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军阀吴增
第五章 军阀吴增
1,国民党最负盛名的抗日将领中,最具有传奇色彩、逸闻趣事最多、妻妾最多、精力最充沛、最好色、军事才能与各项体育最全面的人,不能不是贵州军阀吴增了!
吴增原是四川的一个小军阀,在四川被刘湘、刘文辉、邓锡侯几个大军阀压着,常常被打得丢盔卸甲、落荒而逃、长叹短吁、生不逢时、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被压得到了箩箩底。
吴增跟着蒋介石全力追剿中国工农红军,为蒋介石可谓“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贵州有句俗话:风顺要不了几桡扁,倒霉要不了一早晨!蒋介石从此把吴增当成了 “亲信”和“得力干将”,从1934年起,便一下子将吴增提成了贵州省主席,统管二十军,独揽贵州军政大权。
匪终于出头了的吴增,从此真正的发迹了,把蒋介石当成亲爹一样地看待,蒋介石叫他往东,他不会往西,叫他去关门,他绝不会去吆鸡!
中国的问题就出在蒋介石、吴增这样的首脑和军阀身上。当首脑的只要有人听他调遣,管你军阀在地方上一手遮天、为非作歹、草菅人命、捞取钱财、妻妾成群、鸡鸣狗盗,他都会充耳不闻、听之任之!不信,说一个故事给大家听,只不要把这故事当成对任何人的污蔑和诽谤,也就行了!
当然,蒋介石对吴增的了解和信任,也是一步步加强的。可是,让他对吴增最另眼相看、最暗中佩服的,却是旧中国时期一个有趣的大笑话!
吴增看上去其貌不扬,三句话出口便显得有些粗俗,可是土匪出生的他不论格斗、枪法、游泳、篮球、骑马、网球、登山、赛跑等体育和军事技能方面,却是异常地出类拔萃。自从掌管贵州之后,最让国民党高层军人羡慕的是,他有着好几十幢豪宅,豢养着几十个年轻貌美的姨太太!他那寻常人少见的精力、旺肾……听了真叫人称奇!
吴增每晚必须得有年轻貌美的女人陪伴,只要不逃命,不行军打仗、不忙着争抢地盘,与女人寻欢作乐,就是他一天中的头等大事!
说他是从入主贵州才开始发迹的,这可不是瞎说,是真真实实毫不掺假的。比如,他进贵州不到一年,差不多每隔几月便会迎娶一个小妾。你说,没有十分的精力,十分的财大气粗,十分的权势,一下子添这么多姨太太,寻常人是承受得起的么?照顾得过来的么?
那年红军到贵州,连蒋介石也忙不迭地赶到了贵阳,废寝忘食地忙着督战。可是,吴增却在这关口上忙着请客张罗迎娶姨太太,真把蒋委员长气得拍了桌子,本想不教训他,气窝在心里又怕生病,于是当着几个将军责备他道:
“你是军人,战事要紧,十几个女人下来,你还有精力带队去剿匪?娘希匹!”
谁知吴增答道:“委员长,部下需要!真的需要……”
蒋委员长道:“娘希匹!需要?需要十几个女人?就是真的需要……你也得看时候呀!”
吴增十分难堪,只得嗫嚅着开口了:“委员长,别看部下好事刚完。这省党部四周全是高山,委员长的身边能人无数,部下斗胆请最强的与我比登山!部下若是输了,从此留在委员长身边听候差遣,再也不沾女人的边了!”
蒋介石听了吴增这样的狠誓,心想你这花疯,该是治治你的时候了!他看了看身边的侍卫,于是叫出了一个最强悍的,认为他定会得胜。就连身边的将军们也都点头认为,他一定会胜过吴增,便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若你赢了,你往后娶一百个女人,我也不管你;若是你输了,身边了不起只能留下三个女人!可行?”于是,命令那侍卫一定要赢了吴增!
围在委员长身边的将领们也都暗想:“吴增从此惨了!”
众人一起出了贵州省党部,都生怕做假作弊,双方先派人登上山头,规定了谁先上去拿到蒋委员长的钢笔,谁先跑到蒋委员长身边报道,谁就是胜者!
众人都认为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比赛。不料,当公证人的前线总指挥薛岳还没有抽完第三支香烟,吴增便先跑回到了蒋委员长的身边,把那最强悍的侍卫甩开老远!
到了蒋委员长身边的吴增,经过好一阵的越野攀爬,居然面不改色心不跳,还问委员长身边的侍卫长道:“谁还想再比,我吴增奉陪!”
这赛连蒋委员长也称奇了起来。心想,男人只要蔫卵了,要无精打采好久,惟独吴增还斗志更旺,反正愿赌认输,只有硬着头皮去参加婚礼。他不由得问吴增道:
“你这样的功夫,是天生的呢,还是?”
吴增忙不迭地道:“委员长,凡事都得勤练!部下是闲人,你哪里有这样多的时间!”
