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09章 双鸟
武志坚坐在客厅里思索着，他在为晁成思的武汉之行担心。原本他想自己去的，可按照纪律，也只能是晁成思去，再说，东亚洋行又离不开他，因为只有他才能随时掌握这批黄金的动向，即便晁成思联系不上，他还可想别的办法牵制敌人的行动，可还有什么办法呢？他绞尽脑汁，一时什么办法也想不出来。
田龟大步走进客厅，摇头晃脑地东张西望了一会，突然站住，然后朝正面墙上瞟了一眼，面无表情。
墙正面的《武松打虎图》不见了，现在留有曾经挂过的痕迹。
田龟回头见到武志坚的神色有点异样，走到他的身边，笑笑说：“我说老兄，怎么样，帮大日本做事，住得还可以吧？比你们那个中学强多了吧？”
“田龟君请坐。”武志坚站起来，做了一个让座的姿势，田龟坐下。
武志坚接着说：“您说得对，小小的穷教师哪比得上堂堂的洋行副总经理？这一切还不是老弟你一句话？哈哈！”
田龟：“我这个人就是知恩图报，要不是你救了我，我田龟贯道哪有今日？”
武志坚：“那是你时来运转了，该发啦！”
田龟：“你把我从那伙流氓手里救出来，又给了我钱，我才有今日，你的救命之恩，我没齿不忘！”
那是六年前，田龟被监禁在南京的一所监狱里，日军占领南京后，见他是日本人就把他放了出来。一出监狱，他就对日军的一个头头说自己在日本军校读过书，愿意参加大日本皇军，为天皇效劳。那个军官叫他拿出毕业证书来，他怎么也拿不出来，因为他没有毕业就被学校开除了，哪来的毕业证书？不能参军，又无别的长处谋生，他只好就四处流浪。一天，他流落到长沙街头，碰见几个中国小混混，小混混见他长的象个猴子，逗他取笑，他最受不了这种侮辱，便施展拳脚，与小混混打斗起来，不料小混混越来越多，把他打趴在地，还抢了他偷来的一枚金戒指。无奈之下，他说自己是日本人，有特别任务，再不放他，他以后就叫大日本皇军来灭了他们。没想到小混混不但不因他是日本人而放他，还把他打了半死，幸好武志坚路过，前去制止众人打斗。小混混中有几个曾是武志坚的学生，见是老师劝架，便不再打田龟，武志坚拿出几个钱给了混混们喝酒，田龟这才得救。日军占领长沙后，南京金百合总部要在长沙设立东亚洋行作为分部，总部的一个叫玉儿的负责人便提名田龟当了总经理，还授予他宪兵中佐军衔。
对于救出田龟一事，武志坚心里十分后悔：我怎么当时会去救这么个流氓、强盗？对于田龟一下子飞黄腾达，从地上飞到天上也一直不解，却又不好问，今天见田龟心情好，又说到这个话题，于是问道：“田龟君，你一定有大的背景，一般人是做不了总经理和日军中佐的。”
田龟笑着说：“志坚兄，你猜对了，我的背景可大啦！”接着凑近武志坚的耳朵，低声说，“我是日本皇族，皇族！”
武志坚更是不解，一个小偷，流氓、流浪汉，怎么一下子就变成皇族了？望着武志坚吃惊的表情，田龟说：“我也搞不懂怎么就成了皇族，南京的玉儿将军说我是他的远房表哥，他是皇族，我当然也是皇族了！——不过，我还是要感谢你。”
武志坚说：“那事不要再提了。——总经理有何吩咐？”
田龟：“好，不说那个，我今天是特地来参观的。”
武志坚有些惊愕，说：“参观什么？我这里有什么好参观的？”
“我看你爱好收藏，这些年你一定收藏了不少好东西吧？”田龟说，“能否让我见识见识？”
武志坚显得不太情愿：“这……”
田龟：“你放心，我虽然也喜欢古董，可君子不夺人之所爱，只想看看，就看看。”
武志坚：“好，请进。”领着他进了收藏室。
收藏室不大，博物架上，古董、字画不少。田龟一路看去，称赞不已：“好家伙，玲琅满目呀！”
武志坚陪着，面无表情。
田龟从字画中抓一幅展开看看，丢了，又抓一幅，展开看看，又扔下，似乎在寻找什么。
武志坚：“你喜欢字画？”
田龟“嗯”着，把十多卷画都看完了，说：“就这些？”
