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影舞之谜
立海 神奈川
影舞一行于昨日正式抵达立海王都神奈川。
和亲队伍进城时立海百姓们夹道欢迎，几万人齐声高呼着“王后千岁千岁”，人声鼎沸，场面之浩大不逊于他们当日出千黎时的情景，连大石这种见惯了大场面的青国重臣都有些受宠若惊。
昨日，幸村为隆重其事特派左丞柳莲二在城门口亲迎影舞大驾，并安排她在青国驻立海的使馆内暂歇，三日后正式入宫行大婚礼。
柳打点诸事完毕离去后，宫中派了六位命妇前来使馆向影舞讲解大婚那日的流程与细节。
此刻影舞卸了一身厚重的金冠与喜服，仅着雪白青国民族素服，散着一头乌黑秀发端坐于正座听着面前那些命妇们滔滔不绝的讲解，那面无表情的样子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而当青国那边的不二周助猛地吐血之时，远在神奈川的影舞突然微启双唇，瞬间竟也毫无征兆地口吐鲜血，接着便双眼一闭、身子一软地歪向一旁……
“小蚕豆！”仁王雅治飞身上前接住影舞跌落的身子，却见她双目紧闭，面色惨白，已经没了知觉。
“娘娘！”/“郡主！”一屋子的侍女和命妇都吓得跪倒在地：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吐血了呢？如此一来她们这些人服侍王后不力，上面若是怪罪下来可就是死罪啊！
这一路走来人都好好的，如何说吐血就吐血而且事先一点征兆也没有呢？仁王虽然满腹疑惑却临危不乱，大声朝着屋外吩咐道，“来人！速去宫中禀报，请王立刻派太医来使馆，快去！”
“这可怎生是好？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会出了这种事？”闻讯赶来的大石面露担忧之色，“小舞若是有什么闪失，还让我如何回去向我王复命啊？”
仁王不语，打横抱起影舞轻轻放到内间的床上，接过仙音递上的帕子轻轻拭去她嘴角的血迹：小蚕豆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否则幸村和你的不二周助非扒了我的皮不可，噗哩……
消息传到宫中后幸村也大为惊忧，但碍于“大婚前三日内不能相见”这一习俗却也不能亲自前去探望，只得立即传召了立海一等一的医女，如今的左丞夫人柳合叶亲自前去使馆为影舞诊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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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国千黎朔王府
不二是怒极攻心才会吐血，实则并无大碍。而众人原本还在担心不二醒来后还会如之前般失控，但好在他苏醒后反而安静了下来，而手塚也并不打算追究他的闯宫之罪。
午后，由美子孤身一人来到了不二所在的日皓居，而不二周助本人却正神情落寞地坐在二楼的护栏上眺望着天际。
“周助……”桌上的饭菜还是方才端来时的样子，由美子不由得叹了口气。
不二没有答应，依旧一动不动地望着远方。
由美子在护栏前的长凳上坐下，握住不二的手，语重心长地道：“姐姐了解你心中的痛，但小舞嫁去立海已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事到如今就让一切的痛苦和遗憾都随风而逝吧。”
“姐姐，”不二声音低沉地问道，“你早就知道事情会是这样的，对吗？”
“是，”由美子微低双眸，据实以告，“那日在醉仙楼我就已推算出小舞是凤凰命盘，这种天生的王后命格逃不掉也躲不过。而你们两个若终究只是有缘无分，你又何必苦苦强求呢？”
“如果早知道我会失去她，那一日我就该自刎在启云山下，也不会害她这样牺牲自己。”不二苦笑着。
“你为何还是不懂？”由美子攥紧不二的手，“小舞牺牲自己嫁去立海就是为了要救你，她不愿眼睁睁看着你战死沙场，她只想要你活着回到千黎，你懂吗？”
可眼前的不二却是如此的痛苦：“但她有没有想过，没有了上原影舞，不二周助也就没有继续存在的意义了。”
