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 这话我只跟你说一次
江楠琳被江轩次带回家，江楠琳也一直没有说话，江轩次知道，或许辛晧玮那样的行为甚至将江楠琳也震撼到了，但这个时候，他觉得江楠琳沉默是因为心里的矛盾，太累的他也没有跟江楠琳说什么话，回家之后，江楠琳就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江轩次也就随她自己想清楚，自己解决。毕竟这样的事情第一不能强求，第二江楠琳要做什么，也不是自己帮得上多少忙的。
可是，辛晧玮的作为真的让江轩次无话可说了，江轩次现在仔细地想想，说讨厌他吧，可是他这个人又没得罪自己，说他是个坏人吧，他做的事情又没妨碍别人什么。不是真的喜欢郑玲，也直接放手了，在跟郑玲交往期间也对郑玲尽心尽力，自己跟他更是有种相恨见晚的感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他跟江楠琳的事，要不要告诉郑玲呢？江楠琳肯定不会说，连自己她都不敢让看见他们的争论，更别说郑玲了。那辛皓玮会怎样？追着江楠琳不放？还是会怎么办？
那如果郑玲知道了会怎么想呢？如果让她知道辛晧玮是因为变心了而甩的她，她会怎么看江楠琳呢？郑玲应该不会这么想吧。她不是已经肯定了辛晧玮是将自己当成依然的影子而交往的吗？而她自己不也说不计较辛晧玮的作为吗？
如此犹豫之时，江轩次的手机收到了新短信，竟然是郑玲发来的，问的自然还是江楠琳。
“回了，已经睡了。”
“那她去找晧玮了吗？”
江轩次盯着她发来的短信，心里犹豫了一下，今天郑玲也太累了，刚才发生的事情还是明天再告诉郑玲。
“找了。”
“没发生什么事吧？”
“应该没有，他们都还是好好的。”
“那就好。”不一会儿郑玲又发来一条信息：“江轩次，今天谢谢你了。”
江轩次正嚼着炒饭，看到这么一条，也心满意足起来。
然而清早的，天气就阴沉沉的，江轩次在把早饭做好之后，发现江楠琳还没有出来，于是就去敲她的门，没有回应，他就说：“你不回答我就开门了。”然而刚要去扭开门把，门就开了，江楠琳毫无精神地站在门内，对江轩次说：“我今天不去上课。”说完就要关，江轩次急忙将脚伸进门缝挡住她关上，然后就推开门，问：“怎么了？”
江楠琳也没有跟他计较什么了，全身无力让她不想再做多余的动作，转身就回自己床上去。江轩次跟过去，像个妈妈似的一边说：“发烧了？还是感冒了？要吃药啊。”
江楠琳没回答，刚躺好，江轩次就用手探她额头，江楠琳闭上眼也不想理他。
“喂，你这是发烧，快起来吃药！”江轩次一皱眉，马上就出去找药，心里猜想她是昨晚吹了风，这病秧子，都不知道她平日里打架的那体能是怎么锻炼出来的。
江轩次的外婆这回也在一边帮忙了，也没有念叨，只是看时间不早了，催促江轩次去上课。但是江轩次一看江楠琳竟然烧到了39℃，也就不怎么放心，带她去医院是肯定不行的，还是留在家里好了。给江楠琳的班主任打了电话，请了假，自己也一样请了假。刚一停下来，郑玲就来了电话。
“楠琳生病了？怎么会这样？”
“可能是昨晚吹了风吧，加上她的情绪激动又不稳定。不过应该没事，她经常生病，这点小病，奈何不了她。”
郑玲有些生气江轩次将楠琳生病的事情看得这么风轻云淡的，好像楠琳生病就跟吃饭一样正常。难道他不知道生病是很辛苦的吗？
“说起来你昨天不也发烧了吗？好点没？”
“我没什么问题。江轩次，你对别人这么关心，怎么对楠琳就那么漠不关心的啊？”
“怎么可能？我可是一视同仁的。”
满嘴胡言，郑玲都不想跟他争辩了，而说：“中午下课我去看看楠琳吧。”
江轩次犹豫了一下，然后说：“先跟你说件事。”
“什么？”
“昨晚江楠琳和辛皓玮见面的事。”
“怎么？难道楠琳是因为跟皓玮打架？”
“额不，与其说打架……郑玲，就算江楠琳和辛皓玮是因为林依然才接近你的，你还是当他们是朋友吧？”
“你很少这么直白地下圈套，你想说什么？”
“哇，你竟然这么了解我。好吧，我承认我是在给你下圈套，因为接下来这件事一开始我都不相信，你可能也没预想过，听到了会被吓到，而且还可能会影响你们三个人之间友谊，说不定会让你一气之下就再也不会理他们了，所以我要慎重。算了，还是不要说了。”
“江轩次！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无聊，如果不愿意说那就不要说了。”
“那你听好了，虽然我不认为辛皓玮是因此而背叛你的，但或许，他移情别恋上了江楠琳。”
电话里沉默了，一直沉默，江轩次等着这个沉默的终结，然后猜想郑玲会有怎样的反应。但完全超乎他想象的，郑玲很快给了回音，放佛是在自言自语一般：“或许这样这样才对。”
听到郑玲的口气，比他想象的要冷静得多，让江轩次好是意外，“啊？郑玲，你脑袋没问题吧？昨晚你脑袋给烧透了啊？”
“我懒得跟你说！中午我会过去，楠琳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我猜她现在肯定不愿意见到你。”
郑玲没立马懂，然后才明白江轩次的意思，坚决地说：“不管怎样，我都会去。”
陈殊还真是随叫随到，江楠琳的问题已经是老问题了，他也就轻车熟路，但到底还是给她打了点滴输液，然后坐了一会儿便走了。他最关心的自然是江欣琴，但是让江轩次奇怪的是，外婆似乎并不十分中意他，所以他只能坐一会儿就走了。
“外婆，他似乎对妈很有意图。”江轩次旁敲侧击。
“啊，我知道，瞎子才看不出来。”
“但是外婆似乎不怎么喜欢他啊。”
