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021章
正当鲁朝对着小正太王程程小盆友的殷勤被讲究的老太太廖氏全权接手，惊得下巴砸到脚背的时候，程月拧着一只塑料涂料桶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门外走了进来。
“朝朝啊，来帮我拧豆子。”程月一声吼，鲁朝从那“不科学”的场景中解放了，急忙忙冲到程月跟前，再一次觉得嫂子果然还是比哥哥靠谱。
不过。
等鲁朝看清楚塑料桶里的东西的时候，差不多也快泄气了……涂料桶是废物利用，涂料用完了洗干净当水桶使，而这水桶里，此刻装满了一桶发得胀鼓鼓的黄豆。
“嫂嫂，这个拿来……”鲁朝努力挤出一个笑容，看着程月。
程月因为亲近鲁妈妈，连带着对鲁朝比自己亲弟弟还要亲，这会儿看到鲁朝看着自己，用那双跟鲁妈妈一模一样的眼睛……这就让程月很兴奋，忍住在廖氏老太太跟前不出丑，不踮脚伸手去掐鲁朝的冲动，眨巴着眼看看水桶里的豆子，又看看鲁朝，道：“推豆花啊。”
指了指水桶，又指了指自己，鲁朝比划了比划，啊啊道：“我，我，我去推豆花？”
程月一脸理所当然地点点头，用围裙擦了擦手，露出一口白牙，道：“我给你添豆子，你去推磨。”
想着大姨家的那个大石磨，鲁朝抿着嘴看了看自己的细胳膊腿儿，又看了看那满满一桶的黄豆，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好在程月厚道：“林林，推豆花儿去！”……别怀疑，程月喊的“林林”就是她家老公王林。
在王林一脸不舍地看着不搭理他的儿子，幽怨地瞪了一眼浑身发毛的表弟鲁朝后，只得在老婆的注视下，跟鲁朝一人使一把力气，一起拧起了那一桶豆子，跟着程月的步伐，走向小天井。
所谓的大石磨，还真的是一盘大石磨。
石磨整高有一米二三那样，就安置在鲁朝大姨家小天井中央的榕树下。
磨盘外直径约有三米，磨台上下扇直径一米，光是上扇听说就有两百斤……若不是推把是悬挂在榕树粗壮的枝桠上，估计能推动这石磨的人，还真没有几个（现代人的体质的话）。
鲁朝小时候来大姨家，最喜欢吃的就是大姨家的河水豆花，最喜欢的事——就是跟着大人们来这大石磨跟前，一边看大人们推磨闲聊，一边看着白花花的豆浆从石磨的磨槽口流进水桶里，就好像看见了嫩嫩白白的豆花儿，佐上麻辣鲜香的蘸料，拌在白米饭里……太香了。
不过，看是一码事，自己来推磨，那就是另外一码事了。
鲁朝也冲动过，比如冲动地跟着大姨爹王成贵，说要来推磨。
结果大姨爹王成贵只是笑呵呵地看着他，让鲁朝上去推了一下推把，结果……可想而知，鲁朝脸都挣红了，石磨还纹丝不动。
打那之后，鲁朝对这盘大石磨就望而却步，只能远观，绝不靠近了。
现在又被表嫂程月逼着来到大石磨跟前，鲁朝那脸啊，差不多都能刮下一层锅烟墨。
只是。
这次来到大石磨前，鲁朝对石磨的畏惧之下，有了一丝惊奇。
为什么？
因为鲁朝和王林一起拧着水桶刚一迈出门槛，来到小天井，鲁朝就感觉到一股很舒服的气息迎面扑来，这个气息很清凉，但是这种清凉在这样的天气里，却一点也不让鲁朝觉得寒冷，反而打了一个激灵后有种整个人浑身一震，身心都舒爽的感觉。
