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集合场上2
要说在大众面前讲话，常福海可算是老手了。没搞运动之前，他是班内的团支部书记，在四十多同学面前说话也是有声有色，侃侃而谈。文化大革命开展后，又当了校文革小组的副组长，主抓学生运动。在全校三百多学生面前讲话，那也是经常的场面。今天，队长要让他在家门口，七。八十名父老乡亲们面前说几句话，他的心里面还是显得比较紧张。比较激动。因为这些人，都是自己的街坊邻居，还有自己的亲人，如果像在学生们面前那样，拿出官腔给自己的亲人和邻居们说，自己总想着有点不合适，摆什么架子，充什么大，谁不知道你怎么回事，人家在你小时候抱你时，你还尿湿了人家衣服，你在晚上还偷过人家的桃，还摘过人家的黄瓜呢。此时在常福海眼前出现的是一各个熟悉的笑脸。像是在嘻笑他，又像是在欢迎他，大概也有鼓励他的意思，为了革命别想这么多，常福海终于鼓起勇气讲话了。
“大哥。大姐。叔叔大爷们，刚才咱们队长，也就是我东院大哥。”底下传出了笑声。“大伙别笑，队长确实是我大哥，大伙都知道我辈大，有的比我小20多岁还得管我叫爷爷呢。”
底下又发出了笑声。
望着乡亲们在笑，他停住了讲话。笑声没了，他接着说，当然，在他讲话的时候，都是笑嘻嘻的象唠家常一样和乡亲们说，没有一点在学生面前那样严严肃肃，正正经经的官腔。他的讲话，不断的引起人们的嘻笑。赞许。点头认可。
大概说了五。六分钟后，他有意识地把声音压低了。他讲话的时间掌握的比较准，一般不超过十分钟。今天，他有意把讲话的时间掐短，就做了结尾性的总结。
“叔叔大爷，大哥大姐们，作为政治辅导员工作，我是第一次做。哪位叔叔大爷。大哥。大姐们，对我的工作有什么建议，有什么意见，请您尽管提。为了把我们四队学习毛主席著作掀起高潮，使我们四队的革命。生产双丰收，让我们共同努力！”
四处响起了掌声和叫好声，队长扬起手，高声嚷道：“说得好，不愧是团的书记，说出话来就是另一味。”
常福海脸色红润，双眼放着神光，激动的望着大家。
队长开始分配活了。他向前迈了两步，走近了这几个学生面前，压低了嗓门，显得很郑重严肃地说：“你们这几个年轻人，从学校门出来就是年轻人了。毛主席说你们是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我说毛主席他老人家说的话千真万确。首先我讲，咱们四队的希望，就是四队的前途，就指望你们这几个年轻人了。你们几个？四个，不对，昨天我算了算，应该回来五个。谁没来？”
队长朝眼前这几个年轻人数望着：“噢，老季家的姑娘没来。你们一定记着，这是第一条，按时出勤，有事请假，军队有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咱们贫下中农社员，也要一切行动听指挥，有事请假。不许无故旷工。迟到。你们才从学校门出来。更应懂得这一点，更应该严格要求自己。没有严格纪律的军队是打不了胜仗的，没有严格纪律的生产队，一盘散沙，也搞不好抓革命促生产的。你们来时都看到了，咱们四队的贫下中农，每天早起晚归，战斗在地里。你们也是一样，甚至比他们的干劲还要足，早起晚归，让他们老一辈贫下中农，让没有什么文化知识的年轻人看看，我们这些有文化的中学毕业生就是比他们强。”
接着，队长向他们介绍了本队的革命形势和生产任务。最后他望着这几个年轻人，亲切地说：“咱们都是百年不散的老街坊，是革命和生命把咱们紧紧连在一起。你们应该勇敢地挑起咱们队一百多口人的革命和生产的担子。发扬不怕苦。不怕死的精神，把革命和生产搞上去。眼前，咱们队的生产任务就是大田中耕，施肥，田间管理。你们几个小伙子，今天每人回家扛一把锄，要找好使的，没锈的。快的，和季德荣他们男劳动力耪地去，注意，耪地是力气活，不要图快，要铲一片，不要划一线。季德荣过来！”
