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一个人在等一个人
爱是什么？
爱是我们赖以生存的氧气，还是浇灭干渴的清水；是桌上美味的饕餮，还是脚下踏实的土壤；是天边彩虹弯曲的弧度，还是傍晚乌云晦暗的混沌。
我站在浴室里，热水顺着脸颊的弧度留到我眼睛里，滚烫的温度一直蔓延到心里。洗手台上防水闹钟指针指向凌晨两点。我从浴室走出来，套着宽大的卫衣，走到窗台边，看见天空是我所陌生的颜色，墨色的云翻滚着，遮住紫红色的天。这场景很狰狞，这时候我却觉得很美丽。
阳台上的花草已经枯萎成焦黄的枝叶，蜷缩成可怜的弧度。
我打开电视，机械的按着遥控器。这个点没什么电视节目，我凝视着屏幕里充满热情的主持人用惊人的语速推销着某款榨汁机。我的眼睛酸涩，却没有力气眨动，似乎是眼部肌肉一瞬间僵硬了，我的大脑被电视的叽叽喳喳催眠了，但眼睛却不愿意休息。
那段时间我几乎不出门，总穿着一件宽松舒适的衣服。有时倒头就睡，也有时候彻夜不眠，只是坐着放空。我听见许多人的埋怨：“有空也要出去走走啊！”“真的变宅女啦？”不过我只记得一句话：
“你需要别人走近你。”
这句话来自我的好友许子矜。
她在跑步机上跑地大汗淋漓，优美的脖颈上挂着洁白的毛巾。这时候显得她很修长。她长着一张温顺的脸，五官很端正，使她总是显得很友好，似乎微笑总是与她形影不离。我只是觉得那种陌生而熟悉的笑容挂在她的嘴角总是那么适合。
我对她真正有好感是因为她说了这句话。让我一瞬间明白，我为什么会在凌晨两点莫名其妙的清醒，为什么会在意凌晨的天空的颜色，为什么会怜悯起那些被我忽略的枯萎的花草，为什么即使很困也无法入睡。原因只归结到两个字：
孤独。
这大概就是我们渴望爱的最佳理由吧，因为害怕这样的孤独，害怕这种可望而不可即的温暖。
在健身房与许子矜成为朋友之后，我才知道她与我是一个学校的。
世界是多么小，以至于我们转身就相遇了。
我是个很倔强的人，有时候因为这个特点而使我变得不太友好。也许是我有时候不合时宜的敏感，总是使我与别人隔阂。
多年前，我做过一个梦。我被许多古怪的人追赶着，飞快地跑。跑出城市，跑出我熟悉的地方，在那一刻，我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所有人都不在意我就好了。我跑的手脚麻木，脸上是被风刮得疼，浑身像是散了架的机器，每一个关节都吱吱嘎嘎的向我抗议。
那是我唯一记得清楚的梦，现在回想起来，可笑而悲观。
以至于许子矜第一次笑着向我招手时，我也友好的向她挥手：“我叫林蔚。”
“林蔚？蔚蓝的蔚？”她笑着喘气，我看见她胸口激烈的起伏着一边弯下身按下跑步机的暂停键“名字真好听！”
这是我听过最牵强的赞美。
你有没有一种感觉，我们都不是彼此想象的样子。越是贴近，越发现我们都不完美。那些瑕疵，如同闪光的长袍上的虱子，即使在美丽也让人倒胃口了。
“林蔚，林蔚！”我身后有个腻腻的声音，在我面前立刻浮现出许子矜的面容，我收起不耐烦的表情回过头“啊呀，怎么叫你都听不见。”许子矜勾住我的手臂，带着猫儿撒娇时的娇憨，惹得周围的人回头观望。
许子矜享受这样的感觉，她渴望所有的关注，所以她可以时常挂着违心的笑，去到处交朋友。因为无论如何，我总是可以在她期望的地方，给她期望的一切。以至于所有人都羡慕她的好人缘，赞美我的好脾气。这一切只因为：
我们是。
好朋友。
我有时候想学学她，不要把感情看得太重，就当做这一切只是逢场作戏就好。戏内投入，戏外可以潇洒的抽身而出。
我早就告诉你了，我是如此的孤独。
这只是因为，我没办法像许子矜那样恰到好处的掌握戏里戏外的感情。
“看到那个女生了么？”许子矜抬抬下巴，两只手轻轻摩擦起来：“她叫柳殷。她新来的第一天就让所有人都喜欢她了，不知道用了什么贿赂。”
