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一层窗户纸5
听着这个女人说的话,陈雅芬心里想,老校长死了,我是老校长的媳妇,这个屋子就应该属于我。可是,老校长亲生女儿还在,所以这个屋子也不能完全属于自己。再者说,这个房子本来就是老校长和金丽英这个女人结婚前建成的,虽然,他与校长离了婚,可是……。不管怎么说,这个房子不能归她陈雅芬一人所有,有她女儿在身旁。人都没了,守这个房……。想到这儿,陈雅芬一狠心,离开了校长那个房子。
当天夜里,陈艳芬流落街头。她的娘家在河南,她是随老姨来到北京的,此时此刻,她不敢去老姨那里,更无力回到河南老家去。
身上不足10元钱,她不敢拿这钱买什么香烟,可是,穷困潦倒之时,烟瘾痛的她难于安身,她只得在静僻潇条的街道上徘徊。
突然,路旁胡同里几个妇女围着一个人“嘀嘀咕咕”说着什么。陈艳芬饶有兴趣地走向前,见有人走过来了,那几个妇女一下停住了说话,朝她看了过来。见她也是个妇女,只是比她们岁数小一点,便又转过脸朝那个“乡下佬”说道起来。
“你这人怎么这么死心眼儿,三分钱还不行,那么二分八,怎么样?”
那个乡下佬眨巴着眼不言语。
“要么二分六,怎么样?现在没这个价了。要是前两个月还差不多。”
那个“乡下佬”笑了:“老大姐,我买粮票是替人家买的,人家秋后要盖房,粮食不足,叫我看着合适买点儿。城里没集,没市场,我只得穿胡同卖些旱烟。一块一毛钱钱一斤,顶您买几盒烟?一盒红缨枪两毛,一条两块,一天两盒,抽五天,一斤烟抽五天,您算算哪合算?”
“瞧你这”乡巴佬“可真能瞎白活。就是你说的天花乱坠,我们也不买。你看看,我们象抽烟的人吗?我们自个不抽烟,家里老爷们抽烟,他们自己买去。我们才不操那心呢。”儿个妇女说着笑着散了去。
“乡下佬”一人站在那里,张开嘴巴想要喊住她们。可是手扬了起来,又无力放下了。“真扫兴,碰上这几个老刁婆子。”
见他要走开,陈艳芬赶忙叫住了他。“同志,刚才你说卖烟,我看看你的烟怎么样?”
“乡下佬”有些奇怪地望着她,试探地问:“你要看看烟?”
陈艳芬点着头。
“乡下佬”又看了她一眼,见她年岁不怎么太大,长得还算可以,便笑嘻嘻蹲下身子,把小包放在地上。“让您看看,看看我这烟怎么样?”说着慢慢解开包裹皮儿,露出了里面捋得整整齐齐。平平展展的金黄色烟叶。
“怎么样?这里正经八百的黄金叶,没施一点化肥,施的是花生油油渣子。抽起来又香分又不要火。买起来又实惠。买一斤顶五条烟。还过瘾。您那位大哥抽起来准满意。得夸您会买东西。”
陈艳芬心里笑了,这“乡下佬”可真会胡说八道,让他这么一说,就是不想买的也要买点。她弯下腰,闻了闻,这烟味够呛人的,钻进鼻子里还挺舒服的,两天没闻到烟味了,陈艳芬真有些馋。
见陈艳芬看的这样亲,这样仔细,“乡下佬”笑了。“大姐,您会抽烟吧?”
“不怕你笑话,会抽烟,抽了好几十年了,在娘家当姑娘时就会。”陈艳芬脸不变色心不跳,大大咧咧地说着。
“那您今天碰上我,算是碰着了,我碰上您也算碰好了。您瞧这烟怎么样?还抽得过吧?一块一一斤,不贵吧?”在说这价钱时,“乡下佬”迟凝了一下,心想多说一些,可又一想,刚才朝那儿个娘们报价时,这个女人离这儿不远,一定听到了。如果再多说,恐怕这买卖就“黄”了。所以,他只好照着刚才那价,朝陈艳芬实说了。
“唉,小兄弟,卖什么的?站在这儿说起没完?”一个白发老太婆朝这边一瘸一拐地走来。
“大婶,您看我买这烟值不值,一块一,一斤。”陈雅芬仰起脸,朝那个老太婆打着招呼。
“噢,卖烟的,我以为卖什么金贵东西呢?”老太婆走向前来,躬着腰,倒背手,仰起了脑袋。
“多少钱一斤?”
