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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4网球王子(八)

    “别人都说我是天才,但是在阿青面前,我却只是个傻瓜,总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是不是因为在冷风中站了太长时间,不二周助的声音有些暗哑,湛蓝的眸子里映着天空此起彼伏的绚烂烟花,固执地盯着阿青看,“我也想过不要再喜欢阿青了,死缠烂打的话,阿青也会觉得厌烦吧,把自己放在那样的境地,也实在太没有自尊了——所以跑得远远的,不见阿青,不发邮件,不打电话,有一段时间,我也以为可以开始正常的生活,想着总有一天,我和阿青还能够回到最初的样子……”

    他低下头,身子微微颤动,两行清泪从眼睛里淌出来,汇聚到略尖的下巴处,大滴大滴地掉在夜里,也像掉在人的心里,阿青微微动容。

    “但是,不行……”不二抬起头来凝视着阿青,眼里蒙着一层泪影,里面却有一把火在烧,“只要一回到这个地方,以前的记忆就全部活过来了,连呼吸都变得困难。我根本没有办法忘记阿青,也没有办法不爱阿青。”

    他的身体里好像有一股决绝的力量在支撑着他,让一向温和的人显出不顾一切的痴狂,因为已经豁出一切,不给自己留任何后路了,心反而无所畏惧了。

    “阿青曾经说过的话,我全都记得,也通通仔细地考虑过,我知道这份感情在别人看来会有多么荒唐可笑,知道爸爸妈妈知道后会有多伤心难过,也知道如果我们在一起,以后的路会比现在艰难千倍百倍,但如果就因为这些未知的猜测和想象,就要我放弃,我做不到。阿青以前问过我,这份喜欢能持续多久,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从十六岁开始,我一直一直都在喜欢着阿青,一天比一天多,并且,不打算停下来——”

    阿青一直没有说话,黑色眼睛静静地注视着不二,不二不闪不避,雪花落到他的睫毛上,凝成了水珠,那真是一张好看的脸,却没有一点脂粉气,干干净净,像山溪,像春花。阿青抬起手,摸到他冰凉的泪水下不寻常的高温,眉皱起来,“你在发烧?”

    他像根本没有听到,布满血丝的眼固执地望着阿青,阿青忽然扣住他的脑袋,低头去吻他的唇——他的唇烫而软,有咸涩的泪水的味道。

    不二屏住呼吸不敢动,直到感觉到阿青的唇离开,四目相对,阿青的眼里依旧没有多大情绪变化,乌沉沉的,倒映着自己要哭不哭的模样,不二忽然伸手抱住他,将唇迫不及待地贴上他的嘴唇,好像下一秒就会死去一样。

    他那么急切,那么笨拙,那么用力,将阿青撞得后退了几步,后背靠上楼道的墙。一声沉闷的“嘭”,一朵硕大无朋的金色烟花绽放在夜空,点亮了两张年轻的脸,又一阵烟火的高、潮开始了。阿青一手搂住他的腰,一手扶住他的脑袋,张嘴衔住他的唇,轻咬吮吸,不二的手心贴着阿青的背,用尽全身力气拥抱,彼此的舌头纠缠共舞。

    阿青知道自己原本规划的人生已经出现偏差。

    他领他回自己的公寓,公寓不大,大约十二张半榻榻米大,阳台做厨房,平时并不开火,只是烧烧开水,或者煮煮泡面,窗台上摆着一盆绿色植物,在这寒冷的冬日绽出洁净的新绿,看着让人心情愉快。他给他倒水,找药,从壁橱里抱了两床被褥,铺在榻榻米上,看着不二吃完药,脱掉衣服钻进被窝睡觉,或许是因为生病的缘故,他格外温顺,像个孩子。

    阿青将不二喝剩的水倒进水槽,水杯放回橱柜,厨房流理台上有半包烟,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留下的,他点了一根,站在窗边慢慢抽着,密集的烟火燃放已经渐渐零落,只有偶尔一朵零星的烟花出现在很远的夜空,圣诞节已经过去了。阿青回头看看已经睡着的不二,将烟掐灭了,走回客厅兼卧室,熄了灯,也睡下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阿青听到不二周助的声音,“呐,阿青——”声音清醒,显然刚刚只是装睡,阿青也没什么睡意,问他:“什么事?”

    他仰躺着,睁眼看着天花板,说:“总觉得有好多话想跟阿青讲,但又不知道可以说什么。”他停了停,接下去说,“好像做梦一样,怕醒来又是一场自己的妄想。”

    阿青没有说话,房间里一时又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不二的声音再次响起,“阿青,你想做吗?”

