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倨傲山庄杀人案 第四节 陈年
雪吟继续说道：“不提这些了，破案要紧。从现场的痕迹来看，还有第四人以及第五人来过房间里。”
“哦？”诸葛正我看看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先生你看，地上的脚印很混乱，显然不是为了遮掩什么，大多集中在床边。也就是说，杀掉她的绝对不是一个人，或者说，看到她死了的绝对不会只是刚才那个丫鬟。我们到现场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因为我们到景德镇的那天，地上到处是积水，很明显之前刚好下了一场大雨，人们的鞋子上多少都会沾上泥巴，进入房间就会留下清晰的脚印。那天一共来了三次访客，且是不同的人，在不同的时间，分别到访的。依照大夫人的习惯，她是绝对不会容忍房间里有泥巴存在的。一定会叫丫鬟清理干净。但是不光是客厅，就连床边都有沾着泥巴的不同足迹留下，就可以证明，见到尸体的人，绝不是一个人。而且，我有看过，现场有五个不同的脚印。”
“是我们的吗？”无情看看地面，又看看自己身后是否留下车辙。
雪吟摇摇头，抬起右脚说道：“不是，我们进入陆家后，都换下了当时身上所穿的衣物，包括鞋子，陆家的大园，永远是保持没有水分的。”
“这是为什么？”
“因为大夫人讨厌水，见不得地上有一丝一毫的水印，下雨天的时候她一定把门窗都关严，不让一丝一毫水汽进入房间。雨住之后，会立马叫下人把园子弄干，方才会见客或是出门。无情，难道你没发现，我们的鞋子上根本连水的痕迹都没有。”
诸葛正我点点头：“不错，这些脚印的确不是我们的，那么谁才是第四和第五个人呢？”
耸耸肩，雪吟摇摇头，“我无能为力的，我能办到的就这些，具体查案还要靠你们的，辛苦了先生，还有无情。”
一旁安静了许久的陆员外突然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的来到雪吟和诸葛正我面前。
“一定是她，她回来找我报仇了。”恍恍惚惚的陆老爷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地：“函儿，放过我……”
诸葛正我扶他坐到桌前，“陆员外，你是否想到了什么？”
“真是造孽啊，一定是函儿阴魂不散，回来找我复仇了。”陆员外颤抖着，“是我啊，是我杀了函儿。”
雪吟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你说什么！不是你送她回家去的吗，为什么会杀了她？你害了娘一生还不够，还断送玉函阿姨的性命，你究竟是一个怎样的男人啊！如果不是感怀是你带我来到尘世间，我就要了你的命！你为什么要这样，就算你爱着你的大夫人，你偏着她宠着她，那也没有道理要玉函阿姨的命啊！”情绪激动的她不停地摇晃着已经傻呆呆的陆员外。
拉开她，诸葛正我对着无情说道：“雪吟现在情绪不稳，你带她先出去吧。”
无情点点头，两人离开。
诸葛正我坐到陆员外对面，不等他开口，陆员外摆摆手：“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整整憋了二十年，也是该吐出来的时候了。那一年，我的大夫人香儿回娘家去了，舅父的女儿玉函恰巧来我家小住。我不得不承认，函儿比香儿更吸引着我。只是我当时已经三十二岁了，函儿才十九，我不想误了她，更何况我还有香儿。”
“打断一下陆员外，那您的二夫人呢，你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在她身上吗？”
“你是说简娘？我这一生唯一辜负的，就只有简娘一人。跟简娘的婚姻，本来就是一个悲剧。相信雪吟已经把事情告诉你了吧？我会娶简娘，只是为了传宗接代。我也想过，这样对简娘不公平，可是每一次我看到香儿，就会不由得狠下心肠。久而久之，我就越发的不愿接近简娘，甚至讨厌我们的孩子。所以那个时候香儿说雪吟克父，我连想都没想，就把她赶走了。说是赶走了，事实上，香儿派了杀手埋伏在城外，只要看到雪吟出城，就会杀了她。是雪睿暗中救了她。”
诸葛正我点点头：“难怪雪儿对你的态度会如此了。陆员外，冒昧问一句，将年幼的女儿丢弃甚至是杀害，你难道没有一丝心痛跟后悔吗？”