“一块一。”
“小兄弟,你做买卖可别这么黑,一块一,一斤,多贵啊!一块一能买多少东西呀,一个教师一天才挣一块一,对了,三十天,每天还合不上一块一呢?”
“老大娘”。
“什么老大娘,小兄弟,我有那么老吗?”
“那我有那么小吗?哈哈哈”乡下佬笑了。
“我也不跟你斗贫嘴了,我也不抽烟,我也不买烟。唉,小同志,你除了卖烟,还能做什么买卖,我看你这个人嘴贫八挂的,不象什么老实本分人,心里花花肠肠子不少,说实话,你要不要米票,面票呀?”
“大娘,您可说着了,我就是想给人家买点面票,米票。”
“你也来巧了,要不我一张嘴就问你呢,我手里有二十多斤面票,十多斤米票。”我问问你,多少钱一斤?“
“面票2分6,米票2分8。”
“哎哟,还6呀,8的,四舍五入,都三分得了。”“大娘,不行,我这是给人家买的,人家是给定好了价,我怎能乱改呢?”
“你甭跟我说这话,给人家买,你一天到晚喝西北风去。”
“大娘,你甭不相信,我说的是真话。”
“什么信不信的,我不管,我也不跟你争了。二分六,就二分六,二分八,就二分八。”
说着,老太婆掀开自己青褂子大襟,伸手从兜里掏出一个脏兮兮的花手绢包儿。
“你还甭说,今天早上把它掖上的,没到晌午就碰到买主了,说着她把手绢扣解开,取出用牛皮纸包着的面票和米票。
“给你数数”说着她把一沓面票交给了乡下佬。
乡下佬接过来数着:“二十五斤面票,和六毛五。十二斤米票和,和三毛四。一共九毛九,给您一块钱,怎么样?大娘,够意思吧?”
“够什么意思?指不定占多大吧便宜呢?”大娘撇着嘴接过了钱。
“这位大哥。这是一斤烟钱。正好一块一,拿着”。陈雅芬递给了乡下佬钱。
“我家里也可能有几十斤米票。面票,我回去找,等着我。”
说着陈雅芬拿起烟朝胡同里跑去。
“你瞧她是干什么的?”老大娘望着直勾勾盯着走远了的陈雅芬不放的乡下佬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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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陈艳芬流落街头。她的娘家在河南,她是随老姨来到北京的,此时此刻,她不敢去老姨那里,更无力回到河南老家去。
身上不足10元钱,她不敢拿这钱买什么香烟,可是,穷困潦倒之时,烟瘾痛的她难于安身,她只得在静僻潇条的街道上徘徊。
突然,路旁胡同里几个妇女围着一个人“嘀嘀咕咕”说着什么。陈艳芬饶有兴趣地走向前,见有人走过来了,那几个妇女一下停住了说话,朝她看了过来。见她也是个妇女,只是比她们岁数小一点,便又转过脸朝那个“乡下佬”说道起来。
“你这人怎么这么死心眼儿,三分钱还不行,那么二分八,怎么样?”
那个乡下佬眨巴着眼不言语。
“要么二分六,怎么样?现在没这个价了。要是前两个月还差不多。”
那个“乡下佬”笑了:“老大姐,我买粮票是替人家买的,人家秋后要盖房,粮食不足,叫我看着合适买点儿。城里没集,没市场,我只得穿胡同卖些旱烟。一块一毛钱钱一斤,顶您买几盒烟?一盒红缨枪两毛,一条两块,一天两盒,抽五天,一斤烟抽五天,您算算哪合算?”
“瞧你这”乡巴佬“可真能瞎白活。就是你说的天花乱坠,我们也不买。你看看,我们象抽烟的人吗?我们自个不抽烟,家里老爷们抽烟,他们自己买去。我们才不操那心呢。”儿个妇女说着笑着散了去。
“乡下佬”一人站在那里,张开嘴巴想要喊住她们。可是手扬了起来,又无力放下了。“真扫兴,碰上这几个老刁婆子。”
见他要走开,陈艳芬赶忙叫住了他。“同志,刚才你说卖烟,我看看你的烟怎么样?”