这时众人也在兴头上,全都叫他快些把绝招数些出来。吴增只得道:“旺肾者可不是人人具有的,得靠父亲的先天遗传,此一也!”
众人都说此话不假,吴增又道:“除有父亲的先天遗传,有三必不可少!”
蒋委员长也叫奇了起来,问:“何三?”
吴增道:“一财、二势、三练!”
众人笑了:“你这龟儿子,说练还听得下去,说财与势,与这有何相干?”
吴增笑了起来:“有财,你才买得起昂贵的狮鞭、虎鞭、熊鞭、豹鞭、鹿鞭、冬虫草、鹿茸。”
众人全都点头后,吴增就说:“没有势,你咋能把一见到就想要的姑娘,弄到手呢?”
蒋委员长批评吴增道:“原来你是这样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当官为的是百姓,你把私利当头了。”
吴增忙说:“蒋委员长说的全对。可是,贪色没有权势行不通啊!”
众人随着大笑起来,嘴上不说,心里全都清楚,只是被这个贵州的草头王说了出来!于是进一步追问吴增咋练的?
吴增开始说太费功夫,不好说,但众人狂追不舍,只得说道:“你们真想练的话,你们那玩艺儿,练成普通的,至少能撑得住十斤的哑铃!中等的撑二十斤!上等的撑三十斤!真正大师级的……”
众人听了,全都哑口了,能撑止十斤就神之又神了,还三十斤?但这样的话题当着委员长,或许一生只这么一次,转过头又追问吴增是上等级的呢,还是大师级的?
吴增当着蒋委员长死也不明说了,只说他是上等级的。就算是上等级的,也足使所有人大惊失色。
众将领对吴增全都唏嘘不已,连一向克己的蒋委员长也不免心燥起来。但又想,真把吴增需要的女人撵走了,从此军中便少了一个他这样的能人。这群将领,谁能像他一样整天带人进山追剿红军?!既然输了,也就愿赌服输,从此,蒋委员长再也不管吴增娶姨太太的事了!
二
时光荏苒,“西安事变”后不久,国共合作一起抗日了!很多人一说起吴增,就说他是四川军阀,一提起他带领的军队,又都叫为“川军”!知道内情的长年跟随在他身边的参谋长张云轩、侍卫营长宋盼贵、侍卫连长刘卫清,还有大部分的贵州官兵,只要听到人说他带领的是“川军”,就不免会生气、会动怒、还会刨烦(难以忍耐)!
为啥吴增身边的参谋长张云轩、侍卫宋盼贵、刘卫清……许多的贵州官兵一听到“川军”这样的说法就刨烦呢?因为吴增真正起家、得势、掌管贵州军政大权,都是在贵州围剿红军、真心实意地投靠蒋介石得到的好处。
吴增1937年9月率兵去参加驰名中外的“松沪会战”,将他所有的血本--十几万在贵州招的学生兵、草鞋兵、烟枪兵,加上少数的四川兵,扛着一些老掉牙的“汉阳造”,用马匹拖着陈旧的大炮,在贵州九月干燥的热风中,风尘仆仆地从贵阳、龙里、马场坪、都匀出发,好不容易从贵州赶到了江苏的地盘上时,却看见了比他装备得好得多的国民党正规军丢掉了大上海、南京城,被日本人一路追杀了过来。
蒋介石之所以看重吴增,原因是这时的吴增不是趁机逃回贵州,而是一封接一封的电报,请求委员长给他一个“精忠报国”的机会。这样的电报让蒋介石泪花闪烁,于是,叫防守安徽无为一线的吴增,去坚守安徽要塞安庆。
吴增这人十分独特,闲着离不开女人,战时就喜欢收集日军战刀!一次前方缴得了一把名贵的指挥官战刀,怕其他指挥官得了,急忙叫护卫营长宋盼贵骑马赶去前线将高级战刀取回来,殊不知战区司令李宗仁抢先一步拿走,气得他出口大骂,还耿耿于怀,常将这事挂在嘴上,怪宋盼贵没出息!
这样,他身边的人全都知道,女人与战刀,差不多就是吴增的最爱!
踞守安徽要塞安庆的吴增,真的想与日本人大拚一场!看着比日军多几倍的兵力,看着布置好了的、固若金汤的长江要塞,就想快些在蒋介石的面前大杀日本人,对部下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样的要塞,日本人就是有三头六臂也叫他进不来!啥叫赢家?打得日本人没有一点嚣张的气焰;打得日本人退到海上去;打得日本人退到他那卵大的岛子上去,打得日本人的内伤到了每逢天阴下雨、刮风下雪骨头都会发酸、胀痛,听到中国就要发抖的地步;叫它想伸出爪子来试试的勇气都没有,那才叫赢家!”
可是,1938年6月12日,日军波田支队冒着滂沱大雨扑向安庆要塞。正当吴增的集团军全力要将波田支队赶下大江时,背后传来日军第六师团的枪炮声,进攻江防的波田支队知道突袭安庆机场的坂西的大部队到来了,背水一战,保住一命!