鲁朝打了一个激灵站在门口，闭着眼睛深呼吸，王林险些扯着水桶被带了一个跟头，回头看着表弟站着不动弹，跟那儿吸气……王林站稳身子，立在鲁朝身边，左看右看，在程月的刀子眼瞪过来时，轻轻拉了拉碰鲁朝的衣角，眼睛笑眯眯地盯着程月，歪着嘴，用嘴角支支吾吾低声道：“朝朝啊，你嫂子瞪眼呢！”
鲁朝闻声，看着自家表哥搞怪的表情，嘴角眼角一抽，笑着对程月道：“嫂嫂，我觉得大姨家这院子很舒服。”
程月听着这话就笑开了眼，自豪地挺起胸脯，道：“那是。”说着，想起了什么似的，瞅了一眼厨房的方向，压低声音又道：“当初爸妈他们分家的时候，那家就是瞧着院子破烂不愿意要，才搬出去的，你看这天井的石头砖瓦，那个不是上了年代的？嘿嘿，指不定就是什么古董……啐，就那家眼皮子浅的不识货。”
程月说的是王林的小叔一家，当初王林婶子跟大姨家闹分家的时候，王林的奶奶偏心王林小叔，把新房子分给了王林小叔，把这个原本漏风的茅草院子却留给了鲁朝大姨一家……其中粮食家私基本搬干净了，连一根柴也没落下。
鲁朝也听鲁妈妈说起过，不过鲁妈妈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的是自己大姐被她们家老太太亏了，而表嫂程月此刻却说她们家赚了……鲁朝是外人，不好评断，但是这个院子的清新空气让人舒服却是真的。
“那是，小时候听爷爷说，咱家院子都住了十好几辈人。”不甘被老婆弟弟冷落的王林也放下水桶，站出来说话了。
指着石磨，王林道：“看见这个石磨了吗？爷爷说这个石磨都有几百年历史了。”
鲁朝嘴角一抽，觉得王林夸张了。
不过程月倒是点了点头，一边舀水洗刷石磨，一边摸着石磨的棱角道：“听咱爸说，好像是唐宋时候就有的了。”
鲁朝眉角一跳，顺着程月的手，还仔细地看了看，发现这个石磨不是平常见的大青石石磨，反倒磨面光洁平整，非石似玉，一看就不是平常家用的石磨。
兴致一起，鲁朝也几步上前，走到石磨跟前……那股清新的气息也愈发浓郁。
“这可是个好东西。”
鲁朝正蹲着抚摸那石磨的时候，廖氏低沉温厚的声音响起，鲁朝抬头，才发现外婆廖氏正被王程程搀扶着，巴在门口看着小天井：“这石磨有些年份，连这榕树寿命也不短呢！”
程月一听，眉头翘得更高，连忙放下水瓢，来到廖氏跟前：“外婆，你也觉得这是好东西吧？妈还说一个破石磨，老太太欺负人呢……我倒觉得咱家的院子不错。”
廖氏这次微微颔首一笑，拍了拍程月的肩头，道：“你明白就好，王家可不是一般人家，老以前可也是大家族呢，祖宗留下的能有坏东西么？只可惜……”
鲁朝几人不说话了，知道廖氏又在惋惜廖家和刘家的那些被迫毁坏的东西了。
“我好像记得林林他爷爷以前还说过，这是什么从井里挖出来的一整块吧？”廖氏看了看那石磨，整个人脸上也多了一丝精气神，连鲁朝也好奇起来。
王林忙不迭点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小正太王程程已经开腔了：“家祖婆，在后面，小水井在后面。”说话间，就要拉着廖氏去后院看水井。
程月拍了王程程一脑瓜子，连忙拉回了廖氏：“外婆，别，别，爸妈后面熏腊肉，那边的柏树枝堆得乱七八糟的，路不好走。”您别过去摔着了，婆婆脾气好归好，不过唠叨起来也能要了我小命啊！
趁着王林一家三口连哄带骗扶着廖氏再次回去堂屋的时候，鲁朝本就畏惧廖氏，逃过一劫地耸耸肩，摊手望天：哈，我也不好去添乱，对吧对吧！O(∩_∩)O
