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墨者庭霜
再说罗玉与朱允柔二人离了齐云观后，便一路向西行去。罗玉连遭重创，身心俱衰。寒风中不禁瑟缩。朱允柔几次想开口劝他回去，但见他神情坚决肃穆，便不敢再说。
经过一路颠簸，快到祥武镖局时，罗玉只觉胸中瘀血翻滚，似要吐出。至下马是，那血已涌到咽喉。罗玉勉强忍住，踉跄着朝镖局走去。朱允柔连忙跑来搀扶，罗玉想拒绝，但他似乎连拒绝的力气都没有了。于是，两人就这样缓缓向镖局走近。他们并不知道，在镖局门口处，一个人在冷风中已经等了很久。是的，是沈巧凤。
自罗玉去后，她一直放心不下。屋里等的不耐烦了，她就开了院门，在门口处等着。不料等来的却是罗玉和另一个女人——那个自称与罗玉“琴剑合一”的女人。
罗、朱二人也看到了沈巧凤。罗玉重重的甩了一下胳膊，挣脱了朱允柔的搀扶。朱允柔不知所措，一会儿看看沈巧凤，一会儿看看罗玉。她毕竟是王府千金，自尊心强，罗玉的冷漠相待，沈巧凤那略带挑衅的眼光，都让她意识到自己可以离开了，但是得大大方方的离开。于是，她从慌乱中镇定了下来，骑上马，平静地对沈巧凤说：“罗玉受伤了。你赶紧扶他回去吧。”说完，便骑马离去了。而罗玉也已耗尽他残存的一点元气，倒在了沈巧凤的脚下。
罗玉不再觉得冷了，相反地，他现在只觉得热。——不是温暖，是热。温暖令人舒服，而热却让人倍感煎熬。他开始发烧了。
忽然间，在一片火烧般的热中，却传来了一丝凉意。那一阵令人舒服的清凉来自额头。罗玉不由自主地伸手，抓住了那一阵清凉。——那清凉来自于一只手，软软的，带着凉意。他觉得那感觉似曾相识。他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只被他握住的小手，迅速的抽了回去。
“罗大哥。”沈巧凤柔声道：“我想用手试试你的额头是不是还发烫。”
罗玉也轻轻道了声巧凤，语气显得甚为无力。但他的脸却带着笑，因为眼前的这个女人让他感到安全，感到踏实。
沈巧凤心酸道：“你的伤还没完全好，我不是说了让你别乱动，可你不听。”
罗玉道：“傻丫头，这不是旧伤，是新伤。”
罗玉正要继续解释，却听“吱”的一声，沈岳乔与吕永清推门进来了。沈巧凤叫了声“爹”和“三叔”，又搬来两把椅子让他们坐。罗玉也分别打了招呼。沈、吕二人对罗玉的受伤感到疑惑，罗玉便把今日的经历都诉说了一遍。那吕永清皱着眉头道：“奇怪，伤你的怎么会是墨梅山庄的人呢？”
罗玉道：“有何不可？墨梅山庄的人就不能伤我？”
沈岳乔道：“老弟有所不知，墨梅山庄向来以正义自居，所杀之人均属该杀，不是贪官污吏，便是大奸大恶之人。怎么无缘无故杀到齐云观去了，还将老弟伤成这样？”
罗玉又想起朱允柔对他说过的话，便问沈岳乔道：“会不会是为了钱？我听说荒郊野外的许多道观、寺院经常遭到打劫。”
这一问却惹得沈、吕二人哈哈大笑起来。沈岳乔道：“老弟，你太不了解墨梅山庄了，这样吧，让永清跟你讲讲墨梅山庄的事吧。”
罗玉点头称好。于是，吕永清便开始娓娓道来。
原来那墨梅山庄宋氏自六朝以来，便是洛阳巨富。宋氏历代经商，不问国事与江湖事，直到宋庭霜之父宋济堂继位，才兴武风。等到宋庭霜做了庄主，尚武之风就更盛了。