那天,吴增为了不许士兵后退,提着一把冲锋枪押住阵脚,身前的几个侍卫都死在了他的脚下,而他却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态!他带领的集团军和几支兄弟部队,兵力比猛攻防线的日军波田支队优势得多。可是,当日军对安庆机场的猛烈突击,自己倒先乱了阵脚。只短短的十个小时左右,吴增便听到派有重兵把守的安庆机场,居然失守了!
第五战区长官李宗仁听到安庆机场失守,责令吴增组织部队一定夺回。吴增将此重任交给身边的张云轩,要他立即带两个团去援助失守部队,还叫贴身的侍卫连长宋盼贵、排长刘卫清去押阵,敢撤退者格杀勿论!临别时,他铁青着脸对张云轩、宋盼贵、刘卫清说道:
“夺不回来机场,不要回来见老子!”
张云轩跨上战马,与增援部队向城郊的安庆机场赶去。那时,天已至黄昏,大雨初晴,日光从稀薄的云头斜刺出来,宛若一把利刃悬于苍穹。带着悲壮心情的张云轩,对中国军队的失败万分痛苦,敌军从拂晓五时发起的进攻,只用十个小时,便将他们的防线突破了!这打的是啥仗?打得丢脸!你是守他是攻,就轻而易举地将布防已久的机场丢了!那阵子,杨永春看到在战马上的张云轩,在为防线失守而流泪!
部队到了机场附近,张云轩迅速组织好部队,带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坚定信念,从三个方向,向日军正在修建的防御阵地冲杀了过去。日军在密集的炮火还击下,对反攻部队也发起了反冲锋!咬牙切齿的中国军队和杀红了眼的日本人,在枪炮声中绞杀在一起。刹那间,头颅在机场的硬地上滚跳、肢体被分解、鲜血在喷洒。置身于这血与火、生存与死亡的杀戮之中,张云轩的头脑昏乎乎的,四周的枪炮声喊杀声震耳欲聋,民族恨早让他把新婚的娇妻忘得一干二尽,他在战马上高喊:“弟兄们,报仇雪耻的时候到了,杀啊!”
张云轩的勤务兵杨永春,这时也手持大刀站在他的前面,欲与迎面而来的日本人奋力搏杀。一声惊天动地的炮声在马肚下爆炸,他便啥也不知了!
三
杨永春也被震荡得目晕头旋,摇摇晃晃,待他在硝烟中睁圆双眼寻找他的长官时,只看见旷野里全是捉对砍杀的双方将士。哇哇怪叫的日本兵从他前面冲过,那股傻气和杀人的疯狂,着实令人胆怯几分!他猛地清醒了,从摇晃中站定,他熟悉的战马呢?他可亲的长官呢?杨永春惊惶之余,突然发现一堆新土,土包下伸出了一半马腿和一只皮靴。
杨永春发疯地朝那土包扑去,喊着:“张参谋呵张参谋,你不能这样早早的去了呀!”
但是,哭归哭,叫归叫,他本能地丢下了有些碍手碍脚的步枪,开始又哭又叫地拼命地用大刀刨着泥土。一个杀红了眼的日本军曹,提着血淋淋的战刀跑来,他在寻找新的对手,当他抡起战刀要砍下时,却认为刀下的杨永春是个吓疯了的胆小鬼!日本军曹踢了杨永春一脚,看见刘卫清提着大砍刀向他冲来,又怪叫着向刘卫清扑去……
那日本军曹果然厉害,已经是够凶猛的刘卫清,在不大一会功夫便只能招架,不能还手了。他忍不住用刚学会的、军团长的四川话喊道:“杨永春,你眼睛瞎了?张参谋被炸死了,你活的不救,忙救死的?”
杨永春不听他的,继续刨着泥土。
刘卫清又骂了起来:“你龟儿是不是要见死不救?快帮一把,老子……挨不住了!”
那军曹此时正好背对着他,杨永春顺势一刀从他背后砍去,那军曹的砍杀动作僵持在半空便停止了,他扭回头来,怪怨地瞪着他,仿佛在怪他背地里下毒手!
刘卫清不失时机地又向他拦腰一刀砍去,日本军曹快气绝时,那怪怨而凶狠的目光也依然瞪着杨永春,他咕噜地说了些啥,便在他的面前吐出口血水,倒下了。
杨永春抹下那死不瞑目的军曹的眼皮后,才又心安理得地刨起土来。他拚命地刨啊刨,那一刻,他只想把张云轩的尸体快些刨出,不能让这个待人和善、温文尔雅的长官的尸体留在荒郊野外。终于,他刨出了他的身子,他的两条腿还被马背压着。
杨永春好不容易才将张云轩的双脚从马背下拖出,也不管他是死是活,背起他就拼命地往没有硝烟、没有战场的地方跑去。
他居然安然地跑离了杀声震天的战场,当他的泪水在夏日的凉风中干涸了时,他听到一声叹息,这声音就在他的背后,他急忙跑进路边的树林中去,将张云轩放在一棵老槐树下。令他不能相信的是,张云轩的鼻翼开始煽动起来,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他像初生的婴孩那样茫然地毫无表情地望着黑沉沉的天空,远处的枪炮声似乎将他唤醒,他问着杨永春:“部队呢?我们的人呢?”