把那桶泡好的豆子拧到石磨跟前，鲁朝捡起了程月刚才刷洗石磨的刷子和水瓢，一边从水桶里舀水，一边动作着开始刷洗石磨。
三下五除二，石磨刷干净，鲁朝抬头看了看榕树枝上挂着的推把，嘴巴一撇，咬着牙垫脚就取下了推把，用拐钉扣进了石磨上扇旁的柄洞中。
扣好拐钉，鲁朝撑着推把抖了抖挂在树枝上的尼龙绳，回头发现王林两口子居然还没有过来。
对于当年自己推不动石磨，让几家人笑话到现在的耻辱，鲁朝记忆犹新……现在面对着这个石磨，鲁朝心下还是有些心虚不爽。
瞄了一圈，发现四下无人，鲁朝推了推石磨。
哗啷——
诶？
鲁朝一愣：自己的力气长大了？居然能推动石磨了？
上扇哗啷啷转了一转，鲁朝眼睛晶亮亮，忍不住又推了一把。
“哎哟，朝朝，你可比你哥有用多了。”程月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鲁朝一回头，看见程月正靠在门框上戏谑地盯着王林笑。
王林可不觉得不好意思，索性上前用肩头碰了碰鲁朝，笑嘻嘻道：“朝朝，哥哥给你添豆子。”说着话，王林就从水桶里捞起长柄大木勺，从里面舀了一勺和着清水的豆子填进了磨眼儿，末了还用勺子刮了几下，把没灌进磨眼儿里的豆子刮了进去。
见状，鲁朝也不多话了，正对着自己有了这么大力气新奇，王林帮着添豆子，他就顺势开始卖力地推起磨来。
“得，你们兄友弟恭感情好，我就不参合咯~~”程月唱着走过走廊，进了旁边的厨房，没多久，就听见鲁朝大姨的声音传来：“月月，朝朝可是来了？”
“妈，朝朝可能干了，推磨呢！”程月嬉笑道。
“可不行，石磨那么重，怎么能让朝朝推？闪着腰怎么办？孩子还小呢，腰子没长稳呢！”这是鲁朝大姨爹着急的声音，一边说，还能听见鲁朝大姨爹丢了柴火准备出来阻止的动静。
鲁朝抬眼冲王林得意地眨了眨眼，就对着厨房喊了一嗓子：“大姨爹，我这次可是真的推得动了……再说，我都23了，哪还能什么没长稳？”大姨爹，你可真是小瞧人！
“哟呵。”一个精神的声音响起，只见穿着一身长衫大褂，精神抖擞的鲁朝外公蔡中和端着茶壶已经走到了厨房门口，看着鲁朝利落地推磨点点头，一头往后梳得伏贴的银丝也晃了晃，露出满口洁白的新镶的假牙笑道：“朝娃儿长大了，力气也长大了，哈哈，要得要得，硬是要得哟。”
紧跟着外公蔡中和的笑声，鲁朝大姨大姨爹也跟了出来，都站在厨房门口，笑眯眯地围观推磨的鲁朝。
鲁朝可不管自己这会儿被围观，他的心思完全被随着推磨，从脚底升腾起来的清凉舒服的感觉吸引，甚至有点沉迷于其中，不能自拔。
是了。
就是鲁朝站着的地方，随着他一前一后推磨的动作，一股清凉宜人的气息从脚底板嗦嗦嗦升起，窜入他的身体内，再往四肢五骸里蔓延，让鲁朝忍不住哆嗦，忍不住呻^吟。
鲁朝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只是感觉舒服，舒服之余，又觉得身体里有使不完的劲儿……不过，一旦停下来感受那种舒服的感觉的时候，鲁朝发现那股舒服的气息就会不见，因此不得不更加快速地推动磨盘，让那股舒服的气息源源不绝的冲入自己体内。
鲁朝推磨推着推着就眯起来眼，那一张舒服得有些泛粉潮的莹白俊脸，让无意中瞥了鲁朝一眼的王林一愣：哎哟，弟弟怎么越来越……漂亮了？比月月还好看了……嗯？还有，弟弟眉心怎么好像有东西在发亮？