宋庭霜文武双全，喜读诸子百家之书，而尤其推崇“墨家”。所以，他又自称“墨者庭霜”。墨梅山庄原来叫做竹梅山庄，那“墨”字，便是宋庭霜改的。宋庭霜有意凭借宋氏雄厚的财力，来推行墨家的主张。他痴迷武术，喜好结交江湖义士，许多名震江湖的侠客都已归附墨梅山庄。所有进入墨梅山庄的侠客，都不必为吃穿担忧，但必需履行承诺——这承诺是在进入山庄以前立下的，做不到的，马上离开墨梅山庄，做的到的，就留下。
罗玉好奇问道：“是什么承诺？”
吕永清道：“兼爱、互利、反战，艰苦，行侠。这便是宋庭霜所谓的‘十字墨纲’。”
沈岳乔补充道：“在墨梅山庄一切都是从简的。宋庭霜虽有家财万贯，但墨梅山庄绝无花天酒地。那宋庭霜自己的打扮也十分素朴，与贫寒书生无异。他没有仆人，更别说妻、妾了。”
罗玉道：“此人虽然有点怪，倒也与众不同。”
沈巧凤讽刺道：“那不是跟你一样。”
吕永清道：“不过话又说回来，罗老弟今日的遭遇还是令人匪夷所思。墨梅山庄与齐云观一东一西，怎的突然就刀剑相加，何况齐云观是道家清净之地……唉，世事难测，人心难测啊。”
罗玉被吕永清这样一说，心头生起一种不祥的预兆。按理说，齐云观与墨梅山庄井水不犯河水，那宋庭霜累世巨富，更不会为了钱财出手。想来想去，能让他感兴趣的只有一样东西，那便是《三丰心法》。
方才吕永清已经说的很明白了，那宋庭霜是个武痴，又惯爱行侠，《三丰心法》是张三丰一生武学精华，天下习武之人没有不想得到的。宋庭霜当然也不例外。宋庭霜听起来像是正义之士，但为人古怪，而古怪的人往往又最难捉摸。
但《三丰心法》之事，应该只有师傅和萧守初两人知道才是，宋庭霜又怎会知晓？这样想着，罗玉不觉更加忧心了，又不便与他人明说，心中自是着急。
这时，几声敲门声打断了罗玉的沉思。沈岳乔问了声“是谁”，外面的人答应了一句。原来是韩畅煎好了药，特意端来了。
沈岳乔道：“老弟先喝药吧，其他的事等到身体复元后再说。我们先告辞了。”
说完，便与吕永清向门口走去。但沈巧凤却纹丝不动，好像刚才沈岳乔说的那句“我们先告辞了”，与她无关。那个“我们”指的只是沈岳乔和吕永清，不包括她。
沈岳乔回头道：“巧凤，你也出来。”
沈巧凤道：“你们先走吧，我要陪着罗大哥。”
沈岳乔道：“你罗大哥要安心休息，你在旁边只会给他添麻烦。快出来。”
沈巧凤这才蛮不情愿地走了。回头道：“罗大哥，我明天来看你。你好好休息。”
罗玉笑笑，向她送别。
韩畅见他们都出去了，便轻轻将门推上，又将药端给罗玉，道：“罗大哥旧伤未好，又添新伤，我看近段日子别出去了，一切等伤好了再说。”
罗玉道：“我也正有此意。这回一定要将病根断了。”
韩畅道：“罗大哥能这样想就太好了。平日起居就由小弟来照料吧。”
罗玉道：“不可。你也是带病之身。若你来照料我，那谁来照料你呢？”
韩畅猛然想起那折磨自己十多年的先天的肺病，心中黯然。失落道：“没事，罗大哥，我已经习惯了。”
罗玉道：“习惯了？难道你不想改变吗？”
韩畅急道：“不，我做梦都想变，做一个像你这样的男子汉，顶天立地的活着。”
罗玉道：“既然这样，明天开始就随我练功吧。我说过要先教你太极行功术。”
韩畅高兴地差点没起来：“太好了，明天什么时候。”
罗玉道：“太极行功术分早功，午功和晚功。早功在日出前开始做，午功在日落前，晚功在子时前。早功和午功都得面向太阳行功，叫做‘吞日精’，晚功得面向月亮行功，叫做‘吸月华’。”
