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十年后12
这天清晨，一支双人一舞的小队伍，整整齐齐走进了乡政府大院。他们各个挺胸抬头，精神抖擞，头戴着一色大小的麦桔杆编的大草帽，左手拿着一瓶矿泉水，右手掳着一个小木椅子，来到乡党书记门口时，放下小木椅子，横着两排坐了下来。
他们刚刚坐定，在前排的两端一下竖起了两块横标，一块横标上写着：“我们要季德雨回去当村长！”另一块横标上写着：“我们不要祸害长子营村的润滑油厂”这个由长子营村十八个老年人组成的小队伍就这样坐在了乡党委的门口。
现在正是上班时间，乡政府的干部们，走进政府大院，一下就惊鄂地发现了这支不寻常的小队伍。
“我们要季德雨回去当村长！”什么，要季德雨回去，他在哪儿？一个干部念着横标上的字，莫名其妙地问另一干部。
“你这两天没到伙房吃饭去，季德雨就在这大院的伙房里当管理员。”
“噢，没看到，那边那横标上写的是‘我们不要祸害长子营村的润滑油厂’噢，不要这厂子，对啦，这破厂子真没多大要头。”
“你知道啥呀，季德雨他不想要，可咱们乡里想叫他要，这不，乡里就把季德雨调出来了，让那个常凤林当村长了。”
“要说咱这乡长，可真是。”
“可真是什么？”这干部朝那干部笑着问道。
“可真是够意思！”
说完，两人笑着向北走去。
这时，乡长常福海的卧车徐徐开进乡政府大院，从车子的玻璃中，一下望见了那两条红布上写的白字横标，他的心禁不住打了一愣，好似一堵棉絮填入了他的胸中，他咬着牙，狠呆呆地望着横标下，那两排坐在那里的人。他的浑身颤了起来，哆哆嗦嗦地手吃力地把车转向西去，慢慢停在了土管办公室门前，轻轻关上车门，悄悄地向东走进自己的办公室，不一会儿，乡党委办公室的门打开，副书记走出门来，稳稳地朝着坐在这里的小队伍走来。
“哎哟，我认识您，您是长子营的常大叔。”这个姓仇的副书记笑呵呵向前紧走了几步，伸出手，弯腰一下拉住了坐在前排的常德明。只见他亲热地朝常德明说：“常大叔，这是您从村里组织来的人。”
常德明看见这个见过面的仇书记，一点也不显得亲热。只见他整着长脸，冷冷地说：“这那是我组织的队伍，是这些人自发起来要找常乡长的。”
“那太好了，乡长看你们来了，心里非常感动，他叫我代表他，请你们到办公室谈谈喝点水。”
“叫我们都去！”
“当然不是都去，常乡长说，暂时先让您一人去。”
“让我一人去，开什么玩笑，这个乡长架子也太大了，我们十多个老头儿，到乡政府找他来了，他连门也不出，这也未免太不讲礼节了吧，你回去告诉这位常乡长，他的父老乡亲就在他的门口等他，他要是想见，就免去尊贵走出门来见见我们，他要不想见，那也好，就别见。”
听到常德明这番话，那个仇副书记干巴巴笑着，朝前走了两步，还想朝这老干部说几句什么。
“我说你这仇副书记，你什么也别跟我说了，你就把我刚才说的话，朝那常乡长说说。”说完，常德明又坐在了自己的小木椅子上。
仇副书记无奈地笑了几下，转过脸朝办公室走去。
不一会儿，门开了，常福海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只见他倒背着手，满脸的严肃，慢慢朝这个队伍走来。
这支队伍此时显得异常的整齐庄重，每个老人的双眼，直直地看着这个慢慢朝他们走来的常福海常乡长。
常乡长终于走到这支队伍面前了。他把这支队伍中的每个人都一一看了一遍。而后轻轻咳嗽了一声，低低地说：“今天，我真不愿意在这个场合看到你们，因为你们是我的邻居，是看着我长大的老一辈，尽管我不愿意在这儿看到你们，可实际，还是在这儿看到了你们。你们大都在村里当过干部，还有几个人是老党员，可是，你们知道不知道，家有家规，国有国法，在我们国家的宪法里，明文规定，不许随便组织游行示威。可你们都排着队伍来了，坐在了乡政府的院里，你们想到没想到，你们现在正在犯法。”
“我说常福海，你别在这儿装腔作势地讲什么犯法不犯法，国家的法律我们知道，我们一没有游行，从家走到这儿，不足三百米，没喊什么口号，怎么算游行，二没有示威，我们坐在这儿，一没高呼，二没嚷闹，算什么示威”常德明看常福海这个样子，听他说出的这些假惺惺的话，一下火从心头升起，瞪着眼睛，指着站在前面的常福海和他嚷起来。