“你若当真这样想就真的不配再说你爱她了，”由美子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少年没哭过了，“她如此深爱着你，可你如今的所作所为却辜负了她对你的爱，也害她白白牺牲了自己。”
“这段感情和这个人我用了二十年去悉心呵护，可所有的一切却因为我自己的缘故在一夜之间全部烟消云散，”不二在这一刻觉得自己真的好累，“我无法宽恕自己。”
“但，只要你们两个都还活着，未来的路就可以由你们自己选择，嗯哼哼……”观月清朗的嗓音自门口传来，踱着优雅的步子慢慢走向不二姐弟二人。
“初说的没错，”由美子擦干眼角的泪水，“前事不计，只要你和小舞都好好的就定会有重逢之日，你应该为此振作而非就此颓废。”
不二略微低下眼眸，春风拂过他栗色的短发，依稀间，影舞的身影似乎就在他眼前，从不曾离去过：活着就还有希望么？的确，如果就此放任自己颓败下去，一切就真的都白白葬送了。如果我完成了舞所要求的那三件事，我是不是就可以去立海带她回来了呢？或许，舞，也是这样打算的吧……
黄昏时分不二周助终于走出了日皓居，他只去了母亲淑子夫人的房间留下了一句话：两日后我愿娶澈王府琉璃郡主为正妃，劳烦母亲为孩儿打点诸事吧。
之后，不二便带着一众家仆连夜去到澈王府姒影轩，一声令下之后朔王府的家仆们便七手八脚将房中的一切全都搬了个空，连一根绣花针也不落下。
此事澈王府的管事根本阻挡不了不二，府中唯一可以做主的琉璃在清风阁内却不过问，管事只好急急去往宫中求见兮善。
凤寰宫内，手塚与兮善正在用晚膳，突闻管事来报兮善愕然不已：“他……他把那些物什都搬去了哪儿？”
“回娘娘，一件不落全都搬去了朔王府，连昔日郡主的遗留下的发丝也都一并拿走了。”管事心中暗自感慨着从前那个宽厚仁慈的朔王爷早已一去不复返了。
早前淑子夫人已经进宫代不二向琉璃请了婚，手塚宣了琉璃入宫询问她自己的意思，琉璃看上去虽然并不是很欣喜，却没有拒绝。
“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兮善糊涂了：一方面是要娶琉璃，一方面却又把影舞用过的物件都搬去朔王府。
“善，就由他去吧。”手塚却突然劝兮善道，“他一日解不开这个心结，就一日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兮善转念一想手塚说的也是有理，随即就打发管事回去了：希望不二他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吧。
而不二回到朔王府后就下令将从澈王府取来的东西都搬到位于府中小湖边的独院小楼，所有物件均按照姒影轩原先的布置来摆放，原封不动，并将小楼更名为姒影轩。
虽然不二自是任性地保留着关于影舞的一切，但很早以前朔王府就已为不二与影舞的成婚大礼备好了一切，如今虽然新娘最终由影舞换成了琉璃，但其他的却也并不耽误，只待隔日琉璃便可正式嫁入朔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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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海神奈川
一丝一缕的忧伤萦绕在谁的心头？久久都不愿散去……
柳合叶跪坐在内间中央的矮桌旁，纤纤玉指尖的红丝线另一端系在纱帐后的影舞腕上：她还没有醒。
“柳夫人，郡主情况如何？”仙音一直跪在影舞床边伺候着。
“娘娘劳倦过度，因而脾气虚弱不能统血，血溢经外才会上逆吐血，只需稍加调理即可，并无大碍。”合叶示意仙音撤掉丝线，转身执笔开具药方。
说起这位端庄贤惠的美人柳合叶，当年她与柳莲二、乾贞治一同师从于医圣，系出同门。三人中柳莲二身为大弟子精于解毒之术，二弟子乾贞治善于医治外伤，而小师妹合叶则专攻各种疑难杂症，各人的实力可谓不相上下。当学成下山并面临此生的另一大抉择时，合叶义无反顾地选择了情有独钟的柳莲二，虽始终对乾抱有愧疚之心却再也没有见过面了。成家立室后的柳为了继承柳家的传世荣耀而步入仕途，合叶也跟随着夫君入朝为官，当上了立海太医院史上的第一位女医史。