韩畅认真听着，起先表情还很欢悦，渐渐地竟有些烦恼起来。罗玉见他异样，便道：“老弟有何心事？”
韩畅道：“我可能做不了早功了。”
罗玉道：“为什么？”
韩畅道：“我得和金大娘一起做早饭。”
那金大娘便是大镖师金鸾的老娘，与韩畅一起打理镖局的伙食及杂事。那些武师个个饭量惊人，要满足他们的肚皮，倒也劳苦功高。
罗玉听韩畅说了苦衷，也觉得有些不便。两人愁眉苦脸地相对叹息。突然，罗玉眼睛一亮，道：“有了，有一个人可以替你来做早饭。”
韩畅道：“谁啊？你不会想让沈镖头亲自下厨吧？”
罗玉道：“自然不是镖头了——是他的女儿。”
韩畅睁大眼睛道：“巧凤姐？”
罗玉道：“是啊，她闲人一个，她不做谁做？”
韩畅一脸苦相道：“算了吧，巧凤姐不到中午是不起床的。让她天不亮就起床做饭，这就等于是要了她的命了。”
罗玉却一脸兴奋道：“这简直是万全之策啊——你可以跟着我练功，治好肺病，那位沈大小姐则可以治好她的懒病。哈哈，这主意，太妙了。”
韩畅也乐了，呵呵地直笑。一会儿又担心道：“只是这样做，沈镖头不会生气吧。他可是最疼爱他的这个宝贝女儿了。”
罗玉道：“沈镖头一代大侠，自然深明大义，不会那么小气的。”
韩畅终于再无疑惑了，罗玉也痛快地喝了药。韩畅收拾了碗具，正要离开，临出门，忽又回头道：“糟了。”
罗玉道：“什么糟了？”
韩畅道：“我们俩自说自话，说的好好的，还不知道巧凤姐答不答应呢？”
罗玉道：“没事，她那儿我会去说。”
韩畅点点头，连声叫好。又嘱咐罗玉好好休息，便激动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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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罗玉去后，她一直放心不下。屋里等的不耐烦了，她就开了院门，在门口处等着。不料等来的却是罗玉和另一个女人——那个自称与罗玉“琴剑合一”的女人。
罗、朱二人也看到了沈巧凤。罗玉重重的甩了一下胳膊，挣脱了朱允柔的搀扶。朱允柔不知所措，一会儿看看沈巧凤，一会儿看看罗玉。她毕竟是王府千金，自尊心强，罗玉的冷漠相待，沈巧凤那略带挑衅的眼光，都让她意识到自己可以离开了，但是得大大方方的离开。于是，她从慌乱中镇定了下来，骑上马，平静地对沈巧凤说：“罗玉受伤了。你赶紧扶他回去吧。”说完，便骑马离去了。而罗玉也已耗尽他残存的一点元气，倒在了沈巧凤的脚下。
罗玉不再觉得冷了，相反地，他现在只觉得热。——不是温暖，是热。温暖令人舒服，而热却让人倍感煎熬。他开始发烧了。
忽然间，在一片火烧般的热中，却传来了一丝凉意。那一阵令人舒服的清凉来自额头。罗玉不由自主地伸手，抓住了那一阵清凉。——那清凉来自于一只手，软软的，带着凉意。他觉得那感觉似曾相识。他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只被他握住的小手，迅速的抽了回去。
“罗大哥。”沈巧凤柔声道：“我想用手试试你的额头是不是还发烫。”
罗玉也轻轻道了声巧凤，语气显得甚为无力。但他的脸却带着笑，因为眼前的这个女人让他感到安全，感到踏实。
沈巧凤心酸道：“你的伤还没完全好，我不是说了让你别乱动，可你不听。”