听到喊声，一个胖乎乎的黑大个晃着膀子走了过来。
“季头儿，今儿咱们队里这三个中学生交给你了，你要严加管教，手把手把他们教好。但也不要心急，庄稼活儿也要干到老学到老，关键是要他们树立不怕吃苦的精神和精耕细作的心。”
季头儿看着这几个毛头小子笑了：“队长您放心，我一定让他们成为干啥啥成的庄稼把式。我是有决心，不知你们几个人有没有这决心？”
“有。”
“就听您一句话，您点到哪儿，我们就办到哪儿，您叫我们怎么干我们就怎么干。”
“您放心，我们决不拉怂套！”
“听这几个小伙子说话够茁的，大叔，让他们回去扛锄去，我一个人在这儿等他们。”
“对，你们先回去家拿锄去，拿回锄来和咱们队的男劳动力一起去耪棒子。”
三个男中学生走了，队长又朝站在那儿的那个姑娘说：“二丫头，对，别叫你小名了，成大姑娘了，叫常什么？”
“叫常凤恋。”常凤恋喜笑盈盈地回答。
“今年和你一块毕业的还有老季家的那个姑娘，她叫季什么来着？我只知道她小名叫小香？”
“叫季晓香，我昨天和她说的好好的，今天一起来队里参加劳动，不知为什么，她不言不语到现在还没来。她以前可不是这样。真的，她最听话，最守纪侓了。从没迟到过。”说着，常凤恋的两眼又急切地朝南望去。
“她一定是家里有什么事，或是自己有什么事。”队长也朝南望着，安慰着常凤恋。
常凤恋嘟囔着说：“她能有什么事呢？家里就老爸老妈两个老人，岁数也不太大。她自己昨天还和我说。这一次咱们到队里干活就好了。我可以挣工分，挣钱，分粮食了，再也不让老爸老妈着急了，可不知为什么？”
“你也别着急，别等她了，到现在她还不来，也就不来了。”
“听大婶说，刚才，她看到她走到南墙边儿不知为什么，一露头又回去了。奇怪，为什么一露头又回去了呢？”常凤恋皱着眉头，猜测着。
“不管她了。今天你来了。就说你吧。你今天和妇女们一起，由魏文书带着去大渠北给棉花整枝，魏文书，你过来”
队长朝那边打着招呼。
听到招呼，一个瘦高个儿姑娘走了过来。
“这个魏文书，你认识吧？她是咱们四队的好女队长。”
“知道，大叔，咱们都是老街坊，谁不知道铁姑娘魏文书呀？”
“名声铁，长得可不铁，你看是不是？
“对，不铁。窈窕淑女吗？”
三人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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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大姐。叔叔大爷们，刚才咱们队长，也就是我东院大哥。”底下传出了笑声。“大伙别笑，队长确实是我大哥，大伙都知道我辈大，有的比我小20多岁还得管我叫爷爷呢。”
底下又发出了笑声。
望着乡亲们在笑，他停住了讲话。笑声没了，他接着说，当然，在他讲话的时候，都是笑嘻嘻的象唠家常一样和乡亲们说，没有一点在学生面前那样严严肃肃，正正经经的官腔。他的讲话，不断的引起人们的嘻笑。赞许。点头认可。
大概说了五。六分钟后，他有意识地把声音压低了。他讲话的时间掌握的比较准，一般不超过十分钟。今天，他有意把讲话的时间掐短，就做了结尾性的总结。
“叔叔大爷，大哥大姐们，作为政治辅导员工作，我是第一次做。哪位叔叔大爷。大哥。大姐们，对我的工作有什么建议，有什么意见，请您尽管提。为了把我们四队学习毛主席著作掀起高潮，使我们四队的革命。生产双丰收，让我们共同努力！”
四处响起了掌声和叫好声，队长扬起手，高声嚷道：“说得好，不愧是团的书记，说出话来就是另一味。”
常福海脸色红润，双眼放着神光，激动的望着大家。
队长开始分配活了。他向前迈了两步，走近了这几个学生面前，压低了嗓门，显得很郑重严肃地说：“你们这几个年轻人，从学校门出来就是年轻人了。毛主席说你们是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我说毛主席他老人家说的话千真万确。首先我讲，咱们四队的希望，就是四队的前途，就指望你们这几个年轻人了。你们几个？四个，不对，昨天我算了算，应该回来五个。谁没来？”