但合叶的诊断却让仁王皱起了眉：这一路上自己并未见影舞有何大动作，她每日都只是乘在马车里赶路，怎么会劳倦过度呢？再看那大石从方才起便一直在躲避着自己的目光，言辞间又是闪闪烁烁，看来其中必有文章。
“柳夫人，娘娘凤体关乎我立海与青国之间的国运，你可千万不能大意啊，噗哩……”仁王狡黠的目光中别有深意。
面对此种近乎警告般的质疑合叶却也淡定得很，轻轻放下手中的笔道：“卫将军大人何时连我柳合叶都不相信了？”
想来这柳合叶与上原影舞二女素不相识，合叶即使察觉出些许不当之处也是没理由替影舞隐瞒，所以问题只能是出在影舞自己身上，莫非……
思及此，仁王雅治豁然开朗，大步上前撩开帘帐，坐到床沿扶着影舞的双肩将她的上半身扶起：果然如此，双臂冰冷却柔若无骨。
“将军大人！”/“仁王大人！”大石与合叶同时出声制止：冒犯凤体乃是死罪。
仁王却并不理会他们，径直一掌拍上影舞的背脊，将自身的内力源源不断地地输进她体内。
未几，影舞悠悠转醒，却气若游丝、双唇惨白地问道：“你做什么？”
仁王适时收掌，额际满是豆大的汗珠，仙音连忙取来帕子为其细心擦拭。
大石见状便也不再试图隐瞒，立刻摈退左右，房中只剩下了仁王、合叶与飞雪仙音：“看来你都知道了。”
仁王却气喘吁吁地对着影舞道：“你……你小小年纪……内力怎么就如此深厚，足足……耗费了我四五成功力啊……”
影舞不语，表示不懂。
飞雪呈上清水，仁王雅治一饮而尽还大呼口渴，合叶在座上轻轻掩口而笑。
“内功的修炼讲究……循序渐进，切不可急于求成。”仁王拍了拍影舞纤细的肩头，“但我不管……不管你是在修习了什么稀奇古怪的武功，你都记住狐狐我一句话：你绝不是我王的对手。”
“仁王将军你误会了，”大石急忙解释道，“小舞练的只是澈王府家传的绝学，并非针对北帝。”
“算了算了，狠话我只会说一遍。”仁王挥了挥手衣袖，依旧觉得气虚无力，“小蚕豆，看在今日我拼命救你的份上，日后你这位王后娘娘也要多多罩着我一些啊。”
“仁王大人真是聪慧过人呢。”合叶嘴上虽是这样说着，但心里也是暗自惊叹：遭自身内力反噬才浮现呕血之状，而非是出于舟车劳顿么？看来仁王雅治此人绝对比众人想象当中的还要神秘莫测。
“哪里哪里，”仁王直接拎起水壶畅饮着，“我也不过是为了保住这条小命而已。”
大石伫立一旁虽未开口，但也隐约觉得这个仁王雅治身上的故事绝不简单，从一开始他对待影舞的态度就前后矛盾，绝对是日后影舞不得不有所防备的一个棘手人物。
“狐狐。”影舞突然开口，却声如蚊呐。
“小蚕豆，你叫我……什么？”如果众人没记错的话，这是影舞第一次正式称呼仁王，却是以这样一个亲昵的称呼。
“一直以来不是你让我叫你狐狐的么？”影舞歪着脑袋看着仁王，浑如天籁的嗓音怎样听都让人陶醉，“其实这并非出自我的本意，但也只能说我很感激你救了我。”
“你这样看着我，还叫我狐狐我可是连骨头都要酥了，噗哩……”仁王就差没流下哈喇子了，但他依然能看见影舞眼底的真诚与疏离是同在的。
可是，仁王绝想不到影舞的秘密远非他想象中那样简单，而世上最可怕的就是人心，似变非变，非变却变……
而合叶仔细端详着影舞的一举一动与那般出众的相貌，纯真又自然，丝毫没有矫揉造作之气，慢慢也就明白了为何幸村会选择她：这个女孩很是令人期待，她相信仁王一定也是这样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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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助……”桌上的饭菜还是方才端来时的样子，由美子不由得叹了口气。
不二没有答应，依旧一动不动地望着远方。
由美子在护栏前的长凳上坐下，握住不二的手，语重心长地道：“姐姐了解你心中的痛，但小舞嫁去立海已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事到如今就让一切的痛苦和遗憾都随风而逝吧。”
“姐姐，”不二声音低沉地问道，“你早就知道事情会是这样的，对吗？”
