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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章 仙乡多苦难

    1,韦启超带着游击队员,在广西的宜北县和与广西交界的佳荣乡设下情报站后,又在从月亮山进入仙乡的岔路口上设下了长年不离的暗哨,每处都留下了一些信鸽,这样,无论日军从哪里进来,他就能及时地掌握情况了!

    这样,一身轻松了的韦启超,就经常到舅舅家里去做客。不,因为两家人总是聚在潘家一起吃喝,所以,他应当是经常在潘守林家里来做客了!他围着潘美英唱水歌,这叫潘美凤好生高兴,如果韦启超与姐姐凑合在一起,这真是太完美不过的事情了!假如让姐姐跟韦启超去了游击队,那蒙松,不就是她的男人了吗?

    可是,这桩婚姻是两家老人早就定好了的,再说,对于潘美英和潘美凤,两家老人也有自己的看法!姑且不谈这两姊妹谁最漂亮,要晓得,漂亮这样的奢侈品在山村里是不管用的!

    这两姊妹各有各的优点:潘美英爱做家务,性格随和、开郎、容易相处,水歌唱得她美名远扬,是四村八寨有名的水乡金凤凰!更重要的是,在这寂静的山林中,水族人最起码的欢乐就是唱水歌,喝仙乡酒。能唱好水歌的女人,就能轻而易举地把自己的老人、男人、娃崽、四周的邻居集中在一起!

    ——正像石九香一样,两家人静静地坐在她的身边,默默地听着她那来自天籁的歌声,不出门便知道老祖宗经历过的灾难、痛苦、迁徙……你想,尽管手板手背都是肉,一个天生大方、爱唱水歌;一个不太合群、唱水歌也只唱给家中人听;如果将这两个姑娘放在老人们的面前,他们会选谁来当自己的儿媳妇呢?

    所以,韦启超的出现,叫这两家的女主人一下子慌乱了起来!

    一天,两家老人趁韦启超没来;趁着蒙松和潘美英在星夜下的溪边唱水歌去了;趁潘美凤又生气地在楼上绣马尾绣去了;石九香见韦春华朝她点了点头,为难地看了一眼蒙光泉,就提起了两个男人都会为难的事情,说道:

    “大哥,这些时候……你外侄韦启超……他……他来得太勤了!”

    蒙光泉不当一回事,他古怪的看着两个表情怪怪的女人,说:“他来得多还不好?他可是游击队的队长,你访访周围的水乡人,都晓得他是我的侄儿!”

    韦春华插了一句,说:“光是游击队的队长算啥,人家原本还是中学的教书先生哩!”

    蒙光泉得意地将面前的仙乡酒一饮而尽。石九香碍难地看了看潘守林。水乡的女人在自家男人面前,是不敢乱拿主意的,见潘守林没有打断她,索性就说了:

    “我看是……你们家的韦启超,他……他……他看上美英了!”

    两个男人你看我,我看你一阵,心里都明白蒙松真正喜欢的,就是潘美英啊!咋就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了呢?他这样做不是明显的要和表弟争女人吗?这样的事摆在面前真是太棘手了!

    水族可是时兴抢亲的,万一有一天韦启超抢亲……不就太丢脸面了吗?游击队进入水乡还不到半年,韦启超隔三岔五跑到这里来,动员他们去打日本人,去参加游击队……他是吃错了药,又是咋想的呢?

    日本人是啥卵人?中国有的是国军,你韦启超拿得出手的,也只有一把睡觉也抱得紧紧的、舍不得打一枪、蒙松想拿来玩玩、他也舍不得的盒子枪!他的游击队员大部分是火药枪,和月亮山的猎户没有二比;那种邻县产的、连汉阳造也比不上的独角铳,他的游击队里也统共才七八支!

