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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零五章 芒鞋

    芒鞋

    我跪在还未入殓的母亲面前,错觉以为这天地间只剩我一人。

    拿着帕子细细地拿起她的柔荑擦拭。突然想到一年之中,我见她几面呢?自小到大,应该也能数的清楚吧?她心中也许本就没有我这个女儿,我便不能心存妄想把她留住。跪在榻前只安静地看着她,甚至已经没有了泪,看她面容安详睡着了一般带着笑,许是追随了父亲去,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火盆明灭,带着晦暗的天光。我展开她手中抓着的一张纸,是卫夫人的簪花小楷,不过数十字可是看着仿佛是满满一世的爱恋纠缠。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是昔年在父亲书案的那句诗。一时间,恍然怔住,眼泪毫无预兆似急雨而下。

    哦,一个人若是早就将情丝费尽,也就活不了了……

    慢慢站起身来一点点擦干泪将那素笺投入碳盆,骤然盛起的火光照在脸上也没了暖意,看着它渐渐暗淡烧成灰烬成了墨色。一身丧服的阿漠脚步匆匆挑帘而来半喘气面带惊惶。

    “小姐!大事!”

    我听着她语速极快地将事情说完,心像是无波的古井般没被吹起半丝波澜,眸子不曾抬起:“阿漠,去将茯苓叫来,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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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一身劲装的茯苓站定在我面前,即使在她来之前已经将这情形在脑中预演过数遍,还是有种恍然的错觉。麻木的手伸到左边将帕子换到右手,又微不可见地换到左手。垂了眸子,之后让开了位置。

    没有锦垫,也无左右上前搀扶。茯苓并不看我,而是径直跨到榻前跪下,端端正正行了三跪九叩大礼。血肉之躯没一下都砸在毫无温度冰凉的地砖上,砸出闷闷的声响。

    “茯苓。”

    “郡主,我是千机卫玄字首领朱雀。”

    “你这名字是母亲起的,死者已矣,改不了了。”我坐下抬眼看她,一身墨色劲装,腰间挂着一块大红的纹朱雀令牌,没了往日的不羁,到多了几分利落刚毅。

    “你即是千机卫的人,想必已经知晓北朝破了刘牢之部的水军吧。”

    刘牢之部将颖水汝水还有決水上的战船都集中在了寿春一带,企图阻止北朝水军由淮水上游南下,二十几日来小规模冲突数十次,但都是小范围摩擦。他自恃多年水战,自负能在水师上扳回一程。北朝人不习水性将战船首尾相连绑定,日夜操练军士。

    癸亥日,刘牢之断定戌时江面有雾戌时末起北风,让人准备战船火石。酉时末江面果然见雾,至于戌时二刻雾气最浓。北风大起,我朝水军趁风将船开进临近北军军营时点火,在风势助长下北军连在一处的战船来不及解开瞬时烧成一条火龙。眼看着北军便似纸糊的一般,顷刻间樯橹灰飞烟灭!

    可等到江面上火光冲天,北军掩在后方的战船却异军突起,那船并不似南朝的一般靠着风力移动,而是在船舱之下用数百军士人力驱动。数十艘左右排开,用铁锁勾住已经烧成一片的战船,径直便向我朝水军军寨而来。北风越吹越盛,我朝战船即使不向前行也无法动弹,他们不依凭风力,不过两三刻的功夫,整个江面上都被火给染红了。

    当年太祖率军南下攻打吴蜀二国,便是在水军上吃了败战。刘牢之想效仿周郎火烧北军,只是有些事可一不可再。首尾相连的战船根本就是诱敌之策,火烧北军也只是人家将计就计。

    二十万水师一夜之间全军覆灭!

    水师重镇下蔡失守,我朝全线溃退。

    消息传来,举国哗然。各大世家也全都纷纷清点家俬财货,南人多穿木屐,现下东市竟不是油米最贵,而是平日里不被看上眼的芒鞋。连公卿之家也顾不得了,在家穿起练习着草鞋,以备不日逃难!

    这个,是我的错啊,昨天说十更的,但是才更到第六章时,同学家悲剧的没电了……今天不上哈,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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