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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Part·17

    法国奥尔良的奥尔良小村,是一个非常和谐而且幽静的小村庄。

    昨夜的雨水浸湿了这仅一条通向村子的田间小路,变得有些泥泞,天空呈现出了一片浪漫的淡紫色。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泥土味和花香,桑琳记得,以前优理的母亲艾丽娅曾经也培育过一个半大不小的后花园,那里的花香总是会使她放松下全身的疲劳。看样子,现在那里应该也保养得还很不错嘛。

    于是,带着期待和愉悦的心情,桑琳第一个踏上了这条泥泞小道。

    “老——姐,你走这么快,ME很怀疑你还记不记得路。”

    桑琳挑高了眉头,转过头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家的烂苹果老弟,没好气道:“你记得,那你来带路啊。”

    “ME只是不知道奶奶还住不住在那里虽然她也不怎么可能搬家啊——老姐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ME。”弗兰无表情地注视着桑琳瞪他的金色眸子,无语调起伏地开口解释。

    “不过先过去看看也没什么不好吧,是吧优…”

    “咳咳咳…啊,抱歉…”带有浓浓鼻音的咳嗽声打住了桑琳的话,她往身后看了看裹着一条围巾还戴着口罩颇为可怜的某幽灵妹子,无奈地叹了口气。抬手,直接按上了优理的额头,桑琳皱眉:“真是的,都叫你不要来了啊,这不烧还没退吗?要不是有Mi在,Mi是绝对不会让你跟来的。等下吃药听到没?”

    “来都来了,前辈还是一如既往的啰嗦啊…fu——”戴着口罩,再加上重感冒引起的鼻塞,那一口变味的声音怎么听怎么怪异。优理吸了吸鼻子,眯眼笑了下,本就病态白的脸其实也不见有红润的好转。见优理笑得如此憨厚纯洁(…),桑琳一下子没有脾气,使劲揉了揉她那头软软的粉毛直到狂乱,触手的感觉却很冰凉:“你啊…喂喂弗兰,你给Mi看好…啊不对是照顾好幽灵啊,要是出了什么差错的话Mi就砍死你。”

    “…是优理,咳咳…”

    “是是老姐你就安心的走吧,ME不会忘记给你烧鸡的。”

    “Mi不喜欢吃鸡啊喂!…还有Mi还没死啊混蛋!”

    优理沉默下来看着这对姐弟习以为常地拌嘴,心里有丝温暖,却稍纵即逝。手里捧着来的路上弗兰买来的热可可,手心里是甚至有些灼人的温度,不过,还是不想把手放开。

    …越来越不想了。

    感冒是在自己才醒来的那天惹上的,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随后便一直咳个不停,倒真像是要把肺给咳出来一样。到了晚上,她开始发高烧,温度也一直降不下来,竟也急着了实则很耐心很可靠的桑琳前辈。

    当时弗兰在…啊,她记不清了,外面貌似在下大雨,嘈杂的雨声像是全打在了她的心坎儿上,噼啪作响,震得她头痛欲裂。

    似乎过了很久…很久是多久?她也不清楚,也许,那个时候的她,稍微清醒了些吧。无力地搭在被单外的左手,冰凉得近似麻木。半梦半醒之间,似有暖意覆在手背上,略微蹙起的眉宇也似被什么柔软的触碰给缓缓抚平。眼前本是她所恐惧不能反抗的茫茫黑暗,之后,意外地做了一个好梦。

    梦里,她怀抱一只毛茸茸的玩偶躺在草坪中,青绿青绿的草随风摇曳,轻拂过她的额头…好熟悉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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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灵?…优理?”

    “…诶?”如梦初醒般轻呼一声,优理抬眼,赫然是桑琳那张担忧的精致的脸。 “你是不是不舒服?那休息一下好了,毕竟也坐了那么长时间的客机。”

    “不…不用了,我没事,”优理支手抚在胸口,往下顺了顺气,再次看向桑琳的眼里一派平和带有笑意,“走吧。”

    桑琳拗不过突然就倔强起来的优理,只得凭着记忆寻着小路而去,嘴里却没少对后者的念念叨叨,后者也只好连连赔笑了。

    弗兰许久没有吭声,站在两人身后,仅是静静地打量着优理,有那么一瞬间他敏锐察觉到了什么。

    她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啊。

    弗兰抬头望了望天空,啧,变得好快,刚才还正常满满的天色现在又像是要下雨了似的的铅灰色…啊啊,真是好麻烦啊。

    而且,真热闹啊今天。

    弗兰微侧身,漠然往后瞥了一眼,虽然身后没有一个人。他撇了撇嘴,一手搁进上衣口袋,一手扶稳了头顶上的青蛙头套,慢悠悠地跟上优理她们,直接无视了他老姐絮絮的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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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途中,已经陆续有村民出来干活了,也是,毕竟桑琳他们仨人到得比较早。只不过多了很多陌生的面孔,桑琳都不认识,也不好就这么突兀上去询问,她顿时觉得好苦逼,没人比她更苦逼了。

    “…等一下,你们。”

    哈?桑琳疑惑地回过头,霎时面如屎色(喂!)。 “肖…肖恩?你是那个斯文败类的肖恩?!”