“大家也喜欢你，不是么？”
“那不一样，我可不想和她分享我的战利品。”许子矜笑吟吟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种淡淡的晦暗，然后用手势指了指从另一边过来的男生“吴亦凡，你应该知道吧。就是校篮球队的嗯……就是从加拿大回来的那个啊！”
“嗯。”我向嘴里塞了一口冰淇淋，看到远远过来的男生，头发留着恰到好处的长度，正好露出他轮廓分明的面庞，嘴角总是上扬一个微笑的弧度，友好但又疏离。这个样子很像许子矜，兢兢业业的扮演着完美的角色，但我恍惚在他眼睛里，看到了一点属于真实的东西。
男生女生的游戏永远都不会完结，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许子矜已经从披着铠甲的战士，换成了拿着猎枪的猎人。
每一个完美的猎手都需要一个对手，显然柳殷就是担此重任的女孩。
我不得不承认，柳殷是个good girl。我说这句话的意思，不是讽刺许子矜是bad girl，只是他们之间有些微妙的不同。柳殷属于那种胆怯的人，她习惯了小心翼翼的对待别人，每句话都斟酌后才出口，不愿意的得罪任何人，如同鹅软石一样圆滑。许子矜是绝顶聪明的人，她在每一个游戏里面玩的尽情，她可以像操控提线木偶一样摆弄身边的人，只因为她实实在在的优秀。
只有这样的人可以决定游戏规则。
然后顺理成章的把每一个猎物收入囊中。
“如果，我和柳殷吵架，你会帮我吧？”许子矜笑嘻嘻的凑过来，修长的手指有节奏的敲着桌面。
“呵呵。”这时候我唯有苦笑“我上课要迟到了，中午再说吧。”
“哼。”她不满的抬起美丽的眼睛
“你知道我最讨厌这种问题了。”我笑着拍拍她的肩膀，怕她误会的补充了一句：“你明知道答案啦。”
“知道知道。”许子矜背起包，扬扬手里的手机“吃午饭的时候打给我。”
“嗯。”
不论怎么样，我都无法狠下心对她。其实她的确定是没有必要的，即使我知道柳殷是怎么样的女孩，我也不会参与到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里。其实许子矜知道我总是无条件地站在她那边，即使我心里一万个不愿意。
我不认为许子矜是好女孩，但她绝不是个坏女孩。
吃午饭的时候我打给许子矜，她歉意的说她要在合唱团排练云云，我笑笑说没关系，然后按下结束通话的按键。
这种不咸不淡的心情其实最让人难过。我心里住着一个叫林蔚的恶魔，她此时就从我的胸腔里跳出来，对我说：“是不是很难过，你不是唯一的朋友。”她挡住我的视线，声嘶力竭的吵嚷着：“你不过是个替代品罢了。”
你不过是个替代品。
罢了。
我才不会这样就倒戈。我早就说过，许子矜不是好女孩，我从没有用这样的标准去约束她，我知道我们之间长久的相处的方法，就是彼此宽容。
食堂的队伍很长，像爬虫一样缓缓的蠕动。我排在队伍最后，看着前面熙熙攘攘的人群，连最后一点食欲也从血管里溜走了。
“sorry。”后面一个轻柔的女声蔓延在我的耳膜里“没撞到你吧？”
“啊，没有。”我转身看向那个留着清爽学生头的女生，却撞见了一张略有印象的脸，脑海里立刻浮现出早上许子矜调侃的语气“柳殷？”
“你认识我？”
“听说过。”我尽量笑得友好：“你好，我是林蔚。”
队伍缓缓的向前，我看着那些名字和菜式都配不上的满目琳琅，只觉得食堂大妈总是那么喜欢给人惊喜。
“我建议你尝尝蔬菜沙拉。”柳殷笑着凑过来“说实话，那个排骨汤真不怎么样，都是洗洁精味。”
“谢谢。”这次我敢保证，我的笑容是真心的。
于是乎，我们顺理成章的共度了一个和谐的午餐时间。如果不是许子矜的电话，我可能在上课之前都不会想起她。这让我感觉到一种罪恶感，这种感觉很奇怪，我想要维持现状，想要像以前一样，继续沉浸在那种亲昵的朋友关系里，但我又无法克制自己去想象，如果没有许子矜，我是不是会更加自由一点。