    阿青一愣,瞬间明白他话里面的意思,却并不回答,只说:“睡吧。”

    房间里便再次安静下来,很久也听不见不二说话,阿青以为他终于睡着,便也闭起眼睛,就在这时,他感到一条手臂伸进自己的被窝,抓住了自己的手臂。阿青没有动,不二也没有动,他的手心干燥温暖,指腹有中学时代打网球留下的薄茧。阿青终于决定拂开他的手,就在这时,不二翻了个身,面朝阿青,咬着唇轻轻地说:“我看过片子,我知道该怎么做。”

    阿青的右手抓住不二的手腕,想把他的手拿开,不二不放,一双眼睛像清寒深潭,深深地望着阿青,就这样僵持片刻,阿青放开了手,不二掀开被子钻进来,阿青揽住他火热的身体,用被子将两人裹住,身体大面积地相贴,被窝里似乎更热了,简直要着起火来。

    阿青闭上眼睛,感觉到不二的手在抚摸自己脸上的疤。黑暗中,那疤狰狞可怖,尽管已经做过三次整容手术,但因为伤的地方在眼周,手术并不彻底,不二的手指抚摸着那难看的疤和灰蒙蒙的眼睛,带着浓烈得化不开的感情——在刚得知阿青毁容和瞎了一只眼睛的时候,不二周助的世界毁天灭地,那么优秀的阿青,那么完美的阿青,因为自己,变成这个样子,他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原谅自己,如果受伤的是自己就好了,如果阿青没有救自己就好了——

    阿青的手覆上他的背,平静地说:“跟你没关系。”

    不二并不说话,抬起头,将唇印在疤痕上,细细亲吻,柔软滚烫的唇像要将皮肤灼伤,带着无限的缱绻眷恋,舌尖温柔地舔过额角、眼皮、鼻梁,温热湿润的口腔包裹着脸上敏、感的肌肤,阿青的口中不自觉地溢出一声舒服的呻、吟,腹部渐渐升腾起一股热气。

    他的手伸进不二的衣服里面,轻轻地抚摸,男人的身体不像女人那样软,但常年运动的身体肌理分明,极富弹性,手指覆上去像有磁力吸附着,光滑细腻。阿青摸过他平坦的腹部,摸到他的胸,捻住胸前的茱萸轻捻慢揉。不二的呼吸渐渐粗起来,微微离开阿青,好让彼此可以脱掉衣服,两人终于坦诚相见,赤、裸的身体交缠,大面积的肌肤相贴、摩擦,引起一阵阵内心的激荡。阿青低下头,伸出舌尖在他肚脐眼打转,又一路湿吻到他的乳、头,吮吸轻咬。不二的身体泛起红潮,眼睛半睁半阖,手指插、进阿青的头发里,无意识地抓着。阿青抬起头,与他交换了一个湿润缠绵的吻后,张嘴含住他的耳垂,一手抬起他修长的腿,剥下他的裤子,抚摸他的大腿内侧,不二的身体颤了颤,身体里涌起巨大的渴望,一波接着一波地朝他袭来——

    毕竟是第一次,彼此都是生手,阿青进去的时候,不二几乎煞白了脸,眼里蒙着一层水汽,张着嘴喘着气,却抓着阿青的手不让他离开,阿青狠狠地吻他的唇,抚摸他前面疲软的欲、望……

    阿青原本并没有指望能在男人身上得到快、感,但或许是因为发烧的关系,他的身体里面紧致滚烫,要将人融化,阿青几乎要疯掉,一开始还克制着自己慢慢来,后来彼此都尝出味道,便有些不管不顾,盖在身上的被子早就滑落,不二周助的身体在阿青面前完全打开,散发着莹白的光,他的眼神迷离,已有些失神,微张着嘴,发出高高低低宛如提琴尾音般的叫声,身体随着阿青的撞击摇摆。整个房间都是浓重的麝香味和咕叽咕叽淫靡的声音。高、潮来临的一刹那,像烟花炸裂,脑中一片空白,灵魂出窍,浑身细胞都暖洋洋地在沸腾。

    阿青趴在不二身上,享受高、潮的余韵,整个人懒洋洋的。不二温柔地摸着他的头发,轻轻地说:“阿青,我好快乐。”

    阿青抬起脸,亲亲他的眼角。

    两个人几乎一夜未睡,相互依偎着,看着窗外的天一点一点地亮起来,房间里的景致也一点一点地清晰起来,到处都是书,经济文学、考古历史,什么都有。阿青什么都整理得干干净净,唯有对书,不喜欢分门别类码得整齐,因为用起来会不方便,也喜欢无论在什么时候闲暇之余手边能有一本书,因此房中零散的书就更多了,“那时候就觉得阿青是个怪人,一般人很少会因为兴趣去看那么多艰涩难懂的书吧。”

    阿青淡淡地说:“是吗?”

    “总觉得阿青身上有很多秘密。”

    “什么秘密?”

    “不知道。”不二拿起放在在一叠书堆旁的一管旧口琴,递给阿青,“想听你吹口琴。”

    阿青接过来,放在嘴边,一段简单的旋律便在房中响起,带着略略的忧伤,像秋天的风吹过野芒花,那时候天色熹微,阿青的神情在微弱的亮光中有别样的温柔。

    不二曲着腿,将下巴放在膝盖上,曲子吹完了,空气中似乎还有余音袅袅,他回过神,说:“我记得第一次听阿青吹口琴,就觉得好难过,但却不知道在难过些什么——”他停了停,好像在回忆当时的情景,“也许我那时候就喜欢上了阿青也说不定。”他转头看着阿青,微微笑着,像四月初绽的樱花,目光清亮干净,又说了一遍,“阿青,我好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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