“乡下佬”有些奇怪地望着她,试探地问:“你要看看烟?”
陈艳芬点着头。
“乡下佬”又看了她一眼,见她年岁不怎么太大,长得还算可以,便笑嘻嘻蹲下身子,把小包放在地上。“让您看看,看看我这烟怎么样?”说着慢慢解开包裹皮儿,露出了里面捋得整整齐齐。平平展展的金黄色烟叶。
“怎么样?这里正经八百的黄金叶,没施一点化肥,施的是花生油油渣子。抽起来又香分又不要火。买起来又实惠。买一斤顶五条烟。还过瘾。您那位大哥抽起来准满意。得夸您会买东西。”
陈艳芬心里笑了,这“乡下佬”可真会胡说八道,让他这么一说,就是不想买的也要买点。她弯下腰,闻了闻,这烟味够呛人的,钻进鼻子里还挺舒服的,两天没闻到烟味了,陈艳芬真有些馋。
见陈艳芬看的这样亲,这样仔细,“乡下佬”笑了。“大姐,您会抽烟吧?”
“不怕你笑话,会抽烟,抽了好几十年了,在娘家当姑娘时就会。”陈艳芬脸不变色心不跳,大大咧咧地说着。
“那您今天碰上我,算是碰着了,我碰上您也算碰好了。您瞧这烟怎么样?还抽得过吧?一块一一斤,不贵吧?”在说这价钱时,“乡下佬”迟凝了一下,心想多说一些,可又一想,刚才朝那儿个娘们报价时,这个女人离这儿不远,一定听到了。如果再多说,恐怕这买卖就“黄”了。所以,他只好照着刚才那价,朝陈艳芬实说了。
“唉,小兄弟,卖什么的?站在这儿说起没完?”一个白发老太婆朝这边一瘸一拐地走来。
“大婶,您看我买这烟值不值,一块一,一斤。”陈雅芬仰起脸,朝那个老太婆打着招呼。
“噢,卖烟的,我以为卖什么金贵东西呢?”老太婆走向前来,躬着腰,倒背手,仰起了脑袋。
“多少钱一斤?”
“一块一。”
“小兄弟,你做买卖可别这么黑,一块一,一斤,多贵啊!一块一能买多少东西呀,一个教师一天才挣一块一,对了,三十天,每天还合不上一块一呢?”
“老大娘”。
“什么老大娘,小兄弟,我有那么老吗?”
“那我有那么小吗?哈哈哈”乡下佬笑了。
“我也不跟你斗贫嘴了,我也不抽烟,我也不买烟。唉,小同志,你除了卖烟,还能做什么买卖,我看你这个人嘴贫八挂的,不象什么老实本分人,心里花花肠肠子不少,说实话,你要不要米票,面票呀?”
“大娘,您可说着了,我就是想给人家买点面票,米票。”
“你也来巧了,要不我一张嘴就问你呢,我手里有二十多斤面票,十多斤米票。”我问问你,多少钱一斤?“
“面票2分6,米票2分8。”
“哎哟,还6呀,8的,四舍五入,都三分得了。”“大娘,不行,我这是给人家买的,人家是给定好了价,我怎能乱改呢?”
“你甭跟我说这话,给人家买,你一天到晚喝西北风去。”
“大娘,你甭不相信,我说的是真话。”
“什么信不信的,我不管,我也不跟你争了。二分六,就二分六,二分八,就二分八。”
说着,老太婆掀开自己青褂子大襟,伸手从兜里掏出一个脏兮兮的花手绢包儿。
“你还甭说,今天早上把它掖上的,没到晌午就碰到买主了,说着她把手绢扣解开,取出用牛皮纸包着的面票和米票。
“给你数数”说着她把一沓面票交给了乡下佬。
乡下佬接过来数着:“二十五斤面票,和六毛五。十二斤米票和,和三毛四。一共九毛九,给您一块钱,怎么样?大娘,够意思吧?”
“够什么意思?指不定占多大吧便宜呢?”大娘撇着嘴接过了钱。
“这位大哥。这是一斤烟钱。正好一块一,拿着”。陈雅芬递给了乡下佬钱。
“我家里也可能有几十斤米票。面票,我回去找,等着我。”
说着陈雅芬拿起烟朝胡同里跑去。
“你瞧她是干什么的?”老大娘望着直勾勾盯着走远了的陈雅芬不放的乡下佬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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