    韦启超身上的盒子枪,就是乡长石厚、土匪蒙老三也有!这两个人比他舍得多了。乡长石厚手下的乡丁有二十多人,清一色的独角铳!管逑他的独角铳是他哥给的,还是国军给的,那可是真正的汉阳造呀!水乡猎户,不,特别是月亮山中的猎户,做梦也想得到一把这样的独角铳!这样的独角铳如果有一支到了他哥俩、蒙松手上,凭他们百步穿杨的好枪法,那虎、那熊、那花豹……还能张狂吗?

    有枪要舍得打猎才是枪!石厚想逞威风、装鬼吓人、吓唬老百姓、发狠的时候……他掏枪就打。管他打狗、打猪还是打羊,他总是随心所欲、想打就打,你韦启超也这样?蔫卵哟!

    还有,那土匪蒙老三,前不久的一个赶场天,他的人马当场打死了六个保安队队员不说,他还抽出盒子枪来,在账房先生的脚边、脑袋边……一开就是五枪,抢走了一车鸦片烟不说,还要石汉英拿上五千块大洋亲自来换!

    土匪蒙老三与吴增、石汉英有杀父之仇,他手头上独角铳比游击队还多,他去打日本人没有?

    石厚是乡长,乡里驻有一个排的国民党保安队队员,加上二三十个乡丁,怕土匪蒙老三杀光他全家,保家比保国还厉害,他去打日本人没有?你韦启超跑到山旮旯里来,动员山里人用大刀、火药枪去打日本人?蔫卵哟!

    这样的想法经过两家猎户这么一议论,到真的重视起韦启超来了。不图锅巴吃,不会在锅边转,还以为韦启超来这里是躲日本人……更认定他常常到这里来,一定是看中了潘美英!

    可是,韦启超毕竟是蒙光泉的外侄呀,手板手背都是肉,更何况水族的男人是可以自由追求任何一个水乡姑娘的。潘家好端端的放着两个女儿,他韦启超追求的只是其中一个,又有何不可以呢?再说,蒙松和潘美英又都没有定亲,韦启超就是半夜来找潘美英唱水歌,他又有啥错了?!

    这时,这两个家庭除了不睡在一个木屋里外,两家差不多是合在一起过日子,日子也过得无比的开心。假若能看着儿女成双进入新房,那更是喜事了!——这年蒙松刚十九岁,潘美英十七岁,潘美凤也快十六岁了……这对于水乡姑娘来说,早是出嫁的时候了!

    石九香埋怨两家男人,整天只晓得喝仙乡酒,潘守林火了,骂道:“蔫卵,你怕女儿嫁不出?!人家到家里提亲了吗?”

    这一骂,倒把蒙家的老人骂醒了,韦春华道:“不是早给她们订好终身的?还用提亲?是你们家的美英没有点头!”

    潘守林说:“老人说成亲,她就会点头!”

    蒙光泉说:“抢种的瓜不甜,再等等……等等看……”

    知女莫如母,这是天下母亲都清楚的事情。石九香不禁说道:“我看……韦启超也怪好的,莫如……莫如……”

    韦春华倒吸了一口气:“莫非你……叫美英……跟……启超?”

    韦九香迟疑一会:“美凤怪巴家的,自刚儿走后……她……我这当妈的……”

    两家老人你望我,我望你,一下子都沉默了!只有躲在门板后听着老人们议论的潘美凤,这晚美美地睡了一觉!哪怕听见姐姐与蒙松从小溪边上传来的水歌声,她也无所谓了!她清楚在水乡,你唱归唱,谈归谈,到决定成亲的时候,还是靠爹爹的一句话!

    2,又是大晴天,火辣辣的太阳早早地照耀着山林。韦春华看着三个男人收拾好行装,看着他们下了木梯……蒙松走在最后,他朝母亲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欲说又止,怪怪的,韦春华本想找时间问问,她交代儿子快些与美英定情,这情定得咋样了?

