吸引,而你眼神里淡淡的忧伤,象飘在远处的一个梦,更有一种荡人心魄的力量。你知道,我是搞绘画的,能极其敏锐地捕捉到那种触动人心旌的东西,它好象柳絮一样,一旦落到我的心怀意念里,就象被粘住了一样,很难将它驱走。我喜欢的就是你的那种清闲和淡雅,那种淡淡的忧郁。而这两种东西,我身上也有,所以,我感到我们心灵上有一种共鸣的东西……自从踏上西藏的路,我就在极力地改变自己,也许我这一生,也就在一种不断的寻找与回归之间徘徊吧,我要把自己的另一面呈现给大家,我也要让自己的绘画来一个改变。我想,你该感觉到了我的改变吧。这种改变,不是作秀,不是伪装,而是一种回归,是我身上固有的气质,只是长久以来,被压制的抬不起头罢了。我想,人——特别是艺术家,一生就是一场探索艺术和人生的过程,我在改变,你也应该逐渐地改变自己,走出忧伤的陷阱,走向阳光,走向彩虹,就象我专门为你做的那幅《从乡愁里走来的少男少女》一样,你的心应该走出雨季了。我想有机会的话,你也去西藏走一走,那真会让你的灵魂接受一场洗礼。如果——我们未来能走到一起,我一定要带着你再去西藏,去感受那里最纯净的美与真。”
“你心目中的女性,理想色彩太浓了,生活中,这样的女孩子太少了。我,你只是看到了表面,而实际上离你的标准很远很远。”
“我相信我的眼睛,相信我的观察力,艺术家的眼睛有着不同于常人的敏锐,你的眼神传达了你心灵世界的密码……”
“方鹤,不要对我越陷越深,你只把我当成一般朋友吧,咱们只建立一种纯真的友谊好吗?……”她的眼眸里又泛起了忧郁的光。
“林虹,不要再这样说了……”
我说不清楚自己是如何做出的决定,只是本能地——猛地停止了跳舞,将她的臂膀轻轻地挽了过来,迎着她清秀的脸庞,幽静乌黑的眸子,将自己的唇印在了她的之上……
她本能的躲闪着,然而,当我的双手紧紧地捧起她娇嫩的下巴,她无力地,也许是身不由己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她滚烫的泪珠又溢了出来,泪水沾湿了我的面颊……
突然,她挣脱出我的臂弯,向前跑去。
“林虹,你上哪去,你上哪去,回来,回来……”
我迎着她的背影追过去。
“方鹤,你走吧,你走吧……”她潸然而泣,低垂着头。
“不,我不能走。林虹,原谅我的鲁莽,我……”
“快去上学吧,你只能让我更加痛苦,更加彷徨……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她抬起头,望着我,泪水一行行地滚了下来。
“林虹,不要哭了,好吗……你这样一哭,我也忍不住想哭……我们的心是相通的……”
我的泪还是不听话地淌了下来,我望记了自己这段时间的自我克制,望记了要做一个硬汉的决心。在她的泪水面前,我的所有堤防都瞬间而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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