“是，”由美子微低双眸，据实以告，“那日在醉仙楼我就已推算出小舞是凤凰命盘，这种天生的王后命格逃不掉也躲不过。而你们两个若终究只是有缘无分，你又何必苦苦强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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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何还是不懂？”由美子攥紧不二的手，“小舞牺牲自己嫁去立海就是为了要救你，她不愿眼睁睁看着你战死沙场，她只想要你活着回到千黎，你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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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当真这样想就真的不配再说你爱她了，”由美子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少年没哭过了，“她如此深爱着你，可你如今的所作所为却辜负了她对你的爱，也害她白白牺牲了自己。”
“这段感情和这个人我用了二十年去悉心呵护，可所有的一切却因为我自己的缘故在一夜之间全部烟消云散，”不二在这一刻觉得自己真的好累，“我无法宽恕自己。”
“但，只要你们两个都还活着，未来的路就可以由你们自己选择，嗯哼哼……”观月清朗的嗓音自门口传来，踱着优雅的步子慢慢走向不二姐弟二人。
“初说的没错，”由美子擦干眼角的泪水，“前事不计，只要你和小舞都好好的就定会有重逢之日，你应该为此振作而非就此颓废。”
不二略微低下眼眸，春风拂过他栗色的短发，依稀间，影舞的身影似乎就在他眼前，从不曾离去过：活着就还有希望么？的确，如果就此放任自己颓败下去，一切就真的都白白葬送了。如果我完成了舞所要求的那三件事，我是不是就可以去立海带她回来了呢？或许，舞，也是这样打算的吧……
黄昏时分不二周助终于走出了日皓居，他只去了母亲淑子夫人的房间留下了一句话：两日后我愿娶澈王府琉璃郡主为正妃，劳烦母亲为孩儿打点诸事吧。
之后，不二便带着一众家仆连夜去到澈王府姒影轩，一声令下之后朔王府的家仆们便七手八脚将房中的一切全都搬了个空，连一根绣花针也不落下。
此事澈王府的管事根本阻挡不了不二，府中唯一可以做主的琉璃在清风阁内却不过问，管事只好急急去往宫中求见兮善。
凤寰宫内，手塚与兮善正在用晚膳，突闻管事来报兮善愕然不已：“他……他把那些物什都搬去了哪儿？”
“回娘娘，一件不落全都搬去了朔王府，连昔日郡主的遗留下的发丝也都一并拿走了。”管事心中暗自感慨着从前那个宽厚仁慈的朔王爷早已一去不复返了。
早前淑子夫人已经进宫代不二向琉璃请了婚，手塚宣了琉璃入宫询问她自己的意思，琉璃看上去虽然并不是很欣喜，却没有拒绝。
“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兮善糊涂了：一方面是要娶琉璃，一方面却又把影舞用过的物件都搬去朔王府。
“善，就由他去吧。”手塚却突然劝兮善道，“他一日解不开这个心结，就一日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兮善转念一想手塚说的也是有理，随即就打发管事回去了：希望不二他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吧。
而不二回到朔王府后就下令将从澈王府取来的东西都搬到位于府中小湖边的独院小楼，所有物件均按照姒影轩原先的布置来摆放，原封不动，并将小楼更名为姒影轩。
虽然不二自是任性地保留着关于影舞的一切，但很早以前朔王府就已为不二与影舞的成婚大礼备好了一切，如今虽然新娘最终由影舞换成了琉璃，但其他的却也并不耽误，只待隔日琉璃便可正式嫁入朔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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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海神奈川
一丝一缕的忧伤萦绕在谁的心头？久久都不愿散去……