“不是我不喜欢，是你妈说了他不行。”
“但是，妈一直以来没重新结婚，外婆你也不着急。”
“你妈脾气犟起来我又能说什么？给她找了人相亲啊，但是她总是找各种理由推脱，我又有什么办法？”
江轩次憨憨地笑，说：“那老妈对老爸还真是情深义重啊。”
老人果然地目光淡淡地瞥了江轩次一眼，鼻腔里发出一点类似冷哼的声音，江轩次尴尬地说不下去了。
江楠琳这次似乎病得有点过分，虽然一直也都在输液，但是却非常不稳定，体温时高时低，难受地翻来覆去，愁眉不展，江轩次一直伺候在旁，也不得不唉声叹气焦虑起来，直到快中午了，江楠琳才终于安定下来睡着了。江轩次累个不行，他也就乘着时间去睡了一觉，结果自己沾床就睡着了。然而没想到醒来的时候，窗外竟然下起了雨，还差几分钟才是中午下课的时间，他走到窗口边去望了望，本来是漫无目的，结果却一下子就看到了自己不想看到的人，辛皓玮竟然就在楼下，而且还没打伞，他低着头笔直地站在树边的地方，这样的姿势让江轩次觉得奇怪，他似乎并不是在渴望这楼上的人一样，而仅仅单纯地只是靠近这里来思考。那个家伙又在打什么注意？江轩次没任何理会地离开了窗边，来到外面的时候外婆正在做饭了，他一边走出去一边问：“外婆，刚才有人来吗？”
“啊？啊，有啊，一个男生，说是来看江楠琳的。”
果然来过！江轩次眼睛一瞟看到餐桌上多出来的水果，又问：“你没请人家进来？”
“我请了啊，但是他说不用了——那男生是谁？追江楠琳的人？”
“没错，正是。”江轩次看了眼辛皓玮的东西，莫名的有些心绪沉重，辛皓玮是郑玲的男朋友的时候自己都没这种心烦，是因为他跟自己有关的时候随便怎样都行，跟江楠琳有关的时候就不能掉以轻心？自己干嘛那么操心江楠琳的事啊？！
但现在她病着，不操心也得守着她病好。床上的人还是一点没有醒来的样子，江楠琳本来就一直是个安静得几乎会让人忘记她存在的人，现在她睡得这般安宁，就好像她真的不会醒来一样。但也不用她那么急着求死，她的身体这样一直折腾，也不知道到底能活到什么时候，江轩次竟然这么胡思乱想起来。
郑玲迟迟地来了，江轩次听到门声的时候也都又看了一眼楼下，辛皓玮已经不在了，他心下一猜测，但出门一看却只有郑玲。郑玲直接地朝江轩次的方向过来，忙问：“楠琳怎么样了？”
“也就那样。”
郑玲直接推开他就走进去，查看江楠琳如何，江轩次等她看完，就说：“刚才辛皓玮在楼下你看到他了吗？”
“皓玮？他也来了？”
“你没看到？”
“没有。”郑玲忙趴窗台上去看，但是早已经没人影了的人她又怎么找得到。
算着时间的吗？江轩次心想。
郑玲来得急，也就刚好地赶上吃饭，她很是不好意思地上桌，不过那两个人没将她当外人就是了。吃了饭，郑玲就主动地洗碗，老人也就乐得轻松去看电视，江轩次不着痕迹地帮忙收拾也就呆在了厨房，他说：“你昨晚才跟辛皓玮分手，看来似乎也没什么后遗症。”然而江轩次一说完，郑玲的手就忽然一顿，变得慢了一些，苦笑一声说：“那怎么可能呢？”
“这么说你是真的喜欢辛皓玮了？”
而郑玲又没有立即回答，背影看起来有些沉默。江轩次心中若有所思，所以他这一次没有那么随意，跟着她一起沉默，等着她回答。
“我觉得应该是喜欢的，否则我找不到任何理由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在意他。但是，我曾经也想过从皓玮那里得到回应，他的确对我很好，但是我们就好像成了平行线，能保持方向一致，可是无法相交，无法接触一样。知道事情真相之后，我的确很伤心，但也好像松了一口气一样，如释负重的感觉，更想的是能和皓玮成为朋友。”郑玲考虑了好一会儿才将所有话说完，然后发现没得到江轩次的任何反应，转头来看他，却看到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口的地方，蓦然地笑了一下，然而表情却是让郑玲看不懂的思虑。
“所以，你对他们俩的事会那么轻而易举地接受。”
“你说的事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你觉得我会在这种时候跟你开这种玩笑？”
郑玲就这么相信了，根本就没跟江轩次要证明，低头想了一会儿说：“其实在这之前，我就觉得皓玮跟楠琳就特别地合拍，他们又拥有一样的过去，这对于我跟皓玮一直平行要好得多，而且，依然的事情，也就只有他们自己能解决不是吗？楠琳和皓玮都是很可怜的人，如果他们能在对方身上得到一点安慰和解脱，不是最好的解决吗？”
“你觉得他们能和和气气地在一起？”
“是很艰难，但是也不是没可能啊，至少皓玮喜欢楠琳……然后楠琳……皓玮加把劲，我们帮帮他，总能行的！”
“你连辛皓玮喜欢江楠琳是什么程度你都不知道，你就这么支持他。”
“皓玮不会做没想好的事，他做任何事都是认真的。”
然而很难得的，江轩次沉默了，沉默不言地靠在门边一会儿，一脸的沉思，郑玲也下意识地陪着他一起安静，江轩次很少这么安静地思考问题，这让郑玲有些不安，心想他会怎么考虑皓玮，但是发生了这么一件事，可能大家都会责备皓玮了。
江轩次却也没怎么深想，有的时候他绝对是个节能主义者，觉得左右为难的时候，就会选择顺其自然这种一点都不费大脑的方法，如果辛皓玮真的有心，那么就等着他来攻陷江楠琳。然而想到这一层，江轩次忽然就灵光一闪了，江楠琳对辛皓玮的确是恨之入骨，但是却让他存活到现在，这难道不让人费解吗？当初知道辛皓玮就是那个依然的男朋友，为什么不直接将他从郑玲身边给踢走，反而到现在为止都还在逼迫辛皓玮要留在这里身边？就算他不爱郑玲也要让他留在这里身边是为什么？而且加上他昨晚看到的一幕，江轩次暗自地猜测道：“难道——”