“前边,还在同日本人拼哩。”
“啥?你说些啥,我咋一句也听不清!”
“我说,我们的部队……”
“我听不清,一点也听不到。大声些说话!”
杨永春拉大嗓门拖长声音:“我——们——”
张云轩仍听不清楚,杨永春明白了:他的长官被炮声震聋了!
前边的部队溃退了下来,聋了耳的张云轩既不清楚战场的情况,也听不到军官们的讲话。这时,军部的传令兵骑马狂奔过来,递给张云轩一道命令:“安庆已于晚七时被日军占领,立即率部撤至无为一线。”
张云轩看完命令,不由怅然长叹。在台儿庄大捷的余威下,按兵团原来的防御方案,小日本想占领安庆城,管叫他不脱一层皮也要伤他几根筋!殊不知,日本人采取腹背夹击的战术,是参谋部和兵团司令怎么都料想不到的!
此时,张云轩感觉到耳穴内的疼痛,但是使他更为痛苦的是,只短短的一天,城池便被敌人夺去,优势的兵力在敌人的进攻面前溃散,他作为参谋、为吴增、为自己而难过,这是多大的耻辱多大的伤害啊!
杨永春护送张云轩到武昌的疗养院接受治疗。一个美国的五官科大夫为张云轩动了耳腔手术,并建议他回家休养半年。
本来,张云轩对杨永春的舍生相救并不在意,只当是部下对长官的尽职所为。没想到兵团司令吴增却十分重视这件事,认为一个马夫如此尽职尽情尽义,堪属罕见,重赏杨永春一百块银洋!
张云轩因此得了一枚青天白日勋章,但是,这样的勋章与耻辱密切相关,他一天也没有在胸前挂过!
回到家后,张云轩的头部依然裹着绷带,与他说话还只能用手势,抑或是你说东他说西,弄得尚无孙子的张老太爷焦急万分,也弄得笃信基督教的唐维绮心惊肉跳。老父天天为他烧香拜佛,娇妻天天上教堂,请求主赐福给云轩,赐福给家人。
当家庭的温馨洗涤了张云轩内心的耻辱与忧伤,他逐渐恢复了听觉。对自己今天能面对家人,他提起了杨永春的救命之恩。回家都快一个月了,家里人才知道杨永春将他从泥土中、从战马的尸体下、从刀光剑影的厮杀中救出来的经过,这令张老太爷惊呆了眼,半响,他颤抖着手抱住杨永春:“好汉呵好汉,你是我们全家的恩人哪,好汉!”
唐维绮望着这个细瘦黧黑的汉子,心中激动不已,假如不是杨永春在云轩身边,将云轩从地狱中拉扯出来,安然无恙地脱离凶残的战场?假如……假如……真是太可怕太奇特也太神了!这样,在张老太爷的坚持下,军团副参谋长张云轩与勤务兵杨永春,在关老爷面前,结拜为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把兄弟了!
安庆失守,好在蒋委员长并不追究吴增的失误,对自己的爱将有意网开一面。命运就是这样,当吴增自认为是败军之将,担心被革职而心烦意乱时,蒋介石反倒勉励他道:“胜败乃兵家常事!”
吴增从此对蒋介石更加忠心耿耿了,他的抗战热情也更强烈了!从台儿庄大捷、武汉会战、长沙会战到常德会战……尽管吴增打仗时身边从不缺少女人,但他带领的“川军”却越打越威风了,过去啥子部队也不想要的杂牌军团,现在打得名气大增了!将领们对吴增的烟枪“川军”,也都刮目相看了!
吴增当然也趾高气昂多了,只要比他官阶低的,管你是啥人,包括身边的侍卫、军官、士兵,甚至女人、丫环、老百姓……他都叫成“龟儿”,人们也暗地是“龟儿子”,这样叫他,似乎一切都公平了!
吴增1937年走出贵州,当1944年来临时,却被日本人打回了贵州!他又一次被蒋介石任命为贵州省主席,又一次独揽了贵州军政大权!
此时,中国远征军正配合英、美军队,向踞守在云南腾冲、缜缅公路上的日本军队发起最后的反攻,美英的战机和运输机,也一天比一天多的飞进了贵州。源源不断的美国毛毯、美式军衣、美式卡宾枪、冲锋枪、喷火器、步话机、美国烟、甚至美国牛肉罐头,这时也源源不断地进入了贵州!
吴增这样的贵州军阀,偏生从这时起,就开始打他的如意算盘了:若是小日本完蛋了,你美国人还会把整军、整师的美式装备运到贵州?连蒋委员长也想让小日本进入贵州腹地越深越好,我凭啥忙着去与日本人拼命、消耗我的家当和血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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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国民党最负盛名的抗日将领中,最具有传奇色彩、逸闻趣事最多、妻妾最多、精力最充沛、最好色、军事才能与各项体育最全面的人,不能不是贵州军阀吴增了!