罗玉道：“傻丫头，这不是旧伤，是新伤。”
罗玉正要继续解释，却听“吱”的一声，沈岳乔与吕永清推门进来了。沈巧凤叫了声“爹”和“三叔”，又搬来两把椅子让他们坐。罗玉也分别打了招呼。沈、吕二人对罗玉的受伤感到疑惑，罗玉便把今日的经历都诉说了一遍。那吕永清皱着眉头道：“奇怪，伤你的怎么会是墨梅山庄的人呢？”
罗玉道：“有何不可？墨梅山庄的人就不能伤我？”
沈岳乔道：“老弟有所不知，墨梅山庄向来以正义自居，所杀之人均属该杀，不是贪官污吏，便是大奸大恶之人。怎么无缘无故杀到齐云观去了，还将老弟伤成这样？”
罗玉又想起朱允柔对他说过的话，便问沈岳乔道：“会不会是为了钱？我听说荒郊野外的许多道观、寺院经常遭到打劫。”
这一问却惹得沈、吕二人哈哈大笑起来。沈岳乔道：“老弟，你太不了解墨梅山庄了，这样吧，让永清跟你讲讲墨梅山庄的事吧。”
罗玉点头称好。于是，吕永清便开始娓娓道来。
原来那墨梅山庄宋氏自六朝以来，便是洛阳巨富。宋氏历代经商，不问国事与江湖事，直到宋庭霜之父宋济堂继位，才兴武风。等到宋庭霜做了庄主，尚武之风就更盛了。
宋庭霜文武双全，喜读诸子百家之书，而尤其推崇“墨家”。所以，他又自称“墨者庭霜”。墨梅山庄原来叫做竹梅山庄，那“墨”字，便是宋庭霜改的。宋庭霜有意凭借宋氏雄厚的财力，来推行墨家的主张。他痴迷武术，喜好结交江湖义士，许多名震江湖的侠客都已归附墨梅山庄。所有进入墨梅山庄的侠客，都不必为吃穿担忧，但必需履行承诺——这承诺是在进入山庄以前立下的，做不到的，马上离开墨梅山庄，做的到的，就留下。
罗玉好奇问道：“是什么承诺？”
吕永清道：“兼爱、互利、反战，艰苦，行侠。这便是宋庭霜所谓的‘十字墨纲’。”
沈岳乔补充道：“在墨梅山庄一切都是从简的。宋庭霜虽有家财万贯，但墨梅山庄绝无花天酒地。那宋庭霜自己的打扮也十分素朴，与贫寒书生无异。他没有仆人，更别说妻、妾了。”
罗玉道：“此人虽然有点怪，倒也与众不同。”
沈巧凤讽刺道：“那不是跟你一样。”
吕永清道：“不过话又说回来，罗老弟今日的遭遇还是令人匪夷所思。墨梅山庄与齐云观一东一西，怎的突然就刀剑相加，何况齐云观是道家清净之地……唉，世事难测，人心难测啊。”
罗玉被吕永清这样一说，心头生起一种不祥的预兆。按理说，齐云观与墨梅山庄井水不犯河水，那宋庭霜累世巨富，更不会为了钱财出手。想来想去，能让他感兴趣的只有一样东西，那便是《三丰心法》。
方才吕永清已经说的很明白了，那宋庭霜是个武痴，又惯爱行侠，《三丰心法》是张三丰一生武学精华，天下习武之人没有不想得到的。宋庭霜当然也不例外。宋庭霜听起来像是正义之士，但为人古怪，而古怪的人往往又最难捉摸。
但《三丰心法》之事，应该只有师傅和萧守初两人知道才是，宋庭霜又怎会知晓？这样想着，罗玉不觉更加忧心了，又不便与他人明说，心中自是着急。
这时，几声敲门声打断了罗玉的沉思。沈岳乔问了声“是谁”，外面的人答应了一句。原来是韩畅煎好了药，特意端来了。
沈岳乔道：“老弟先喝药吧，其他的事等到身体复元后再说。我们先告辞了。”
说完，便与吕永清向门口走去。但沈巧凤却纹丝不动，好像刚才沈岳乔说的那句“我们先告辞了”，与她无关。那个“我们”指的只是沈岳乔和吕永清，不包括她。
沈岳乔回头道：“巧凤，你也出来。”