陆员外看着窗外在风中摇摆的拂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摇摇头，诸葛正我不再深问。
“失礼了。还是说说赛小姐的事情吧。”
“娘一直想叫我娶玉函，玉函也钟情于我，所以，我还是跟她举行了个小仪式，她也就正式成为了我的女人。婚后第二天，我送她回娘家回门，在那边住了一个月，她说想跟我回陆家生活，做名正言顺的陆府夫人。可是我还没有跟香儿说，不敢把她带回来，就要她在家小住，下个月我就回来接她。可是，香儿发现我另娶他人，差点上吊自戕，我也就不再提接函儿回来的事了。没想到，一年后，赛家来信，与陆家断绝一切关系，包括生意往来，因为函儿抑郁而终，只是因为我……”
躲在门外的两人，一人含泪，一人蹙眉，若不是无情拦着，雪吟早就冲进大厅去了。
诸葛正我叹气道：“恕在下直言，阁下的行为实在是有失风范，太不应该了。你能有像雪吟兄妹这样的孩子，该值得骄傲的，可是你没有，打伤自己的儿子，害他差点丢了性命，不要自己的女儿。你做的太残忍了。我们会帮你查出真凶的，只是因为你是那个好孩子的父亲，我是为了那个善良温柔的孩子，为了那个渴望父亲亲情，却又死犟着不肯承认的孩子。”
无情看看雪吟，从她眼角的泪痕里，读懂了世叔刚才的眼神。不理会无情的眼光，雪吟转身离开攀月楼，回到云梦居。
冷血将抓来的毒虫交给她，回到兄弟们中间，墨竹看出雪吟神色不对，也悄悄的退下，去找无情求证。
无情的话让墨竹的眉头拧得更紧，自从跟着雪吟，就没见她掉过眼泪，甚至在来景德镇前，连她发飙的样子都没见过，她一直是温和有礼的，就算生气了，脸上也不会有一丝表露，冷静的有时候叫人压抑至极，可是刚才却……
雪吟走近，拍拍墨竹的肩膀：“怎么，怕我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吗？”
墨竹仔细的打量着她，摇摇头道：“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想你应该是没事了。”
雪吟笑笑，递给她一碗汤药，让她送去给兄长服下。自己则是坐在桌前，暗暗沉思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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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诸葛正我看看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先生你看，地上的脚印很混乱，显然不是为了遮掩什么，大多集中在床边。也就是说，杀掉她的绝对不是一个人，或者说，看到她死了的绝对不会只是刚才那个丫鬟。我们到现场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因为我们到景德镇的那天，地上到处是积水，很明显之前刚好下了一场大雨，人们的鞋子上多少都会沾上泥巴，进入房间就会留下清晰的脚印。那天一共来了三次访客，且是不同的人，在不同的时间，分别到访的。依照大夫人的习惯，她是绝对不会容忍房间里有泥巴存在的。一定会叫丫鬟清理干净。但是不光是客厅，就连床边都有沾着泥巴的不同足迹留下，就可以证明，见到尸体的人，绝不是一个人。而且，我有看过，现场有五个不同的脚印。”
“是我们的吗？”无情看看地面，又看看自己身后是否留下车辙。
雪吟摇摇头，抬起右脚说道：“不是，我们进入陆家后，都换下了当时身上所穿的衣物，包括鞋子，陆家的大园，永远是保持没有水分的。”
“这是为什么？”
“因为大夫人讨厌水，见不得地上有一丝一毫的水印，下雨天的时候她一定把门窗都关严，不让一丝一毫水汽进入房间。雨住之后，会立马叫下人把园子弄干，方才会见客或是出门。无情，难道你没发现，我们的鞋子上根本连水的痕迹都没有。”
诸葛正我点点头：“不错，这些脚印的确不是我们的，那么谁才是第四和第五个人呢？”
耸耸肩，雪吟摇摇头，“我无能为力的，我能办到的就这些，具体查案还要靠你们的，辛苦了先生，还有无情。”
一旁安静了许久的陆员外突然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的来到雪吟和诸葛正我面前。
“一定是她，她回来找我报仇了。”恍恍惚惚的陆老爷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地：“函儿，放过我……”