    这行人都快走进山林了,她才想起忘了把豹皮背心塞进儿子的行装里了!她急忙拿上豹皮背心跑下了木楼,追了好一阵子,才看见蒙松快要消失的背影,不由朝着山林大喊:

    “蒙松,崽啊!”

    蒙松见妈妈朝他跑来,也就转身跑了过来,韦春华气喘吁吁地将豹皮背心递给了儿子,却劈头问道:“你和美英的婚事,谈定了吗?”

    蒙松笑着:“她还没有点头哩!”

    韦春华说:“她不点头,一定像九香讲的一样,心里有启超了!”

    蒙松笑得更欢:“她呀,跟定我了,我们已经说好了!”

    韦春华说:“崽呀,你不会说胡话吧?”

    蒙松道:“这样的事能乱说?不信回家问她去。”

    韦春华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样说来,你们的婚事……可以请媒婆了?”

    “当然!”蒙松说完就一溜烟地跑走了。

    韦春华高兴得在密林中,在草丛中蹦跳,欢跳起来,朝着山下的溪流,朝着明媚的天空欢喊着:“我的儿子要成亲了!我的儿子要成亲了!我的儿子要成亲……他要娶的,就是水乡最美丽的金凤凰——潘美英呀!潘美英呀!”

    韦春华笑了又跑,跑了又笑,一条眼镜蛇在草丛中昂起脖子她也看不见,还照样又笑又跳,那畜牲一口咬向了她!

    她“啊”地一声,看着眼镜蛇滑进了草丛,这才急忙解下腰带,死死勒紧伤口上部……不多一阵功夫,便觉得心塞胸闷、头脑也开始恍惚了,清楚这时候唯一能救她的就是蛇药!

    她艰难地爬到了山道上,看见了远处的潘家木屋,她明知遭蛇咬的人不能大喊大叫,她不能在儿子快成亲的时候离开人世。她还是竭尽全力朝山下呼叫着:“美英!美英!美英……”

    这时,潘美英与潘美凤在木楼走廊上绣着马尾绣嫁衣,母亲纺着纱线,纱车咕咕地转动着……她听到了呼唤声,她叫了一声“阿妈”,要母亲快停止转动纱车。

    石九香停住了咕咕转动的纱车,静寂的山林里,这时只有鸟鸣声和从没停止过的瀑布声……石九香继续纺着纱线,纱车又发出咕咕的响声。

    远处的韦春华见潘家人没有动静,勉强站起的她又跌在了地上,这时,她的眼更昏糊了,身子更沉重和麻木了,但她仍坚持爬行着,边爬边说着:

    “我不能离开儿子……不能……”

    终于,她爬到了斜坡边,斜坡对面便是是她家的木屋了,她这时连呼叫的力气也没有了,为了更快地回到家中,她从斜坡边缘不顾一切滚了下去,不少的泥沙随着她滚落在小溪中,她在水中昏迷了过去,潺潺的溪水在她身边哗哗地流淌着……

    这时在潘家,潘美英和潘美凤都在绣着自己的马尾绣嫁衣,石九香知道两个女儿的婚期将临,这几个月来不分昼夜地摇动着她的咕咕声响的纱车。潘美英的马尾绣嫁衣这时只绣到胸部,而潘美凤的马尾绣嫁衣已经快绣完了。

    潘美英看见她的马尾绣嫁衣比妹妹的慢了很多,停下手中的针线,叫道:

    “妈,这件马尾绣嫁衣……看来是来不及了。”

    石九香停止纺纱,疑惑地望着潘美英,这时潘美英又说:“妈,昨夜,我已经答应蒙松了!”

    石九香听见女儿答应了蒙松,看了看潘美凤,咋也高兴不起来:“媒人就上门来了。你的马尾绣嫁衣……”

    这时,潘美凤停止绣马尾绣嫁衣,眼中禁不住滚下了泪水……偏偏这时,潘美英在一边催着:

    “妈,我咋办嘛!”

    石九香这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美凤……你能不能……”

    母亲的话还没有说完,潘美凤就回过头来,狠狠地盯着她的姐姐:“不行!”

