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章 家规
早晨天还没亮，马家鸡舍里的公鸡已经开始此起彼伏地打鸣了。
婉琴趴在祥云胸前，贪恋着他强有力的臂弯，两人默默地躺在床上，聆听着彼此的呼吸声。
“我是在做梦吗？”
祥云声音有些沙哑，他抱着婉琴眼神恍惚地看着她，不确定这种感觉是真的。
婉琴娇羞地躲进了被子里，笑容一直洋溢在她脸上，被窝里，祥云的手在她咯吱窝里挠了两下，她便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祥云这才确定，他没在做梦。
既然美人在手，祥云的心也淡然了，他从一旁床柜上的烟盒里掏出了一根烟，点上火以后缓缓地吸了起来，这是他在广州电报所的环境影响下养成的习惯，抽烟已经成为了他生活的一部分。
婉琴仍旧伏在他胸口，默默地看着一串串的烟雾从他口中飘渺而出，在空中幻化着舞姿。
良久，烟燃烧到了它的尽头，祥云才缓缓开口，“我明天就要回广州了。”
婉琴心中一惊，她没想到他那么快就要走，然而祥云担心的却不是这个，“可惜我不能带你一起去。”
之前祥云已经计划好跟婉琴一成亲就带她一起回广州，可他的族人却都反对他这么做，他们认为婉琴作为马家的媳妇儿，理应同所有马家媳妇一样为马家出力，于是，他只能把婉琴留在家中，自己一个人回广州。
婉琴不语，她沮丧地躲在被窝里，不想直面这一刻的到来，门外，下人们却来敲门并且已经打来了洗脸水。
天色还早，挂于廊下的八哥儿叽叽喳喳地怪声叫唤，婉琴所在的这间厢房位于马家“回”字形老宅的中间，房门外就是庭院，庭院的四周种着桃树，将一湾池塘围住，景色宜人。
婉琴和祥云梳洗完毕，按照规矩要早早的去祠堂给祖先上香，再到正厅为父母斟茶，算是过门媳妇第一次露脸。
他们刚跨进正厅的门槛，就看到一大家族人都已经到齐了，左边一排的梨花椅上坐着祥珍、祥庆及其夫人，右边椅子上坐着三太太和四太太，而高堂上坐着的就是马老爷及二太太。
按照规矩，婉琴从下人手中接过茶杯，恭恭敬敬地跪在马老爷及二太太面前，将茶杯举过头顶，待马老爷及二太太饮过茶，才缓缓起身，又如此般见过三太太和四太太，在她们面前，也如祥云一般称呼“三娘”“四娘”。
隆重而庄严的仪式过后，四太太便引着婉琴进了厨房。由于二太太一直坚持用双手劳动，所以马家的姨太太及媳妇们都得动手干活，同时也为了挫挫婉琴的小姐习性，故将她安排在厨房帮四太太打杂。
四太太本不是个爱多嘴的人，为人处事也淡薄，但见婉琴任劳任怨地干活，没什么小姐脾气，对她就多了一丝好感。
其实婉琴心里是有一些抱怨的，刚嫁入马家就成了佣人，连半天的适应期都没有，如果换做别家的小姐不知道该怎么想，幸而她也不是个计较的人，平时也勤快，所以才没有撒娇撒泼，不过，想到今后在马家的日子都要这么过去，她有些畏惧了。
很快一大家子人的饭菜都做好，婉琴又帮着四太太忙进忙出地端饭菜摆碗筷，等一家子都坐齐了，她才和四太太坐在了边上，方便随时加饭加菜。
祥云坐在婉琴对面，他不是不知道婉琴现在的处境，但是这是马家的家规，他也无可奈何，当初他只想着要娶婉琴，却没想到娶到婉琴后，婉琴所要面对的，是他的整个家族。
席间，婉琴没有任何胃口，马家吃饭的气氛是十分压抑的，几乎没有人说话，大家都安安静静低头吃饭，不像她在家里，可以和父母兄嫂有说有笑。
等所有人吃完，婉琴又陪四太太收拾碗筷，期间根本就没机会和祥云讲话，随即她又去井口挑水，在厨房里忙了半个下午，才从里面出来，见四太太没什么吩咐，拖着疲惫的身体就回了房。
房门没关，刚到门口她就看见祥云正在收拾行李，她才恍然想起他明天就要启程回广州了。
婉琴捶了捶自己酸痛的肩膀，坐在梳妆凳上看着祥云整理行李，纵然她有千言万语想对他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祥云半晌才发现他身后一直默不作声的婉琴，先是吓了一跳，随即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来到她身边坐下，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让你受累了。”
他突兀的一句话到使得她有些不自在，她委婉地笑了笑又说了一些客套话，随后，两人就再不做声。
“我来了！”
忽然而来的仿佛从天而降出现在他们面前的祥英顿时将安静的房间颠倒乾坤，她总是带着这种神奇的力量，她两步跳进门槛，一把搂住了婉琴，“怎么样我的二嫂，新婚之夜感觉如何？”
一想到新婚之夜，婉琴的脸红到了耳根子，祥云也红着个脸嗔骂道，“啥不好打听偏打听这个，你和孟之那会儿我也没见你那么兴奋。”
