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46章 拉钩
天黑了，手和脚被捆绑得严严实实的田龟闭着眼睛，一直在倾听外边的一切动静。隔壁厨房里空无一人，柴房门口，布世仁和林大柱在站岗，他们一边抽烟，一边说话。
布世仁说：“大柱，这个田龟太可恶了，吃了我们的还不算，还要我们成天守着，也不知道他们当队长的是怎么想的，我看干脆毙了算了！”
林大柱看看院子里，院子里官兵们正在热火朝天地操练。戴大明在教大家夜间射击。刘土生在教投弹，林大柱见了心里痒痒的，说：“是呀，你是连长，我是排长，我们不去训练，倒在这儿守牢房。”
布世仁小声说：“你去找几个人打牌，我一个人守着，下一班你替我守。”
林大柱说：“还提打牌？武队长早就宣布不准打牌了。”
布世仁又说：“反正两个人是守，一个人也是守，我看你是累了，你去睡一会儿也好。”
“这几天训练太累了，白天训了晚上还要训，我差一点儿受不了啦。”林大柱确实觉得有点累，哈欠连连的，他说，“表哥，我去睡一会儿，这儿辛苦你了。”
布世仁说：“没关系，兄弟不帮，谁帮？”
林大柱走了，布世仁望望四周，见没有什么人，于是朝柴房里喊道：“死乌龟，睡死了？”
田龟在里边答道：“你是谁，对大日本皇军这么不礼貌？”
布世仁说：“我叫布世仁，是抗日特战队的连长，排行老四。”
“哟，老四？”田龟说着一口江浙口音的中国话，“还连长？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总共三十一个人，一个排的人数都不到，还团呀连的，真好笑！”
布世仁辩解说：“我们是特战队，人数不多，架子大，是正团级！”
“哈哈！正团级？我看最多算一个排。”田龟问，“你们归国军管，还是归八路管？”
布世仁说：“我们是独立的，谁也管不了我们！”
“哈哈，你们还是土匪！”田龟在里边大笑。
“胡说！”布世仁生怕院子里的人听到，喝斥道，“小点声，再笑，老子毙了你！”
田龟动了动身子，眨了眨眼睛，说：“现在抗日的部队，不是国军，就是共军，你们哪个都不属，谁来管你们的军饷？谁来管你们的武器弹药？你们立功了，谁来给你们升官？”
布世仁说：“我们有队长，副队长，参谋长，他们给我们吃喝、升官呀！”
田龟说：“你现在是连长了，还升到哪儿去？今后还想与武季争团长当？武季连关义都容不了，还能容你？”
田龟这一说，犹如醍醐灌顶，布世仁抓了抓脑袋，饶有兴趣地说：“哟，哟，哟，你这死乌龟还想事儿！”
田龟接着说：“你一个二当家的，降为连长，我都为你难受。”
布世仁不吭声，过了一会儿，问道：“你怎么知道得这么多？”
田龟笑道：“我成天吃睡在这儿，一步不出，可外边的是全知道。”
布世仁问：“你还知道啥？”
“我知道的可多了，天下大事我全知道。”田龟说，“就说当前的局势吧，现在大日本皇军已经到了永州，再下去就是桂林，整个中国都是大日本帝国的了，你们还抗日，怕是命都保不住呢！”
布世仁一听，心里一阵发麻，说：“这，这我倒是没想过。”
田龟劝他说：“该为自己想想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
布世仁轻声地问：“那，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田龟说：“中国有一句古语，叫识时务者为俊杰，跟我们合作吧。”
田龟的一番话，说得布世仁心动起来。可怎么合作呢？他要跟田龟悄悄谈谈。于是他从腰间掏出钥匙，打开门锁，走进屋，关上门，快步走近田龟。
田龟扭了扭身子，说：“布连长，你把我手上的绳子松开一点就行，不要解开，快！”
布世仁“嘿嘿”一笑，说：“你说得倒是轻巧，我放你走，我会掉脑袋的！”
田龟说：“只要松开一点，我就会自己解脱，我晚上走，那时不是你值班，不会追到你的头上的。”
布世仁：“这我倒不担心，我担心你忘恩负义。”
田龟：“不会，你看我忘记说了，我右脚鞋底里有些钱，你拿去。”
布世仁迅速帮田龟脱了右脚皮靴，从里边抓出一把钱来，揣在自己衣袋里，然后说：“就这点钱？你打发叫化的？”
田龟说：“你救了我的命，我自然会感谢你的大恩大德，等我回到虎岩寺，给你五根金条。”
布世仁咧开了嘴：“那还差不多。”
田龟：“不过，你以后就得给我们送情报。”
布世仁：“什么？五根金条，还要情报？”
田龟：“以后送情报，我再付钱。”
布世仁：“一次给多少？”
田龟：“那得看情报的价值。”
布世仁：“我要黄金，只要我的情报有用，一次一两；用处大的，一次二两。”
田龟：“好，就按你说的办。”
布世仁伸出手指，说：“我们拉钩，一言为定！”
“拉钩，一言为定！快解！”田龟的手不能动，布世仁把手伸过去，与他拉了拉。
拉完钩，布世仁忽然又说：“拉了钩，我帮你解开了绳子，你回到虎岩寺，要是反悔了，不给我金子我怎么办？”
布世仁说：“这个你不要担心，我们大日本皇军是最讲信用的，不象你们中国人说一套做一套，再说我还要和你做情报生意的嘛！”
布世仁见他说得有理，便不再犹豫，迅速地为田龟松开手上的绳索，然后问：“以后我怎么找你？”