“什么？”郑玲看到江轩次一脸疑惑又紧张的吧表情，也立马追问。
“你觉得，江楠琳会不会也喜欢辛皓玮？”
郑玲愣住，江轩次发觉自己提了个很糟糕的问题，于是立马摇手道：“我随便说说，别当真。”
“为什么不能当真？”郑玲却一脸认真，然后甚是激动地抓住江轩次的手说：“如果是真的呢？”她的表情说不出到底是在为他们感到高兴还是在担忧，江轩次都迷惑了。但是接着郑玲就又低下了头，感觉比刚才辛皓玮单恋都还难过忧心，郑玲说：“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才真正说得通，楠琳为什么会这么折磨自己。”
江轩次一直都觉得，郑玲一直以来对她自己的事是恍恍惚惚随随便便，但是对别人的事情却是关怀备至且了若指掌一般，看着都让人着急且心痛，但痛的也就江轩次，如果现在她都打算对自己置若罔闻的话，那就真的没辙了。
郑玲自己担忧地想了一阵，然后抬头来期盼地看着江轩次，很明显地拉他下水的那种目光对他说：“江轩次，我们帮帮楠琳和皓玮吧！”
“啊——唉？”江轩次听到她用的是“我们”，就宛如感觉心诚则灵一样，后面的话才猛然醒悟过来，煞是吃惊。
“不管怎么样，他们到现在为止，都还是不开心的人，他们还有没解开的心结，我知道跟我们无关，也帮不了他们，但是现在我跟皓玮分手了，楠琳肯定会就此再也不想牵扯关于皓玮的事了，这样他们的问题永远都不可能解决。”
“分开了就不会再有什么问题了，如果是我，让他们从此再也不要见面一了百了。”
“你怎么可以说得这么轻巧？！跟依然有关的只有他们两个了！就算皓玮没喜欢上楠琳，也不可能那么容易分开，皓玮找了依然那么久，是不可能就只是得到一个她已经死了就完事了的！”郑玲极度认真地说。
“那他是想干什么？”江轩次反问。
“我……我又怎么知道？但是，他一直找不到肯定就已经猜到了依然其实已经不在人世了，但是却还在寻找，那么就肯定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证实。”
“这推理不错，但也只是你的猜想吧。”
郑玲无言以对，但是表情比之前要难过得多。江轩次叹了一口气，“算了，别想太多了，现在就暂时的顺其自然，让辛皓玮不要接近江楠琳，再看江楠琳的反应，没事就到此为止。”
郑玲恐慌地看着江轩次，“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楠琳觉得这样好的话，你也打算和皓玮绝交？”
江轩次暗自叫糟，竟然把事情问到了这个地步，道：“当然不会，但是也没必要见面不是吗？”
郑玲愤怒而难过地瞪了江轩次，转身就走，朝江楠琳的房间走去，江轩次走出去，她的外婆还问他：“怎么了？吵架了？”
江轩次只笑了一声，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去劝慰那只对自己性子烈的姑娘，看到时间差不多了，他也就乘机到江楠琳房间去提醒郑玲该去上课了。郑玲却说她已经请了假了，一下午都会在这里。
一下午时间也是轻易过去的，江楠琳到底还是没醒来，她下午睡得极度安稳，但是安稳得让人以为她是被施了魔法沉睡的公主，而不是生病倒床不起的病秧子。郑天奇中午过后便打来电话慰问，江轩次跟他说了江楠琳的事情，他也有些沉重，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江轩次顺便地问他：“辛皓玮甩了郑玲，你今后打算怎么对他？”
电话对面沉默了一下，郑天奇说：“也没什么特别的打算，顺其自然啊，辛皓玮跟别人的接触本来就不多，我想，若非有关郑玲，恐怕我们也不会再有交集了。”
“你没当他是自己的朋友过啊？”江轩次故意地问。
“也不能那么说，但是对辛皓玮，我觉得心情很复杂。但总之，我没有特别讨厌他恨他的理由，郑玲的事情我最多会气他始乱终弃，但郑玲都没有太介意，我又何必跟他过不去。”
“那么，他转而喜欢上江楠琳呢？”
郑天奇有些惨痛地叹了一声，“江轩次，你是故意的吧。”
“嗯。”江轩次心情超好的口气。
“那我猜你现在心情绝对比我复杂得多，不知道谁更得意。”
“哟，功力见长啊。”
“你刚说的真的假的？”
“真的，郑玲都为这事求了我一遍让我帮他们俩，说不定还会去求你。你说能成功吗？他们俩在一起不是同归于尽也是两败俱伤！”
“如果能在一起，那么两种情况就都不会出现了。”郑天奇反倒地很冷静客观地说，让江轩次一下子宛如醍醐灌顶一般，原来如此啊！如果他们能在一起，那么又怎么会出现同归于尽两败俱伤的情况呢？但是为什么自己一直都那么认定了呢？
郑天奇对此解释说：“可能是因为看不到那样的希望吧。”
江轩次第一次有种受人提点的敬佩，虽然说转了一个圈回到了原位，但是自己却是真的没有在这件事上看透，江楠琳对辛皓玮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想法和打算，自己不知道，但只是因为看到她那般的痛苦疯狂，单纯地就认定了辛皓玮不适合她，他们在一起的结局也只能是痛苦和疯狂，但辛皓玮不都给了自己“惊喜”了吗？那江楠琳难道就不可能也出现奇迹？
江轩次告诉郑天奇也是因为他现在是唯一能倾诉的对象，当然，也是为了寻求一点同道中人的支持，但是到最后虽然自己得到了启发，但是却还是没有明确地方针，维持了原定计划，顺其自然。
半下午，初冬的雨停了，天空灰蒙蒙的，江轩次来到江楠琳的房间，郑玲却是在看书做作业，但却是手中拿着书眼睛盯着江楠琳，一看就是看不进去而在发呆之后的迹象，看到是江轩次她也就懒得装模作样，盯着床上的人，毫无精神的样子。