吴增原是四川的一个小军阀,在四川被刘湘、刘文辉、邓锡侯几个大军阀压着,常常被打得丢盔卸甲、落荒而逃、长叹短吁、生不逢时、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被压得到了箩箩底。
吴增跟着蒋介石全力追剿中国工农红军,为蒋介石可谓“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贵州有句俗话:风顺要不了几桡扁,倒霉要不了一早晨!蒋介石从此把吴增当成了 “亲信”和“得力干将”,从1934年起,便一下子将吴增提成了贵州省主席,统管二十军,独揽贵州军政大权。
匪终于出头了的吴增,从此真正的发迹了,把蒋介石当成亲爹一样地看待,蒋介石叫他往东,他不会往西,叫他去关门,他绝不会去吆鸡!
中国的问题就出在蒋介石、吴增这样的首脑和军阀身上。当首脑的只要有人听他调遣,管你军阀在地方上一手遮天、为非作歹、草菅人命、捞取钱财、妻妾成群、鸡鸣狗盗,他都会充耳不闻、听之任之!不信,说一个故事给大家听,只不要把这故事当成对任何人的污蔑和诽谤,也就行了!
当然,蒋介石对吴增的了解和信任,也是一步步加强的。可是,让他对吴增最另眼相看、最暗中佩服的,却是旧中国时期一个有趣的大笑话!
吴增看上去其貌不扬,三句话出口便显得有些粗俗,可是土匪出生的他不论格斗、枪法、游泳、篮球、骑马、网球、登山、赛跑等体育和军事技能方面,却是异常地出类拔萃。自从掌管贵州之后,最让国民党高层军人羡慕的是,他有着好几十幢豪宅,豢养着几十个年轻貌美的姨太太!他那寻常人少见的精力、旺肾……听了真叫人称奇!
吴增每晚必须得有年轻貌美的女人陪伴,只要不逃命,不行军打仗、不忙着争抢地盘,与女人寻欢作乐,就是他一天中的头等大事!
说他是从入主贵州才开始发迹的,这可不是瞎说,是真真实实毫不掺假的。比如,他进贵州不到一年,差不多每隔几月便会迎娶一个小妾。你说,没有十分的精力,十分的财大气粗,十分的权势,一下子添这么多姨太太,寻常人是承受得起的么?照顾得过来的么?
那年红军到贵州,连蒋介石也忙不迭地赶到了贵阳,废寝忘食地忙着督战。可是,吴增却在这关口上忙着请客张罗迎娶姨太太,真把蒋委员长气得拍了桌子,本想不教训他,气窝在心里又怕生病,于是当着几个将军责备他道:
“你是军人,战事要紧,十几个女人下来,你还有精力带队去剿匪?娘希匹!”
谁知吴增答道:“委员长,部下需要!真的需要……”
蒋委员长道:“娘希匹!需要?需要十几个女人?就是真的需要……你也得看时候呀!”
吴增十分难堪,只得嗫嚅着开口了:“委员长,别看部下好事刚完。这省党部四周全是高山,委员长的身边能人无数,部下斗胆请最强的与我比登山!部下若是输了,从此留在委员长身边听候差遣,再也不沾女人的边了!”
蒋介石听了吴增这样的狠誓,心想你这花疯,该是治治你的时候了!他看了看身边的侍卫,于是叫出了一个最强悍的,认为他定会得胜。就连身边的将军们也都点头认为,他一定会胜过吴增,便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若你赢了,你往后娶一百个女人,我也不管你;若是你输了,身边了不起只能留下三个女人!可行?”于是,命令那侍卫一定要赢了吴增!
围在委员长身边的将领们也都暗想:“吴增从此惨了!”
众人一起出了贵州省党部,都生怕做假作弊,双方先派人登上山头,规定了谁先上去拿到蒋委员长的钢笔,谁先跑到蒋委员长身边报道,谁就是胜者!
众人都认为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比赛。不料,当公证人的前线总指挥薛岳还没有抽完第三支香烟,吴增便先跑回到了蒋委员长的身边,把那最强悍的侍卫甩开老远!
到了蒋委员长身边的吴增,经过好一阵的越野攀爬,居然面不改色心不跳,还问委员长身边的侍卫长道:“谁还想再比,我吴增奉陪!”
这赛连蒋委员长也称奇了起来。心想,男人只要蔫卵了,要无精打采好久,惟独吴增还斗志更旺,反正愿赌认输,只有硬着头皮去参加婚礼。他不由得问吴增道:
“你这样的功夫,是天生的呢,还是?”
吴增忙不迭地道:“委员长,凡事都得勤练!部下是闲人,你哪里有这样多的时间!”