武志坚：“就这些，都在这儿啦。”
田龟：“听说你有一幅宋徽宗的画，怎么不见？”
武志坚：“没有的事，我的东西大都是明代以后的，清代的居多，元代以前的几乎没有。”
田龟：“我知道，宋代的就只一幅《双鸟图》。”
“你听谁说的？”
“我虽然是日本人，可我特别喜欢支那的文物。长沙城里，哪个有什么珍藏，瞒得过我？”
武志坚：“是有一幅，可不在这里，放在老家了。”
田龟：“你不要瞒我了，你这儿有两件东西。一是这幅《双鸟图》，再就是你客厅那一幅《武松打虎图》，那是清代画家画的，现在怎么不见了？”
武志坚：“一个唱戏的朋友借去了，说是想观摩观摩。”
田龟：“我对《水浒》故事感兴趣，对《武松打虎图》不感兴趣，就想看看赵佶的《双鸟图》。”
武志坚想了想，指着书房，无奈地说：“田龟君实在要看，就请进里边吧。”
书房里整洁明亮，书架上满满的各种书籍。书架前是一张写字台，写字台的对面墙上，挂着一幅古画。
田龟欣喜若狂：“啊，这不就是赵佶的《双鸟图》吗？”
武志坚不吭声，在观察着田龟。
田龟走近，用手抚摸着，说：“呀，上面还有宋徽宗的亲笔题诗。宝贝，真是宝贝！”
武志坚：“我也就这么一件珍品。”
田龟：“你是怎么搞到手的？买的？”
武志坚：“不，是祖传的。”
田龟：“祖传？”
武志坚：“我的先祖武松跟随宋江征战，断臂而残，心灰意冷，不愿赴京朝觐受封，留在六合寺出家，做了清闲道人。宋徽宗得知武松功勋卓著，后来托宋江赐了这幅画给他。”
田龟：“《水浒》中武松没有结婚呀，怎么有后代，将此画传之至今呢？”
武志坚：“这你就不知道了，武松醉打蒋门神之后，施恩的妹妹施珍对武松十分敬慕，经施恩说合，他们结为了夫妻。后来，张都监伙同张团练设计陷害武松，武松杀了张都监，就别了施珍。施珍后来生下了一个男孩，取名武魁。武松死后，武魁找到六合寺，得到了这幅《双鸟图》。我们就是武魁的后人。”
田龟：“哦，原来如此，你不说我还不知道呢！”
武志坚：“不要说你是外国人，就是我中国，就是中国的《水浒》学者，也鲜有人知！”
田龟：“那这幅画更是稀世珍宝，价值连城了！”
武志坚：“我们武家只是把它当作一个传家之物罢了。”
田龟：“不，这幅画，加上这段佳话，就更是无价了！”
客厅那边传来急促的电话铃声。
武志坚犹豫着。
电话铃声更加急促。
武志坚对田龟说：“田龟先生，对不起，我去接个电话。”
武志坚急忙走进客厅，拿起话筒，只听不说。话筒中传来晁成思的声音，晁成思压低嗓子说：“志坚兄，我这就去，你等我的消息……”
田龟在书房偷听。他似乎没有听清楚什么，有些失望，于是走进客厅，问道：“志坚兄，是谁找你？”
武志坚放下话筒，忙说：“是我老家的一个亲戚，说我夫人病了。”
田龟：“老婆病了，把她接来住院，我们大日本皇军的东亚医院不错，要不要我去说一声？”
武志坚：“不要了，以后再说吧。”
阿昌走进来将武志坚拉到旁边，贴在武志坚的耳朵边轻声说：“老爷，三……回来了。”
武志坚神色一变，瞅了瞅田龟，对阿昌训斥道：“你怎么搞的？我这儿有贵客，叫他先去厨房等着。”
阿昌立即下去。
武志坚有些为难的样子，对田龟说：“田龟君，实在不好意思，我家那个亲戚来了……”
田龟有些不舍，说：“好，我这就走。”说罢出门，步下楼梯。
武志坚说的老家亲戚，不是别人，而是儿子武季。武季正快步上楼，往家里走来，他与下楼的田龟打了一个照面，田龟瞟了武季一眼，没有看清他的脸，又不好追上去，只好下楼，在楼梯拐弯处停下，偷看武季。
武季见田龟下了楼，急中生智，不慌不忙地往四楼走，口里叫着阿昌儿子的名字“阿四”。
阿昌气喘吁吁地往上跑，田龟叫住他，指着楼上的武季说：“阿昌，他是谁？你家的客人？”
“是，是我儿子的朋友，找我儿子玩。”阿昌朝着武季的背影叫道，“伢子，进屋吧，我家老四在等你呐。”
田龟又问：“哦，他不是武先生的儿子？”