沈巧凤道：“你们先走吧，我要陪着罗大哥。”
沈岳乔道：“你罗大哥要安心休息，你在旁边只会给他添麻烦。快出来。”
沈巧凤这才蛮不情愿地走了。回头道：“罗大哥，我明天来看你。你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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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畅见他们都出去了，便轻轻将门推上，又将药端给罗玉，道：“罗大哥旧伤未好，又添新伤，我看近段日子别出去了，一切等伤好了再说。”
罗玉道：“我也正有此意。这回一定要将病根断了。”
韩畅道：“罗大哥能这样想就太好了。平日起居就由小弟来照料吧。”
罗玉道：“不可。你也是带病之身。若你来照料我，那谁来照料你呢？”
韩畅猛然想起那折磨自己十多年的先天的肺病，心中黯然。失落道：“没事，罗大哥，我已经习惯了。”
罗玉道：“习惯了？难道你不想改变吗？”
韩畅急道：“不，我做梦都想变，做一个像你这样的男子汉，顶天立地的活着。”
罗玉道：“既然这样，明天开始就随我练功吧。我说过要先教你太极行功术。”
韩畅高兴地差点没起来：“太好了，明天什么时候。”
罗玉道：“太极行功术分早功，午功和晚功。早功在日出前开始做，午功在日落前，晚功在子时前。早功和午功都得面向太阳行功，叫做‘吞日精’，晚功得面向月亮行功，叫做‘吸月华’。”
韩畅认真听着，起先表情还很欢悦，渐渐地竟有些烦恼起来。罗玉见他异样，便道：“老弟有何心事？”
韩畅道：“我可能做不了早功了。”
罗玉道：“为什么？”
韩畅道：“我得和金大娘一起做早饭。”
那金大娘便是大镖师金鸾的老娘，与韩畅一起打理镖局的伙食及杂事。那些武师个个饭量惊人，要满足他们的肚皮，倒也劳苦功高。
罗玉听韩畅说了苦衷，也觉得有些不便。两人愁眉苦脸地相对叹息。突然，罗玉眼睛一亮，道：“有了，有一个人可以替你来做早饭。”
韩畅道：“谁啊？你不会想让沈镖头亲自下厨吧？”
罗玉道：“自然不是镖头了——是他的女儿。”
韩畅睁大眼睛道：“巧凤姐？”
罗玉道：“是啊，她闲人一个，她不做谁做？”
韩畅一脸苦相道：“算了吧，巧凤姐不到中午是不起床的。让她天不亮就起床做饭，这就等于是要了她的命了。”
罗玉却一脸兴奋道：“这简直是万全之策啊——你可以跟着我练功，治好肺病，那位沈大小姐则可以治好她的懒病。哈哈，这主意，太妙了。”
韩畅也乐了，呵呵地直笑。一会儿又担心道：“只是这样做，沈镖头不会生气吧。他可是最疼爱他的这个宝贝女儿了。”
罗玉道：“沈镖头一代大侠，自然深明大义，不会那么小气的。”
韩畅终于再无疑惑了，罗玉也痛快地喝了药。韩畅收拾了碗具，正要离开，临出门，忽又回头道：“糟了。”
罗玉道：“什么糟了？”
韩畅道：“我们俩自说自话，说的好好的，还不知道巧凤姐答不答应呢？”
罗玉道：“没事，她那儿我会去说。”
韩畅点点头，连声叫好。又嘱咐罗玉好好休息，便激动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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