诸葛正我扶他坐到桌前，“陆员外，你是否想到了什么？”
“真是造孽啊，一定是函儿阴魂不散，回来找我复仇了。”陆员外颤抖着，“是我啊，是我杀了函儿。”
雪吟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你说什么！不是你送她回家去的吗，为什么会杀了她？你害了娘一生还不够，还断送玉函阿姨的性命，你究竟是一个怎样的男人啊！如果不是感怀是你带我来到尘世间，我就要了你的命！你为什么要这样，就算你爱着你的大夫人，你偏着她宠着她，那也没有道理要玉函阿姨的命啊！”情绪激动的她不停地摇晃着已经傻呆呆的陆员外。
拉开她，诸葛正我对着无情说道：“雪吟现在情绪不稳，你带她先出去吧。”
无情点点头，两人离开。
诸葛正我坐到陆员外对面，不等他开口，陆员外摆摆手：“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整整憋了二十年，也是该吐出来的时候了。那一年，我的大夫人香儿回娘家去了，舅父的女儿玉函恰巧来我家小住。我不得不承认，函儿比香儿更吸引着我。只是我当时已经三十二岁了，函儿才十九，我不想误了她，更何况我还有香儿。”
“打断一下陆员外，那您的二夫人呢，你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在她身上吗？”
“你是说简娘？我这一生唯一辜负的，就只有简娘一人。跟简娘的婚姻，本来就是一个悲剧。相信雪吟已经把事情告诉你了吧？我会娶简娘，只是为了传宗接代。我也想过，这样对简娘不公平，可是每一次我看到香儿，就会不由得狠下心肠。久而久之，我就越发的不愿接近简娘，甚至讨厌我们的孩子。所以那个时候香儿说雪吟克父，我连想都没想，就把她赶走了。说是赶走了，事实上，香儿派了杀手埋伏在城外，只要看到雪吟出城，就会杀了她。是雪睿暗中救了她。”
诸葛正我点点头：“难怪雪儿对你的态度会如此了。陆员外，冒昧问一句，将年幼的女儿丢弃甚至是杀害，你难道没有一丝心痛跟后悔吗？”
陆员外看着窗外在风中摇摆的拂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摇摇头，诸葛正我不再深问。
“失礼了。还是说说赛小姐的事情吧。”
“娘一直想叫我娶玉函，玉函也钟情于我，所以，我还是跟她举行了个小仪式，她也就正式成为了我的女人。婚后第二天，我送她回娘家回门，在那边住了一个月，她说想跟我回陆家生活，做名正言顺的陆府夫人。可是我还没有跟香儿说，不敢把她带回来，就要她在家小住，下个月我就回来接她。可是，香儿发现我另娶他人，差点上吊自戕，我也就不再提接函儿回来的事了。没想到，一年后，赛家来信，与陆家断绝一切关系，包括生意往来，因为函儿抑郁而终，只是因为我……”
躲在门外的两人，一人含泪，一人蹙眉，若不是无情拦着，雪吟早就冲进大厅去了。
诸葛正我叹气道：“恕在下直言，阁下的行为实在是有失风范，太不应该了。你能有像雪吟兄妹这样的孩子，该值得骄傲的，可是你没有，打伤自己的儿子，害他差点丢了性命，不要自己的女儿。你做的太残忍了。我们会帮你查出真凶的，只是因为你是那个好孩子的父亲，我是为了那个善良温柔的孩子，为了那个渴望父亲亲情，却又死犟着不肯承认的孩子。”
无情看看雪吟，从她眼角的泪痕里，读懂了世叔刚才的眼神。不理会无情的眼光，雪吟转身离开攀月楼，回到云梦居。
冷血将抓来的毒虫交给她，回到兄弟们中间，墨竹看出雪吟神色不对，也悄悄的退下，去找无情求证。
无情的话让墨竹的眉头拧得更紧，自从跟着雪吟，就没见她掉过眼泪，甚至在来景德镇前，连她发飙的样子都没见过，她一直是温和有礼的，就算生气了，脸上也不会有一丝表露，冷静的有时候叫人压抑至极，可是刚才却……
雪吟走近，拍拍墨竹的肩膀：“怎么，怕我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吗？”
墨竹仔细的打量着她，摇摇头道：“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想你应该是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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