王林停下木勺，揉了揉眼睛，再看……鲁朝眉心还是老样子，没什么东西发亮啊……王林眨了眨眼：啊，我眼花了？
“朝朝啊，来帮我拧豆子。”程月一声吼，鲁朝从那“不科学”的场景中解放了，急忙忙冲到程月跟前，再一次觉得嫂子果然还是比哥哥靠谱。
不过。
等鲁朝看清楚塑料桶里的东西的时候，差不多也快泄气了……涂料桶是废物利用，涂料用完了洗干净当水桶使，而这水桶里，此刻装满了一桶发得胀鼓鼓的黄豆。
“嫂嫂，这个拿来……”鲁朝努力挤出一个笑容，看着程月。
程月因为亲近鲁妈妈，连带着对鲁朝比自己亲弟弟还要亲，这会儿看到鲁朝看着自己，用那双跟鲁妈妈一模一样的眼睛……这就让程月很兴奋，忍住在廖氏老太太跟前不出丑，不踮脚伸手去掐鲁朝的冲动，眨巴着眼看看水桶里的豆子，又看看鲁朝，道：“推豆花啊。”
指了指水桶，又指了指自己，鲁朝比划了比划，啊啊道：“我，我，我去推豆花？”
程月一脸理所当然地点点头，用围裙擦了擦手，露出一口白牙，道：“我给你添豆子，你去推磨。”
想着大姨家的那个大石磨，鲁朝抿着嘴看了看自己的细胳膊腿儿，又看了看那满满一桶的黄豆，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好在程月厚道：“林林，推豆花儿去！”……别怀疑，程月喊的“林林”就是她家老公王林。
在王林一脸不舍地看着不搭理他的儿子，幽怨地瞪了一眼浑身发毛的表弟鲁朝后，只得在老婆的注视下，跟鲁朝一人使一把力气，一起拧起了那一桶豆子，跟着程月的步伐，走向小天井。
所谓的大石磨，还真的是一盘大石磨。
石磨整高有一米二三那样，就安置在鲁朝大姨家小天井中央的榕树下。
磨盘外直径约有三米，磨台上下扇直径一米，光是上扇听说就有两百斤……若不是推把是悬挂在榕树粗壮的枝桠上，估计能推动这石磨的人，还真没有几个（现代人的体质的话）。
鲁朝小时候来大姨家，最喜欢吃的就是大姨家的河水豆花，最喜欢的事——就是跟着大人们来这大石磨跟前，一边看大人们推磨闲聊，一边看着白花花的豆浆从石磨的磨槽口流进水桶里，就好像看见了嫩嫩白白的豆花儿，佐上麻辣鲜香的蘸料，拌在白米饭里……太香了。
不过，看是一码事，自己来推磨，那就是另外一码事了。
鲁朝也冲动过，比如冲动地跟着大姨爹王成贵，说要来推磨。
结果大姨爹王成贵只是笑呵呵地看着他，让鲁朝上去推了一下推把，结果……可想而知，鲁朝脸都挣红了，石磨还纹丝不动。
打那之后，鲁朝对这盘大石磨就望而却步，只能远观，绝不靠近了。
现在又被表嫂程月逼着来到大石磨跟前，鲁朝那脸啊，差不多都能刮下一层锅烟墨。
只是。
这次来到大石磨前，鲁朝对石磨的畏惧之下，有了一丝惊奇。
为什么？
因为鲁朝和王林一起拧着水桶刚一迈出门槛，来到小天井，鲁朝就感觉到一股很舒服的气息迎面扑来，这个气息很清凉，但是这种清凉在这样的天气里，却一点也不让鲁朝觉得寒冷，反而打了一个激灵后有种整个人浑身一震，身心都舒爽的感觉。
鲁朝打了一个激灵站在门口，闭着眼睛深呼吸，王林险些扯着水桶被带了一个跟头，回头看着表弟站着不动弹，跟那儿吸气……王林站稳身子，立在鲁朝身边，左看右看，在程月的刀子眼瞪过来时，轻轻拉了拉碰鲁朝的衣角，眼睛笑眯眯地盯着程月，歪着嘴，用嘴角支支吾吾低声道：“朝朝啊，你嫂子瞪眼呢！”