这时众人也在兴头上,全都叫他快些把绝招数些出来。吴增只得道:“旺肾者可不是人人具有的,得靠父亲的先天遗传,此一也!”
众人都说此话不假,吴增又道:“除有父亲的先天遗传,有三必不可少!”
蒋委员长也叫奇了起来,问:“何三?”
吴增道:“一财、二势、三练!”
众人笑了:“你这龟儿子,说练还听得下去,说财与势,与这有何相干?”
吴增笑了起来:“有财,你才买得起昂贵的狮鞭、虎鞭、熊鞭、豹鞭、鹿鞭、冬虫草、鹿茸。”
众人全都点头后,吴增就说:“没有势,你咋能把一见到就想要的姑娘,弄到手呢?”
蒋委员长批评吴增道:“原来你是这样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当官为的是百姓,你把私利当头了。”
吴增忙说:“蒋委员长说的全对。可是,贪色没有权势行不通啊!”
众人随着大笑起来,嘴上不说,心里全都清楚,只是被这个贵州的草头王说了出来!于是进一步追问吴增咋练的?
吴增开始说太费功夫,不好说,但众人狂追不舍,只得说道:“你们真想练的话,你们那玩艺儿,练成普通的,至少能撑得住十斤的哑铃!中等的撑二十斤!上等的撑三十斤!真正大师级的……”
众人听了,全都哑口了,能撑止十斤就神之又神了,还三十斤?但这样的话题当着委员长,或许一生只这么一次,转过头又追问吴增是上等级的呢,还是大师级的?
吴增当着蒋委员长死也不明说了,只说他是上等级的。就算是上等级的,也足使所有人大惊失色。
众将领对吴增全都唏嘘不已,连一向克己的蒋委员长也不免心燥起来。但又想,真把吴增需要的女人撵走了,从此军中便少了一个他这样的能人。这群将领,谁能像他一样整天带人进山追剿红军?!既然输了,也就愿赌服输,从此,蒋委员长再也不管吴增娶姨太太的事了!
二
时光荏苒,“西安事变”后不久,国共合作一起抗日了!很多人一说起吴增,就说他是四川军阀,一提起他带领的军队,又都叫为“川军”!知道内情的长年跟随在他身边的参谋长张云轩、侍卫营长宋盼贵、侍卫连长刘卫清,还有大部分的贵州官兵,只要听到人说他带领的是“川军”,就不免会生气、会动怒、还会刨烦(难以忍耐)!
为啥吴增身边的参谋长张云轩、侍卫宋盼贵、刘卫清……许多的贵州官兵一听到“川军”这样的说法就刨烦呢?因为吴增真正起家、得势、掌管贵州军政大权,都是在贵州围剿红军、真心实意地投靠蒋介石得到的好处。
吴增1937年9月率兵去参加驰名中外的“松沪会战”,将他所有的血本--十几万在贵州招的学生兵、草鞋兵、烟枪兵,加上少数的四川兵,扛着一些老掉牙的“汉阳造”,用马匹拖着陈旧的大炮,在贵州九月干燥的热风中,风尘仆仆地从贵阳、龙里、马场坪、都匀出发,好不容易从贵州赶到了江苏的地盘上时,却看见了比他装备得好得多的国民党正规军丢掉了大上海、南京城,被日本人一路追杀了过来。
蒋介石之所以看重吴增,原因是这时的吴增不是趁机逃回贵州,而是一封接一封的电报,请求委员长给他一个“精忠报国”的机会。这样的电报让蒋介石泪花闪烁,于是,叫防守安徽无为一线的吴增,去坚守安徽要塞安庆。
吴增这人十分独特,闲着离不开女人,战时就喜欢收集日军战刀!一次前方缴得了一把名贵的指挥官战刀,怕其他指挥官得了,急忙叫护卫营长宋盼贵骑马赶去前线将高级战刀取回来,殊不知战区司令李宗仁抢先一步拿走,气得他出口大骂,还耿耿于怀,常将这事挂在嘴上,怪宋盼贵没出息!
这样,他身边的人全都知道,女人与战刀,差不多就是吴增的最爱!
踞守安徽要塞安庆的吴增,真的想与日本人大拚一场!看着比日军多几倍的兵力,看着布置好了的、固若金汤的长江要塞,就想快些在蒋介石的面前大杀日本人,对部下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样的要塞,日本人就是有三头六臂也叫他进不来!啥叫赢家?打得日本人没有一点嚣张的气焰;打得日本人退到海上去;打得日本人退到他那卵大的岛子上去,打得日本人的内伤到了每逢天阴下雨、刮风下雪骨头都会发酸、胀痛,听到中国就要发抖的地步;叫它想伸出爪子来试试的勇气都没有,那才叫赢家!”
可是,1938年6月12日,日军波田支队冒着滂沱大雨扑向安庆要塞。正当吴增的集团军全力要将波田支队赶下大江时,背后传来日军第六师团的枪炮声,进攻江防的波田支队知道突袭安庆机场的坂西的大部队到来了,背水一战,保住一命!