听到常德明气汹汹说出的这些话，常福海一下愣住了，他真没想到，这个大字不识两斗的常德明，竟说出了这样的话，只见他凶凶地望了季德明而冷笑了一声，严正地朝常德明说道：“我说常德明，你们是不是示威游行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的，可有一点是不可争议的事实，你们这些人坐在这儿，严重地干扰和影响了乡政府的工作。”
听到这儿，常德明仰着脸，指着常福海说道：“我们这些人，一不吵二不嚷，怎么影响了你们的工作，别人我不知道，倒是你常福海看着我们这些人坐在这儿，你心里不踏实是真的，我告诉你常乡长，你不让我们坐在这儿，可以！我们可以坐在乡政府大门口，坐在乡政府大门口，你说也不行，我们坐着汽车到区政府门口坐着，我们的目的就只有一条，就是横标写的那两句话，我们要季德回去当村长，我们坚决不要那个祸害长子营村的润滑油厂，你听清了没有。”
刚刚说到这儿，王文元赶忙接了过来，朝常德明说：”常德明，你说话也别这么不讲情面，常福海还是咱们一村的人，他当乡长也要他的实际难处，可是呢，这件事得从两方面说起，叫季德雨回去继续当村长，是咱们这些老人的心愿，咱不说谁行不行，谁好不好，可是有一点，就是，咱们村的这些老年人，当然不只是老年人，很多年轻人也有这个心愿，就是咱们村的社员，信得过季德雨，认为季德雨这个干部可信可靠。所以这一点，你作为乡长的常福海，应该从咱们村的实际情况考虑考虑，从咱们村的这些社员群众的心里去考虑考虑，当然，你有你的难处，把季德雨不管因为什么理由，从村长调到了乡里，才不到十天，再让他回去，你这个乡长的心里，还有，这个乡长的面子肯定不好受，可是，我还是希望你从咱们全村人的利益去想，最好把这件事办好，让全村人对你翘大拇指，都说你，瞧人家常福海，就是官大肚量也大，拿得起放的下。
听到这儿，常福海默默地点着头，低低地朝王文元说：“您说的也对，”说完，他转过身慢慢朝办公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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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刚刚坐定，在前排的两端一下竖起了两块横标，一块横标上写着：“我们要季德雨回去当村长！”另一块横标上写着：“我们不要祸害长子营村的润滑油厂”这个由长子营村十八个老年人组成的小队伍就这样坐在了乡党委的门口。
现在正是上班时间，乡政府的干部们，走进政府大院，一下就惊鄂地发现了这支不寻常的小队伍。
“我们要季德雨回去当村长！”什么，要季德雨回去，他在哪儿？一个干部念着横标上的字，莫名其妙地问另一干部。
“你这两天没到伙房吃饭去，季德雨就在这大院的伙房里当管理员。”
“噢，没看到，那边那横标上写的是‘我们不要祸害长子营村的润滑油厂’噢，不要这厂子，对啦，这破厂子真没多大要头。”
“你知道啥呀，季德雨他不想要，可咱们乡里想叫他要，这不，乡里就把季德雨调出来了，让那个常凤林当村长了。”
“要说咱这乡长，可真是。”
“可真是什么？”这干部朝那干部笑着问道。
“可真是够意思！”
说完，两人笑着向北走去。
这时，乡长常福海的卧车徐徐开进乡政府大院，从车子的玻璃中，一下望见了那两条红布上写的白字横标，他的心禁不住打了一愣，好似一堵棉絮填入了他的胸中，他咬着牙，狠呆呆地望着横标下，那两排坐在那里的人。他的浑身颤了起来，哆哆嗦嗦地手吃力地把车转向西去，慢慢停在了土管办公室门前，轻轻关上车门，悄悄地向东走进自己的办公室，不一会儿，乡党委办公室的门打开，副书记走出门来，稳稳地朝着坐在这里的小队伍走来。
“哎哟，我认识您，您是长子营的常大叔。”这个姓仇的副书记笑呵呵向前紧走了几步，伸出手，弯腰一下拉住了坐在前排的常德明。只见他亲热地朝常德明说：“常大叔，这是您从村里组织来的人。”
常德明看见这个见过面的仇书记，一点也不显得亲热。只见他整着长脸，冷冷地说：“这那是我组织的队伍，是这些人自发起来要找常乡长的。”