你不是我的唯一，我不是你的唯一。
我们都有了选择。
是不是更公平？
离下午上课还有几分钟，我和柳殷一起从食堂走回教学楼。这一段路没有树荫，全是明晃晃的日光，在这个容易瞌睡的下午，变得更加刺眼。
我眯着眼顺着记忆走着这条熟悉的路，偶尔有车子经过，我们得往边上避让，柳殷轻轻推我的手肘，我感受到她温热的皮肤触及我的热敏神经，感觉她的手是这样温柔的炙热的。这种动作，我和许子矜经常做，我不知道这样会使我们看起来很亲昵。
“蔚蔚？”许子矜在前面叫我，她背着阳光站着，是我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她离我们很近，只是我一直眯着眼没有看清“我们走吧。”许子矜笑着向柳殷点点头，我没看她的脸，但我知道那种笑一定不友善。
“你们，很熟？”
“没有，中午才认识的。”我打着哈哈避免她继续疑心。
“哦，这样啊。”许子矜美丽的脸上展露出温柔而做作的笑“我以为你们是好朋友呢！”
好朋友三个字，许子矜咬的特别重。这样的字眼火辣辣的抛到我耳朵里，让我很不舒服。
其实我们都是这样的，我们隐瞒了自己的阴暗，竭力展现出美好的一面。这一切，只是为了自己那孱弱的自尊心和不愿意承认的卑微。
“许子矜。”我转过头看着她，眼里有一种被激怒而鲜有的坦诚：
“你从不叫我蔚蔚。”
我看见许子矜的脸色转青，然后又是一种被羞辱一样的苍白，她半天没说一句话，似乎是完全忘记了该说什么。是啊，她没想到一向顺着她的小绵羊也会出口反驳。许子矜似乎一直笃定我可以忍耐她的所有。
其实我不是。
其实我没有。
我先走进教学楼，看见站在阳光下发怔的许子矜，突然有什么东西闯进我心里。我想要说些什么去挽回这一切，或者说在那几秒种的时间里，我努力的勾勒出她的面容，想要从她的表情里看出些什么，但她只是平静的站着。我突然想回到前几分钟，收回那句话，收回这个念头。
我突然很讨厌你，比讨厌许子矜还要厉害一百倍。
你知道么，林蔚？
新人一枚~求关注！
爱是我们赖以生存的氧气，还是浇灭干渴的清水；是桌上美味的饕餮，还是脚下踏实的土壤；是天边彩虹弯曲的弧度，还是傍晚乌云晦暗的混沌。
我站在浴室里，热水顺着脸颊的弧度留到我眼睛里，滚烫的温度一直蔓延到心里。洗手台上防水闹钟指针指向凌晨两点。我从浴室走出来，套着宽大的卫衣，走到窗台边，看见天空是我所陌生的颜色，墨色的云翻滚着，遮住紫红色的天。这场景很狰狞，这时候我却觉得很美丽。
阳台上的花草已经枯萎成焦黄的枝叶，蜷缩成可怜的弧度。
我打开电视，机械的按着遥控器。这个点没什么电视节目，我凝视着屏幕里充满热情的主持人用惊人的语速推销着某款榨汁机。我的眼睛酸涩，却没有力气眨动，似乎是眼部肌肉一瞬间僵硬了，我的大脑被电视的叽叽喳喳催眠了，但眼睛却不愿意休息。
那段时间我几乎不出门，总穿着一件宽松舒适的衣服。有时倒头就睡，也有时候彻夜不眠，只是坐着放空。我听见许多人的埋怨：“有空也要出去走走啊！”“真的变宅女啦？”不过我只记得一句话：
“你需要别人走近你。”
这句话来自我的好友许子矜。
她在跑步机上跑地大汗淋漓，优美的脖颈上挂着洁白的毛巾。这时候显得她很修长。她长着一张温顺的脸，五官很端正，使她总是显得很友好，似乎微笑总是与她形影不离。我只是觉得那种陌生而熟悉的笑容挂在她的嘴角总是那么适合。
我对她真正有好感是因为她说了这句话。让我一瞬间明白，我为什么会在凌晨两点莫名其妙的清醒，为什么会在意凌晨的天空的颜色，为什么会怜悯起那些被我忽略的枯萎的花草，为什么即使很困也无法入睡。原因只归结到两个字：
孤独。
这大概就是我们渴望爱的最佳理由吧，因为害怕这样的孤独，害怕这种可望而不可即的温暖。
在健身房与许子矜成为朋友之后，我才知道她与我是一个学校的。
世界是多么小，以至于我们转身就相遇了。
