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一层窗户纸4
季晓香的亲生母亲陈艳芬出嫁时，就是个烟袋不离嘴的姑娘，父母俩四十多得了这么一个漂亮女儿，高兴得不知怎么好，要星星不敢给月亮，小时天天让女儿骑在肩膀上。见街道口有人骑在马上挺美乎，便哭着嚷着叫老爸趴在地上，她骑在老爸腰上，“嘿嘿”乐着把老爸当马骑。当老爸吃完饭，身子向后一仰，洋洋得意地嚷道：“饭后一袋烟，气死活神仙！”说着，把烟袋锅朝荷包里一擩，装满了一袋烟，播进嘴里，划着了火，点上有滋有味地抽起来。抽着抽着，老头子美的不是形儿，含満烟的嘴，朝小艳芬脸上一吹。
“你瞧你，真是啥也不懂，你把孩子呛着了，可怎么好？”母亲瞪着眼睛朝老爸嚷，赶忙把孩子抱了起来，用眼焦急地看着女儿。
只见女儿眨巴着眼睛，“叭叽”着小嘴儿，“嘿嘿”傻笑起来。
“怎么，这孩子不怕啊。”疑惑不解地端详着女儿。
“我说吗，烟有的时候就是好东西，什么呛着呀，得肺病呀都是胡说八道。小芬子就是天生要抽烟的命。你看，一口烟吹在她脸上，她不但不咳嗽，还跟吃了，蜜蜂屎一样，甜滋滋的乐呢。”说着，老爸又走过来，把嘴对着女儿的脸，使劲地吹了一口烟。
“你他妈的老不正经，犯什么神经！”母亲嚷着，抱着女儿躲开了。
没想到，母亲的这一躲。女儿却“哇哇”大哭起来，好象受了什么大委屈，后来，陈艳芬长大了一点，大概就在她十一。二岁的时候，不知是哪股劲支使的她，背地把父亲的烟袋朝烟荷包里一扒，装满了烟，点着抽了起来。开始想抽烟时，还躲着父母抽，后来吃完饭后，父亲抽完一袋，把烟袋锅朝桌上一放，小艳芬抓住机会把烟袋锅朝烟荷包里一扒，装满了烟，点着抽了起来。
母亲端着饭碗瞧见了她，气冲冲嚷骂她。她有时在母亲的威逼下，不得不把烟放在哪儿。撅着嘴走开了。
有时候不管老妈那一套，端着烟袋朝外屋走去。
到了后来，由于母亲的劝阻没什么效果，也放了对她的说教。陈艳芬不管在什么场合，当着谁都大颜不惭地，堂而皇之地拿起烟袋，点着了有滋有味地抽起来。
和王清连老师结婚后，她抽烟的习惯不但没改，还升了级，由抽旱烟变成了抽烟卷，大概是由于媳妇的长期熏染，王清连开始抽起了烟，他之所以到后来得了肺癌，一是陈艳芬和他离婚，导致他心情不好，二是他无节制吸烟的结果。
陈艳芬和王清连老师离婚和校长结婚后，她的抽烟习惯也有所升级，由原来抽一般的香烟到后来抽上了当时较为高级的香烟。
“文革”开始了，陈艳芬的丈夫，老校长是首批的，当然的被揪斗对象。批斗三两头要开的，从批斗会上下来，精疲力尽来在办公室，三顿饭不让回家吃，由看守的红卫兵到伙房去打。校长的前妻金丽英'校长的前要金丽英在伙房里做饭。当红卫兵把校长的饭从她的眼前端走时，一股无名之火便从心头燃起，校长抛她而去的仇恨使她几天几夜不得安神。在她这个无情无义的校长时，又想起她的亲生女儿。她当时是想把女儿当一个筹码，女儿哭哭喊喊要找妈妈，爸爸不忍看亲生女儿这般伤心苦命，两想起她们往日恩爱夫妻的情，说不定会离开那个妖精一样的陈雅芬，谁知她的这一痴心妄想真的终成了妄想，女儿的哭闹半点也没打动老混蛋的心。她仍然和那个女儿一丘之貉般永不分离的生活在了一起，当然，她的硬要把女儿留在校长身边的一个主要原因就是她那时才30岁。虽然嫁过一次人，可三十岁对一个女人来说并不是枯老难共的岁数，万一那一个男人看上了自己，女人在他们两人之间毕竟不是一伴含人赏心悦目的风景，所以，她无论如何不要那个女儿，硬把她推给了校长。