    潘美英还不清楚昨晚老人们一齐商量的事情,就朝潘美凤笑了笑:“妹妹,我不要你的马尾绣嫁衣。我是想请你、还有妈,我们三人一起……”

    潘美凤也厉声地叫道:“也不行!”

    石九香第一次指责自己的女儿:“你咋这样自私呢?她是你的亲姐姐呀!”

    潘美凤反倒委屈了,指责母亲说:“妈,你……你……太偏心了!”

    “我偏心?妈啥时候偏心过?”

    潘美凤哭着说:“昨晚,你当着蒙松的家人,说我唱不好……唱不好水歌……”

    “谁说你唱不好水歌,我只说你不太能出众!”

    潘美凤说:“不太能出众不就是唱不好水歌?你难道不知道,唱不好水歌、不出众的姑娘,水家后生不追求的吗?!”

    石九香说:“我当妈的,咋会贬低自己的女儿!”

    潘美凤哭得更厉害:“可是,你就是当众贬低我!所以……所以昨晚……蒙松才……才和姐姐定情了!”

    石九香这时也十分的伤心,看见自己的小女儿因为彻底地失去了蒙松而哭成了泪人儿,哪里晓得这全是天意,向着天说道:

    “天神啊,你咋这样捉弄人呢?咋把蒙刚带走了呢?你叫我这当妈的咋为人呀!”

    这时候的潘美凤一点也不依不饶,她彻底地失望了,她又一次冲着惊呆了的姐姐:

    “你为啥全都想要?晓得韦启超喜欢你,爹也说韦启超不错,你为啥一定要把蒙松和我分开,为啥?!我……我死也是……蒙家的人啊!”

    石九香清楚女儿的心思,她早把她当成是蒙家的女人了!

    美凤这太过露骨的表白,令潘美英愤然离开了木廊,去做午饭去了。母亲见小女儿这样耍横,本想数落她几句,看她哭得那样伤心,明白她的小女儿真的绝望了!蒙刚突然走了,不少迷信的水族人家,早将蒙刚的死怪在了潘美凤的头上……这时的她能不伤心、哭泣?

    这些人说得好听一点的呢,说潘美凤命不好;说得难听些,会说她是“亡夫命”、“扫帚星”……美凤已经是十六岁的姑娘了,她清楚水族人家的规矩,也肯定听到了水族人家的议论!哎,这也是一个当母亲的心中最大的隐痛啊!那想数落小女儿的想法也停了下来,又咕咕她摇起了她的纱车……看着伤心透顶的潘美凤哭着,跑回自己的房间中去了。

    这时,倒在溪水中的韦春华在冰凉的溪水中清醒了过来,他真的没有力气嘶喊了,可是,她离自己的木屋和潘家的木屋近在咫尺;明白这最后的一口气喊出来,一定会撕心裂肺的,尽管她已经感觉到生命的留存就在转瞬之间,她仍爬起身来,朝着潘家的木屋,鼓足了最后的一口气,发出了最后一句在人间的呼救声:

    “美英——!”

    这最后一声的呼喊,离在房间中悄然流泪的潘美凤最近,她切切实实地被她听到了这一声最后振作起来的、仓促的、心力交瘁的呼救声!可是,这个伤心的姑娘,以为是韦春华叫唤潘美英去她家里去商谈婚事,他不但没有起身看一眼的念头,反倒愤愤地将木窗关上了!

    3,临到吃午饭的时候,潘美凤还在房间里赌气不肯出来吃饭。潘美英清楚美凤一生气就没完没了,他叫阿妈吃饭后,就来到屋前的走廊上,朝着对面静静的木屋呼喊着:“伯妈,吃饭喽!”

    往常,这样的呼喊只要有一次,对面的小窗一定会立马开启,韦春华会笑吟吟地冲着她:“哎,来了!”