鲁朝闻声，看着自家表哥搞怪的表情，嘴角眼角一抽，笑着对程月道：“嫂嫂，我觉得大姨家这院子很舒服。”
程月听着这话就笑开了眼，自豪地挺起胸脯，道：“那是。”说着，想起了什么似的，瞅了一眼厨房的方向，压低声音又道：“当初爸妈他们分家的时候，那家就是瞧着院子破烂不愿意要，才搬出去的，你看这天井的石头砖瓦，那个不是上了年代的？嘿嘿，指不定就是什么古董……啐，就那家眼皮子浅的不识货。”
程月说的是王林的小叔一家，当初王林婶子跟大姨家闹分家的时候，王林的奶奶偏心王林小叔，把新房子分给了王林小叔，把这个原本漏风的茅草院子却留给了鲁朝大姨一家……其中粮食家私基本搬干净了，连一根柴也没落下。
鲁朝也听鲁妈妈说起过，不过鲁妈妈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的是自己大姐被她们家老太太亏了，而表嫂程月此刻却说她们家赚了……鲁朝是外人，不好评断，但是这个院子的清新空气让人舒服却是真的。
“那是，小时候听爷爷说，咱家院子都住了十好几辈人。”不甘被老婆弟弟冷落的王林也放下水桶，站出来说话了。
指着石磨，王林道：“看见这个石磨了吗？爷爷说这个石磨都有几百年历史了。”
鲁朝嘴角一抽，觉得王林夸张了。
不过程月倒是点了点头，一边舀水洗刷石磨，一边摸着石磨的棱角道：“听咱爸说，好像是唐宋时候就有的了。”
鲁朝眉角一跳，顺着程月的手，还仔细地看了看，发现这个石磨不是平常见的大青石石磨，反倒磨面光洁平整，非石似玉，一看就不是平常家用的石磨。
兴致一起，鲁朝也几步上前，走到石磨跟前……那股清新的气息也愈发浓郁。
“这可是个好东西。”
鲁朝正蹲着抚摸那石磨的时候，廖氏低沉温厚的声音响起，鲁朝抬头，才发现外婆廖氏正被王程程搀扶着，巴在门口看着小天井：“这石磨有些年份，连这榕树寿命也不短呢！”
程月一听，眉头翘得更高，连忙放下水瓢，来到廖氏跟前：“外婆，你也觉得这是好东西吧？妈还说一个破石磨，老太太欺负人呢……我倒觉得咱家的院子不错。”
廖氏这次微微颔首一笑，拍了拍程月的肩头，道：“你明白就好，王家可不是一般人家，老以前可也是大家族呢，祖宗留下的能有坏东西么？只可惜……”
鲁朝几人不说话了，知道廖氏又在惋惜廖家和刘家的那些被迫毁坏的东西了。
“我好像记得林林他爷爷以前还说过，这是什么从井里挖出来的一整块吧？”廖氏看了看那石磨，整个人脸上也多了一丝精气神，连鲁朝也好奇起来。
王林忙不迭点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小正太王程程已经开腔了：“家祖婆，在后面，小水井在后面。”说话间，就要拉着廖氏去后院看水井。
程月拍了王程程一脑瓜子，连忙拉回了廖氏：“外婆，别，别，爸妈后面熏腊肉，那边的柏树枝堆得乱七八糟的，路不好走。”您别过去摔着了，婆婆脾气好归好，不过唠叨起来也能要了我小命啊！
趁着王林一家三口连哄带骗扶着廖氏再次回去堂屋的时候，鲁朝本就畏惧廖氏，逃过一劫地耸耸肩，摊手望天：哈，我也不好去添乱，对吧对吧！O(∩_∩)O
把那桶泡好的豆子拧到石磨跟前，鲁朝捡起了程月刚才刷洗石磨的刷子和水瓢，一边从水桶里舀水，一边动作着开始刷洗石磨。
三下五除二，石磨刷干净，鲁朝抬头看了看榕树枝上挂着的推把，嘴巴一撇，咬着牙垫脚就取下了推把，用拐钉扣进了石磨上扇旁的柄洞中。
