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零四章 囤粮
囤粮
虽然八百里急报入城前军士都事先在城外就已经换上了寻常差役的服制，但是频繁的信报传入，还是北边逃过来的难民还是让建康的百姓们都知道了南朝战事连连失利的消息。更有甚者坊间还传言北朝的军队很快就要打到建康来了。
每日即使到了夜半还能听到人声，或是争吵，或是小儿啼哭，乱哄哄似乎是狗彘都知道战争来领，啼鸣不断。
沾染上了战争的气息，最精贵的世家子弟似乎也没了清谈的闲性。阿漠有一日都壮着胆子来问我，是不是北朝人真的要打来了。我除了训斥她，在严令各处不得闲话，可还是抹不去不知哪里来得染在了最不经世的仆妇的嘴角眉间凝重的气氛。
即使录尚书事已有人替上，但是王氏一日不发丧，我就不能让旁人瞧出一丝内情来。更何况家中只剩我一人顶事。更是不得不小心。
生在正旦这日，而对我来说尤其是在王氏经受了大创之际，及笄之日逢着服丧，强压着丧亲之痛，只就在崔嬷嬷的主持下换了发式，然后簪上祖母早就备好的一支簪子。吃了长寿面，拜了在病中昏睡的祖母和不理人的母亲，又回到了自己的小阁中。
索性回来时见着桌上放着一封素笺，铁画银钩的字体，带了几分张扬不羁，不由得脸上浮起笑来。我呵手搓了许久才把没了知觉的双掌弄热，因为蛊毒之故，现下我的四肢经常冻到没了知觉，裹得再厚也是枉然。小心地拆开信，三两行字却瞅了半晌。
他已经把太子送到了平阴的高平陵，一路上不走官道，故而回到叫康还需时日，让我勿念。
暗念了一句佛号，平安就好。那厢阿漠挑了帘子回我说随风请见。
算工帐房在当世，尤其是我们这样的贵阀人家看来，未免流俗。温铉甚至称财物为阿堵物。也对，若是一个清谈玄术的名士一整日都盯着那几两碎银，那还有什么旷达的样子呢？不过是俗物罢了。可是名士也许如此，女子就不是这般了。
一个女子固然是不能一心只看着金银，但是却又不能不操心。莫说自己的材米油盐需要操心，就是将来一大家子的都要做到心里有数。知道了金银的去处，才能将那阿堵物用在刀刃上。一味求出尘，一类是有人已经替他们盘算做了俗物，另一类不过是坐吃山空，能闲得了几代人呢？建康多少世家都是不问这些流俗事物，亏空了内里。在我看来，一味的旷达终究也和吝啬无甚差别。
在人间，多少总是要食一些烟火的。
我端着帐本仔细的对了上月的出入，年下里账目来往频繁，看着比往日更费些脑筋。看到米油盐一项，皱了眉喃喃道：
“建康的米价从腊月便开始涨，如今已经长了七成，油价是九成，盐足足涨了三倍……”
“建康的盐都是从东海而来经水路而来，淮水上开战，如今我军退守下蔡，汝阴一线，连着江水也戒严了，水路一断盐路也断了。”
我点头，如今就是盐路不断，也还是有人趁乱囤积控市，王家今时也不比往日了，以往管着漕运，盐铁也都在手里控着，自是不用愁的。
“你去外厅一趟，吩咐七叔将府上剩余的米粮油盐的都清点出来，记在册子上，这几日我便要。还有，除了公主和夫人，把我的小厨房连在内都停了，不用再备着炉火了。各处也减省着些。”
小丫头称是领命下去，末了我想起来又加了一句：“拨出三分库银来，采买日常用物。”
豫章郡今年的收成不到往年的十之三四，岁末交租的时候，我又减了受灾重的人家的租税，其余收上来的都让我调去了平阴。靠着王氏以往的封地收上来的米粮吃穿也是不愁，可是家里连上僮仆三千多口人，一日便要耗就是二三百石粮，数十斤碳，又不知道这战何时停……
“小姐，我们家若是要打量购入这些什物，大可吩咐物易司一声……”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阿漠，你且记着，凡是能花钱打发的事便不要去求人。”
这已经是多事之秋，若是招商物易司，价钱上倒是可以便宜上一大截，但一来屯米囤粮是朝廷禁止的，二来若是有心之人在上面做文章就得不偿失了。
我又问随风：
“可有风闻说派往前方御敌的是哪位将军？”
“以庾弋为首的一党主张派谢大公子少年成名，又在西南夷历练多年，是不可多得的帅才，主张派他北上。谢党则以水陆兵制不同为由力拒，主张病愈不久的庾二公子挂帅。两方在朝上吵得不可开交，至今出征之帅未定。就是副将倒是没有异议。”
我听着咬牙冷笑。他们，这算盘真是打得好啊！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怎么此二家还在扯皮？！谢貅是轻骑营校尉，庾令言是骁骑营卫尉，一个扼守石头城，一个掌着建康城防，都是举足轻重的人，撤掉那一个对方就赢了一半。
可是如今国难当头，还眼盯着那把椅子。不如想一想，若真是北朝打来了，要来那位子，是不是有命来坐！
忽的一声闷雷砸下来，雷电的光打在我眼上，晃的我一瞬间瞎子般，只听着廊下有人尖叫，仆妇的声音吵吵嚷嚷。我看不见东西，只剩跌跌撞撞往外跑去。
三更完毕，大家好梦
这个，是我的错啊，昨天说十更的，但是才更到第六章时，同学家悲剧的没电了……今天不上哈，我错了
