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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1快刀乱麻【妙棋】

    说到底,薛螭也不过是个未及冠礼的少年郎,放在其他世家之中,只怕还是个只知道打马寻欢花前月下的所谓佳公子,亦或是功名利禄,整日四书五经只为仕途。

    归家不过月余,中间发生了多少事情?

    冬十月,正是北疆战事稍歇的时候,烽火台上的狼烟都还没完全散去,薛螭收到一封家书,便风尘仆仆赶了回来。北疆五年,薛螭也向家中递过家书,之时每每无一回音,也不知究竟家中收到没有。及至薛螭回到家中,也没开口问过。照他想来,人已经回来了,还问什么家书,若是收到了便罢,无论回信与否,终究是看见了的,若是没收到自己却问了,岂不是让家中人平白操心?

    归家时候还只能用时辰来算的时候,薛螭又被告知爹爹薛荣已经病入膏肓回天无术,仓惶之间用尽全力接过薛荣肩上的胆子,豺狼虎豹环伺中战战兢兢稳定薛家产业。

    又一阵,生平遇到第一个使自己心动之人,哪怕明知道对方身份不简单,却仍旧是一股脑的跌了进去。哪知道不但是连心赔了进去,就连人也赔了,心倒是其次,自己一厢情愿怨不得别人,可堂堂男儿,被个于自己根本无情意的人占了便宜,吃干抹净之后那人竟然还溜了!薛螭倒是想放开心胸,无奈心结已经种下,不把这次“恩怨”了解,想必是放不开的。

    身子才好不久,爹爹薛荣便干干脆脆的撒手了。也不知道留下了多少自己不知道的秘密,即便翻阅过了薛荣平日里做的手札,面对可当半个国库的薛家,薛螭仍旧眼前一片漆黑。防狼防虎,防里防外,每日只能清晨练枪练刀的大少爷多少事情郁积于心。薛螭甚至在想,什么时候可能自己就被这些事情给逼疯了。只是在疯之前,也得给家中的妈妈弟弟铺好后路。

    壮士断腕,破釜沉舟。薛螭的的确确是怀了这样的心思的。镇薛家这事儿,比在北疆战场上不合眼生死大战上三天三夜更凶险。

    薛家人都是些混不论的,这话说得不假。

    薛螭能耐着性子忍一时,可没那份儿功夫磨一世。一样的混不论,一样的剑走偏锋,薛荣阴狠,是匹孤狼,薛螭狡诈霸道,是只豹子。薛大少能如猫般耍些小花样,可出击之时,仍旧是龙虎之威!

    在薛螭努力克制自己的时候,偏还有不长眼的前来撩拨已经暴躁不已的薛大少,后果可想而知。

    江南有贤王不贤,北疆有蛮王不蛮,俚语中贤王蛮王二位同姓王爷也算是奇葩并蒂莲。

    薛螭北疆五年,见过蛮王。这位王爷乃先皇之兄长,太子之位本是稳当到了极点的,哪知当天冠礼,当夜便鲜衣怒马一人奔往了北疆。先皇龙颜大怒,传闻开始是要举兵征伐这位一人的王爷,后来不知怎么不了了之。北地荒凉,将士们过得苦寒,加之多是被判了死刑的囚犯,去北疆立功抵过,更没人给北疆多点关注。之前还好,戎夷不强,北疆将士用命堆,来来往往的,关口未丢。

    蛮王是先皇还是太子时便有的儿子,父子之情与一般不同。到最后,蛮王也就成了蛮王,镇守北疆。那个病弱书生模样,吹风就咳,还喜欢和薛螭找个高处比不堪入目的迎风三丈的王爷养了批谋士,自己仍旧享受得很,从不上战场。薛螭曾听他说过,看不得死人,看了不忍心,一个把持不住或许就命人退兵让人进来了。

    至今,蛮王于北疆四十六载,年六十又六。

    至于贤王,薛螭在未归家之时连耳闻也没有。少年时只顾纨绔去了,回来知道这贤王还是在薛荣的手札之中。

    贤王是当今皇上的胞弟,蛮王一母所生,与当今圣上争位失败后蒙先皇遗旨封到了江南富庶之地当个闲散王爷。至今一子六女,唯一的儿子现在却被困得结结实实跪在薛螭这个下贱商人面前。贤王之贤,窥斑见豹。