阿昌：“不是，他儿子在郑州读书呐。”
田龟看了阿昌一眼，加快了下楼的脚步，可他还是回头望着那个上楼的年轻人。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田龟大步走进客厅，摇头晃脑地东张西望了一会，突然站住，然后朝正面墙上瞟了一眼，面无表情。
墙正面的《武松打虎图》不见了，现在留有曾经挂过的痕迹。
田龟回头见到武志坚的神色有点异样，走到他的身边，笑笑说：“我说老兄，怎么样，帮大日本做事，住得还可以吧？比你们那个中学强多了吧？”
“田龟君请坐。”武志坚站起来，做了一个让座的姿势，田龟坐下。
武志坚接着说：“您说得对，小小的穷教师哪比得上堂堂的洋行副总经理？这一切还不是老弟你一句话？哈哈！”
田龟：“我这个人就是知恩图报，要不是你救了我，我田龟贯道哪有今日？”
武志坚：“那是你时来运转了，该发啦！”
田龟：“你把我从那伙流氓手里救出来，又给了我钱，我才有今日，你的救命之恩，我没齿不忘！”
那是六年前，田龟被监禁在南京的一所监狱里，日军占领南京后，见他是日本人就把他放了出来。一出监狱，他就对日军的一个头头说自己在日本军校读过书，愿意参加大日本皇军，为天皇效劳。那个军官叫他拿出毕业证书来，他怎么也拿不出来，因为他没有毕业就被学校开除了，哪来的毕业证书？不能参军，又无别的长处谋生，他只好就四处流浪。一天，他流落到长沙街头，碰见几个中国小混混，小混混见他长的象个猴子，逗他取笑，他最受不了这种侮辱，便施展拳脚，与小混混打斗起来，不料小混混越来越多，把他打趴在地，还抢了他偷来的一枚金戒指。无奈之下，他说自己是日本人，有特别任务，再不放他，他以后就叫大日本皇军来灭了他们。没想到小混混不但不因他是日本人而放他，还把他打了半死，幸好武志坚路过，前去制止众人打斗。小混混中有几个曾是武志坚的学生，见是老师劝架，便不再打田龟，武志坚拿出几个钱给了混混们喝酒，田龟这才得救。日军占领长沙后，南京金百合总部要在长沙设立东亚洋行作为分部，总部的一个叫玉儿的负责人便提名田龟当了总经理，还授予他宪兵中佐军衔。
对于救出田龟一事，武志坚心里十分后悔：我怎么当时会去救这么个流氓、强盗？对于田龟一下子飞黄腾达，从地上飞到天上也一直不解，却又不好问，今天见田龟心情好，又说到这个话题，于是问道：“田龟君，你一定有大的背景，一般人是做不了总经理和日军中佐的。”
田龟笑着说：“志坚兄，你猜对了，我的背景可大啦！”接着凑近武志坚的耳朵，低声说，“我是日本皇族，皇族！”
武志坚更是不解，一个小偷，流氓、流浪汉，怎么一下子就变成皇族了？望着武志坚吃惊的表情，田龟说：“我也搞不懂怎么就成了皇族，南京的玉儿将军说我是他的远房表哥，他是皇族，我当然也是皇族了！——不过，我还是要感谢你。”
武志坚说：“那事不要再提了。——总经理有何吩咐？”
田龟：“好，不说那个，我今天是特地来参观的。”
武志坚有些惊愕，说：“参观什么？我这里有什么好参观的？”
“我看你爱好收藏，这些年你一定收藏了不少好东西吧？”田龟说，“能否让我见识见识？”
武志坚显得不太情愿：“这……”
田龟：“你放心，我虽然也喜欢古董，可君子不夺人之所爱，只想看看，就看看。”
武志坚：“好，请进。”领着他进了收藏室。
收藏室不大，博物架上，古董、字画不少。田龟一路看去，称赞不已：“好家伙，玲琅满目呀！”
武志坚陪着，面无表情。
田龟从字画中抓一幅展开看看，丢了，又抓一幅，展开看看，又扔下，似乎在寻找什么。
武志坚：“你喜欢字画？”
田龟“嗯”着，把十多卷画都看完了，说：“就这些？”
武志坚：“就这些，都在这儿啦。”
田龟：“听说你有一幅宋徽宗的画，怎么不见？”
武志坚：“没有的事，我的东西大都是明代以后的，清代的居多，元代以前的几乎没有。”
田龟：“我知道，宋代的就只一幅《双鸟图》。”