“那太好了，乡长看你们来了，心里非常感动，他叫我代表他，请你们到办公室谈谈喝点水。”
“叫我们都去！”
“当然不是都去，常乡长说，暂时先让您一人去。”
“让我一人去，开什么玩笑，这个乡长架子也太大了，我们十多个老头儿，到乡政府找他来了，他连门也不出，这也未免太不讲礼节了吧，你回去告诉这位常乡长，他的父老乡亲就在他的门口等他，他要是想见，就免去尊贵走出门来见见我们，他要不想见，那也好，就别见。”
听到常德明这番话，那个仇副书记干巴巴笑着，朝前走了两步，还想朝这老干部说几句什么。
“我说你这仇副书记，你什么也别跟我说了，你就把我刚才说的话，朝那常乡长说说。”说完，常德明又坐在了自己的小木椅子上。
仇副书记无奈地笑了几下，转过脸朝办公室走去。
不一会儿，门开了，常福海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只见他倒背着手，满脸的严肃，慢慢朝这个队伍走来。
这支队伍此时显得异常的整齐庄重，每个老人的双眼，直直地看着这个慢慢朝他们走来的常福海常乡长。
常乡长终于走到这支队伍面前了。他把这支队伍中的每个人都一一看了一遍。而后轻轻咳嗽了一声，低低地说：“今天，我真不愿意在这个场合看到你们，因为你们是我的邻居，是看着我长大的老一辈，尽管我不愿意在这儿看到你们，可实际，还是在这儿看到了你们。你们大都在村里当过干部，还有几个人是老党员，可是，你们知道不知道，家有家规，国有国法，在我们国家的宪法里，明文规定，不许随便组织游行示威。可你们都排着队伍来了，坐在了乡政府的院里，你们想到没想到，你们现在正在犯法。”
“我说常福海，你别在这儿装腔作势地讲什么犯法不犯法，国家的法律我们知道，我们一没有游行，从家走到这儿，不足三百米，没喊什么口号，怎么算游行，二没有示威，我们坐在这儿，一没高呼，二没嚷闹，算什么示威”常德明看常福海这个样子，听他说出的这些假惺惺的话，一下火从心头升起，瞪着眼睛，指着站在前面的常福海和他嚷起来。
听到常德明气汹汹说出的这些话，常福海一下愣住了，他真没想到，这个大字不识两斗的常德明，竟说出了这样的话，只见他凶凶地望了季德明而冷笑了一声，严正地朝常德明说道：“我说常德明，你们是不是示威游行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的，可有一点是不可争议的事实，你们这些人坐在这儿，严重地干扰和影响了乡政府的工作。”
听到这儿，常德明仰着脸，指着常福海说道：“我们这些人，一不吵二不嚷，怎么影响了你们的工作，别人我不知道，倒是你常福海看着我们这些人坐在这儿，你心里不踏实是真的，我告诉你常乡长，你不让我们坐在这儿，可以！我们可以坐在乡政府大门口，坐在乡政府大门口，你说也不行，我们坐着汽车到区政府门口坐着，我们的目的就只有一条，就是横标写的那两句话，我们要季德回去当村长，我们坚决不要那个祸害长子营村的润滑油厂，你听清了没有。”
刚刚说到这儿，王文元赶忙接了过来，朝常德明说：”常德明，你说话也别这么不讲情面，常福海还是咱们一村的人，他当乡长也要他的实际难处，可是呢，这件事得从两方面说起，叫季德雨回去继续当村长，是咱们这些老人的心愿，咱不说谁行不行，谁好不好，可是有一点，就是，咱们村的这些老年人，当然不只是老年人，很多年轻人也有这个心愿，就是咱们村的社员，信得过季德雨，认为季德雨这个干部可信可靠。所以这一点，你作为乡长的常福海，应该从咱们村的实际情况考虑考虑，从咱们村的这些社员群众的心里去考虑考虑，当然，你有你的难处，把季德雨不管因为什么理由，从村长调到了乡里，才不到十天，再让他回去，你这个乡长的心里，还有，这个乡长的面子肯定不好受，可是，我还是希望你从咱们全村人的利益去想，最好把这件事办好，让全村人对你翘大拇指，都说你，瞧人家常福海，就是官大肚量也大，拿得起放的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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