田龟动了一下手臂，说：“无需每次都见面，你每天晚上去山神庙一趟，有情报就送，无情报就取，没有就走。记住，山神庙里边神位下的第三个砖头缝里，把砖头取下来就行。”
布世仁口中默念了两遍，又说：“记住了。我走一趟多少钱？”
田龟说：“你也太精了，走路也要钱？”
布世仁：“我下山一趟不辛苦？还要冒好大的风险呢。”
田龟：“只要你为皇军尽力，我田龟是不会亏待你的！”
布世仁：“你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给我黄金？”
“黄金嘛，后天下午天快黑的时候，你在虎岩寺后边作狗叫三声，我就出来。”过了一会，田龟又说，“以后的钱，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我临时通知你的。”
听说要作狗叫，心里不高兴，但因此可以得到五两黄金，心中便乐开了花，布世仁觉得差不多了，说：“你快走吧！”
田龟说：“你救了我，我不能连累你，我等几个小时才走，他们就不会怀疑你了。”
布世仁感动地说：“你真讲义气！”
“今晚上你还得配合一下……”田龟附在布世仁耳边说了几句，布世仁连连点头。
布世仁将装了钱的衣服口袋按了按，退了出来，将门锁上。
这时，林大柱精神焕发地走过来，说：“表哥，辛苦你啦！”
布世仁说：“不辛苦，睡好了吧？”
林大柱：“睡好了。乌龟没事吧？”
布世仁：“他睡得象死猪，没事！”
柴房里传出田龟的鼾声，林大柱说：“这家伙果然是头猪。”
过了一会，布世仁问道：“下一班是哪两个人？”
林大柱说：“是石敢和一个士兵。”
布世仁说：“那就好。”
林大柱不理解布世仁说这话的意思，问：“那就好？你什么意思？”
布世仁知道自己说漏了嘴，连忙解释，说：“我是说，我们站不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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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世仁说：“大柱，这个田龟太可恶了，吃了我们的还不算，还要我们成天守着，也不知道他们当队长的是怎么想的，我看干脆毙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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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世仁又说：“反正两个人是守，一个人也是守，我看你是累了，你去睡一会儿也好。”
“这几天训练太累了，白天训了晚上还要训，我差一点儿受不了啦。”林大柱确实觉得有点累，哈欠连连的，他说，“表哥，我去睡一会儿，这儿辛苦你了。”
布世仁说：“没关系，兄弟不帮，谁帮？”
林大柱走了，布世仁望望四周，见没有什么人，于是朝柴房里喊道：“死乌龟，睡死了？”
田龟在里边答道：“你是谁，对大日本皇军这么不礼貌？”
布世仁说：“我叫布世仁，是抗日特战队的连长，排行老四。”
“哟，老四？”田龟说着一口江浙口音的中国话，“还连长？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总共三十一个人，一个排的人数都不到，还团呀连的，真好笑！”
布世仁辩解说：“我们是特战队，人数不多，架子大，是正团级！”
“哈哈！正团级？我看最多算一个排。”田龟问，“你们归国军管，还是归八路管？”
布世仁说：“我们是独立的，谁也管不了我们！”
“哈哈，你们还是土匪！”田龟在里边大笑。
“胡说！”布世仁生怕院子里的人听到，喝斥道，“小点声，再笑，老子毙了你！”
田龟动了动身子，眨了眨眼睛，说：“现在抗日的部队，不是国军，就是共军，你们哪个都不属，谁来管你们的军饷？谁来管你们的武器弹药？你们立功了，谁来给你们升官？”
布世仁说：“我们有队长，副队长，参谋长，他们给我们吃喝、升官呀！”
田龟说：“你现在是连长了，还升到哪儿去？今后还想与武季争团长当？武季连关义都容不了，还能容你？”
田龟这一说，犹如醍醐灌顶，布世仁抓了抓脑袋，饶有兴趣地说：“哟，哟，哟，你这死乌龟还想事儿！”
田龟接着说：“你一个二当家的，降为连长，我都为你难受。”
布世仁不吭声，过了一会儿，问道：“你怎么知道得这么多？”
田龟笑道：“我成天吃睡在这儿，一步不出，可外边的是全知道。”
布世仁问：“你还知道啥？”
“我知道的可多了，天下大事我全知道。”田龟说，“就说当前的局势吧，现在大日本皇军已经到了永州，再下去就是桂林，整个中国都是大日本帝国的了，你们还抗日，怕是命都保不住呢！”
布世仁一听，心里一阵发麻，说：“这，这我倒是没想过。”
田龟劝他说：“该为自己想想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