我是个很倔强的人，有时候因为这个特点而使我变得不太友好。也许是我有时候不合时宜的敏感，总是使我与别人隔阂。
多年前，我做过一个梦。我被许多古怪的人追赶着，飞快地跑。跑出城市，跑出我熟悉的地方，在那一刻，我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所有人都不在意我就好了。我跑的手脚麻木，脸上是被风刮得疼，浑身像是散了架的机器，每一个关节都吱吱嘎嘎的向我抗议。
那是我唯一记得清楚的梦，现在回想起来，可笑而悲观。
以至于许子矜第一次笑着向我招手时，我也友好的向她挥手：“我叫林蔚。”
“林蔚？蔚蓝的蔚？”她笑着喘气，我看见她胸口激烈的起伏着一边弯下身按下跑步机的暂停键“名字真好听！”
这是我听过最牵强的赞美。
你有没有一种感觉，我们都不是彼此想象的样子。越是贴近，越发现我们都不完美。那些瑕疵，如同闪光的长袍上的虱子，即使在美丽也让人倒胃口了。
“林蔚，林蔚！”我身后有个腻腻的声音，在我面前立刻浮现出许子矜的面容，我收起不耐烦的表情回过头“啊呀，怎么叫你都听不见。”许子矜勾住我的手臂，带着猫儿撒娇时的娇憨，惹得周围的人回头观望。
许子矜享受这样的感觉，她渴望所有的关注，所以她可以时常挂着违心的笑，去到处交朋友。因为无论如何，我总是可以在她期望的地方，给她期望的一切。以至于所有人都羡慕她的好人缘，赞美我的好脾气。这一切只因为：
我们是。
好朋友。
我有时候想学学她，不要把感情看得太重，就当做这一切只是逢场作戏就好。戏内投入，戏外可以潇洒的抽身而出。
我早就告诉你了，我是如此的孤独。
这只是因为，我没办法像许子矜那样恰到好处的掌握戏里戏外的感情。
“看到那个女生了么？”许子矜抬抬下巴，两只手轻轻摩擦起来：“她叫柳殷。她新来的第一天就让所有人都喜欢她了，不知道用了什么贿赂。”
“大家也喜欢你，不是么？”
“那不一样，我可不想和她分享我的战利品。”许子矜笑吟吟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种淡淡的晦暗，然后用手势指了指从另一边过来的男生“吴亦凡，你应该知道吧。就是校篮球队的嗯……就是从加拿大回来的那个啊！”
“嗯。”我向嘴里塞了一口冰淇淋，看到远远过来的男生，头发留着恰到好处的长度，正好露出他轮廓分明的面庞，嘴角总是上扬一个微笑的弧度，友好但又疏离。这个样子很像许子矜，兢兢业业的扮演着完美的角色，但我恍惚在他眼睛里，看到了一点属于真实的东西。
男生女生的游戏永远都不会完结，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许子矜已经从披着铠甲的战士，换成了拿着猎枪的猎人。
每一个完美的猎手都需要一个对手，显然柳殷就是担此重任的女孩。
我不得不承认，柳殷是个good girl。我说这句话的意思，不是讽刺许子矜是bad girl，只是他们之间有些微妙的不同。柳殷属于那种胆怯的人，她习惯了小心翼翼的对待别人，每句话都斟酌后才出口，不愿意的得罪任何人，如同鹅软石一样圆滑。许子矜是绝顶聪明的人，她在每一个游戏里面玩的尽情，她可以像操控提线木偶一样摆弄身边的人，只因为她实实在在的优秀。
只有这样的人可以决定游戏规则。
然后顺理成章的把每一个猎物收入囊中。
“如果，我和柳殷吵架，你会帮我吧？”许子矜笑嘻嘻的凑过来，修长的手指有节奏的敲着桌面。
“呵呵。”这时候我唯有苦笑“我上课要迟到了，中午再说吧。”
“哼。”她不满的抬起美丽的眼睛
“你知道我最讨厌这种问题了。”我笑着拍拍她的肩膀，怕她误会的补充了一句：“你明知道答案啦。”
“知道知道。”许子矜背起包，扬扬手里的手机“吃午饭的时候打给我。”
“嗯。”
