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三、忆往昔
“爹爹，瑾儿从来不觉得您对我是不闻不问的。如果不是你的默许，三娘根本没有办法将吃食和衣物给我送来。或许在某个不知名的冬季，我已经被冻死在了破旧的院落里。”南宫瑾低沉的声音响在南宫鸿的耳边。
“原来，这些年一直是清竹在给你送东西么？”南宫鸿喃喃自语，似乎不相信南宫瑾的言语。
“你娘呢？没有管过你么？”南宫鸿口里所谓的娘就是他的大夫人司卿玥。
“她说，她只有姐姐一个女儿，只要她一个就够了。”南宫瑾此时才太起了头看向那个满面慈祥的父亲，她的眼眶里已经含满了泪水，似乎一不小心就会留下来一样。
“爹爹，有时候我就想，如果我是个男子，娘是不是就不会这么讨厌我。因为我是女子，没有办法向姐姐那样光宗耀祖，如果我是个男子，是不是还能继承您的衣钵，报效朝廷。有时候，我都恨我自己，为什么偏偏生成了女子，爹爹……”南宫瑾说着，便已经泫然泪下，她的泪漫过了脸颊，滴落在了地面上，在光的映射下泛着冷冷的光。
“瑾儿，不是你的错，不要把一切都怪在自己头上。你娘不喜爱你，又不是一天两天，打你出生那天开始，不，应该比那还要早，应该是我将清竹娶进门的时候开始吧。”南宫鸿此时已经陷进了回忆里。
“我第一次见到清竹的时候，是随着先帝南下那年，彼时，我站在画舫的甲板上，伴随着先帝看那沿岸的风光。那天天是极好的，阳光明媚，微风徐徐，岸边的杨柳枝都随风在摇曳。那是的清竹，就站在杨柳枝的后面，刮起的风，吹开了杨柳，吹出了她，如同迷雾中的仙子，那是我第一次明白原来我还有心动的感觉。我以为，那仅仅就是一场美丽的邂逅，我只是她的路人，我也是按照路人的角色想自己的。可是，有时候，缘分这个东西很奇怪，在见了她第一次以后，没想到我们不久之后又碰面了，那是在宜都知府举办的宴席上。”南宫鸿拿起旁边的杯，里面已经被南宫瑾续满了水。
“宜都是我和先帝要去的地方，那里的知府只知道我去，并不知道我只是先帝的随行，不知道我其实就是个打头阵的。那是我第二次见清竹，她作为知府的女儿出席了那场宴席，还舞了一曲，其实她最拿手的是琴。如果说杨柳树下，宜泙河边的她是仙子，那么那天晚上的她就是妖精。如果说在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我还只是满足于做那样的路人，那么第二次见她以后，我便决定将她变成我的私有物。后来我们就时常联系，在我和先帝决定回京的时候，清竹告诉我，怀上了我的孩子。我知道那样清雅的她自是没办法面对那样的困境，而我，也没有想过要让她一个人面对。”
“爹爹，你那个时候是真的爱三娘的吧。”南宫瑾听着南宫鸿讲诉着自己的往事，突然之间觉得，原来父亲离得自己那么近那么近。曾经最遥不可及的人，现在就在自己的身边。
“现在，我也爱着她。恩宠和冷落，都只是为了更好地保护，你明白么？”南宫鸿看着自己的女儿，微微的笑道，只是还有一句话在心里没有说出口：“除了曾经对你的不闻不问，是爹无心的。”
“后来，她跟着我回了京，在郊外的别院里住了些日子，我时不时的过去看看，直到三个月后我才将她娶进门。你知道的，原本妾是没有那么大的排场，可是我怕委屈了她，硬将她明媒正娶了回来，为此我和你的娘亲争吵的多次。在我和清竹成亲的那天，你娘气的昏了过去，醒来之后才知道肚子里有了你。她觉得是你给她带来了厄运，才不怎么喜爱你的。”南宫鸿将十几年前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了南宫瑾听，他不知道为什么，来到这里，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宁静和安心。
“是么？原来如此。”南宫瑾微微一笑，似乎没有将这些话语听进心里。
“所以，和你身为女儿身没有关系。你娘亲生了你之后，便将你扔给了奶娘。而我看到你奶娘怀里安静的你，便越发的喜爱，如果不是十一年前的那件事，或许，一切都不一样了。”南宫鸿看着眼前微微垂头的女儿，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