祥英自知说错话，冲祥云吐了吐舌头又做了个鬼脸，转而又拉起婉琴的手，“走！二嫂！我带你去找你的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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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琴趴在祥云胸前，贪恋着他强有力的臂弯，两人默默地躺在床上，聆听着彼此的呼吸声。
“我是在做梦吗？”
祥云声音有些沙哑，他抱着婉琴眼神恍惚地看着她，不确定这种感觉是真的。
婉琴娇羞地躲进了被子里，笑容一直洋溢在她脸上，被窝里，祥云的手在她咯吱窝里挠了两下，她便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祥云这才确定，他没在做梦。
既然美人在手，祥云的心也淡然了，他从一旁床柜上的烟盒里掏出了一根烟，点上火以后缓缓地吸了起来，这是他在广州电报所的环境影响下养成的习惯，抽烟已经成为了他生活的一部分。
婉琴仍旧伏在他胸口，默默地看着一串串的烟雾从他口中飘渺而出，在空中幻化着舞姿。
良久，烟燃烧到了它的尽头，祥云才缓缓开口，“我明天就要回广州了。”
婉琴心中一惊，她没想到他那么快就要走，然而祥云担心的却不是这个，“可惜我不能带你一起去。”
之前祥云已经计划好跟婉琴一成亲就带她一起回广州，可他的族人却都反对他这么做，他们认为婉琴作为马家的媳妇儿，理应同所有马家媳妇一样为马家出力，于是，他只能把婉琴留在家中，自己一个人回广州。
婉琴不语，她沮丧地躲在被窝里，不想直面这一刻的到来，门外，下人们却来敲门并且已经打来了洗脸水。
天色还早，挂于廊下的八哥儿叽叽喳喳地怪声叫唤，婉琴所在的这间厢房位于马家“回”字形老宅的中间，房门外就是庭院，庭院的四周种着桃树，将一湾池塘围住，景色宜人。
婉琴和祥云梳洗完毕，按照规矩要早早的去祠堂给祖先上香，再到正厅为父母斟茶，算是过门媳妇第一次露脸。
他们刚跨进正厅的门槛，就看到一大家族人都已经到齐了，左边一排的梨花椅上坐着祥珍、祥庆及其夫人，右边椅子上坐着三太太和四太太，而高堂上坐着的就是马老爷及二太太。
按照规矩，婉琴从下人手中接过茶杯，恭恭敬敬地跪在马老爷及二太太面前，将茶杯举过头顶，待马老爷及二太太饮过茶，才缓缓起身，又如此般见过三太太和四太太，在她们面前，也如祥云一般称呼“三娘”“四娘”。
隆重而庄严的仪式过后，四太太便引着婉琴进了厨房。由于二太太一直坚持用双手劳动，所以马家的姨太太及媳妇们都得动手干活，同时也为了挫挫婉琴的小姐习性，故将她安排在厨房帮四太太打杂。
四太太本不是个爱多嘴的人，为人处事也淡薄，但见婉琴任劳任怨地干活，没什么小姐脾气，对她就多了一丝好感。
其实婉琴心里是有一些抱怨的，刚嫁入马家就成了佣人，连半天的适应期都没有，如果换做别家的小姐不知道该怎么想，幸而她也不是个计较的人，平时也勤快，所以才没有撒娇撒泼，不过，想到今后在马家的日子都要这么过去，她有些畏惧了。
很快一大家子人的饭菜都做好，婉琴又帮着四太太忙进忙出地端饭菜摆碗筷，等一家子都坐齐了，她才和四太太坐在了边上，方便随时加饭加菜。
祥云坐在婉琴对面，他不是不知道婉琴现在的处境，但是这是马家的家规，他也无可奈何，当初他只想着要娶婉琴，却没想到娶到婉琴后，婉琴所要面对的，是他的整个家族。
席间，婉琴没有任何胃口，马家吃饭的气氛是十分压抑的，几乎没有人说话，大家都安安静静低头吃饭，不像她在家里，可以和父母兄嫂有说有笑。
等所有人吃完，婉琴又陪四太太收拾碗筷，期间根本就没机会和祥云讲话，随即她又去井口挑水，在厨房里忙了半个下午，才从里面出来，见四太太没什么吩咐，拖着疲惫的身体就回了房。
房门没关，刚到门口她就看见祥云正在收拾行李，她才恍然想起他明天就要启程回广州了。
婉琴捶了捶自己酸痛的肩膀，坐在梳妆凳上看着祥云整理行李，纵然她有千言万语想对他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祥云半晌才发现他身后一直默不作声的婉琴，先是吓了一跳，随即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来到她身边坐下，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让你受累了。”
他突兀的一句话到使得她有些不自在，她委婉地笑了笑又说了一些客套话，随后，两人就再不做声。
“我来了！”
忽然而来的仿佛从天而降出现在他们面前的祥英顿时将安静的房间颠倒乾坤，她总是带着这种神奇的力量，她两步跳进门槛，一把搂住了婉琴，“怎么样我的二嫂，新婚之夜感觉如何？”
一想到新婚之夜，婉琴的脸红到了耳根子，祥云也红着个脸嗔骂道，“啥不好打听偏打听这个，你和孟之那会儿我也没见你那么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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