队长朝眼前这几个年轻人数望着：“噢，老季家的姑娘没来。你们一定记着，这是第一条，按时出勤，有事请假，军队有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咱们贫下中农社员，也要一切行动听指挥，有事请假。不许无故旷工。迟到。你们才从学校门出来。更应懂得这一点，更应该严格要求自己。没有严格纪律的军队是打不了胜仗的，没有严格纪律的生产队，一盘散沙，也搞不好抓革命促生产的。你们来时都看到了，咱们四队的贫下中农，每天早起晚归，战斗在地里。你们也是一样，甚至比他们的干劲还要足，早起晚归，让他们老一辈贫下中农，让没有什么文化知识的年轻人看看，我们这些有文化的中学毕业生就是比他们强。”
接着，队长向他们介绍了本队的革命形势和生产任务。最后他望着这几个年轻人，亲切地说：“咱们都是百年不散的老街坊，是革命和生命把咱们紧紧连在一起。你们应该勇敢地挑起咱们队一百多口人的革命和生产的担子。发扬不怕苦。不怕死的精神，把革命和生产搞上去。眼前，咱们队的生产任务就是大田中耕，施肥，田间管理。你们几个小伙子，今天每人回家扛一把锄，要找好使的，没锈的。快的，和季德荣他们男劳动力耪地去，注意，耪地是力气活，不要图快，要铲一片，不要划一线。季德荣过来！”
听到喊声，一个胖乎乎的黑大个晃着膀子走了过来。
“季头儿，今儿咱们队里这三个中学生交给你了，你要严加管教，手把手把他们教好。但也不要心急，庄稼活儿也要干到老学到老，关键是要他们树立不怕吃苦的精神和精耕细作的心。”
季头儿看着这几个毛头小子笑了：“队长您放心，我一定让他们成为干啥啥成的庄稼把式。我是有决心，不知你们几个人有没有这决心？”
“有。”
“就听您一句话，您点到哪儿，我们就办到哪儿，您叫我们怎么干我们就怎么干。”
“您放心，我们决不拉怂套！”
“听这几个小伙子说话够茁的，大叔，让他们回去扛锄去，我一个人在这儿等他们。”
“对，你们先回去家拿锄去，拿回锄来和咱们队的男劳动力一起去耪棒子。”
三个男中学生走了，队长又朝站在那儿的那个姑娘说：“二丫头，对，别叫你小名了，成大姑娘了，叫常什么？”
“叫常凤恋。”常凤恋喜笑盈盈地回答。
“今年和你一块毕业的还有老季家的那个姑娘，她叫季什么来着？我只知道她小名叫小香？”
“叫季晓香，我昨天和她说的好好的，今天一起来队里参加劳动，不知为什么，她不言不语到现在还没来。她以前可不是这样。真的，她最听话，最守纪侓了。从没迟到过。”说着，常凤恋的两眼又急切地朝南望去。
“她一定是家里有什么事，或是自己有什么事。”队长也朝南望着，安慰着常凤恋。
常凤恋嘟囔着说：“她能有什么事呢？家里就老爸老妈两个老人，岁数也不太大。她自己昨天还和我说。这一次咱们到队里干活就好了。我可以挣工分，挣钱，分粮食了，再也不让老爸老妈着急了，可不知为什么？”
“你也别着急，别等她了，到现在她还不来，也就不来了。”
“听大婶说，刚才，她看到她走到南墙边儿不知为什么，一露头又回去了。奇怪，为什么一露头又回去了呢？”常凤恋皱着眉头，猜测着。
“不管她了。今天你来了。就说你吧。你今天和妇女们一起，由魏文书带着去大渠北给棉花整枝，魏文书，你过来”
队长朝那边打着招呼。
听到招呼，一个瘦高个儿姑娘走了过来。
“这个魏文书，你认识吧？她是咱们四队的好女队长。”
“知道，大叔，咱们都是老街坊，谁不知道铁姑娘魏文书呀？”
“名声铁，长得可不铁，你看是不是？
“对，不铁。窈窕淑女吗？”
三人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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