江轩次将果汁递到她眼前：“就算你也把自己弄成精神病者，她也不会有一点好转，何必这样？”
郑玲又不可免地皱眉瞪江轩次，他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
“我觉得楠琳有你这样的哥哥才是倒霉。你们家也真的挺奇怪，为什么对楠琳的态度都这么天差地别？楠琳的爸爸妈妈是怎样的人？”
“舅舅舅妈似乎是在江楠琳出生不久就去世了，我也没见过。”
“他们是怎样的人？”郑玲却有些执着。
江轩次苦笑，“据外婆说，舅舅跟江楠琳是很像的人，越是管教就越是叛逆。”
江轩次说得有点斟酌，郑玲眨眨眼，江轩次的一句话似乎揽括了好多事情一样。
“你是五年前才出国的，也就是从小跟楠琳一起长大的，为什么关系也不是很好？”
“她本性就是这样，哪在乎谁跟她从小一起长大的？”
“那为什么人家依然能让她这么记着？借口！”郑玲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江轩次被逼无奈，也就只得说：“其实她很小的时候也不是这样的，但也差不多，第一次打架是在五岁，她被打出了鼻血，隔壁家的男生手臂上就永远留了两排牙印。”
郑玲听了笑了一下，觉得很有楠琳的风格。
“后来大了一点之后就不肯回家，只要打了架就躲起来，每次都会让我们找很久，她很会藏，好几次都是自己走出来的。”
这下郑玲是笑出了声，楠琳小时候很可爱的啊。
“其实小时候的事我记忆不深，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也不多，我每天都要练琴，她却可以随便玩，我不满她，她也不满我，最终我们还是打架了，那个时候她身体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力气也比我大，一下子就把我推得撞到玻璃桌上，立刻就见血了，我后脑勺现在都还留着疤呢。”
郑玲刚还觉得有趣，现在一下子听到了见血，立马就笑不出来。
“然后呢？”
“然后，我就去上海遇到你了。”
“我是问楠琳。”
“我怎么知道？后来因为我们偷了妈妈的钱去补伤口，被发现了之后她被打了，然后我去了上海，完了之后我又直接和妈出国了，再然后，就老是听到她惹是生非不务正业的抱怨电话，外婆气得可够呛。”
“楠琳小时候肯定也是沉默寡言不喜欢说话。现在她这么一睡不醒，就好像不打算告诉别人她的想法，什么都独自扛着一样。皓玮也肯定是这样，现在大家都孤立他，他肯定很无助。”
“都已经分手的人了，还这么念念不忘啊？”
郑玲有点不满地瞪他，“你有点同情心好不好？皓玮这次是不对，但是他也不是坏心肠的人，也不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是！但这世上不是坏心肠的人多了去了，对人间无害无益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人也多了去了，为什么就偏偏辛皓玮这么受宠呢？”
郑玲一时不解的样子看着江轩次，江轩次接着说：“郑玲，你老实告诉我，辛皓玮到底有什么魅力？可以，让一个女孩子为他死，然后又来一个就被甩了，还是死心塌地，再一个呢，就算把自己折磨成这样，也不给那小子致命一击，做男人到这种地步，连我都要羡慕他了。”
“你能一直这么乐观开朗说着风凉话也从来不觉得惭愧我也觉得羡慕。”郑玲口气忽然有些冷冷地说。
“不会吧。”江轩次有些讪讪地，他惹过郑玲，所以不敢把话说得太狠。
“每次楠琳生病你都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以前她在医院做手术的时候，我也就只见过江阿姨在医院照看她，连她奶奶都去过医院，但是我都从来没见过你……”
“冤枉！我去过，我去给她送过鸡汤，那个时候你不在，否则我们也早就见面了。”
郑玲一愣，没想到江轩次竟然还想到那件事去，郑玲忽然心里难过之极，低着头忍着泪水道：“江轩次，我发现你真的很无情！我们成这样了，你竟然都还笑得出来！你就一点都不为楠琳难过？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有为她考虑过呢！你还配做什么哥哥！”一手抹掉泪水，心里就为江轩次这样感到难过，他可以为自己弹琴，但是却总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在他心里别人是不是就只是一个笑话，郑玲真的很怀疑。然而许久，房间里没有江轩次的回音，但是郑玲却忽然感到有人从自己身后抱住自己，她一惊地抬头，但是双眼就被蒙住，江轩次的声音在她耳边叹息道：“这话我只跟你说一次，但是别看着我。真是的！她是我妹妹，我的担心怎么可能比你少？”江轩次的声音，再没有了嬉皮笑脸，玩世不恭，沉重得像温暖的火炉，想将一切都慢慢地融化，“只是，如果我也去难过，去伤心了，那么谁来让你们开心。那些我永远不想在你们脸上看见的东西，又怎么会让你们在我脸上看到？”