布世仁轻声地问：“那，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田龟说：“中国有一句古语，叫识时务者为俊杰，跟我们合作吧。”
田龟的一番话，说得布世仁心动起来。可怎么合作呢？他要跟田龟悄悄谈谈。于是他从腰间掏出钥匙，打开门锁，走进屋，关上门，快步走近田龟。
田龟扭了扭身子，说：“布连长，你把我手上的绳子松开一点就行，不要解开，快！”
布世仁“嘿嘿”一笑，说：“你说得倒是轻巧，我放你走，我会掉脑袋的！”
田龟说：“只要松开一点，我就会自己解脱，我晚上走，那时不是你值班，不会追到你的头上的。”
布世仁：“这我倒不担心，我担心你忘恩负义。”
田龟：“不会，你看我忘记说了，我右脚鞋底里有些钱，你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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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龟说：“你救了我的命，我自然会感谢你的大恩大德，等我回到虎岩寺，给你五根金条。”
布世仁咧开了嘴：“那还差不多。”
田龟：“不过，你以后就得给我们送情报。”
布世仁：“什么？五根金条，还要情报？”
田龟：“以后送情报，我再付钱。”
布世仁：“一次给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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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世仁：“我要黄金，只要我的情报有用，一次一两；用处大的，一次二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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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世仁伸出手指，说：“我们拉钩，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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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完钩，布世仁忽然又说：“拉了钩，我帮你解开了绳子，你回到虎岩寺，要是反悔了，不给我金子我怎么办？”
布世仁说：“这个你不要担心，我们大日本皇军是最讲信用的，不象你们中国人说一套做一套，再说我还要和你做情报生意的嘛！”
布世仁见他说得有理，便不再犹豫，迅速地为田龟松开手上的绳索，然后问：“以后我怎么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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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世仁：“我下山一趟不辛苦？还要冒好大的风险呢。”
田龟：“只要你为皇军尽力，我田龟是不会亏待你的！”
布世仁：“你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给我黄金？”
“黄金嘛，后天下午天快黑的时候，你在虎岩寺后边作狗叫三声，我就出来。”过了一会，田龟又说，“以后的钱，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我临时通知你的。”
听说要作狗叫，心里不高兴，但因此可以得到五两黄金，心中便乐开了花，布世仁觉得差不多了，说：“你快走吧！”
田龟说：“你救了我，我不能连累你，我等几个小时才走，他们就不会怀疑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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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林大柱精神焕发地走过来，说：“表哥，辛苦你啦！”
布世仁说：“不辛苦，睡好了吧？”
林大柱：“睡好了。乌龟没事吧？”
布世仁：“他睡得象死猪，没事！”
柴房里传出田龟的鼾声，林大柱说：“这家伙果然是头猪。”
过了一会，布世仁问道：“下一班是哪两个人？”
林大柱说：“是石敢和一个士兵。”
布世仁说：“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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