“那皇后的宝座说不定真的是姐姐的。”南宫瑾抬起头，对上她父亲那双精明的眸子，而今，他的眼里却是对南宫瑾满满的爱。
“不，即使没有你，她依旧做不了皇后。”南宫鸿望向窗外，那里是夕阳下的余辉，照进了院落，突然间就想起了院落门盈上的木匾，“落霞轩”三个字与刚进来见到的那幅对联上有着同样的大气和豪情，却不像是南宫瑾这样文弱的女子能写出来的。
“我原先以为，像我这样的模样，终究是入不了宫的。听说能进宫的时候，我委实感谢了姐姐一番，因着她的薄面，我才有幸进宫观摩。我以为，那会是我最后一次进宫，我以为，我这样的女子是和皇宫不相合的。却不曾想，想做皇后的人，得不到如此的高贵，不适合做皇后的人，却阴差阳错得了此等尊荣。”南宫瑾淡淡的语气，仿佛此时谈论的不是她的事情。
“颖儿的脾性根本不适合在宫里。如她那般张扬跋扈的女子，终究会被皇宫吞噬。”南宫鸿不假思索的说出这句话，已经在不经意间为了南宫颖考虑了许久。
“是啊，姐姐的确是不适合那个地方。”南宫瑾附和着，心里却加了一句：那样的女子，远比我更适合那个地方。
“瑾儿，三天后你就要成为皇后，进了宫，不能再像在家里这般。别人爬在你的头上作威作福，便是辱没了你这个皇后，辱没了南宫家。既然太后娘娘差了安公公将你送了回来，那么有事，你自可以寻求太后的庇佑。我想，即使是圣上，也不会对你有太大的意见。”南宫鸿语重心长的说到。
“瑾儿记下了。”南宫瑾回了话，安静的坐在那里，为南宫鸿续了一盏茶。
“好了，等下用膳的时候，我差人过来唤你，你先休息一下。等下我查人给你送几套衣服，你换了便随他到前厅用膳好了。”南宫鸿说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便往门口走去。
“爹爹慢走。”南宫瑾福了下身子，送走了南宫鸿，嘴角扬起了的笑，不知是对自己命运的讥笑还是对南宫鸿的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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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些年一直是清竹在给你送东西么？”南宫鸿喃喃自语，似乎不相信南宫瑾的言语。
“你娘呢？没有管过你么？”南宫鸿口里所谓的娘就是他的大夫人司卿玥。
“她说，她只有姐姐一个女儿，只要她一个就够了。”南宫瑾此时才太起了头看向那个满面慈祥的父亲，她的眼眶里已经含满了泪水，似乎一不小心就会留下来一样。
“爹爹，有时候我就想，如果我是个男子，娘是不是就不会这么讨厌我。因为我是女子，没有办法向姐姐那样光宗耀祖，如果我是个男子，是不是还能继承您的衣钵，报效朝廷。有时候，我都恨我自己，为什么偏偏生成了女子，爹爹……”南宫瑾说着，便已经泫然泪下，她的泪漫过了脸颊，滴落在了地面上，在光的映射下泛着冷冷的光。
“瑾儿，不是你的错，不要把一切都怪在自己头上。你娘不喜爱你，又不是一天两天，打你出生那天开始，不，应该比那还要早，应该是我将清竹娶进门的时候开始吧。”南宫鸿此时已经陷进了回忆里。
“我第一次见到清竹的时候，是随着先帝南下那年，彼时，我站在画舫的甲板上，伴随着先帝看那沿岸的风光。那天天是极好的，阳光明媚，微风徐徐，岸边的杨柳枝都随风在摇曳。那是的清竹，就站在杨柳枝的后面，刮起的风，吹开了杨柳，吹出了她，如同迷雾中的仙子，那是我第一次明白原来我还有心动的感觉。我以为，那仅仅就是一场美丽的邂逅，我只是她的路人，我也是按照路人的角色想自己的。可是，有时候，缘分这个东西很奇怪，在见了她第一次以后，没想到我们不久之后又碰面了，那是在宜都知府举办的宴席上。”南宫鸿拿起旁边的杯，里面已经被南宫瑾续满了水。