郑玲震惊地更加的无法动弹，她下意识地张了张口，但是却好像就只是在张口亟待呼吸一样，说不出一句话，江轩次的声音就好像从心底深处传来，那么遥不可及一样，但是却稳稳地存在在那里，放佛万年不倒，让人那么安心。她那么想现在就看看看看江轩次此时的表情是如何的，可是却动不了，只是双眼之中，泪水流淌得更加凶狠。从来没有这么的，为一个人的话而感动得如此的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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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辛晧玮的作为真的让江轩次无话可说了，江轩次现在仔细地想想，说讨厌他吧，可是他这个人又没得罪自己，说他是个坏人吧，他做的事情又没妨碍别人什么。不是真的喜欢郑玲，也直接放手了，在跟郑玲交往期间也对郑玲尽心尽力，自己跟他更是有种相恨见晚的感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他跟江楠琳的事，要不要告诉郑玲呢？江楠琳肯定不会说，连自己她都不敢让看见他们的争论，更别说郑玲了。那辛皓玮会怎样？追着江楠琳不放？还是会怎么办？
那如果郑玲知道了会怎么想呢？如果让她知道辛晧玮是因为变心了而甩的她，她会怎么看江楠琳呢？郑玲应该不会这么想吧。她不是已经肯定了辛晧玮是将自己当成依然的影子而交往的吗？而她自己不也说不计较辛晧玮的作为吗？
如此犹豫之时，江轩次的手机收到了新短信，竟然是郑玲发来的，问的自然还是江楠琳。
“回了，已经睡了。”
“那她去找晧玮了吗？”
江轩次盯着她发来的短信，心里犹豫了一下，今天郑玲也太累了，刚才发生的事情还是明天再告诉郑玲。
“找了。”
“没发生什么事吧？”
“应该没有，他们都还是好好的。”
“那就好。”不一会儿郑玲又发来一条信息：“江轩次，今天谢谢你了。”
江轩次正嚼着炒饭，看到这么一条，也心满意足起来。
然而清早的，天气就阴沉沉的，江轩次在把早饭做好之后，发现江楠琳还没有出来，于是就去敲她的门，没有回应，他就说：“你不回答我就开门了。”然而刚要去扭开门把，门就开了，江楠琳毫无精神地站在门内，对江轩次说：“我今天不去上课。”说完就要关，江轩次急忙将脚伸进门缝挡住她关上，然后就推开门，问：“怎么了？”
江楠琳也没有跟他计较什么了，全身无力让她不想再做多余的动作，转身就回自己床上去。江轩次跟过去，像个妈妈似的一边说：“发烧了？还是感冒了？要吃药啊。”
江楠琳没回答，刚躺好，江轩次就用手探她额头，江楠琳闭上眼也不想理他。
“喂，你这是发烧，快起来吃药！”江轩次一皱眉，马上就出去找药，心里猜想她是昨晚吹了风，这病秧子，都不知道她平日里打架的那体能是怎么锻炼出来的。
江轩次的外婆这回也在一边帮忙了，也没有念叨，只是看时间不早了，催促江轩次去上课。但是江轩次一看江楠琳竟然烧到了39℃，也就不怎么放心，带她去医院是肯定不行的，还是留在家里好了。给江楠琳的班主任打了电话，请了假，自己也一样请了假。刚一停下来，郑玲就来了电话。
“楠琳生病了？怎么会这样？”
“可能是昨晚吹了风吧，加上她的情绪激动又不稳定。不过应该没事，她经常生病，这点小病，奈何不了她。”
郑玲有些生气江轩次将楠琳生病的事情看得这么风轻云淡的，好像楠琳生病就跟吃饭一样正常。难道他不知道生病是很辛苦的吗？
“说起来你昨天不也发烧了吗？好点没？”
“我没什么问题。江轩次，你对别人这么关心，怎么对楠琳就那么漠不关心的啊？”
“怎么可能？我可是一视同仁的。”
满嘴胡言，郑玲都不想跟他争辩了，而说：“中午下课我去看看楠琳吧。”
江轩次犹豫了一下，然后说：“先跟你说件事。”
“什么？”
“昨晚江楠琳和辛皓玮见面的事。”
“怎么？难道楠琳是因为跟皓玮打架？”
“额不，与其说打架……郑玲，就算江楠琳和辛皓玮是因为林依然才接近你的，你还是当他们是朋友吧？”
“你很少这么直白地下圈套，你想说什么？”
“哇，你竟然这么了解我。好吧，我承认我是在给你下圈套，因为接下来这件事一开始我都不相信，你可能也没预想过，听到了会被吓到，而且还可能会影响你们三个人之间友谊，说不定会让你一气之下就再也不会理他们了，所以我要慎重。算了，还是不要说了。”
“江轩次！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无聊，如果不愿意说那就不要说了。”
“那你听好了，虽然我不认为辛皓玮是因此而背叛你的，但或许，他移情别恋上了江楠琳。”
电话里沉默了，一直沉默，江轩次等着这个沉默的终结，然后猜想郑玲会有怎样的反应。但完全超乎他想象的，郑玲很快给了回音，放佛是在自言自语一般：“或许这样这样才对。”
听到郑玲的口气，比他想象的要冷静得多，让江轩次好是意外，“啊？郑玲，你脑袋没问题吧？昨晚你脑袋给烧透了啊？”
“我懒得跟你说！中午我会过去，楠琳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我猜她现在肯定不愿意见到你。”
郑玲没立马懂，然后才明白江轩次的意思，坚决地说：“不管怎样，我都会去。”
陈殊还真是随叫随到，江楠琳的问题已经是老问题了，他也就轻车熟路，但到底还是给她打了点滴输液，然后坐了一会儿便走了。他最关心的自然是江欣琴，但是让江轩次奇怪的是，外婆似乎并不十分中意他，所以他只能坐一会儿就走了。
“外婆，他似乎对妈很有意图。”江轩次旁敲侧击。
“啊，我知道，瞎子才看不出来。”
“但是外婆似乎不怎么喜欢他啊。”
“不是我不喜欢，是你妈说了他不行。”
“但是，妈一直以来没重新结婚，外婆你也不着急。”
“你妈脾气犟起来我又能说什么？给她找了人相亲啊，但是她总是找各种理由推脱，我又有什么办法？”
江轩次憨憨地笑，说：“那老妈对老爸还真是情深义重啊。”