    赵传信是世子殿下拜师之后另起的名字,鼎鼎有名的杀手之名。

    世子殿下本来一脸倨傲,底气十足。只要拖上片刻,自然会有人前来营救于他,即便这地方隐秘外边的人短时间找不进来,只要他说了自己的身份,无论薛螭信与不信,做什么都要犹豫一下,等查清楚了,难不成还敢为难自己?还不是只能恭恭敬敬把自己送出去!鼎鼎有名的杀手世子成名途中,这类事情没少遇到。

    而薛螭竟然一语点破了他的身份!而薛螭竟然敢知道了他的身份还敢这样对他!

    暂按下心中惊骇,真名宇文端远的世子殿下微微抬起下巴,乜了薛螭一眼,慢吞吞地开口:“既然知道本世子身份,还不知该做些什么?”说着,他动了动示意薛螭松绑。捆他的人心有些黑,手脚是给困在一块儿的,世子这一动,差点儿就狼狈跌倒。

    薛螭很是好心的扶了世子殿下一把,把人扶正,仔细端详了两眼赞叹道:“世子殿下果然生得俊朗非凡。”

    宇文端远莫名奇妙,然后便感觉脸上一阵火辣刺痛,整个人轱辘一样翻了过去。一颗断牙甚至直接喷出了口!

    薛螭这才慢腾腾收回手,装模作样的揉了两下手心感慨,“打人果然是个吃力不讨好的事儿,疼了别人,自己也不轻松。你说是吧,世子殿下?”

    掐起宇文端远的脸,薛螭仍旧一脸欣赏,只是手上看世子殿下难看的脸色,便知道掐住他脸的手力道不小。

    “世子殿下,好端端的世子不当,怎么就跑来做个刺客呢?怎么又突然想起跑来刺我这个下九流的商人呢?怎么又半道改主意想要对下九流商人的家人动手呢?”薛螭手上青筋暴露,说话一句比一句更温柔。

    熟知薛螭的生死袍泽如果在此,就知道这是薛螭暴怒到了极致快要控制不住胸中凶兽狂性大发的时候。

    薛螭慢条斯理的走到门口把门关上,再慢慢踱回到宇文端远身边,把跌在地上的世子翻转,直接掀起世子殿下的衣服把他的嘴堵住……

    大半个时辰之后,薛螭擦着手,推门而出。

    “今夜在这里设宴,把该请的几个人都请过来……对了,带世子殿下下去梳洗一下,夜里有客人来,被人看见世子殿下这副模样可不好。”

    暗处传来应是的声音,不见人,想来是请“该来的”几人去了。薛大少径直出门,有些苦恼怎么和薛王氏说今儿个不在家用晚饭,更苦恼怎么和薛王氏说自己是怎么从府中出来的。

    闲话少叙,到天色擦黑的时候,九位衣着富贵华丽的人被请到了这个小院之中。

    圆桌摆席,九个位置,薛螭自几人一进来便亲切的迎上去引座。待他们一一坐定,薛螭整整衣衫,轻咳一声。

    “小侄父亲堪堪过世,热孝之中本不应当随意走动,只是诸位都是薛螭的叔伯长辈关爱,小侄也不能因为热孝在身便怠慢诸位叔伯。否则,便是爹爹已经去了,也会梦中好生抽小侄一顿。”薛螭朝九人拱手,待起起落落的却礼之声消停才直起身子接着说道:“小侄请来诸位,倒也不单为了这一餐饭食答谢诸位帮扶,小侄年幼,遇到了一桩子事情,还需要诸位叔伯尊长帮着一起看着,帮小侄参考裁决一番。”

    “薛贤侄哪里话,有事情摆出来说便是。贤侄既然称我们一声叔伯,哪里有不帮的道理?”张庚年开口,引得一串附和。

    在座的都是应天府中身份甚是微妙的人物,各个背后都有一尊大神撑腰。薛家家财引得四方瞩目,最后能真正争夺的也不过在场九人背后的几尊神,所谓擒贼先擒王,薛螭手上得到了枚绝妙好棋,此刻不用更待何时?

    “那小侄就冒昧了,把人请上来!”薛螭微微一笑,随即高声朝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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