扣好拐钉，鲁朝撑着推把抖了抖挂在树枝上的尼龙绳，回头发现王林两口子居然还没有过来。
对于当年自己推不动石磨，让几家人笑话到现在的耻辱，鲁朝记忆犹新……现在面对着这个石磨，鲁朝心下还是有些心虚不爽。
瞄了一圈，发现四下无人，鲁朝推了推石磨。
哗啷——
诶？
鲁朝一愣：自己的力气长大了？居然能推动石磨了？
上扇哗啷啷转了一转，鲁朝眼睛晶亮亮，忍不住又推了一把。
“哎哟，朝朝，你可比你哥有用多了。”程月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鲁朝一回头，看见程月正靠在门框上戏谑地盯着王林笑。
王林可不觉得不好意思，索性上前用肩头碰了碰鲁朝，笑嘻嘻道：“朝朝，哥哥给你添豆子。”说着话，王林就从水桶里捞起长柄大木勺，从里面舀了一勺和着清水的豆子填进了磨眼儿，末了还用勺子刮了几下，把没灌进磨眼儿里的豆子刮了进去。
见状，鲁朝也不多话了，正对着自己有了这么大力气新奇，王林帮着添豆子，他就顺势开始卖力地推起磨来。
“得，你们兄友弟恭感情好，我就不参合咯~~”程月唱着走过走廊，进了旁边的厨房，没多久，就听见鲁朝大姨的声音传来：“月月，朝朝可是来了？”
“妈，朝朝可能干了，推磨呢！”程月嬉笑道。
“可不行，石磨那么重，怎么能让朝朝推？闪着腰怎么办？孩子还小呢，腰子没长稳呢！”这是鲁朝大姨爹着急的声音，一边说，还能听见鲁朝大姨爹丢了柴火准备出来阻止的动静。
鲁朝抬眼冲王林得意地眨了眨眼，就对着厨房喊了一嗓子：“大姨爹，我这次可是真的推得动了……再说，我都23了，哪还能什么没长稳？”大姨爹，你可真是小瞧人！
“哟呵。”一个精神的声音响起，只见穿着一身长衫大褂，精神抖擞的鲁朝外公蔡中和端着茶壶已经走到了厨房门口，看着鲁朝利落地推磨点点头，一头往后梳得伏贴的银丝也晃了晃，露出满口洁白的新镶的假牙笑道：“朝娃儿长大了，力气也长大了，哈哈，要得要得，硬是要得哟。”
紧跟着外公蔡中和的笑声，鲁朝大姨大姨爹也跟了出来，都站在厨房门口，笑眯眯地围观推磨的鲁朝。
鲁朝可不管自己这会儿被围观，他的心思完全被随着推磨，从脚底升腾起来的清凉舒服的感觉吸引，甚至有点沉迷于其中，不能自拔。
是了。
就是鲁朝站着的地方，随着他一前一后推磨的动作，一股清凉宜人的气息从脚底板嗦嗦嗦升起，窜入他的身体内，再往四肢五骸里蔓延，让鲁朝忍不住哆嗦，忍不住呻^吟。
鲁朝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只是感觉舒服，舒服之余，又觉得身体里有使不完的劲儿……不过，一旦停下来感受那种舒服的感觉的时候，鲁朝发现那股舒服的气息就会不见，因此不得不更加快速地推动磨盘，让那股舒服的气息源源不绝的冲入自己体内。
鲁朝推磨推着推着就眯起来眼，那一张舒服得有些泛粉潮的莹白俊脸，让无意中瞥了鲁朝一眼的王林一愣：哎哟，弟弟怎么越来越……漂亮了？比月月还好看了……嗯？还有，弟弟眉心怎么好像有东西在发亮？
王林停下木勺，揉了揉眼睛，再看……鲁朝眉心还是老样子，没什么东西发亮啊……王林眨了眨眼：啊，我眼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