    可是今天,这样的呼喊不少于三次了,对面的小窗不但没有开启,还听到猪舍里的猪儿在不停地嚎叫……一股股不祥的冷气这时向潘美英扑来,她不禁颤抖了起来,那美丽的、清澈明亮的眼睛,一下看见了小溪中横躺着一个女人!

    ——蒙松万万没有想到,母亲忘乎所以的欢喜,反让她早早地走完了人生。他在母亲身边长跪不起,看着哭得死去活来的潘美凤,哪里晓得她在请求她母亲的宽宥和饶恕……看她哭得比潘美英还悲凉、伤心,这个耿直的水族汉子反倒觉得,美凤对她母亲的感情更深一层。

    母亲的死,意味着他与美英的婚事,又得等待一年!

    他多次拒绝与潘美凤到溪边去唱水歌,也不要潘美凤暗地为他做的布鞋,水乡男人要找的女人,是要和自己情投意合、活泼善歌的女人!他说不上他究竟不喜欢潘美凤些啥,只觉得她就像蹲窝护蛋的母鸡,不是阴雨刮风天气,也能约去唱一晚水歌的女人!

    这桩事刚完不到半个月,这里的几个男人又一次出门打猎去了。临回来的那天,老天爷特地在夜晚下了一泼中雨!

    石九香一早起床,便看见金灿灿的太阳遍照山林,想今天几个男人要回家了,就将一个小竹篓挂在腰后,在牛棚的木柱上顺手取下砍柴刀,开了牛棚门,又牵出了水牛……抬头喊着:

    “美英、美凤,妈去放牛,顺便上山去采些紫花菌、鸡棕菌、黄丝菌回来……”

    潘美英从木屋中跑到走廊上:“妈,昨晚……下雨了吗?”

    石九香:“下了,还打了两声闷雷。”

    潘美英说:“我咋不晓得呢?”

    石九香说:“等你晓得,菌子都蔫巴了!”

    石九香牵着水牛,向对面山林走去,潘美英拿着马尾绣追了上来:“妈,我陪你去!我放牛,顺便刺绣……”

    潘美凤跑到走廊上:“妈,你要防备老麻蛇啊!”

    石九香转身扬了扬手中细竹条:“放心,妈会一路打草惊蛇的!”

    母女俩进了山,水牛在草地上静静吃起草来,潘美英坐在树下刺绣,抬头见母亲钻进山林中,她还朝母亲快活地笑了一笑。

    石九香进入了只有她才知道的、好大一窝紫花菌的采摘处,看着刚冒着地面的野菌,高兴地将野菌一捧捧地放入腰篓中……这时,一头花豹一声咆哮,迅雷不及掩耳地扑向石九香,她还来不及叫一声,就被花豹咬住了脖子,身上的背篓从山坡上滚下,野山菌散落在山坡上。

    从日照山头到正午,水牛早已经吃饱,卧在草地上憩息,潘美英好几次停下手中的刺绣,抬头望太阳,见太阳正当头顶,将山林照耀得一片金黄,是回家吃午饭的时候了……往常,阿妈早摘菌子回来了,可是今天?

    潘美英停止了刺绣,移位到另一面的树阴下,见水牛又懒懒地吃着草……就向着山林大声呼叫起来:“阿妈——!阿妈——”

    山谷传来阵阵“阿妈——”的回音……却没有阿妈的声音,潘美英猛然间全身颤抖了起来,感觉不对劲了,她扔下了手中的刺绣,向着阿妈进山的山林跑去,一边呼唤着:“阿妈——”

    山林中除了大山的回音外,依旧一片静寂。这时,潘美英看见了山林中的背篓和散落在草地上的野菌,她抬头一看,只见一头花豹血糊糊地张大嘴,朝着她一声吼叫!

    潘美英吓得滚下了山林……她正好看见了蒙松,她声嘶力竭地呼喊起来,待几个男人跑来时,母亲被花豹也吃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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