事隔十多年，金丽英思念着亲生女儿的心愈来愈强，现在女儿在校长家里，由她的奶奶就是校长的母亲看养，十多年过去了，现在她长成什么样子，金丽英无从得知，按当数算来，她也该上中学了，上中学虽然是上中学了，肯定是在这所学校上中学，可是，她这个总在伙房里劳累转悠的做饭的连个一般学生都很难见到。何况是她女儿呢，也许她女儿从她眼前过，她也会认不出。
听说女儿的奶奶还在校长家，伺侯这家三口人的饭，，现在校长不在家吃了，家里只剩下那娘三个了。
就在校长被揪斗后不到一个月的一天，一个令人吃惊的事情发生了。校长死了。
当校文革组听到红卫兵报告说，校长死了时，赶忙来到校长室时，只见校长下半身在床上被窝里，脑袋和上半身趴在地上，嘴下有一推粘糊糊的饭，一股腥臭充满屋子。几个文革领导在屋里呆了不到三分钟，便赶忙捂着鼻子离开了校长室。
几位领导坐在文革办公室里研究了这件事，从校长死时的状态看，他的嘴下那堆粘糊糊的饭，说明是他呕吐出来的。为什么呕吐呢？一定是那饭里的毛病，或是他肠胃的毛病，如果是饭里的毛病，那就麻烦了，起码要请医生化验那个饭，要真的是饭里的毛病，那更麻烦了，要调查伙房人员，究竟是谁做的饭？谁买的米？谁买的菜？真要那么一折腾，那咱们几位领导也好受不了。
查什么，死了就死了。怎么死的？肠胃炎。老毛病。什么岁数，什么人，什么时侯不死人呀。
领导把看校长的两个红卫兵叫到文革办公室，说校长因为得了肠胃炎而死，你们赶快通知家里人，把校长抬走烧了，埋了。
校长死了，就这么简单处理了。
当然，校长究竟怎么死的，只有校长的前妻，伙房里做饭师傅金丽英心里清楚。
对校长恨而又恨的心这一天终于在金丽英的心里按捺不住了。她觉得。不让校长这个老东西在眼前消失，自己心里一辈子堵了个大疙瘩。校长没了，女儿回到自己身边那是多么高兴的事，于是，她心中萌生了害死校长的恶念。
当她刚刚想到这个念头时，心里禁不住打了个冷战。杀人要偿命，怎么他也是条人命。杀他，当然不能用刀去捅他。那样，他杀不死，自己恐怕还要搭上一条命。
看着红卫兵把校长的饭从自己眼前端走，心里一下有了主意，投毒毒死他，人不知鬼不觉，饭里拌上耗子药，老家伙吃了定死不挪。
金丽英一连几天，在红卫兵端饭时，注意着伙房里的情势。伙房里有三个人，不是前天三个人围站在一起，给老师们打饭，就是昨天两个人围站在一起，给老师们盛饭。总也等不到，只有自己一人站在窗口，给老师们打饭，急的金丽英无所措手足。
这一天，金丽英终于有了主意，金丽英每天的任务就是给老师们拿主食。以前，金丽英都是拿一个饭碗给老师们盛饭，今天，她准备了两个碗，一只碗盛满了，放在了离铝盆很远的桌旁。当然，这个饭碗里的饭，金丽英早已默默撒上了耔子药，用筷子拌了拌，这个饭碗里的饭和铝盆里的米饭没什么两样。
当老师们打饭时，金丽英用另一个饭碗给老师们盛饭。
为校长打饭的红卫兵来了，从窗口接过饭盒，把桌边那个早已盛好饭的碗端了起来，把饭原封不动地倒在了校长的饭盒里。就这样，校长吃了那个撒有耗子药的米饭，还有不死之理。
校长死了，丧事办完了，陈雅芬精疲力尽悲痛不已的回到家里。当她推开门时，一下惊住了。堂堂正正坐在沙发上的金丽英，双眼犀利地望着她。“陈雅芬，校长死了，你的东西是你自己拿走呢，还是让我和我女儿小利给你扔出去。”金丽英沙哑的嗓门，阴狠地朝她说着。
陈雅芬一动不动，一声不吭地地在客厅中央，浑身瑟瑟抖动。