“你听谁说的？”
“我虽然是日本人，可我特别喜欢支那的文物。长沙城里，哪个有什么珍藏，瞒得过我？”
武志坚：“是有一幅，可不在这里，放在老家了。”
田龟：“你不要瞒我了，你这儿有两件东西。一是这幅《双鸟图》，再就是你客厅那一幅《武松打虎图》，那是清代画家画的，现在怎么不见了？”
武志坚：“一个唱戏的朋友借去了，说是想观摩观摩。”
田龟：“我对《水浒》故事感兴趣，对《武松打虎图》不感兴趣，就想看看赵佶的《双鸟图》。”
武志坚想了想，指着书房，无奈地说：“田龟君实在要看，就请进里边吧。”
书房里整洁明亮，书架上满满的各种书籍。书架前是一张写字台，写字台的对面墙上，挂着一幅古画。
田龟欣喜若狂：“啊，这不就是赵佶的《双鸟图》吗？”
武志坚不吭声，在观察着田龟。
田龟走近，用手抚摸着，说：“呀，上面还有宋徽宗的亲笔题诗。宝贝，真是宝贝！”
武志坚：“我也就这么一件珍品。”
田龟：“你是怎么搞到手的？买的？”
武志坚：“不，是祖传的。”
田龟：“祖传？”
武志坚：“我的先祖武松跟随宋江征战，断臂而残，心灰意冷，不愿赴京朝觐受封，留在六合寺出家，做了清闲道人。宋徽宗得知武松功勋卓著，后来托宋江赐了这幅画给他。”
田龟：“《水浒》中武松没有结婚呀，怎么有后代，将此画传之至今呢？”
武志坚：“这你就不知道了，武松醉打蒋门神之后，施恩的妹妹施珍对武松十分敬慕，经施恩说合，他们结为了夫妻。后来，张都监伙同张团练设计陷害武松，武松杀了张都监，就别了施珍。施珍后来生下了一个男孩，取名武魁。武松死后，武魁找到六合寺，得到了这幅《双鸟图》。我们就是武魁的后人。”
田龟：“哦，原来如此，你不说我还不知道呢！”
武志坚：“不要说你是外国人，就是我中国，就是中国的《水浒》学者，也鲜有人知！”
田龟：“那这幅画更是稀世珍宝，价值连城了！”
武志坚：“我们武家只是把它当作一个传家之物罢了。”
田龟：“不，这幅画，加上这段佳话，就更是无价了！”
客厅那边传来急促的电话铃声。
武志坚犹豫着。
电话铃声更加急促。
武志坚对田龟说：“田龟先生，对不起，我去接个电话。”
武志坚急忙走进客厅，拿起话筒，只听不说。话筒中传来晁成思的声音，晁成思压低嗓子说：“志坚兄，我这就去，你等我的消息……”
田龟在书房偷听。他似乎没有听清楚什么，有些失望，于是走进客厅，问道：“志坚兄，是谁找你？”
武志坚放下话筒，忙说：“是我老家的一个亲戚，说我夫人病了。”
田龟：“老婆病了，把她接来住院，我们大日本皇军的东亚医院不错，要不要我去说一声？”
武志坚：“不要了，以后再说吧。”
阿昌走进来将武志坚拉到旁边，贴在武志坚的耳朵边轻声说：“老爷，三……回来了。”
武志坚神色一变，瞅了瞅田龟，对阿昌训斥道：“你怎么搞的？我这儿有贵客，叫他先去厨房等着。”
阿昌立即下去。
武志坚有些为难的样子，对田龟说：“田龟君，实在不好意思，我家那个亲戚来了……”
田龟有些不舍，说：“好，我这就走。”说罢出门，步下楼梯。
武志坚说的老家亲戚，不是别人，而是儿子武季。武季正快步上楼，往家里走来，他与下楼的田龟打了一个照面，田龟瞟了武季一眼，没有看清他的脸，又不好追上去，只好下楼，在楼梯拐弯处停下，偷看武季。
武季见田龟下了楼，急中生智，不慌不忙地往四楼走，口里叫着阿昌儿子的名字“阿四”。
阿昌气喘吁吁地往上跑，田龟叫住他，指着楼上的武季说：“阿昌，他是谁？你家的客人？”
“是，是我儿子的朋友，找我儿子玩。”阿昌朝着武季的背影叫道，“伢子，进屋吧，我家老四在等你呐。”
田龟又问：“哦，他不是武先生的儿子？”
阿昌：“不是，他儿子在郑州读书呐。”
田龟看了阿昌一眼，加快了下楼的脚步，可他还是回头望着那个上楼的年轻人。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