虽然八百里急报入城前军士都事先在城外就已经换上了寻常差役的服制，但是频繁的信报传入，还是北边逃过来的难民还是让建康的百姓们都知道了南朝战事连连失利的消息。更有甚者坊间还传言北朝的军队很快就要打到建康来了。
每日即使到了夜半还能听到人声，或是争吵，或是小儿啼哭，乱哄哄似乎是狗彘都知道战争来领，啼鸣不断。
沾染上了战争的气息，最精贵的世家子弟似乎也没了清谈的闲性。阿漠有一日都壮着胆子来问我，是不是北朝人真的要打来了。我除了训斥她，在严令各处不得闲话，可还是抹不去不知哪里来得染在了最不经世的仆妇的嘴角眉间凝重的气氛。
即使录尚书事已有人替上，但是王氏一日不发丧，我就不能让旁人瞧出一丝内情来。更何况家中只剩我一人顶事。更是不得不小心。
生在正旦这日，而对我来说尤其是在王氏经受了大创之际，及笄之日逢着服丧，强压着丧亲之痛，只就在崔嬷嬷的主持下换了发式，然后簪上祖母早就备好的一支簪子。吃了长寿面，拜了在病中昏睡的祖母和不理人的母亲，又回到了自己的小阁中。
索性回来时见着桌上放着一封素笺，铁画银钩的字体，带了几分张扬不羁，不由得脸上浮起笑来。我呵手搓了许久才把没了知觉的双掌弄热，因为蛊毒之故，现下我的四肢经常冻到没了知觉，裹得再厚也是枉然。小心地拆开信，三两行字却瞅了半晌。
他已经把太子送到了平阴的高平陵，一路上不走官道，故而回到叫康还需时日，让我勿念。
暗念了一句佛号，平安就好。那厢阿漠挑了帘子回我说随风请见。
算工帐房在当世，尤其是我们这样的贵阀人家看来，未免流俗。温铉甚至称财物为阿堵物。也对，若是一个清谈玄术的名士一整日都盯着那几两碎银，那还有什么旷达的样子呢？不过是俗物罢了。可是名士也许如此，女子就不是这般了。
一个女子固然是不能一心只看着金银，但是却又不能不操心。莫说自己的材米油盐需要操心，就是将来一大家子的都要做到心里有数。知道了金银的去处，才能将那阿堵物用在刀刃上。一味求出尘，一类是有人已经替他们盘算做了俗物，另一类不过是坐吃山空，能闲得了几代人呢？建康多少世家都是不问这些流俗事物，亏空了内里。在我看来，一味的旷达终究也和吝啬无甚差别。
在人间，多少总是要食一些烟火的。
我端着帐本仔细的对了上月的出入，年下里账目来往频繁，看着比往日更费些脑筋。看到米油盐一项，皱了眉喃喃道：
“建康的米价从腊月便开始涨，如今已经长了七成，油价是九成，盐足足涨了三倍……”
“建康的盐都是从东海而来经水路而来，淮水上开战，如今我军退守下蔡，汝阴一线，连着江水也戒严了，水路一断盐路也断了。”
我点头，如今就是盐路不断，也还是有人趁乱囤积控市，王家今时也不比往日了，以往管着漕运，盐铁也都在手里控着，自是不用愁的。
“你去外厅一趟，吩咐七叔将府上剩余的米粮油盐的都清点出来，记在册子上，这几日我便要。还有，除了公主和夫人，把我的小厨房连在内都停了，不用再备着炉火了。各处也减省着些。”
小丫头称是领命下去，末了我想起来又加了一句：“拨出三分库银来，采买日常用物。”
豫章郡今年的收成不到往年的十之三四，岁末交租的时候，我又减了受灾重的人家的租税，其余收上来的都让我调去了平阴。靠着王氏以往的封地收上来的米粮吃穿也是不愁，可是家里连上僮仆三千多口人，一日便要耗就是二三百石粮，数十斤碳，又不知道这战何时停……
“小姐，我们家若是要打量购入这些什物，大可吩咐物易司一声……”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阿漠，你且记着，凡是能花钱打发的事便不要去求人。”
这已经是多事之秋，若是招商物易司，价钱上倒是可以便宜上一大截，但一来屯米囤粮是朝廷禁止的，二来若是有心之人在上面做文章就得不偿失了。
我又问随风：
“可有风闻说派往前方御敌的是哪位将军？”
“以庾弋为首的一党主张派谢大公子少年成名，又在西南夷历练多年，是不可多得的帅才，主张派他北上。谢党则以水陆兵制不同为由力拒，主张病愈不久的庾二公子挂帅。两方在朝上吵得不可开交，至今出征之帅未定。就是副将倒是没有异议。”
我听着咬牙冷笑。他们，这算盘真是打得好啊！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怎么此二家还在扯皮？！谢貅是轻骑营校尉，庾令言是骁骑营卫尉，一个扼守石头城，一个掌着建康城防，都是举足轻重的人，撤掉那一个对方就赢了一半。
可是如今国难当头，还眼盯着那把椅子。不如想一想，若真是北朝打来了，要来那位子，是不是有命来坐！
忽的一声闷雷砸下来，雷电的光打在我眼上，晃的我一瞬间瞎子般，只听着廊下有人尖叫，仆妇的声音吵吵嚷嚷。我看不见东西，只剩跌跌撞撞往外跑去。
三更完毕，大家好梦
这个，是我的错啊，昨天说十更的，但是才更到第六章时，同学家悲剧的没电了……今天不上哈，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