金丽英翘起二郎腿，一字一板朝她说：“你现在装死不动也没用。装哑巴不吭声也没用。我还是劝你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见好就收吧。这样对你好，对我也好。那个老色鬼活着的时候，我不忍心打散你们，今天，他死了，命该如此，那你还赖在这儿干什么，你想一想，你和我亲生女儿一起过，能过的好，能过的踏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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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瞧你，真是啥也不懂，你把孩子呛着了，可怎么好？”母亲瞪着眼睛朝老爸嚷，赶忙把孩子抱了起来，用眼焦急地看着女儿。
只见女儿眨巴着眼睛，“叭叽”着小嘴儿，“嘿嘿”傻笑起来。
“怎么，这孩子不怕啊。”疑惑不解地端详着女儿。
“我说吗，烟有的时候就是好东西，什么呛着呀，得肺病呀都是胡说八道。小芬子就是天生要抽烟的命。你看，一口烟吹在她脸上，她不但不咳嗽，还跟吃了，蜜蜂屎一样，甜滋滋的乐呢。”说着，老爸又走过来，把嘴对着女儿的脸，使劲地吹了一口烟。
“你他妈的老不正经，犯什么神经！”母亲嚷着，抱着女儿躲开了。
没想到，母亲的这一躲。女儿却“哇哇”大哭起来，好象受了什么大委屈，后来，陈艳芬长大了一点，大概就在她十一。二岁的时候，不知是哪股劲支使的她，背地把父亲的烟袋朝烟荷包里一扒，装满了烟，点着抽了起来。开始想抽烟时，还躲着父母抽，后来吃完饭后，父亲抽完一袋，把烟袋锅朝桌上一放，小艳芬抓住机会把烟袋锅朝烟荷包里一扒，装满了烟，点着抽了起来。
母亲端着饭碗瞧见了她，气冲冲嚷骂她。她有时在母亲的威逼下，不得不把烟放在哪儿。撅着嘴走开了。
有时候不管老妈那一套，端着烟袋朝外屋走去。
到了后来，由于母亲的劝阻没什么效果，也放了对她的说教。陈艳芬不管在什么场合，当着谁都大颜不惭地，堂而皇之地拿起烟袋，点着了有滋有味地抽起来。
和王清连老师结婚后，她抽烟的习惯不但没改，还升了级，由抽旱烟变成了抽烟卷，大概是由于媳妇的长期熏染，王清连开始抽起了烟，他之所以到后来得了肺癌，一是陈艳芬和他离婚，导致他心情不好，二是他无节制吸烟的结果。
陈艳芬和王清连老师离婚和校长结婚后，她的抽烟习惯也有所升级，由原来抽一般的香烟到后来抽上了当时较为高级的香烟。
“文革”开始了，陈艳芬的丈夫，老校长是首批的，当然的被揪斗对象。批斗三两头要开的，从批斗会上下来，精疲力尽来在办公室，三顿饭不让回家吃，由看守的红卫兵到伙房去打。校长的前妻金丽英'校长的前要金丽英在伙房里做饭。当红卫兵把校长的饭从她的眼前端走时，一股无名之火便从心头燃起，校长抛她而去的仇恨使她几天几夜不得安神。在她这个无情无义的校长时，又想起她的亲生女儿。她当时是想把女儿当一个筹码，女儿哭哭喊喊要找妈妈，爸爸不忍看亲生女儿这般伤心苦命，两想起她们往日恩爱夫妻的情，说不定会离开那个妖精一样的陈雅芬，谁知她的这一痴心妄想真的终成了妄想，女儿的哭闹半点也没打动老混蛋的心。她仍然和那个女儿一丘之貉般永不分离的生活在了一起，当然，她的硬要把女儿留在校长身边的一个主要原因就是她那时才30岁。虽然嫁过一次人，可三十岁对一个女人来说并不是枯老难共的岁数，万一那一个男人看上了自己，女人在他们两人之间毕竟不是一伴含人赏心悦目的风景，所以，她无论如何不要那个女儿，硬把她推给了校长。
事隔十多年，金丽英思念着亲生女儿的心愈来愈强，现在女儿在校长家里，由她的奶奶就是校长的母亲看养，十多年过去了，现在她长成什么样子，金丽英无从得知，按当数算来，她也该上中学了，上中学虽然是上中学了，肯定是在这所学校上中学，可是，她这个总在伙房里劳累转悠的做饭的连个一般学生都很难见到。何况是她女儿呢，也许她女儿从她眼前过，她也会认不出。