“宜都是我和先帝要去的地方，那里的知府只知道我去，并不知道我只是先帝的随行，不知道我其实就是个打头阵的。那是我第二次见清竹，她作为知府的女儿出席了那场宴席，还舞了一曲，其实她最拿手的是琴。如果说杨柳树下，宜泙河边的她是仙子，那么那天晚上的她就是妖精。如果说在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我还只是满足于做那样的路人，那么第二次见她以后，我便决定将她变成我的私有物。后来我们就时常联系，在我和先帝决定回京的时候，清竹告诉我，怀上了我的孩子。我知道那样清雅的她自是没办法面对那样的困境，而我，也没有想过要让她一个人面对。”
“爹爹，你那个时候是真的爱三娘的吧。”南宫瑾听着南宫鸿讲诉着自己的往事，突然之间觉得，原来父亲离得自己那么近那么近。曾经最遥不可及的人，现在就在自己的身边。
“现在，我也爱着她。恩宠和冷落，都只是为了更好地保护，你明白么？”南宫鸿看着自己的女儿，微微的笑道，只是还有一句话在心里没有说出口：“除了曾经对你的不闻不问，是爹无心的。”
“后来，她跟着我回了京，在郊外的别院里住了些日子，我时不时的过去看看，直到三个月后我才将她娶进门。你知道的，原本妾是没有那么大的排场，可是我怕委屈了她，硬将她明媒正娶了回来，为此我和你的娘亲争吵的多次。在我和清竹成亲的那天，你娘气的昏了过去，醒来之后才知道肚子里有了你。她觉得是你给她带来了厄运，才不怎么喜爱你的。”南宫鸿将十几年前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了南宫瑾听，他不知道为什么，来到这里，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宁静和安心。
“是么？原来如此。”南宫瑾微微一笑，似乎没有将这些话语听进心里。
“所以，和你身为女儿身没有关系。你娘亲生了你之后，便将你扔给了奶娘。而我看到你奶娘怀里安静的你，便越发的喜爱，如果不是十一年前的那件事，或许，一切都不一样了。”南宫鸿看着眼前微微垂头的女儿，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
“那皇后的宝座说不定真的是姐姐的。”南宫瑾抬起头，对上她父亲那双精明的眸子，而今，他的眼里却是对南宫瑾满满的爱。
“不，即使没有你，她依旧做不了皇后。”南宫鸿望向窗外，那里是夕阳下的余辉，照进了院落，突然间就想起了院落门盈上的木匾，“落霞轩”三个字与刚进来见到的那幅对联上有着同样的大气和豪情，却不像是南宫瑾这样文弱的女子能写出来的。
“我原先以为，像我这样的模样，终究是入不了宫的。听说能进宫的时候，我委实感谢了姐姐一番，因着她的薄面，我才有幸进宫观摩。我以为，那会是我最后一次进宫，我以为，我这样的女子是和皇宫不相合的。却不曾想，想做皇后的人，得不到如此的高贵，不适合做皇后的人，却阴差阳错得了此等尊荣。”南宫瑾淡淡的语气，仿佛此时谈论的不是她的事情。
“颖儿的脾性根本不适合在宫里。如她那般张扬跋扈的女子，终究会被皇宫吞噬。”南宫鸿不假思索的说出这句话，已经在不经意间为了南宫颖考虑了许久。
“是啊，姐姐的确是不适合那个地方。”南宫瑾附和着，心里却加了一句：那样的女子，远比我更适合那个地方。
“瑾儿，三天后你就要成为皇后，进了宫，不能再像在家里这般。别人爬在你的头上作威作福，便是辱没了你这个皇后，辱没了南宫家。既然太后娘娘差了安公公将你送了回来，那么有事，你自可以寻求太后的庇佑。我想，即使是圣上，也不会对你有太大的意见。”南宫鸿语重心长的说到。
“瑾儿记下了。”南宫瑾回了话，安静的坐在那里，为南宫鸿续了一盏茶。
“好了，等下用膳的时候，我差人过来唤你，你先休息一下。等下我查人给你送几套衣服，你换了便随他到前厅用膳好了。”南宫鸿说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便往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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