那天,吴增为了不许士兵后退,提着一把冲锋枪押住阵脚,身前的几个侍卫都死在了他的脚下,而他却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态!他带领的集团军和几支兄弟部队,兵力比猛攻防线的日军波田支队优势得多。可是,当日军对安庆机场的猛烈突击,自己倒先乱了阵脚。只短短的十个小时左右,吴增便听到派有重兵把守的安庆机场,居然失守了!
第五战区长官李宗仁听到安庆机场失守,责令吴增组织部队一定夺回。吴增将此重任交给身边的张云轩,要他立即带两个团去援助失守部队,还叫贴身的侍卫连长宋盼贵、排长刘卫清去押阵,敢撤退者格杀勿论!临别时,他铁青着脸对张云轩、宋盼贵、刘卫清说道:
“夺不回来机场,不要回来见老子!”
张云轩跨上战马,与增援部队向城郊的安庆机场赶去。那时,天已至黄昏,大雨初晴,日光从稀薄的云头斜刺出来,宛若一把利刃悬于苍穹。带着悲壮心情的张云轩,对中国军队的失败万分痛苦,敌军从拂晓五时发起的进攻,只用十个小时,便将他们的防线突破了!这打的是啥仗?打得丢脸!你是守他是攻,就轻而易举地将布防已久的机场丢了!那阵子,杨永春看到在战马上的张云轩,在为防线失守而流泪!
部队到了机场附近,张云轩迅速组织好部队,带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坚定信念,从三个方向,向日军正在修建的防御阵地冲杀了过去。日军在密集的炮火还击下,对反攻部队也发起了反冲锋!咬牙切齿的中国军队和杀红了眼的日本人,在枪炮声中绞杀在一起。刹那间,头颅在机场的硬地上滚跳、肢体被分解、鲜血在喷洒。置身于这血与火、生存与死亡的杀戮之中,张云轩的头脑昏乎乎的,四周的枪炮声喊杀声震耳欲聋,民族恨早让他把新婚的娇妻忘得一干二尽,他在战马上高喊:“弟兄们,报仇雪耻的时候到了,杀啊!”
张云轩的勤务兵杨永春,这时也手持大刀站在他的前面,欲与迎面而来的日本人奋力搏杀。一声惊天动地的炮声在马肚下爆炸,他便啥也不知了!
三
杨永春也被震荡得目晕头旋,摇摇晃晃,待他在硝烟中睁圆双眼寻找他的长官时,只看见旷野里全是捉对砍杀的双方将士。哇哇怪叫的日本兵从他前面冲过,那股傻气和杀人的疯狂,着实令人胆怯几分!他猛地清醒了,从摇晃中站定,他熟悉的战马呢?他可亲的长官呢?杨永春惊惶之余,突然发现一堆新土,土包下伸出了一半马腿和一只皮靴。
杨永春发疯地朝那土包扑去,喊着:“张参谋呵张参谋,你不能这样早早的去了呀!”
但是,哭归哭,叫归叫,他本能地丢下了有些碍手碍脚的步枪,开始又哭又叫地拼命地用大刀刨着泥土。一个杀红了眼的日本军曹,提着血淋淋的战刀跑来,他在寻找新的对手,当他抡起战刀要砍下时,却认为刀下的杨永春是个吓疯了的胆小鬼!日本军曹踢了杨永春一脚,看见刘卫清提着大砍刀向他冲来,又怪叫着向刘卫清扑去……
那日本军曹果然厉害,已经是够凶猛的刘卫清,在不大一会功夫便只能招架,不能还手了。他忍不住用刚学会的、军团长的四川话喊道:“杨永春,你眼睛瞎了?张参谋被炸死了,你活的不救,忙救死的?”
杨永春不听他的,继续刨着泥土。
刘卫清又骂了起来:“你龟儿是不是要见死不救?快帮一把,老子……挨不住了!”
那军曹此时正好背对着他,杨永春顺势一刀从他背后砍去,那军曹的砍杀动作僵持在半空便停止了,他扭回头来,怪怨地瞪着他,仿佛在怪他背地里下毒手!
刘卫清不失时机地又向他拦腰一刀砍去,日本军曹快气绝时,那怪怨而凶狠的目光也依然瞪着杨永春,他咕噜地说了些啥,便在他的面前吐出口血水,倒下了。
杨永春抹下那死不瞑目的军曹的眼皮后,才又心安理得地刨起土来。他拚命地刨啊刨,那一刻,他只想把张云轩的尸体快些刨出,不能让这个待人和善、温文尔雅的长官的尸体留在荒郊野外。终于,他刨出了他的身子,他的两条腿还被马背压着。
杨永春好不容易才将张云轩的双脚从马背下拖出,也不管他是死是活,背起他就拼命地往没有硝烟、没有战场的地方跑去。
他居然安然地跑离了杀声震天的战场,当他的泪水在夏日的凉风中干涸了时,他听到一声叹息,这声音就在他的背后,他急忙跑进路边的树林中去,将张云轩放在一棵老槐树下。令他不能相信的是,张云轩的鼻翼开始煽动起来,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他像初生的婴孩那样茫然地毫无表情地望着黑沉沉的天空,远处的枪炮声似乎将他唤醒,他问着杨永春:“部队呢?我们的人呢?”