老人果然地目光淡淡地瞥了江轩次一眼，鼻腔里发出一点类似冷哼的声音，江轩次尴尬地说不下去了。
江楠琳这次似乎病得有点过分，虽然一直也都在输液，但是却非常不稳定，体温时高时低，难受地翻来覆去，愁眉不展，江轩次一直伺候在旁，也不得不唉声叹气焦虑起来，直到快中午了，江楠琳才终于安定下来睡着了。江轩次累个不行，他也就乘着时间去睡了一觉，结果自己沾床就睡着了。然而没想到醒来的时候，窗外竟然下起了雨，还差几分钟才是中午下课的时间，他走到窗口边去望了望，本来是漫无目的，结果却一下子就看到了自己不想看到的人，辛皓玮竟然就在楼下，而且还没打伞，他低着头笔直地站在树边的地方，这样的姿势让江轩次觉得奇怪，他似乎并不是在渴望这楼上的人一样，而仅仅单纯地只是靠近这里来思考。那个家伙又在打什么注意？江轩次没任何理会地离开了窗边，来到外面的时候外婆正在做饭了，他一边走出去一边问：“外婆，刚才有人来吗？”
“啊？啊，有啊，一个男生，说是来看江楠琳的。”
果然来过！江轩次眼睛一瞟看到餐桌上多出来的水果，又问：“你没请人家进来？”
“我请了啊，但是他说不用了——那男生是谁？追江楠琳的人？”
“没错，正是。”江轩次看了眼辛皓玮的东西，莫名的有些心绪沉重，辛皓玮是郑玲的男朋友的时候自己都没这种心烦，是因为他跟自己有关的时候随便怎样都行，跟江楠琳有关的时候就不能掉以轻心？自己干嘛那么操心江楠琳的事啊？！
但现在她病着，不操心也得守着她病好。床上的人还是一点没有醒来的样子，江楠琳本来就一直是个安静得几乎会让人忘记她存在的人，现在她睡得这般安宁，就好像她真的不会醒来一样。但也不用她那么急着求死，她的身体这样一直折腾，也不知道到底能活到什么时候，江轩次竟然这么胡思乱想起来。
郑玲迟迟地来了，江轩次听到门声的时候也都又看了一眼楼下，辛皓玮已经不在了，他心下一猜测，但出门一看却只有郑玲。郑玲直接地朝江轩次的方向过来，忙问：“楠琳怎么样了？”
“也就那样。”
郑玲直接推开他就走进去，查看江楠琳如何，江轩次等她看完，就说：“刚才辛皓玮在楼下你看到他了吗？”
“皓玮？他也来了？”
“你没看到？”
“没有。”郑玲忙趴窗台上去看，但是早已经没人影了的人她又怎么找得到。
算着时间的吗？江轩次心想。
郑玲来得急，也就刚好地赶上吃饭，她很是不好意思地上桌，不过那两个人没将她当外人就是了。吃了饭，郑玲就主动地洗碗，老人也就乐得轻松去看电视，江轩次不着痕迹地帮忙收拾也就呆在了厨房，他说：“你昨晚才跟辛皓玮分手，看来似乎也没什么后遗症。”然而江轩次一说完，郑玲的手就忽然一顿，变得慢了一些，苦笑一声说：“那怎么可能呢？”
“这么说你是真的喜欢辛皓玮了？”
而郑玲又没有立即回答，背影看起来有些沉默。江轩次心中若有所思，所以他这一次没有那么随意，跟着她一起沉默，等着她回答。
“我觉得应该是喜欢的，否则我找不到任何理由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在意他。但是，我曾经也想过从皓玮那里得到回应，他的确对我很好，但是我们就好像成了平行线，能保持方向一致，可是无法相交，无法接触一样。知道事情真相之后，我的确很伤心，但也好像松了一口气一样，如释负重的感觉，更想的是能和皓玮成为朋友。”郑玲考虑了好一会儿才将所有话说完，然后发现没得到江轩次的任何反应，转头来看他，却看到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口的地方，蓦然地笑了一下，然而表情却是让郑玲看不懂的思虑。
“所以，你对他们俩的事会那么轻而易举地接受。”
“你说的事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你觉得我会在这种时候跟你开这种玩笑？”
郑玲就这么相信了，根本就没跟江轩次要证明，低头想了一会儿说：“其实在这之前，我就觉得皓玮跟楠琳就特别地合拍，他们又拥有一样的过去，这对于我跟皓玮一直平行要好得多，而且，依然的事情，也就只有他们自己能解决不是吗？楠琳和皓玮都是很可怜的人，如果他们能在对方身上得到一点安慰和解脱，不是最好的解决吗？”
“你觉得他们能和和气气地在一起？”
“是很艰难，但是也不是没可能啊，至少皓玮喜欢楠琳……然后楠琳……皓玮加把劲，我们帮帮他，总能行的！”
“你连辛皓玮喜欢江楠琳是什么程度你都不知道，你就这么支持他。”
“皓玮不会做没想好的事，他做任何事都是认真的。”
然而很难得的，江轩次沉默了，沉默不言地靠在门边一会儿，一脸的沉思，郑玲也下意识地陪着他一起安静，江轩次很少这么安静地思考问题，这让郑玲有些不安，心想他会怎么考虑皓玮，但是发生了这么一件事，可能大家都会责备皓玮了。
江轩次却也没怎么深想，有的时候他绝对是个节能主义者，觉得左右为难的时候，就会选择顺其自然这种一点都不费大脑的方法，如果辛皓玮真的有心，那么就等着他来攻陷江楠琳。然而想到这一层，江轩次忽然就灵光一闪了，江楠琳对辛皓玮的确是恨之入骨，但是却让他存活到现在，这难道不让人费解吗？当初知道辛皓玮就是那个依然的男朋友，为什么不直接将他从郑玲身边给踢走，反而到现在为止都还在逼迫辛皓玮要留在这里身边？就算他不爱郑玲也要让他留在这里身边是为什么？而且加上他昨晚看到的一幕，江轩次暗自地猜测道：“难道——”
“什么？”郑玲看到江轩次一脸疑惑又紧张的吧表情，也立马追问。
“你觉得，江楠琳会不会也喜欢辛皓玮？”
郑玲愣住，江轩次发觉自己提了个很糟糕的问题，于是立马摇手道：“我随便说说，别当真。”
