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小说 > [红楼]薛家弟控

正文 22快刀乱麻【一刀】

    “噗通——”

    一声闷响,华袍锦衣长发披面的人被面粉袋似的丢了出来。软塌塌地倒在堂屋门口动弹不得。

    张庚年,林风夕,林锐,许旺,陈娇容,徐敏,林业,司徒司空,左白象。九个各自背后都坐了尊大神,自己也不简单的应天府枢要人物顺着声响扭脸望向门外。

    “薛狗,别落到我手里!”不过听声音倒还中气十足,看样子没伤到根本。

    “薛凉,南夷的止痛药物效果是不是太好了些?”薛螭冲着黑暗开口,略带责备,“惊了贵客你可担不起责任。”

    砍柴老汉模样的薛凉佝偻的身影出现在门边,谦卑的弯腰,几乎要把鼻子蹭到地上去,“是,老爷。”他声音与白天不同,带点儿尖细,在不大的小院中竟能听到回声。

    被丢在地上的世子殿下挣扎着露了张脸出来,还没等他再放狠话,打扮雍容的陈娇容已经捂嘴惊呼出声:“贤王世子!”

    “陈姨认识这个人?”薛螭走到宇文端远身边蹲下,帮他理开头发,扭头问道。不过眨眼,薛螭又释然笑道:“陈姨只怕是认错人了,世子殿下分明还在京城太学念书,这人是我薛家护卫抓住的刺客,贤王英名,世子才德,陈姨开口可得小心些。”

    陈娇容自知失态,手指绕起一缕头发,娇笑着顺薛螭给的台阶下来,“薛公子说的是,当年还是在江南远远看过一眼王爷与世子殿下的风采,那身气派,岂是这贼人比得上的。倒是我比薛公子大不了多少,叫声姐姐即可,什么姨不姨的,平白把我给叫老了。”

    薛螭笑着应是,只是终究没把那姐姐二字叫出来。大三十还不大,要多少才够?真是有够不要脸的。

    “在外有人编些童谣,唱做什么护官符,想必诸位尊长都是知道的。虽说话语诛心,却也差不离。薛家虽还没到金银铺地玉为砖的地步,琳琅满屋还是有的,每年上贡国库少说也有几百万。小侄年幼,又期年未踏足家中,看着我爹闭眼便忍不住想要来薛家这口锅中舀一瓢。”薛螭说到此处,扫视一眼,见在座几位老狐狸仍旧老神在在的模样,微微一笑,接着往下说。

    “可是有人想要端了薛家这口锅,还想把锅的主人给除掉,就未免过分了。小侄可说得在理?”

    能说不是?便是心中万般不屑不认同,表面上还是要做个样子出来。

    “既然诸位尊长都说是,”薛螭伸手,“薛凉,刀。”

    佝偻老汉身影大半藏在黑暗中,双手托出一把并不精良的大刀。一把血槽暗黑,刀口已钝却杀气四溢的大刀。

    左白象双瞳猛然一缩,大喝出声:“住手!”

    他话音未落,薛螭手上已经握刀挥下!寒光如电,鲜血如练,世子殿下的大好头颅飞溅入屋。

    在座九人谁都没想到薛螭竟会暴起杀人,一时惊声尖叫脸色煞白,哆嗦不停。

    薛螭提刀嘿然冷笑,嫣红鲜血顺着大刀的血槽汇聚刀尖,啪嗒滴落,融汇进地面一滩暗红之中。稍后又是一滴。

    “究竟为了什么把你们几个请到这儿来,想必各自心中都有杆秤。我和我家老子不一样,他有耐心拖着时间和你们打太极慢慢周旋,我不行。”抬脚,薛螭在地上踏出一个一个暗红黏腻的脚印,整个人暴戾而阴郁,灯影明灭之下,活脱脱一个彪悍健壮的薛荣,压迫得一众人紧贴椅背,冷汗涔涔,大气不敢喘一声。

    “我薛家不强,没什么犯我薛家虽远必诛的狂妄豪言。不过谁要是想动我薛螭的家人……”薛螭咧开一嘴白牙,“杀人偿命血债血偿这道理,不才还是会的。”

    是夜,九人毫发未伤被送上小轿回各自府中。

    薛螭手上沾血不少,多一个少一个影响不到他吃饭睡觉。请来的九人都有各自背景,难不成他就没有?他有的,还是这天下最大的背景!

    归家之后的薛大少立马被拎到了薛王氏跟前,远自京城的人终于姗姗来迟。薛螭之舅王子腾,还有姨妈家的一等家丁杜胥。

    哦天!薛大少心中小人一脸痛苦,能不能约个时间一起来?一拨接一拨的,他才松下去些许的戾气再涌上来可不好搞啊!

    薛大少要如何头痛稍后再说,却说那九人回府之后,应天府城中同时飞出了十数只鹰隼白鸽,扑腾翅膀往各方飞去。

    江南贤王府中,贤王殿下接过蜡封的小竹筒,搓开看了,神色不变。传言,当夜贤王府后院的深水井中又多了好几声重物坠水的响动,只是那水井上青石封口,也不知是真是假。

    南安王府中,老迈的王爷听着小曲儿,逗弄金丝雀一样的调养唱戏的伶角儿,双眼浑浊,随手丢进手炉中的纸条也不知道究竟看清没有。

    镇国公牛清虽是年迈,还舞得一手盛气凌人的关刀,漫天细碎纸屑在刀气中变得更碎,飞散四方。

    缮国公府,缮国公与修国公正清茶手谈,纵横十九道的棋盘上洋洋洒洒已经落了近两百粒子,都不需细看——两个臭棋篓子凑到一块儿正兴起呢。至于金陵应天府的事儿,最该动作的人都没动,他们也不急。

    缮国公突然伸手拦住修国公的手,“等等,我要悔一步!”

    “落子无悔,老石你好歹贵为国公,好意思么?”修国公竭力护住棋盘。

    “你能悔,我怎么就不能?快让开快让开!”

    两个老不休闹成一团。

    京城东宫太子府,字方卓的宇文广随手烧了那张写满蝇头小楷的字条儿,跟着递这张字条的总管大太监严青起身往勤政殿去。

    虽则年迈,却仍旧红光满面的皇上坐在堆了高高奏折的长桌后,看见宇文广走进来,没抬头,也没理会他的请安行礼,“薛家小子的信儿你也收到了吧?”

    宇文广背后猛然一凉,冷汗爆出,“儿臣的消息是应天府的人传过来的。”

    老皇上呵呵一笑,把宇文广叫起来,又说了些不着边际的家常话,等把人绕得满头雾水的时候,老皇上终于放过忐忑不已的方卓兄,放他离开。

    待大殿中只剩老皇上和伺候了他几十年的老太监严青,才听老皇上掷笔轻叹:“世间可再找不出比薛家小子更大胆的了。”

    严青常伴君侧,知道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该说话,垂手躬身侧耳聆听。好半晌才听到老皇上比之刚即位时不逊分毫的豪迈嚣张的笑声。

    “可朕偏生就准他这么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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