“前边,还在同日本人拼哩。”
“啥?你说些啥,我咋一句也听不清!”
“我说,我们的部队……”
“我听不清,一点也听不到。大声些说话!”
杨永春拉大嗓门拖长声音:“我——们——”
张云轩仍听不清楚,杨永春明白了:他的长官被炮声震聋了!
前边的部队溃退了下来,聋了耳的张云轩既不清楚战场的情况,也听不到军官们的讲话。这时,军部的传令兵骑马狂奔过来,递给张云轩一道命令:“安庆已于晚七时被日军占领,立即率部撤至无为一线。”
张云轩看完命令,不由怅然长叹。在台儿庄大捷的余威下,按兵团原来的防御方案,小日本想占领安庆城,管叫他不脱一层皮也要伤他几根筋!殊不知,日本人采取腹背夹击的战术,是参谋部和兵团司令怎么都料想不到的!
此时,张云轩感觉到耳穴内的疼痛,但是使他更为痛苦的是,只短短的一天,城池便被敌人夺去,优势的兵力在敌人的进攻面前溃散,他作为参谋、为吴增、为自己而难过,这是多大的耻辱多大的伤害啊!
杨永春护送张云轩到武昌的疗养院接受治疗。一个美国的五官科大夫为张云轩动了耳腔手术,并建议他回家休养半年。
本来,张云轩对杨永春的舍生相救并不在意,只当是部下对长官的尽职所为。没想到兵团司令吴增却十分重视这件事,认为一个马夫如此尽职尽情尽义,堪属罕见,重赏杨永春一百块银洋!
张云轩因此得了一枚青天白日勋章,但是,这样的勋章与耻辱密切相关,他一天也没有在胸前挂过!
回到家后,张云轩的头部依然裹着绷带,与他说话还只能用手势,抑或是你说东他说西,弄得尚无孙子的张老太爷焦急万分,也弄得笃信基督教的唐维绮心惊肉跳。老父天天为他烧香拜佛,娇妻天天上教堂,请求主赐福给云轩,赐福给家人。
当家庭的温馨洗涤了张云轩内心的耻辱与忧伤,他逐渐恢复了听觉。对自己今天能面对家人,他提起了杨永春的救命之恩。回家都快一个月了,家里人才知道杨永春将他从泥土中、从战马的尸体下、从刀光剑影的厮杀中救出来的经过,这令张老太爷惊呆了眼,半响,他颤抖着手抱住杨永春:“好汉呵好汉,你是我们全家的恩人哪,好汉!”
唐维绮望着这个细瘦黧黑的汉子,心中激动不已,假如不是杨永春在云轩身边,将云轩从地狱中拉扯出来,安然无恙地脱离凶残的战场?假如……假如……真是太可怕太奇特也太神了!这样,在张老太爷的坚持下,军团副参谋长张云轩与勤务兵杨永春,在关老爷面前,结拜为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把兄弟了!
安庆失守,好在蒋委员长并不追究吴增的失误,对自己的爱将有意网开一面。命运就是这样,当吴增自认为是败军之将,担心被革职而心烦意乱时,蒋介石反倒勉励他道:“胜败乃兵家常事!”
吴增从此对蒋介石更加忠心耿耿了,他的抗战热情也更强烈了!从台儿庄大捷、武汉会战、长沙会战到常德会战……尽管吴增打仗时身边从不缺少女人,但他带领的“川军”却越打越威风了,过去啥子部队也不想要的杂牌军团,现在打得名气大增了!将领们对吴增的烟枪“川军”,也都刮目相看了!
吴增当然也趾高气昂多了,只要比他官阶低的,管你是啥人,包括身边的侍卫、军官、士兵,甚至女人、丫环、老百姓……他都叫成“龟儿”,人们也暗地是“龟儿子”,这样叫他,似乎一切都公平了!
吴增1937年走出贵州,当1944年来临时,却被日本人打回了贵州!他又一次被蒋介石任命为贵州省主席,又一次独揽了贵州军政大权!
此时,中国远征军正配合英、美军队,向踞守在云南腾冲、缜缅公路上的日本军队发起最后的反攻,美英的战机和运输机,也一天比一天多的飞进了贵州。源源不断的美国毛毯、美式军衣、美式卡宾枪、冲锋枪、喷火器、步话机、美国烟、甚至美国牛肉罐头,这时也源源不断地进入了贵州!
吴增这样的贵州军阀,偏生从这时起,就开始打他的如意算盘了:若是小日本完蛋了,你美国人还会把整军、整师的美式装备运到贵州?连蒋委员长也想让小日本进入贵州腹地越深越好,我凭啥忙着去与日本人拼命、消耗我的家当和血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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