“为什么不能当真？”郑玲却一脸认真，然后甚是激动地抓住江轩次的手说：“如果是真的呢？”她的表情说不出到底是在为他们感到高兴还是在担忧，江轩次都迷惑了。但是接着郑玲就又低下了头，感觉比刚才辛皓玮单恋都还难过忧心，郑玲说：“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才真正说得通，楠琳为什么会这么折磨自己。”
江轩次一直都觉得，郑玲一直以来对她自己的事是恍恍惚惚随随便便，但是对别人的事情却是关怀备至且了若指掌一般，看着都让人着急且心痛，但痛的也就江轩次，如果现在她都打算对自己置若罔闻的话，那就真的没辙了。
郑玲自己担忧地想了一阵，然后抬头来期盼地看着江轩次，很明显地拉他下水的那种目光对他说：“江轩次，我们帮帮楠琳和皓玮吧！”
“啊——唉？”江轩次听到她用的是“我们”，就宛如感觉心诚则灵一样，后面的话才猛然醒悟过来，煞是吃惊。
“不管怎么样，他们到现在为止，都还是不开心的人，他们还有没解开的心结，我知道跟我们无关，也帮不了他们，但是现在我跟皓玮分手了，楠琳肯定会就此再也不想牵扯关于皓玮的事了，这样他们的问题永远都不可能解决。”
“分开了就不会再有什么问题了，如果是我，让他们从此再也不要见面一了百了。”
“你怎么可以说得这么轻巧？！跟依然有关的只有他们两个了！就算皓玮没喜欢上楠琳，也不可能那么容易分开，皓玮找了依然那么久，是不可能就只是得到一个她已经死了就完事了的！”郑玲极度认真地说。
“那他是想干什么？”江轩次反问。
“我……我又怎么知道？但是，他一直找不到肯定就已经猜到了依然其实已经不在人世了，但是却还在寻找，那么就肯定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证实。”
“这推理不错，但也只是你的猜想吧。”
郑玲无言以对，但是表情比之前要难过得多。江轩次叹了一口气，“算了，别想太多了，现在就暂时的顺其自然，让辛皓玮不要接近江楠琳，再看江楠琳的反应，没事就到此为止。”
郑玲恐慌地看着江轩次，“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楠琳觉得这样好的话，你也打算和皓玮绝交？”
江轩次暗自叫糟，竟然把事情问到了这个地步，道：“当然不会，但是也没必要见面不是吗？”
郑玲愤怒而难过地瞪了江轩次，转身就走，朝江楠琳的房间走去，江轩次走出去，她的外婆还问他：“怎么了？吵架了？”
江轩次只笑了一声，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去劝慰那只对自己性子烈的姑娘，看到时间差不多了，他也就乘机到江楠琳房间去提醒郑玲该去上课了。郑玲却说她已经请了假了，一下午都会在这里。
一下午时间也是轻易过去的，江楠琳到底还是没醒来，她下午睡得极度安稳，但是安稳得让人以为她是被施了魔法沉睡的公主，而不是生病倒床不起的病秧子。郑天奇中午过后便打来电话慰问，江轩次跟他说了江楠琳的事情，他也有些沉重，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江轩次顺便地问他：“辛皓玮甩了郑玲，你今后打算怎么对他？”
电话对面沉默了一下，郑天奇说：“也没什么特别的打算，顺其自然啊，辛皓玮跟别人的接触本来就不多，我想，若非有关郑玲，恐怕我们也不会再有交集了。”
“你没当他是自己的朋友过啊？”江轩次故意地问。
“也不能那么说，但是对辛皓玮，我觉得心情很复杂。但总之，我没有特别讨厌他恨他的理由，郑玲的事情我最多会气他始乱终弃，但郑玲都没有太介意，我又何必跟他过不去。”
“那么，他转而喜欢上江楠琳呢？”
郑天奇有些惨痛地叹了一声，“江轩次，你是故意的吧。”
“嗯。”江轩次心情超好的口气。
“那我猜你现在心情绝对比我复杂得多，不知道谁更得意。”
“哟，功力见长啊。”
“你刚说的真的假的？”
“真的，郑玲都为这事求了我一遍让我帮他们俩，说不定还会去求你。你说能成功吗？他们俩在一起不是同归于尽也是两败俱伤！”
“如果能在一起，那么两种情况就都不会出现了。”郑天奇反倒地很冷静客观地说，让江轩次一下子宛如醍醐灌顶一般，原来如此啊！如果他们能在一起，那么又怎么会出现同归于尽两败俱伤的情况呢？但是为什么自己一直都那么认定了呢？
郑天奇对此解释说：“可能是因为看不到那样的希望吧。”
江轩次第一次有种受人提点的敬佩，虽然说转了一个圈回到了原位，但是自己却是真的没有在这件事上看透，江楠琳对辛皓玮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想法和打算，自己不知道，但只是因为看到她那般的痛苦疯狂，单纯地就认定了辛皓玮不适合她，他们在一起的结局也只能是痛苦和疯狂，但辛皓玮不都给了自己“惊喜”了吗？那江楠琳难道就不可能也出现奇迹？
江轩次告诉郑天奇也是因为他现在是唯一能倾诉的对象，当然，也是为了寻求一点同道中人的支持，但是到最后虽然自己得到了启发，但是却还是没有明确地方针，维持了原定计划，顺其自然。
半下午，初冬的雨停了，天空灰蒙蒙的，江轩次来到江楠琳的房间，郑玲却是在看书做作业，但却是手中拿着书眼睛盯着江楠琳，一看就是看不进去而在发呆之后的迹象，看到是江轩次她也就懒得装模作样，盯着床上的人，毫无精神的样子。
江轩次将果汁递到她眼前：“就算你也把自己弄成精神病者，她也不会有一点好转，何必这样？”