听说女儿的奶奶还在校长家，伺侯这家三口人的饭，，现在校长不在家吃了，家里只剩下那娘三个了。
就在校长被揪斗后不到一个月的一天，一个令人吃惊的事情发生了。校长死了。
当校文革组听到红卫兵报告说，校长死了时，赶忙来到校长室时，只见校长下半身在床上被窝里，脑袋和上半身趴在地上，嘴下有一推粘糊糊的饭，一股腥臭充满屋子。几个文革领导在屋里呆了不到三分钟，便赶忙捂着鼻子离开了校长室。
几位领导坐在文革办公室里研究了这件事，从校长死时的状态看，他的嘴下那堆粘糊糊的饭，说明是他呕吐出来的。为什么呕吐呢？一定是那饭里的毛病，或是他肠胃的毛病，如果是饭里的毛病，那就麻烦了，起码要请医生化验那个饭，要真的是饭里的毛病，那更麻烦了，要调查伙房人员，究竟是谁做的饭？谁买的米？谁买的菜？真要那么一折腾，那咱们几位领导也好受不了。
查什么，死了就死了。怎么死的？肠胃炎。老毛病。什么岁数，什么人，什么时侯不死人呀。
领导把看校长的两个红卫兵叫到文革办公室，说校长因为得了肠胃炎而死，你们赶快通知家里人，把校长抬走烧了，埋了。
校长死了，就这么简单处理了。
当然，校长究竟怎么死的，只有校长的前妻，伙房里做饭师傅金丽英心里清楚。
对校长恨而又恨的心这一天终于在金丽英的心里按捺不住了。她觉得。不让校长这个老东西在眼前消失，自己心里一辈子堵了个大疙瘩。校长没了，女儿回到自己身边那是多么高兴的事，于是，她心中萌生了害死校长的恶念。
当她刚刚想到这个念头时，心里禁不住打了个冷战。杀人要偿命，怎么他也是条人命。杀他，当然不能用刀去捅他。那样，他杀不死，自己恐怕还要搭上一条命。
看着红卫兵把校长的饭从自己眼前端走，心里一下有了主意，投毒毒死他，人不知鬼不觉，饭里拌上耗子药，老家伙吃了定死不挪。
金丽英一连几天，在红卫兵端饭时，注意着伙房里的情势。伙房里有三个人，不是前天三个人围站在一起，给老师们打饭，就是昨天两个人围站在一起，给老师们盛饭。总也等不到，只有自己一人站在窗口，给老师们打饭，急的金丽英无所措手足。
这一天，金丽英终于有了主意，金丽英每天的任务就是给老师们拿主食。以前，金丽英都是拿一个饭碗给老师们盛饭，今天，她准备了两个碗，一只碗盛满了，放在了离铝盆很远的桌旁。当然，这个饭碗里的饭，金丽英早已默默撒上了耔子药，用筷子拌了拌，这个饭碗里的饭和铝盆里的米饭没什么两样。
当老师们打饭时，金丽英用另一个饭碗给老师们盛饭。
为校长打饭的红卫兵来了，从窗口接过饭盒，把桌边那个早已盛好饭的碗端了起来，把饭原封不动地倒在了校长的饭盒里。就这样，校长吃了那个撒有耗子药的米饭，还有不死之理。
校长死了，丧事办完了，陈雅芬精疲力尽悲痛不已的回到家里。当她推开门时，一下惊住了。堂堂正正坐在沙发上的金丽英，双眼犀利地望着她。“陈雅芬，校长死了，你的东西是你自己拿走呢，还是让我和我女儿小利给你扔出去。”金丽英沙哑的嗓门，阴狠地朝她说着。
陈雅芬一动不动，一声不吭地地在客厅中央，浑身瑟瑟抖动。
金丽英翘起二郎腿，一字一板朝她说：“你现在装死不动也没用。装哑巴不吭声也没用。我还是劝你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见好就收吧。这样对你好，对我也好。那个老色鬼活着的时候，我不忍心打散你们，今天，他死了，命该如此，那你还赖在这儿干什么，你想一想，你和我亲生女儿一起过，能过的好，能过的踏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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