柳合叶跪坐在内间中央的矮桌旁，纤纤玉指尖的红丝线另一端系在纱帐后的影舞腕上：她还没有醒。
“柳夫人，郡主情况如何？”仙音一直跪在影舞床边伺候着。
“娘娘劳倦过度，因而脾气虚弱不能统血，血溢经外才会上逆吐血，只需稍加调理即可，并无大碍。”合叶示意仙音撤掉丝线，转身执笔开具药方。
说起这位端庄贤惠的美人柳合叶，当年她与柳莲二、乾贞治一同师从于医圣，系出同门。三人中柳莲二身为大弟子精于解毒之术，二弟子乾贞治善于医治外伤，而小师妹合叶则专攻各种疑难杂症，各人的实力可谓不相上下。当学成下山并面临此生的另一大抉择时，合叶义无反顾地选择了情有独钟的柳莲二，虽始终对乾抱有愧疚之心却再也没有见过面了。成家立室后的柳为了继承柳家的传世荣耀而步入仕途，合叶也跟随着夫君入朝为官，当上了立海太医院史上的第一位女医史。
但合叶的诊断却让仁王皱起了眉：这一路上自己并未见影舞有何大动作，她每日都只是乘在马车里赶路，怎么会劳倦过度呢？再看那大石从方才起便一直在躲避着自己的目光，言辞间又是闪闪烁烁，看来其中必有文章。
“柳夫人，娘娘凤体关乎我立海与青国之间的国运，你可千万不能大意啊，噗哩……”仁王狡黠的目光中别有深意。
面对此种近乎警告般的质疑合叶却也淡定得很，轻轻放下手中的笔道：“卫将军大人何时连我柳合叶都不相信了？”
想来这柳合叶与上原影舞二女素不相识，合叶即使察觉出些许不当之处也是没理由替影舞隐瞒，所以问题只能是出在影舞自己身上，莫非……
思及此，仁王雅治豁然开朗，大步上前撩开帘帐，坐到床沿扶着影舞的双肩将她的上半身扶起：果然如此，双臂冰冷却柔若无骨。
“将军大人！”/“仁王大人！”大石与合叶同时出声制止：冒犯凤体乃是死罪。
仁王却并不理会他们，径直一掌拍上影舞的背脊，将自身的内力源源不断地地输进她体内。
未几，影舞悠悠转醒，却气若游丝、双唇惨白地问道：“你做什么？”
仁王适时收掌，额际满是豆大的汗珠，仙音连忙取来帕子为其细心擦拭。
大石见状便也不再试图隐瞒，立刻摈退左右，房中只剩下了仁王、合叶与飞雪仙音：“看来你都知道了。”
仁王却气喘吁吁地对着影舞道：“你……你小小年纪……内力怎么就如此深厚，足足……耗费了我四五成功力啊……”
影舞不语，表示不懂。
飞雪呈上清水，仁王雅治一饮而尽还大呼口渴，合叶在座上轻轻掩口而笑。
“内功的修炼讲究……循序渐进，切不可急于求成。”仁王拍了拍影舞纤细的肩头，“但我不管……不管你是在修习了什么稀奇古怪的武功，你都记住狐狐我一句话：你绝不是我王的对手。”
“仁王将军你误会了，”大石急忙解释道，“小舞练的只是澈王府家传的绝学，并非针对北帝。”
“算了算了，狠话我只会说一遍。”仁王挥了挥手衣袖，依旧觉得气虚无力，“小蚕豆，看在今日我拼命救你的份上，日后你这位王后娘娘也要多多罩着我一些啊。”
“仁王大人真是聪慧过人呢。”合叶嘴上虽是这样说着，但心里也是暗自惊叹：遭自身内力反噬才浮现呕血之状，而非是出于舟车劳顿么？看来仁王雅治此人绝对比众人想象当中的还要神秘莫测。
“哪里哪里，”仁王直接拎起水壶畅饮着，“我也不过是为了保住这条小命而已。”
大石伫立一旁虽未开口，但也隐约觉得这个仁王雅治身上的故事绝不简单，从一开始他对待影舞的态度就前后矛盾，绝对是日后影舞不得不有所防备的一个棘手人物。
“狐狐。”影舞突然开口，却声如蚊呐。
“小蚕豆，你叫我……什么？”如果众人没记错的话，这是影舞第一次正式称呼仁王，却是以这样一个亲昵的称呼。
“一直以来不是你让我叫你狐狐的么？”影舞歪着脑袋看着仁王，浑如天籁的嗓音怎样听都让人陶醉，“其实这并非出自我的本意，但也只能说我很感激你救了我。”
“你这样看着我，还叫我狐狐我可是连骨头都要酥了，噗哩……”仁王就差没流下哈喇子了，但他依然能看见影舞眼底的真诚与疏离是同在的。
可是，仁王绝想不到影舞的秘密远非他想象中那样简单，而世上最可怕的就是人心，似变非变，非变却变……
而合叶仔细端详着影舞的一举一动与那般出众的相貌，纯真又自然，丝毫没有矫揉造作之气，慢慢也就明白了为何幸村会选择她：这个女孩很是令人期待，她相信仁王一定也是这样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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