郑玲又不可免地皱眉瞪江轩次，他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
“我觉得楠琳有你这样的哥哥才是倒霉。你们家也真的挺奇怪，为什么对楠琳的态度都这么天差地别？楠琳的爸爸妈妈是怎样的人？”
“舅舅舅妈似乎是在江楠琳出生不久就去世了，我也没见过。”
“他们是怎样的人？”郑玲却有些执着。
江轩次苦笑，“据外婆说，舅舅跟江楠琳是很像的人，越是管教就越是叛逆。”
江轩次说得有点斟酌，郑玲眨眨眼，江轩次的一句话似乎揽括了好多事情一样。
“你是五年前才出国的，也就是从小跟楠琳一起长大的，为什么关系也不是很好？”
“她本性就是这样，哪在乎谁跟她从小一起长大的？”
“那为什么人家依然能让她这么记着？借口！”郑玲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江轩次被逼无奈，也就只得说：“其实她很小的时候也不是这样的，但也差不多，第一次打架是在五岁，她被打出了鼻血，隔壁家的男生手臂上就永远留了两排牙印。”
郑玲听了笑了一下，觉得很有楠琳的风格。
“后来大了一点之后就不肯回家，只要打了架就躲起来，每次都会让我们找很久，她很会藏，好几次都是自己走出来的。”
这下郑玲是笑出了声，楠琳小时候很可爱的啊。
“其实小时候的事我记忆不深，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也不多，我每天都要练琴，她却可以随便玩，我不满她，她也不满我，最终我们还是打架了，那个时候她身体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力气也比我大，一下子就把我推得撞到玻璃桌上，立刻就见血了，我后脑勺现在都还留着疤呢。”
郑玲刚还觉得有趣，现在一下子听到了见血，立马就笑不出来。
“然后呢？”
“然后，我就去上海遇到你了。”
“我是问楠琳。”
“我怎么知道？后来因为我们偷了妈妈的钱去补伤口，被发现了之后她被打了，然后我去了上海，完了之后我又直接和妈出国了，再然后，就老是听到她惹是生非不务正业的抱怨电话，外婆气得可够呛。”
“楠琳小时候肯定也是沉默寡言不喜欢说话。现在她这么一睡不醒，就好像不打算告诉别人她的想法，什么都独自扛着一样。皓玮也肯定是这样，现在大家都孤立他，他肯定很无助。”
“都已经分手的人了，还这么念念不忘啊？”
郑玲有点不满地瞪他，“你有点同情心好不好？皓玮这次是不对，但是他也不是坏心肠的人，也不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是！但这世上不是坏心肠的人多了去了，对人间无害无益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人也多了去了，为什么就偏偏辛皓玮这么受宠呢？”
郑玲一时不解的样子看着江轩次，江轩次接着说：“郑玲，你老实告诉我，辛皓玮到底有什么魅力？可以，让一个女孩子为他死，然后又来一个就被甩了，还是死心塌地，再一个呢，就算把自己折磨成这样，也不给那小子致命一击，做男人到这种地步，连我都要羡慕他了。”
“你能一直这么乐观开朗说着风凉话也从来不觉得惭愧我也觉得羡慕。”郑玲口气忽然有些冷冷地说。
“不会吧。”江轩次有些讪讪地，他惹过郑玲，所以不敢把话说得太狠。
“每次楠琳生病你都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以前她在医院做手术的时候，我也就只见过江阿姨在医院照看她，连她奶奶都去过医院，但是我都从来没见过你……”
“冤枉！我去过，我去给她送过鸡汤，那个时候你不在，否则我们也早就见面了。”
郑玲一愣，没想到江轩次竟然还想到那件事去，郑玲忽然心里难过之极，低着头忍着泪水道：“江轩次，我发现你真的很无情！我们成这样了，你竟然都还笑得出来！你就一点都不为楠琳难过？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有为她考虑过呢！你还配做什么哥哥！”一手抹掉泪水，心里就为江轩次这样感到难过，他可以为自己弹琴，但是却总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在他心里别人是不是就只是一个笑话，郑玲真的很怀疑。然而许久，房间里没有江轩次的回音，但是郑玲却忽然感到有人从自己身后抱住自己，她一惊地抬头，但是双眼就被蒙住，江轩次的声音在她耳边叹息道：“这话我只跟你说一次，但是别看着我。真是的！她是我妹妹，我的担心怎么可能比你少？”江轩次的声音，再没有了嬉皮笑脸，玩世不恭，沉重得像温暖的火炉，想将一切都慢慢地融化，“只是，如果我也去难过，去伤心了，那么谁来让你们开心。那些我永远不想在你们脸上看见的东西，又怎么会让你们在我脸上看到？”
郑玲震惊地更加的无法动弹，她下意识地张了张口，但是却好像就只是在张口亟待呼吸一样，说不出一句话，江轩次的声音就好像从心底深处传来，那么遥不可及一样，但是却稳稳地存在在那里，放佛万年不倒，让人那么安心。她那么想现在就看看看看江轩次此时的表情是如何的，可是却动不了，只是双眼之中，泪水流淌得更加凶狠。从来没有这么的，为一个人的话而感动得如此的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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