    “…请把我名字前面的那个定语去掉桑琳。”被称作肖恩的十七岁少年面容清秀,黑色短发,戴着一副上世纪几十年代的金色蕾丝边(口胡!)眼镜,斯斯文文的样子。他手里正抱着一摞书,看上去很斯文败…啊错了是个好学的同志。 “好久不见桑琳,弗兰,还有…优理。”他冲三人温和地笑了笑。

    是错觉?总觉得肖恩在看到优理的时候,笑容好像有点牵强…

    四人原来是住同一小村的,肖恩的房子离他们也就只隔几十米远而已,而且他为人处事沉稳早熟,很有大哥哥的风范。当年弗兰和六道骸走,桑琳也出去晃荡(…),只留下优理的时候,他也时常去照顾弗兰的奶奶和艾丽娅。

    […屁,其实他只是个伪淡定型的人面兽啦。]桑琳内心补充到。

    “啊对了,肖恩,”桑琳左手握拳拍在右手掌上,“你知道奶奶她现在住哪里吗?嘿嘿,你懂的,Mi才不是不认识路。” “其实就是不认识吧。” “…弗兰你去屎一屎吧。”

    “…”肖恩白了笑得好不猥琐的桑琳,单手推了推眼镜,声音低沉了几分,“…你们不知道吗?莉莲奶奶早在十几年前就去世了。”

    桑琳的笑容顿时僵在嘴边,弗兰的眼神也顿时冷了下来,优理垂下了头,手指慢慢握成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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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点:弗兰小时候经常去的断壁之上。

    青灰色的墓碑静静地伫立在一角,碑后的杂草纵生,而墓台上却很干净,亦干净地摆放着一束纯白的茉莉。

    茉莉是莉莲奶奶平生最爱的花…虽然是这样,但是为什么?她桑琳在CEDEF的时候,在面对巴吉尔的疑问都可以做到淡定自如,可是…为什么为这样?奶奶她真的…

    太突然了,这一点都不好笑啊,今天是四月一吗?

    桑琳两手抱住头,双眼渐渐失去了光彩,这和平常的她几乎是两个人的概念,她扑通一声跪下了地,瞪着眼前那个青灰色的墓碑,眼睛干涩而且隐隐的痛,“弗兰,是你丫整的幻术对不对?给Mi消掉。”

    弗兰沉默,慢慢踱步到墓碑前,半蹲下身,一脸淡然地凝视着碑上的遗照。

    银鬓,绿眸,微笑,是张很温柔很慈爱的面容。

    这面容,这人,怎么可能是幻术。

    想消也消不掉。

    肖恩取下了眼镜,黝黑的瞳带着复杂的神看向了优理,她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垂着头一句话也没说。

    视线捕捉到她白皙的手紧紧攥着衣角的两边,关节惨白也无知觉,他不禁吃痛地揉揉鼻梁,隐隐约约也猜到了大概。

    [不要后悔啊,优理。]

    因为当年,他也曾在现场,亲眼目睹过。这不是谁都可以轻而易举接受得了的。

    一不小心,伤痕累累的只可能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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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早就知道了。”清冽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平淡得好似一滩死水。却肯定,却无疑问。

    “…是。”优理紧握的双手松了一松,随即又更加僵硬地攥成了拳。

    “原来你一直瞒着ME的事是这个啊,还真是个surprise呢。”

    “…是。”

    “ME觉得优理就算是再笨也不至于愚蠢到这个地步哟,ME需要你的解释。”

    “我…”面罩下的嘴唇已被咬得毫无血色了,一如她逐渐凉却的心脏。可还是,跳得很快,只不过,杂乱无章。

    “优理知道ME要什么。”

    优理抬起干涩的眼,直直的目光停在对面那个人的身上。他脸上真的是什么表情都没有,跟平常一样的面瘫,青色的眼里看不出有任何不悦的迹象。只是了解他的自己的眼睛却越来越烫,灼得她快要看不清了。

    生气了啊。

    他头一次这么逼她。

    也对,是他最喜欢的莉莲奶奶呢。

    […那么,不会后悔的。]

    [奶奶,你很幸福哦。而我…小事啦。]

    优理扯下面罩,轻轻笑了,那笑容仿佛一沾水就会融化,眼中的神色莫名地柔和起来、

    她听到自己说:如果没记错的话,那把刀…还放在我家的第二格床头柜里;

    她听到自己说:弗兰,是我杀了莉莲奶奶哦,老年人要是活那么久我会很不爽的;

    她还听到自己轻飘飘的声音:弗兰,其实我真的很喜欢你呐;

    她说:所以为了不被你讨厌,我瞒了下去…呵,不过貌似没什么作用啊,你不要这么看着我…

    然后…没有然后了,早就泛冷的纸杯空翻在了地上,清脆一声。

    “啪!”依旧是清脆一声。

    左脸颊上传来的刺痛十分真实,这次终于不是幻术。

    转身,她跑出了众人的视线。

    …

    一幅幅她以为可以一直隐瞒下去的画面,又像是昨日电影般在她的脑海中倒放。

    那些画面不停地倒退,倒退,四周的一切物事也在不停地倒退,倒退,直到,定格在了那个她永远也不可能忘记的血色背景。

    公元20××年。

    优理手持Bi首,刀身浸血。

    她站在逆光的门前,一动不动,面前银鬓绿眸的老人再也没有醒来。

    六岁的肖恩吓得瘫坐在一旁,身体羸弱的母亲倒地昏迷不醒。

    而六岁的优理,果然没有辜负那罪孽的“恶魔的尖角”,被赶出了村外。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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