不论怎么样，我都无法狠下心对她。其实她的确定是没有必要的，即使我知道柳殷是怎么样的女孩，我也不会参与到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里。其实许子矜知道我总是无条件地站在她那边，即使我心里一万个不愿意。
我不认为许子矜是好女孩，但她绝不是个坏女孩。
吃午饭的时候我打给许子矜，她歉意的说她要在合唱团排练云云，我笑笑说没关系，然后按下结束通话的按键。
这种不咸不淡的心情其实最让人难过。我心里住着一个叫林蔚的恶魔，她此时就从我的胸腔里跳出来，对我说：“是不是很难过，你不是唯一的朋友。”她挡住我的视线，声嘶力竭的吵嚷着：“你不过是个替代品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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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没有。”我转身看向那个留着清爽学生头的女生，却撞见了一张略有印象的脸，脑海里立刻浮现出早上许子矜调侃的语气“柳殷？”
“你认识我？”
“听说过。”我尽量笑得友好：“你好，我是林蔚。”
队伍缓缓的向前，我看着那些名字和菜式都配不上的满目琳琅，只觉得食堂大妈总是那么喜欢给人惊喜。
“我建议你尝尝蔬菜沙拉。”柳殷笑着凑过来“说实话，那个排骨汤真不怎么样，都是洗洁精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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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下午上课还有几分钟，我和柳殷一起从食堂走回教学楼。这一段路没有树荫，全是明晃晃的日光，在这个容易瞌睡的下午，变得更加刺眼。
我眯着眼顺着记忆走着这条熟悉的路，偶尔有车子经过，我们得往边上避让，柳殷轻轻推我的手肘，我感受到她温热的皮肤触及我的热敏神经，感觉她的手是这样温柔的炙热的。这种动作，我和许子矜经常做，我不知道这样会使我们看起来很亲昵。
“蔚蔚？”许子矜在前面叫我，她背着阳光站着，是我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她离我们很近，只是我一直眯着眼没有看清“我们走吧。”许子矜笑着向柳殷点点头，我没看她的脸，但我知道那种笑一定不友善。
“你们，很熟？”
“没有，中午才认识的。”我打着哈哈避免她继续疑心。
“哦，这样啊。”许子矜美丽的脸上展露出温柔而做作的笑“我以为你们是好朋友呢！”
好朋友三个字，许子矜咬的特别重。这样的字眼火辣辣的抛到我耳朵里，让我很不舒服。
其实我们都是这样的，我们隐瞒了自己的阴暗，竭力展现出美好的一面。这一切，只是为了自己那孱弱的自尊心和不愿意承认的卑微。
“许子矜。”我转过头看着她，眼里有一种被激怒而鲜有的坦诚：
“你从不叫我蔚蔚。”
我看见许子矜的脸色转青，然后又是一种被羞辱一样的苍白，她半天没说一句话，似乎是完全忘记了该说什么。是啊，她没想到一向顺着她的小绵羊也会出口反驳。许子矜似乎一直笃定我可以忍耐她的所有。
其实我不是。
其实我没有。
我先走进教学楼，看见站在阳光下发怔的许子矜，突然有什么东西闯进我心里。我想要说些什么去挽回这一切，或者说在那几秒种的时间里，我努力的勾勒出她的面容，想要从她的表情里看出些什么，但她只是平静的站着。我突然想回到前几分钟，收回那句话，收回这个念头。
我突然很讨厌你，比讨厌许子矜还要厉害一百倍。
你知道么，林蔚？
新人一枚~求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